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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淡客

两人站到开满皎洁梨花的梨花树下,静和今日穿了她一惯爱穿的栀子黄色的衣裙,二人皆是亮眼的颜色,站在仿佛落了雪的梨花树下,美得像幅画,不知夺走了多少人的视线。

清香淡雅的香气含着微甜,萦绕在她们身上。

静和看向好友:“你要陈哪三愿?”

秦惊鹤回视她,眼角缀着明艳的笑意:“一愿就此分离,一别两宽;二愿我能遇良人,三愿众人都能平安顺遂。”

静和予以肯定,关于世子的话题就此结束,静和说起坊间传闻,秦惊鹤对这些很感兴趣,聊到兴头上,二人全然不在意周围的人。

“就是说呐,他也实在是凉薄……”话到一半,静和忽然变了脸色,拉了拉秦惊鹤的衣袖,同一时刻,怀夕咳出了声。

秦惊鹤回头,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向她走来,那人身着玄色窄袖锦袍,腰间一条朱红白玉腰带,黑发以镶碧鎏金冠利落地束在脑后,其人神姿高彻,如瑶林玉树,仪度非凡。

自他出现,园子猛然响起一阵惊叹声。

“好俊俏的公子,竟不知是谁家的。”

“瞧,他往公主和郡主那去了。”

“怎么有些眼熟?……啊,他,他就是定远侯世子!”

秦惊鹤沉默地望着他,如同缅怀自己满腔炙热的真心,静和在一旁感叹:“别的不说,祝朗行这厮的皮相真是一等一的好看,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秦惊鹤扯了扯唇角,突觉心头一片荒芜,是啊,他不仅皮相好,人也凉薄得很,无论她做什么,都得不到半点回应,外热内冷说的就是他。

不过事到如今,秦惊鹤舒缓眉眼,他再怎么外热内冷又与她何干呢,她不要了。

思及此,秦惊鹤迈开脚步迎了上去,才堪堪走了几步,祝朗行不知为何忽然加快步伐,他腿长步子大,一阵旋风似的落在秦惊鹤面前。

秦惊鹤挑了挑眉,没正眼看他,散漫吩咐:“跟我来,我有话说。”

她边说边转身往人少的地方走,并没注意到面前的人自靠近她开始,目光从始至终黏在她身上,眸底暗色氤氲。

两人一前一后走远,静和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皱起柳眉,心头涌上反常感。

秦惊鹤寻了处远离众人的地方,转身面向祝朗行平声开口:“祝世子,从今以后,你我一别两宽,还望你下次见到本郡主只当成陌生人便好,我说完了,告辞。”她说完就走,袖摆在空中荡出一个弧线。

“等等,郡主,且听听我所言。”

冷然似珠玉的男声响在耳边,秦惊鹤颇为意外,她以为祝朗行会松一口气呢,不过……

“不听。”秦惊鹤淡定地抛出这两字,脚步不停,如今的祝朗行对她来说,与路边杂草别无两样,她为何要浪费时间去听一个不在意的人讲话。

尤其是,她已经在他身上虚耗了太多光阴,须知岁月不待人呐。

解决此事,秦惊鹤心情重新明媚,不料下一刻,手腕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握住,迫使她停下,秦惊鹤不耐烦地挣了挣,没效果,她回头看祝朗行,只见他将薄唇抿成直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色苍白。

要是以往的秦惊鹤见了祝朗行这幅模样必定心软,但眼下么,她狠一狠心,面无表情地出声:“放手,请你自重。”

他却好像没听见似的,略为艰涩地解释:“你听我说,我之前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我……”

“你是想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对吗?”眼瞅着挣脱不开,秦惊鹤耐着性子道。

被打断了话,祝朗行也不恼,反而眼带希冀地点点头,握住她手腕的修长手指紧了紧。

秦惊鹤盯了他一会,嫣然一笑,刹那间满园春色亦抵不过这一笑,祝朗行舍不得移开目光,耳旁却是她冰冷的话语。

“所以呢,我现在应该体谅你的苦衷,然后乖乖与你情投意合?祝朗行,别天真了,我不信你。”

他睁大了眼睛,眼底情绪混乱,仿佛让她一句话弄得肝胆俱裂,手指尖都在发抖,张了张唇想说什么,秦惊鹤没给他机会:“你或许有你的苦衷与不得已,可我也是个会喊疼的人,凭什么你轻飘飘一句苦衷就能将过去带给我的苦一笔勾销?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不成?我又为何要百般迁就你,我体谅你,谁又来体谅体谅我?”

秦惊鹤停了一瞬,“我呢,是个自私自利又气量小的人,祝朗行,我明确告诉你,我不要你了,管你之前有没有苦衷,我不在乎,现在,松手。”

她的语气并不尖锐,却足以让他千疮百孔,万劫不复。

天生自带风情的桃花眼浮起一层朦胧的水光,转瞬破碎,洇湿眼尾,再使其沾染浅红湿润,似雨后的桃花。祝朗行安静地注视秦惊鹤,安静到像即将崩溃的雪中孤枝。

他松手,后退,而后一动不动,仿佛那两个动作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秦惊鹤从没见过这样的祝朗行,整个人失魂落魄,像条无家可归的狗。

到底是多年爱慕,哪怕决心了断,心中难免残留情愫,见他如此,秦惊鹤的心浅浅抽痛了下,她犹豫了会,低声道:“我听说你议亲的事了,祝你能与你娘子情投意合,白头偕老。”

她的身影消失在祝朗行眼中,女子的声音仍残留在他耳边,如同锋利的匕首,一遍遍凌迟他的全身。

他无力地阖上眼眸,静静感受身心撕裂般的痛楚,那些年明里暗里的心动,因她而生的隐秘欢喜,每日期待见到她的雀悦心情,与她同处时的紧张忐忑,都是他当成珍宝的回忆,可一切的一切,她全都扔掉了,也不许他拾起。

她说,她不要他,还祝他与别人情投意合,白头偕老。

可他只要她。

秦惊鹤步履匆匆,抿着红唇。见到那样的祝朗行,她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心软,而是……

原来他对她,并非完全的铁石心肠,知晓这个事实,应该欢喜的,这至少证明她过去的真心有了回报,满心憧憬,日日盼望之物不过是他的真心。唯一可惜的是,这份迟来的心意,她不想要了。

若在这里的是一年前的秦惊鹤,今日这出就会是世人喜闻乐见的两情相悦,海誓山盟了。

如今,也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聊以□□。

这边,静和叫人搬来石凳石桌,却是边等边喝上茶了,片刻后,她远远见着独自回来的好友面色不佳,待人走近,她关切道:“如何?顺利吗?”

秦惊鹤坐下,淡笑一声:“无事,此事已了。”

静和瞧她虽面色不佳,但精气神尚可,便收住话头,闲聊起来。

清静不过半刻,一个侍从忽地匆匆赶来,低声向静和说了什么。

静和听完眯起眼,长眉微拧,秦惊鹤放下茶杯:“出了何事?”

静和挥手让侍从下去,转头轻语:“方才祝朗行呕血,吓到几位小姐,园子里的侍女扶小姐们去歇息,祝朗行这会已坐上马车回府去了。”

秦惊鹤握着茶杯的纤长手指不动声色地紧了紧,她状似无事般放下杯子,简单地“嗯”了声。

静和起身:“偏偏母后让我来管这春日宴,我得去看看那几位小姐,永乐你一会直接入席便好,不必等我。”

秦惊鹤笑得眉眼弯弯:“我们静和真是周到啊,快去吧。”

静和离开后,秦惊鹤敛去笑意,怀夕低声:“郡主,要不要……”

秦惊鹤垂眸思量了稍许,颔首:“拿我的牌子去给他请个太医罢,至于结果不用再来向我禀报。”

怀夕领命,她看看一旁低头踢脚下石子玩的杜若,莫名些许忧心,忍了忍,依然忍不住嘱咐杜若好好伺侯郡主,得到杜若无可奈何的保证后才离开。

秦惊鹤抬手接住一片悠悠飘落的梨花花瓣,指尖轻捻,垂下羽睫。

思绪却悄悄蔓延到幼时,娘亲尚在的时光,白驹过隙,岁月已将娘亲的面容模糊。太后曾感慨,她与其母长公主有六七分相似,如此也好,起码她不会彻底忘记娘亲的相貌。

那时父亲,承恩伯常常因生意上的事要外出,家里只有娘亲陪她,娘亲教她认字,带她四处游玩,某回在如意居娘亲还出手救下了一位当众被其丈夫暴打的可怜女子,娘亲给她银两,告诉她:“莫回头,向前看。”女子哭啼说不知该去哪,娘亲笑得开怀:“自是天高海阔凭鱼跃,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当时幼小的她眼里的娘亲,耀眼似骄阳。

也是永远照亮秦惊鹤人生的太阳。

秦惊鹤神游了不知多久,直到杜若上前提醒她该入席了,她堪堪回过神。

“走吧。”秦惊鹤理了理裙摆,随意道。

她走后,一人来到梨花树下,目光痴迷地望向秦惊鹤离去的方向,他贪婪地呼吸着,希冀能捕捉到空中秦惊鹤残留的香气,过了片刻,他忽然转眸盯向梨花树,眼神凶戾,倒像是嫉妒起梨花树能近距离与她相处似的。

这一幕,不偏不倚地落入不远处沈枝意的眼中,她面上不显,眼底却是掩不住的诧异。

那人,似是大理寺卿的次子……

席上,静和端坐主位,男女分座各坐一边,秦惊鹤坐于静和手边,乃是女宾里地位最高的位置,静和知她喜好,派人送上的菜肴与酒水皆是她心头好。

既是宴席,自少不了歌舞,舞姬们水袖翩翩,曲声悠悠。

而席上之人,恐怕没几个是专心看舞听曲的,带了女儿来的长辈们正是借闲谈去瞧对面的年轻儿郎,看来看去,以最近新任大理寺卿的三个儿子最为出众,更令人惊喜的是,皆尚未婚配。

转瞬间,大理寺卿夫人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端看她脸上的笑容,就知是乐见其成了。

氛围极好。

秦惊鹤抬眼,注意到上头的静和神情严肃,时不时低声吩咐侍从什么,眉眼沉静,威仪天成。

秦惊鹤心下纳罕,又不好直接离席,便让杜若去问问原委,杜若带回的话是,她须时时防备着各种意外的发生,等会儿宴散,更得千万小心着。

以秦惊鹤对静和的了解,如果真有人敢在她坐镇的场子上闹出乱子害她失了脸面,她不把对方扒皮抽筋,也会百般折磨。

爱惜脸面这一点,两人像了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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