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年死了。
姬无患无比低落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知道是自己没能力,抵抗不了皇权。
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那么卖力的占有周吉年告诉他自己不想他死,那么努力地告诉丞相老爹自己喜欢周吉年……
但最后丞相老爹没杀,周吉年却自己选择了死亡。
既然决定要死,何必要欢爱一夜?
姬无患一边不解,一边恶劣的想:周吉年是爱上我的好活了吧?还特意留信,我念他娘个屁念!
他只想好好当个纨绔,想上班就让老爹给自己安排个闲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随手把信团成团扔进床底下。
他坐在院里的凉亭里望着桌上的果盘,有些无聊地喊道:“阿福,叫王氏过来伺候。”
阿福停下扇风,放下折扇应了一声,很快就把那位大眼睛喜穿绿罗群的王氏带了过来。
现在未时刚过,下午三点而已。
王氏满脸喜意,没在意姬无患恍惚的神色,拉起他的手把他牵进卧房,小心翼翼地开始伺候眼前这个男人。
她很喜欢被养在姬无患后院的生活,有吃有喝还有漂亮衣服穿,每月都能拿到一笔月钱,这月钱够她娘家一家五口人生活一年。
也够她前夫家一家八口生活半年……
她无比感激那日被姬无患看上,感激前夫畏惧强权,满眼含泪地把姬无患的鸟吹醒,自己坐上去动,不由心神荡漾:“少爷,您好生厉害啊!”
姬无患由她动作,实在懒得动。
他只是突然觉得无聊,又不想干坐着,就从后院找了个眼睛最好看的女人,看着她发骚,看着她被自己驯服的样子,就像条听话的狗一样。
不想看见她的时候,便打发她回去。
他已经习惯当一个纨绔了。
晚膳,姬无患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无视父母的担忧呼唤,回房倒床就睡。
他做了个梦,梦见那晚和周吉年激战的场景,热出一身汗,醒来发了会愣,憋的不行,披上衣服出门钻进那个最新的十六的房里……
来了一发后他坐在美观湖边发呆,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
他没有多悲伤周吉年的死去。
思考了半天,觉得是自己把周吉年摆在一个过于独特的位置,才导致自己总是想起他。
不过是睡了一个当过太子的男人罢了,姬无患还听说有好几个纨绔朋友养了男色,有两个还经常换着玩——自己这才哪儿到哪儿?
这么想他感觉舒服了些,可想起自己睡了周吉年一晚上等于做了无用功,顿时又不爽起来。
他仅仅在气愤,自己人生第一次搞男人的积极意义,被无情浪费掉了。
第二天,他乘着软轿去了趟皇陵。
一个新坟正孤零零的立在皇陵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清墓碑上的字,他更觉得生气了。
死了还不让周吉年进皇陵,这狗皇帝太欺负人了!
妈的,没人反这狗皇帝吗?!
本来想来骂周吉年的坟,看着这孤零零的坟包,他在坟外枯坐沉默。
半响后才伸手抚上墓碑上的姓名,怒其不争道:“你叫我帮忙把你弄进皇陵里也行啊,我爹还是能提建议让先皇长子入皇陵的!”
说到这,他顿了下来,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吸了吸鼻子道:“太禽兽了,周吉年你太禽兽了,明知道我年少叛逆,故意让我不要想你,这特么害我老想你啊!”
他坐在坟前念叨个不停。
阿福和几个家丁远远候在一边,注视着自言自语的少爷,大家都理解不了少爷为什么要来看一个欺负过自己的人的坟。
那晚的荒唐事被堵的很严。
皇上是听禁卫军汇报上来才知道了,听完他只觉解恨,完全相信被侮辱的周吉年干得出来**的事儿,觉得姬无患干的漂亮!
姬无患也信了周吉年死去的事。
他坐到傍晚才乘轿离开,一觉醒来又恢复成让京城百姓闻风丧胆的恶霸。
这日,当街捉住一个漂亮少妇按在墙上狂亲后,姬无患回去就病倒了。
管御医又来给他看病,对着满面担忧的姬雍道:“孩子身体没什么大碍,郁结于心,他这是心病。”
姬雍蹙眉,“他这年纪轻轻能有什么心事?”
管御医笑笑,“可能是哪家娇娘没抢过来?”
姬雍微愣,看了眼大眼睛黯然失色的宝贝儿子,对管御医道:“给他开点利肺的药,我听他有咳嗽。”
“行,您老多和他聊聊,找到心药什么事儿都没有。”管御医说着写了个药方交给阿福,安排道:“去太医院抓药。”
阿福红着眼忙跑出去,他一点都不喜欢少爷病殃殃的样子,脚步飞快地往太医院跑。
姬雍送管御医出府,看了眼城门的方向,拧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安儿,这样都不像你了。”
……
姬无患的卧房内,韩霖心疼地握着姬无患的手,怎么哄他都不肯张嘴吃东西,不由眼眶发红道:
“安儿,有什么心事说给娘听听好吗?”
“安儿,不搭理娘,这样都不像你了……”
韩霖的担忧让姬无患浑身一震。
屮,我居然崩人设了?
姬无患和爹娘是没有秘密的!
他忙聚焦视线放在韩霖脸上,瘪瘪嘴道,“娘~”
听见宝贝儿子终于肯回应了,韩霖忙扶起他,把他揽进怀里拍打他的后背,柔声道:“安儿乖,告诉娘你想要什么好吗?”
姬无患搂住韩霖的腰,注视着她的眼睛,满腹委屈道:“我想周吉年,可是周吉年死了……我再也不能和他亲嘴了啊……”
说着,他顺势嚎啕大哭。
韩霖愣住了。
她并不知道姬无患和周吉年的事,打量着宝贝儿子伤心欲绝的哭脸,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想起来问:
“你们……何时亲密过?”
姬无患抽咽,“他**的当天夜里……我强的他,娘不知道,周吉年太好吃了,我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我怎么这么惨啊娘?”
韩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感觉周吉年更惨。
韩霖只能一遍遍怕打着姬无患的背安抚他,直到把人哄睡着了,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只见她把人轻轻放躺在床上,盖上薄被,拭去那满脸的泪珠,叫小翠照顾好少爷,然后匆匆离去。
哭过一场后,姬无患感觉舒服多了。
加强人设的同时,他在隔日午膳前收获了一位娘里娘气的新男仆,见到这人,他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
离谱!
离谱至极!
这不是他某个纨绔朋友养的小宠吗!
在被对方抚摸上胸膛之前,姬无患果断动手把人胖揍一顿,叫阿福把人扔出去,跑去韩霖面前怒吼:
“亲娘啊!我不是捡破烂的!”
“再恶心我,我就离家出走!”
韩霖被震住了,没敢再给姬无患送男人,她还以为姬无患也和他那些朋友品味相差不大呢……
结果,第二天姬无患结束游街刚到府门口,看见门口停了顶轿子,好奇地盯着蓝色轿子,没在旁边看见其他人。
他记忆里无论是姬雍还是韩霖的客人,软轿旁都会等着抬轿子的仆人,仆人一般不进府。
这顶轿子的仆人呢?
“阿东,这谁家轿啊?”
他往脸上扇着风问门东的守门家丁道。
被少爷新赐名字的阿东跑下来,恭敬回话,“少爷,是从皇宫来的,老爷请他们进去喝茶了,叫您去前厅找他。”
姬无患眉头一皱,收起折扇砸了下阿东的头,“非要小爷问话,不知道主动汇报吗!”
阿东激灵了一下,忙跪在地上,“少爷教训的是,阿东记住了。”
姬无患冷哼一声,摆摆手让家丁护卫们散了,回府往前厅走,心想有我什么事?这也不是姐姐的轿,狗皇上又想搞什么事呢?
等他走进前厅,就见四个宫人站在两边,丞相老爹正和一个面白阴冷的宫人坐在正位上喝茶。
而座位下面,跪着一个光着的男人。
嚯!
狗皇帝想搞我!
他瞬间明白皇帝的意思,送男人给自己来恶心自己又恶心他老爹,真特么一石二鸟!
姬无患面上不显冷意,摇着扇子不耐烦地盯着姬雍,“爹,你叫我干什么,我还急着去吃冰糕呢。”
姬雍起身上前帮姬无患擦汗,接过扇子帮他扇风,声音温和道:“皇上送个玩意给你玩,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皇上说还给你换。”
不满意包换?
姬无患真愣了,这狗皇帝真是不当人!
他皱着眉头转身打量跪在地上的人,目光一顿,随后冷冷盯着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抬脚一脚踹上去!
这年轻男人面容清秀,肤色白皙,身形消瘦,麻杆一样,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不丑,颇有种青松气质。
“丑死了!污了小爷的眼!”姬无患甩袖怒骂。
说完他转身盯着坐在椅子上面带笑意的宫人,指着他的鼻子接着骂:“小爷睡周吉年是为了奸污他泄愤,你回去告诉皇上,小爷不喜欢男人!尤其不喜欢没了命根子的男人!”
这话让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倒在地上的年轻男人眸光猛地一闪,连忙爬过去抱住姬无患的小腿,开口道:“姬公子,让奴才做你的狗吧,奴才啊——”
姬无患一阵恶寒,抬脚甩开他,躲在姬雍身后,指着沉下脸的阴冷宫人,“滚,你们都给我呕……”
在戏园里听曲吃太多了零嘴了,他没忍住当场呕吐出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他装的。
好让丞相老爹把宫人赶走。
姬雍果然大惊失色,那里顾得上宫人,忙叫人请管御医过来,担忧地盯着紧闭双眼的宝贝儿子,当着几个宫人的面就流起了眼泪:
“安儿,你怎么了,你看看爹爹……”
那几个宫人看得一愣。
都说姬丞相极度宠爱儿子,现在才算是见识到。
就见那个肤色苍白,表情阴冷的宫人蹙眉摆摆手,带着人匆匆离开丞相府。
若是让姬丞相怨上他们,还不得被参上一本?
宫人走了,那个祼着的年轻男人被落在相府。
他心里怦怦直跳,佝偻着身体缩在角落里,静静看着躺在地上的姬无患。
看到少年突然睁眼哈哈大笑,他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紧握着拳头盯着少年神采奕奕的眼睛。
瞧姬无患突然醒来,姬雍愣了一下,忍不住拿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揉着眼睛道:“臭小子,连爹都吓!”
姬无患嘿嘿笑,“我不喜欢那个太监,爹,我去吃冰糕了。”
角落里,那个年轻男人手脚共用,忙爬到前厅门槛前,挡住姬无患的去路。
然后抬头,紧紧盯着那双滴溜圆露出厌恶的双眼,泛白的唇一张一合道:
“求姬公子收齐平安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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