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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青易

到达林府。林意霜与沈明景一同进入大门,林将军在院中等候,林意霜与父亲问过好后就回房更衣,林将军邀沈明景进了书房。关上门后,林将军向他行了正礼。即使他为武将之首,位同宰相,见到如今皇上看重的三皇子也不能不行礼,沈明景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林将军不必行如此之礼。”

材将军请他坐了上位,自己坐在下首,开口:

“殿下此次来北境可有其他原因?臣见殿下与小女相谈甚欢,臣常年在外,未曾对她多加管束,若有冲撞殿下之处,还请殿下宽恕一二。”

沈明景回答道:“林将早多虑了,我与令爱一见如故,何来冲撞之说。我在她面前使用假身份,为的是不让她因为我是皇子而小心翼翼。还请林将军莫要揭穿。我来北境虽是父皇之命,但也不尽然。我想多看看人间苍生,听闻雁城最近的瘟疫极为惨烈,林将军可有消息?”

“瘟疫已被控制,听闻是一位凰京来的少年医生解决了。如今雁城渐渐恢复往日的繁华,殿下可去一游。”

林将军与沈明景谈了很久。林将拜明白沈明景只想为百姓做些实事,不愿整日玩弄奇诡阴谋,去谋划那把龙椅。于是材将军决定从争斗里抽身,暗中关注三皇子。环顾朝堂,值得拥护的皇子屈指可数,三皇子就是其中之一。拥护处于漩涡中心的太子与五皇子,风险实在太大,林将军不能把林家当作一块随时会被打碎的赌石,他要再多加观察,为林家谋一条光明的路。

“爹爹!你们怎么还在谈天,我和哥哥都要饿死了。”意霜像小时候一样在门外带着点委屈地说。只有在父亲和母亲前她才真正像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林将军恰好结束了谈话,闻声露出个无奈笑容。“阿霜总是这样,殿下见笑了。”说着便起身打开房门,让林意霜到桌旁坐好,林意戈已经等在桌旁很久了。等到所有人皆入席后,晚宴才开始。

饭后,沈明景告别众人。婉拒了林将军的留宿之请,独自回府,他的母亲在北境有产业。听说他要来此暂住便让他住在本家主邸。等候多时的手下将他迎入门中,低声禀告:

“殿下,五皇子殿下近些日子在有意与您交好的几位臣子来住,殿下有何打算?沈明景解了披风,随手递给一旁侍女,坐于案旁,恢复了独属于天家的气势,与在外纯粹的谦和温良不同。他皱起眉头说:

“五弟成日只想着玩弄权势,也不知他都在忙什么,传封书信回京,告诉隐卫继续关注五弟的动向,如有不妥。继续汇报。如今他只是结交。我无法直接出面。

手下领命而去,室内只剩沈明景一人。他望着窗外高悬的月亮深思。

太子若无甚大错,便是板上钉钉的新皇,五弟何必呕尽心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父皇尚值壮年,五弟这就开始招募羽翼,厉兵秣马,打算谋划那个位置了么?沈明景明白那把龙椅的分量,但他更在乎手足之情。他理不出头绪,只好让隐卫先静观其变。若有不妥。也好布局退路。月上中天,时辰不早了,沈明景关上窗和衣而眠。明日他还要与阿霜去雁城,拜见那位少年医生。

清晨,草叶上还挂着露水,两人已然穿戴整齐来到雁城门口。两家别府都坐落于不远处的北郡。两人都骑着马,沈明景穿着绣了金丝暗纹的玄色衣袖,以表正式。林意霜穿着初见那次的莲青金纹衣裙。

两人都没有带侍从,走到城门口,两人将马拴在马厩中,便并肩向城中走去。雁城不愧为北境第一城,虽被瘟疫打击,但很快便恢复元气,如今已恢复通商。清晨时的市集已经热闹起来,瓜果蔬菜,寻常用品,奇珍异宝,还有街两侧挂着各色匾额的铺子,点心铺子飘出甜香。林意霜走进铺子买了一包桂花糕,与沈明景在路上边寻找医馆边吃着。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可以完全放松下来。

一路走一路寻,终于寻到了那间并不太宽敞的医馆,沈明景轻轻叩门、片刻后便有位清俊的少年打开了门。林意霜好奇地打量着他。见他身量矮阿景半头,略显瘦弱。穿一身朴素的墨绿色衣袍,眉眼俊秀,是人见了就会开心的长相,这个少年与阿景气质不同,阿景谦和之间透出几分矜贵。这位少年则是毫无攻击性的温和之感。那少年见两人沉默。扬起温和笑息请他们进门,开口道:“不知公子与姑娘如何称呼?”

沈明景向他拱手行礼,介绍道:“在下景明,自凰京来。听闻雁城大疫是先生所治,心下叹服,故携友人来访。”

林意霜也行礼,紧接着说:“我是林意霜,先生如何称呼?”

那少年一一回礼说:“在下林青易,杭京人。此次来北境就是为大疫而来,二位有所不知,这疫病多年前朝曾发生过,我只是借前人药方而解决此次问题,二位过誉了。”说着,为他们端来两杯清茶,沈明景道过谢后便闻到了熟悉的茶香。

“是杭京出产的雨前芽尖。”沈明景呷了口,微笑道。

林易有几分惊讶说“公子也懂茶道吗?我是杭京人,家中有几分薄产。家父在朝为官,家母精通医术,也擅长从商。杭京茶业有三分之一的家母由家母掌管。只有家母所掌产业才有这芽尖,且均已进上,公子真是见多识广。”林意霜并没多想,低头将带着的礼物拿出,赠予林青易。

“家父从凰京来时,携带不少名贵药材,北境极少售卖,我带了些,聊表心意。”

林青易连忙接过,几人喝茶谈天,极为投契。直到夕阳西下,几人仍谈着天。沈明景见天色不早,暗中扯了扯林意霜垂下的袖口,随后起身向人告别,三人约定常见面,心中均已当对方是友人。

之后,林意霜与沈明景每日在一起训练,两人马术,射艺,剑法都大有长进。林意霜始终都优于沈明景,让他有些无奈,闲暇时两人会去雁城逛集市,去深山中打猎,去医馆寻林青易,也会去草原上牧民的住处,骑着马狂奔,和羊群牛群一起晒太阳。天黑了就随处一躺,数着天穹上伸手可触的星子。两年过去林意霜的武艺已然出类拔萃,在人才辈出的林家军营里都丝毫不逊色,兵士私下里都叹服,且她对兵法,谋略都已烂熟,林将军手把手教导,让她逐渐成长,只是两年,她已经沉稳许多,身量也长了不少,更显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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