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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肆

天下美人京占九,皆在天香楼里藏。

天香楼二楼,谢祯手上端着杯酒视线从楼下的舞姬身上扫过移向了大厅里醉生梦死的欢客,忽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抬眸瞧见二楼对面正揽着美人的周芳涧。

周芳涧乃怀化大将军的庶子,幼时被谢祯救过性命,后来在国子监又成了同窗,奈何此人读书实在没有天分且又闹腾,在第三次把先生气出病以后终于被大哥周览丢进了军营,但两人之间未曾生分,他也算是谢祯在京城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哟,真是稀奇,我还当自己看花眼了呢,原来真是你,谢怀景你不是从不屑来这些地方的吗?”周芳涧带着美人儿坐在了谢祯的身边。

谢祯饮完一杯,觑了周芳涧一眼并未说话。

“你这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我让李妈妈给你找几个漂亮小意读过诗书的过来伺候着,你若是喜欢我便将人赎了出去送你府上,促你一段红袖添香的佳话如何?”

“这回没用错词也算有点长进。”谢祯略有欣慰之意。

周芳涧见谢祯来了此地还端着,便从兜里掏出几颗金豆子放在桌上,他看向怀中的人诱哄道:“美人儿,你去给谢公子倒杯酒,若再能亲手喂他喝下,这些都是你的。”

美人一听眼前一亮,当下便施施然起身,她斟好一杯酒端在手上,正朝着谢祯而去时忽然眼前一闪,一把剑横搁在脖颈前,她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上前一步只怕会血溅当场。她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当下吓得花容失色,手上的酒杯坠地,涧起的酒打湿了谢祯宝蓝色的衣摆。

“哎,这就没意思了,束风你可别扰了你家公子的好事,快快把剑收起来,看把我宝贝儿吓得。”

束风如未听见一般,那持剑的手纹丝不动。

“退下。”

谢祯拿出钱袋,从里掏出几片金叶子同周芳涧的金豆子扔到一处,“收着压惊,去唤你们妈妈来。”

待人一走,周芳涧忍不住吐槽出声,“不是吧,我还以为你这块木头疙瘩终于开窍了,结果你来天香楼是为了查案子?”

礼部主事王祟纵火钱衙的事情已经传开,周芳涧自然也有所耳闻,谢祯为圣人的司隶校尉,出事当晚谢祯被紧急传昭进宫,想来圣人已将此事交于他查办。

楼下的舞姬已然下台,新上的节目是戏法,隔空喷火一出人群几然沸腾一片。

沸反盈天之中,谢祯不疾不徐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周芳涧的耳中。

“昨夜审过王家众人,只王祟的小厮说王祟生前有两个月天天来天香楼,风雨不误。经查王祟并非酒色之徒,这天香楼到底还有什么勾着他?事有蹊跷,我必亲自查过才放心。”

周芳涧忍不住提醒他,“天香楼开了六年,日进斗金,京中商户谁人不眼红?可它依旧屹立不倒,想来背后靠山必大,你若真查出什么未必能讨得了好。”

谢祯抬眸看了看忧心忡忡的周芳涧,亲手为他斟满酒,“放心,我心中有数。”

周芳涧:“……”好了,这更忧心了!

李妈妈来得很快,方才她也听姑娘说过二楼来了两位出手阔绰的公子,这刚踏进门脸上的笑意就遮不住了,“两位公子可是我们楼里的姑娘服侍得不好?”

谢祯没说话,周芳涧就成了他的唇舌。

“我们哥俩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之前便听这天香楼有意思得很,使人流连忘返,今日一来不过尔尔,你这喝酒作乐赏舞听曲我在家中早已腻烦,早知如此便不来了。”

李妈妈赔笑,“公子莫气,稍后有新排的胡舞,您定然未在京城见过。”

“哼,妈妈管理天香楼这么大得生意定然不是愚钝的人,那必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在糊弄我了!”周芳涧杯子一扔,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豆子往桌上一撒,气呼呼地说道:“这豆子就当做是今日的消遣了,走,小弟,这天香楼怪没意思的,还不如去登仙楼喝酒,至少那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不敢戏哄爷,也难怪灵越先生只认准了登仙楼出售他的明月丹心。”

一听最后一句李妈妈的脸色登时有些难堪。

灵越先生是有名的酿酒大家,技艺高超,他酿的明月丹心惹得无数爱酒人士争相追捧,可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且他也只认准了登仙楼独家售卖,天香楼就连想争取都找不到门路。自古酒色不分家,可天香楼空有美人并无美酒,这是扎在李妈妈心头一根刺,她常为此彻夜难眠。

见人起身李妈妈赶紧拦着,今日若真叫人去了登仙楼再将此事传开了去,她这生意还做不做?

“是我的不是,公子宽宏大量切莫与我计较,两位公子若是对歌舞不感兴趣,楼内倒还是有一新奇东西,二位可以试试,不过那都只对老主顾开放,两位公子我瞧着面生……”

财大气粗如周芳涧,他直接从钱袋子里掏出两锭金元宝出来放到李妈妈手中。

“妥了,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李妈妈在前方亲自带路,谢祯二人不近不远地跟着。周芳涧想起自己刚刚花出去的金元宝忍不住心疼,那可是他攒了很久的!他撞了下身边人的胳膊,“案子结了,刚才的花销你可得给我补回来。”

谢祯仔细观察四周,闻言义正言辞地回了句:“周公子慷慨,疏财为忠义,朝廷和王祟遗孀定会感激大人。”

“谢怀景,我都是为了谁啊!”

“嘘!”

天香楼后面是一个很大的湖泊,湖中心有一座五层的阁楼,几人到了湖边那里早就有一艘船侯着。

“把两位公子送到湖心,让杨二好生招待着。”李妈妈吩咐完转头看向谢祯身后佩剑跟随的束风,“这位公子就跟我去楼里,我自好生招待。”

束风不肯离开谢祯身边,只当做没听见,周芳涧自知他的倔脾气,当下跟着劝道:“你家公子就放心交给我好了,若让他折一根汗毛你直接把我剁了如何?”

谢祯怕有变数,只命束风先回楼里,自己则是先一步上了小船,周芳涧紧随其后。

小船载着二人朝湖心驶去,其间并无交谈。

片刻后抵达小楼,远时不觉,近来才听见楼内嘈杂至极,不是丝竹管乐清雅之声,而是呻吟、轻语乃至癫狂。

一直守着小楼的杨二是个干瘦的汉子,眼珠浑浊,左面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至唇边,衣料寻常,甚至袖口都起了毛边,腰间悬挂着两把弯刀随着走动间来回摇晃。

杨二不似李妈妈般曲意逢迎,他带着两人进了一楼雅间,“东西马上送来。”说完径直走了出去甚至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周芳涧指了指门,又朝着谢祯打了个手势示意门口有人偷听,可手还未放下便听得谢祯开口说道:“那杨二手上有人命,不止一条。”

“噗!”周芳涧一口茶未入喉,被谢祯一句话吓得喷了出来。

“你何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咱只是来寻乐的,他就算是索命阎罗又干我们何事?那姓王的不是说这里有让人快活似神仙的好东西吗?我倒要瞧瞧这京城中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谢祯语气中满是自负,一双眼盯着窗外远处天香楼的灯火未曾有丝毫波动。

周芳涧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听见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紧绷的心弦松了片刻,“大哥,你刚才是要吓死我!”

谢祯为他倒了杯茶水压惊,打趣道:“方才是小弟,现在成大哥,辈分乱了。军中一向以骁勇出名的周大人也会怕吗?”

“这不刚才跟束风把牛吹出去了吗?”

两人未闲话两句,门就被敲响,一面稚小童端着东西走进来,“这是我们楼内的稀罕物名为黄粱一梦,服食后便可登人间极乐,请问哪位公子先来?”

月凉如水,风过微寒。

束风抱剑倚在天香楼后院的长廊下,从这里远远可以看见湖中楼阁,本李妈妈是想带他去吃酒的,但观他冷面少语,眼神狠厉是个不好惹的,便没多劝只留了个丫鬟在此侯着听候差遣。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湖中心传来了落水声,随后湖中楼阁外聚集了好些人,岸边的渡船人一见动静立刻去寻了李妈妈,束风趁着小船无人看守之际果断溜了上去。

李妈妈赶到的时候小楼内热闹继续,杨二一见她赶紧通禀,“方才有两人服了宝物,性情高涨,一人误打误撞出了门跌进水里,那同行的见状去拉反倒也被扯了下去,我立刻遣通水性的去捞,此时未有结果,怕多半是……不好了。”

李妈妈盯着幽深的湖水沉着一张脸说道:“即便是死了也得浮上来不是?着人把这里盯好了,有任何异常立即处置不要惊扰了楼里的贵人。”吩咐完她又多问了一句,“落水的是什么人?”

“两公子哥,半个多时辰前来的,新面孔。”

李妈妈立刻就想起了是谁,心里暗道可惜,这天香楼的客人出手阔绰的是有不少但能到随手撒金的的确不多,如此豪客当真溺死实在可惜,不过都是命,罢了,罢了!

距离天香楼三条街远的一座石桥下,谢祯浮出水面,他仅着中衣,繁缀华丽的外裳早在入水后就被解去,手中拿着一根可供伸缩的木制长管,从水中走向岸边。

岸边种着垂柳,柳色尚新,四处打量一眼对自己所处之地了然后,谢祯扶着柳树慢慢坐下,短时间游了这么长的距离,他此刻体力所剩无几。

未过多时神色狼狈的周芳涧从水里冒了头,他嘴上含着的东西同谢祯手上的一模一样。

周芳涧连跪带爬地上了岸,随后便躺在地上喘粗气,“真……真看不出来,谢怀景你体力竟然赶我好!”

“周大人爱美,衣裳镶嵌宝石金银不知凡几,更是视财如命,即便生死关头也舍不得华丽衣裳,外裳吃水更费力气,落在我后面也无甚奇怪。”

周芳涧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当下被堵的就说不出话来,但立刻又反应过来,“我本就手头不宽裕,大哥更是限制我花销,好不容易存下的私房方才在天香楼里也为谢大人查案所花尚不知要不要得回来,如今手里体面的只剩下这衣裳了。”

假意没听明白好友话里的诉苦,谢祯想起方才楼里的事情沉声说道:“所谓的黄粱一梦我曾见过,是自道士炼丹演化而来,据传服用可使人延年益寿、养精蓄阳、心神旷达但极易成瘾,方才观楼里有人行迹癫狂类似疯魔,想来这东西定大有文章。”

“你说那王祟会不会?”

“是该由仵作好生验验。”

话音刚落身后街道上响起车轮声,“公子!”束风停下马车,亲眼见着谢祯无恙才肯放心,然后盯着信誓旦旦要保护好人的周芳涧沉默不语。

正拧衣裳的周芳涧感觉脖子发凉,一转头瞧见束风,他一愣,“这么快,谢怀景说你是京城活地图我还不信,现在倒是眼见为实了,真厉害!”吹捧一番不见效果,周芳涧瞄见束风手里拿着的剑,谢怀景也说过束风的剑也很快!

“没吃、没伤、没掉头发、他手上的管儿还是我给的呢!”

马车上换过一身备用衣服的谢祯端坐沉思,周芳涧身上披了件干爽的披风,他耐不住干坐着便好奇地翻看起了车厢内的东西。

上好的明前龙井,好喝,需要!

采灵斋的一口酥,好吃,需要!

难得的徽墨,不需要,但许三姑娘应当喜欢,很需要!

香囊……绣功一般不似出自名家之手,等等,谢怀景此人吃穿住用行一向精致,莫非……

“好哇,谢怀景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我,老实交代这香囊是从哪里来的?”

谢祯垂眸看见周芳涧捏着的宝蓝色香囊,便瞬间忆起丹苑见过的那张梨花带雨的玉面,他不动声色地拿过来,“家中打雍州来了个表妹,这是见面礼,家中兄弟姐妹都有,不足为奇。”

“表妹?漂亮否?”

谢祯看了周芳涧一眼,相交多年他也早知好友秉性,为了获得片刻清净他违心吐了两个字,“尚可。”

话音刚落周芳涧夸张地哟了一声说道:“稀奇,太稀奇了!向来把男女有别挂在嘴边的谢大人竟然在背后品评女子相貌,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雍州表妹必有独特之处,还不细说来听听。”

谢祯把手上的香囊直接挂在腰带上后便阖眼沉默不语,脑中想着王祟纵火案,手指无意识地扶上了垂落在腿边的香囊上的绣样,忽心底响起一道声音:

“一等侯爵,国之栋梁,怎么家里摆了这么多赝品?”

谢祯陡然睁开眼,他看向旁边的周芳涧,“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周芳涧不明所以:“马蹄声?车轮声?”

谢祯摇头,正当他以为自己是错觉时,脑中又响起了一道声音:“这不小心摔得总不用我赔吧?反正谢府上下都知道我穷的叮当响,我也不介意再多个厚脸皮的印象。”

谢祯心底重重疑惑,这声音是雍州来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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