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白不得不抱着时樾的身体找了个地方躲着。
人形怪虽然有着人的外表，但是它的头脑完全不及人的千分之一，因而在没有发现目标之后，茫然地扭动着它的脖子。
而紧随其后的裂缝便是趁着这个时候，在人形怪的脚下裂了一个大口子。
那人形怪还不知道躲避，只是配合着张开了脚，一左一右地踩着。
但随着裂缝越来越大，人形怪的脚明显不够长，于是，它挣扎着要收回一只。
可那裂缝像是等待着这一刻，待人形怪收回脚的一瞬间，迅速将裂缝拉扯开来。
人形怪来不及反应，跨出去的脚先摔了一跤，继而带着整个身子砸到了地面上。
幸好此刻人形怪还算是机敏，双手扒着裂缝，想要挣扎往上爬。
但那缝隙看准时机，突然将缝隙合上。
人形怪的一半身体此刻已经被吞入缝隙之中，而它没有留恋，扯掉了掉入缝隙的一半的身体。
人形怪没有痛感，它分裂掉自己的身体之后，又快速地组成了新的身体。
然而还未等它新的身体适应，裂缝又撕裂了它另一半的身体。
这一次腰部以下全部都被吞噬干净。
人形怪此刻只剩下半人多高，它不敢再多拖延，立刻拖着半人高的身体，隐到了角落。
此时，地缝这才慢悠悠发出咀嚼的声响，直至发出“咕咚”地吞咽声。
然后林季白便听见外围的观众席上有人打了一个饱嗝，接着汤婆婆的心声就传了过来：
「这是什么难吃的鬼东西」
林季白的脑海里甚至能够感知到汤婆婆在观众席上，砸吧嘴的模样。
汤婆婆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头微微一抬，她眯起眼睛看了一会，然后“哼”地一声，坐下了。
此刻裂缝重新合上了，只留一些难看的疤痕在地面上。
林季白这时才抱着时樾从暗处走了出来，随后他踩着有点软绵的地板，从2号门直接回到了角斗场。
此刻角斗场的观众们都站了起身，有激动者更是趴在了围栏上，欢呼着。
半空的全息屏上，是那间VIP控制室的画面。
沈墨与林森对立而站。
此时沈墨正处于下风。
但林森的近况也不太好。
弹幕上都是对于林森的讨伐，能连接直播间的情绪控制转换器此时已经被沈墨毁了一半。
剩下另一半一边闪着花屏一边工作着。
「偏偏喜欢你：我出一个嘉年华，给我毁掉控制台」
「陈XX：笑死，你是不是看不见，他们在打架？」
「偏偏喜欢你：我出三个嘉年华，压大宝剑能赢。」
「致我所爱：楼上是不是故意的，出不起别往外吹牛」
就在网友热火朝天地吵架时，齐思避开了镜头，潜入到了操作室。
他本想试图用乱按阻止机器的运作，但是发现这控制台几乎是全自动的。
就在他不知应该下一步时，腰间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
等他低头，就看见那只属于林季白的，断了胳膊的女仆装小熊，正挂在他的腰间。
对了，齐思想起来了。
当时他和沈墨进入汤婆婆的锅里时，就在甬道发现了这只小熊。
他记得这只小熊是林季白的东西，当时出现在甬道之中，他心里还觉得有些诡异。
于是又回想了当初，第一次见这小熊，也是发生了诡异的事。
齐思本能地觉得晦气，但是沈墨却让他带着。
“总觉得会有用得上。”
齐思看着这只小熊好一会，“你最好能用！”
然而齐思将小熊放在操作台上，然而等了一会。
那只小熊什么都没改变。
“不行？”齐思拿起小熊，左右摆了摆。
便是在这时，一颗粉色的水晶石从小熊的身上掉了下来。
那颗水晶石通体发着透明的光，它从一开始就吸引着齐思的目光。
齐思从地上将水晶石捡了起来，看了好一会儿。
直至沈墨在一旁喊了一句，“齐思！躲开！”
齐思回过神来时，一股黄色的光剑朝着他射了过来。
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想挡一下。
粉色的水晶石发出白色的光，强光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只听“轰隆”地巨响，整个屏幕被一片白色的烟雾笼罩着。
弹幕被短暂地清空了，但很快漫篇的文字填满了评论区。
「陈XX：哈哈，那个喜欢你在哪，嘉年华呢！快给朕抬上来！」
「离离原上草：好像跑了！」
粉色水晶石的能量击碎了正在运作的操作台，能量一下反噬在了林森的身上。
原本胜券在握的林森涌出一口血，他皱了皱眉，“小看你们了！”
沈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现在高看一眼也来得及。”
能量微粒通过空气四散而去。
下一秒，整个角斗场因为无法承受能量分离而变得分崩离析。
空间剧烈动荡起来，观众席上的观众察觉到了危险，瞬间就从欢呼成了恐慌，随之人挤人地往出口方向移动。
而角斗场内，吸收了能量的时樾动了动眼睛。
“时樾？”
时樾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此刻还有些沙哑，“你……是谁？”
林季白一愣，“你不记得了？”
时樾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我，这是怎么了？”
还未等到林季白解释来龙去脉，观众席上的汤婆婆突然大声喊起来：“喂！你们有完没完！这个角斗场要塌了！”
“再不跑！要被活埋了！”
话音才落，观众席已经先塌了一半，汤婆婆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们不走！我可先走了！我们鬼市再见！”
时樾明显因为刚刚醒来而有些分不清状况，“我们现在在哪？”
这段故事太长，林季白根本没有时间仔细讲给对方听，“你信我吗？”
时樾茫然不知所措，权衡利弊之后，他这才点了点头，“我应该相信你。”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
林季白本想拉时樾的手，但犹豫了几秒钟后，改而抓着时樾的手腕。
两人一路顺着光亮的地方不断奔跑，身后是崩塌的墙垣。
当危险终于脱身而去，林季白再回望时，曾经作为生死之战的地方，如今什么都没剩下。
“原本就是虚无的空间。”
汤婆婆突然出现，“所以不过是归于虚无而已。”
“你的锅呢？”
汤婆婆挑了挑眉，“我那锅也只是空间转接而已，至于能到哪，可不是我说得算。”
若不是林季白在观众席上听到了汤婆婆的心声，或者这一句话确实能够将他糊弄过去。
眼见林季白不信，汤婆婆瘪了瘪嘴，“我刚刚可是实打实帮了你们！”
“你是指替我们吃掉了人形怪？”
汤婆婆这才用手揉了揉自己肚子，“那玩意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的，左边一块，右边一块，臭死了。”
汤婆婆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随后她开始仔细打量起时樾，“这人……”
林季白将时樾护在了身后。
汤婆婆“切”了一声，随后说道：“灵魂被洗了一遍啊。”
林季白立刻急迫的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味道不一样了。”汤婆婆皱了皱眉，“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时樾的头此刻隐隐在痛，而脑海中不断闪回着几只不一样的布偶小熊。
“时樾，你想起什么了吗？”
还未等时樾回答，就见沈墨背着昏迷的齐思跑了出来。
他远远就在抱怨，“林大作家，你的助理也太重了！”
“那你可以不背。”
一句话让沈墨无言以对。
此时五人碰头，林季白皱了皱眉，“我记得还有一个沈嘉禾。”
“那家伙应该没进锅。”沈墨翻了个白眼，“他不是异能者，无法使用空间链接。”
林季白对这话表示不解，“但是齐思应该也只是普通人。”
“他的话，”沈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努了努嘴，“我对他的直播设备做了点手脚，所以阴差阳错……”
像是为自己的失误做出解释，沈墨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那设备会被收藏协会的人利用，从而变成汲取网友恶念的载体。”
越是解释，沈墨看着越是心虚，他最后叹了口气，“我就是一开始想吓他一跳……”
“好吧，等他醒了，我会为此请求他原谅的。”
林季白决定不再追问这件事，说到底，这是沈墨和齐思之间的问题。
他不应该替他责怪，也不应该替他原谅。
“五年前，大火烧起来之前，”林季白压下来翻涌而起的情绪，“我妈让时樾去找鬼市卖剑老头。”
大家都随着林季白的话，将目光投到了时樾的我身上，后者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他好像都不记得了。”
沈墨沉默了一会，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五年前，时樾去鬼市找谁？”
“鬼市的卖剑老头。”
沈墨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心里的不安正一点点地扩大。
汤婆婆不耐烦地用手拍了拍沈墨的胳膊，“据我所知，这鬼市里面就你一家卖剑的！”
“按照时间往回推五年前，那时候好像是……”
“是我师父。”沈墨接着汤婆婆的话往下说道，“鬼市卖剑的，仅我一家，绝无分号！””
沈墨回忆了一下，“五年前，我师傅突然将摊子交给我一个人打理，然后……”
沈墨皱了皱眉，他总觉得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此刻死活也想不起来。
“哦好像是那个时候认识时樾的。”
众人的目光又全都回到了时樾的身上，后者茫然地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地面又传来“轰隆”地响声，汤婆婆皱了皱眉，“靠！这收藏者，协会要赶尽杀绝！”
“快走，要赶在月亮出来之前进入鬼市，否则……”
“你们就等着灵魂被震慑，永生永世困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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