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中心地段的街角有一家人气粤式茶楼,在以吃辣和重口味为主的南方城市,这家占着寸土寸金的粤式早茶买得非常好。里面环境清幽,绿植繁茂,古朴宜人,在喧嚣的城市中有点闹中取静的感觉。
今天是周五,下班已经是五点半。为了不影响周日的浪漫时光,罗熹扯了一大堆理由,好赶不赶的把相亲安排在了6点的黄记茶楼。到达时已经快6点半了,一路慌忙坐下来时气喘呼呼的。
“不好意思,迟到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先点菜。”
“嗯”罗熹勾了几样招牌菜,萝卜糕,生煎包,枸杞猪肚汤。
“就这么多。”罗熹顺手把菜单递给了对面的男人,她对黄记的美食还是很感兴趣的。
对面的男人此时的注意力没在吃上,完全被对面的女孩夺去了注意力。脸上不施粉黛,鼻翼还有细细的汗珠冒出,杏脸桃腮,墨发如绸,米黄的衬衫,卡其色的包裙,简单的职业装也掩饰不住明艳的娇美,传说罗总妹妹愁找对象是因为颜值太高!果然也是可以的。
“罗小姐常来这家店吗? ”
“偶尔,这家店的小吃份量比较小,你多选点。”
“喜欢吃清淡甜食?”
“我不挑食,都爱吃。”罗熹认认真真的回道。
很可爱,美女一般高冷,尤其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因为需要一层保护和隔绝的屏障,罗熹美但不高冷,男人的第一印象。
在等菜的间候,罗熹忙瞄了一下手机,嫂子只说了名字,职业,一个劲的夸帅诱惑罗熹一定要见一面。
“傅立成,30岁,计算机。”
“我知道。”罗熹笑了一下,仿佛自己是没有预习功课而被老师抽查的学生。
“罗小姐是学西班牙语的吗?”
“是的,叫罗熹就好。”
“工作需要经常出国吗?”
“不一定,可能我没有太大的职业愿景,不太愿意跑太远。”
“你太谦虚了,嫂子说你在广本待了2年,广本招聘常常都是国内top三的外语院校掐尖签约。”
“没有,小语种专业性很窄。
罗熹对傅立成印象还行,绅士,谦卑,罗熹应了傅立成做朋友的建议。罗熹自从大学离开南城,好多年了,多交些朋友丰富一下圈子也是好的,这是嫂子经常唠叨的话。
傅立成不这样想,对率真略微腼腆的罗熹很心悦,虽然美女常见,但漂亮得有点嚣张的现实中却第一次遇到。想抓住机会慢慢地靠近,美女肯定很善于拒绝别人。
知道今天要相亲,闺蜜林佳一就被八卦附体了,消息一直弹个不停,刚好在洗手间时电话就来了,“怎么样,怎么样帅不帅,看一眼?”
“佳一,你真闲。”
“还行吧,处朋友试试。”
“我没问,我嫂子说做计算机的,和别人合伙开的公司。”
“我要帅的,我要的是心动,心动,不是心安,过日子又不是买保险。”
罗熹隐隐感受倒了后脑勺的注视,可是她在打电话,是不是不太礼貌。罗熹163CM,身边的男人至少1米8了,罗熹侧仰着头,“有事?”带着些质问的语气。
“我要进去这间房间。”陈正为了掩饰自己有意停留的尴尬,一脸严肃。
“不好意思。”原来是误会,罗熹和佳一打电话斜靠在了某包间的门而不自知,挡住了包间的进门。
“陈医生,怎么去了那么久,难得拉您聚一下餐,您还开小差。”
“陈医生哪像你们科室偶尔还有喘气的时候,陈医生是神外的主力,别说预约的,插队的都等到院长办公室去了。”
陈正配合笑笑,今天是他们附一医院的科室聚会,年中医院的学术成就和社会评价先进例绩不少,是开心的事,大家努力的结果,陈正也就难得出席。因为随时都可能有急诊,所以聚会没有酒水,吃得也超健康,大家忙里偷闲,累坏了,闹不动。陈正进去时都吃得差不多了,在闲扯,陈正一般不插话,免得玩笑开在自己身上。
“陈医生是打算彻底把身体和青春献给我们附一院吗?你看老胡,你们同届的吧,人家的二胎都好大了。”
“嗯,老胡厉害,三年抱两,实习期刚过就当爹了。”和老胡同科室的美女刘打趣道。
老胡:“我太忙了,没时间陪我老婆,生两个孩子给她玩玩,有孩子陪她好点。”
“果然是儿科的,生2个孩子玩玩。”陈正打趣道。
“你再过两年都是老来得子了,男人也有最佳生育年龄的。”科室之间带上职业开玩笑,谁也占不了便宜。
“找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就行。”
“你看看,有颜值的人说话都是有恃无恐的。”
“陈医生,有情况哦。”美女刘一脸八卦样。
陈正笑而不语
陈正回到家还早,八点不到,突然觉得很闲,手足无措的,不知干什么好。脑子里老是晃着一张脸,一抬头的娇嗔和后面微笑的歉意犹如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2年前
陈正看着手里的片子,眉心紧锁 。
“陈医生,我妈这种情况做手术康复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要进一步确定,家属先把病患扶出去领点降颅压药,缓解一下疼痛,拿着这个单就在楼下。”哥哥可能领会了医生的意思,让罗熹搀扶着妈妈。
“医生,你开点止疼的药吧,我妈妈疼起来特别厉害。”说着就用手去抹溢出眼睛的泪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面,晶莹的水光好像随时要溢出来,又在克制。长长的睫毛打湿沾在了一块,肤若凝脂的脸上还有刚刚没擦干的泪痕,仿佛就是一个受了欺负的漂亮瓷娃娃,但是眼神里写满恳求和伤痛。
“好。”陈正望着罗熹有一刹那的失神,语气动了恻隐难得温柔,家属的悲伤习以为常,但是陈正的心还是沉了一下,希望手上能换张片子。
罗熹扶着妈妈出去,陈正面对2个男人突然严肃起来:“情况不好,太迟了,之前怎么没去检查?”
“我们都在外地,孩子他妈一个人在家,死扛不说,这才半年。”
“这种是胶质瘤,最顽固的一种,长的位置不好,不建议动手术,风险太高,病人很痛苦。”
“医生,如果冒险做手术呢?”罗烨还是想试一下。
“那也延长不了太久的生命,胶质瘤割了还会长,长得位置不好,一次性也割不干净。主要是手术的风险大,其它并发症的可能性比较大,胶质瘤大多数是恶性的……”
“都怪我们只知道挣钱,耽误了。”罗爸爸悲痛不已一脸懊恼……
早高峰的地铁有多挤,罗熹回来小半年总算习惯,天气热起来了,罗熹都不敢穿的太清凉。罗熹的个头不算高,穿了高跟鞋才能勉强呼吸新鲜一点的空气。左手护住胸前,搭在自己的单肩包带子上,偶尔也免不了背部和屁股被陌生人挤压。总算站定,可今天后面感觉空荡荡的,罗熹回头就看见了陈正不偏不倚的立在身后,完全护住了上下人群的拥挤。
“呵呵,是你呀,你也上班。”罗熹友好的笑了笑,这男的长得真板正,高大魁梧,剑眉墨眼,不过不符合现在主流的审美。罗熹对陈正还有印象,长得帅的一般印象比较深。
陈正只是点了点头。
时不时的有人潮涌动,上上下下,有人走的太急了带了一下罗熹,罗熹重心不稳向后仰靠在了陈正身上,头好像撞到他的下巴了。
“不好意思。”罗熹立马站正离陈正远一点,又是换乘的中转站,人流挤得罗熹挨着陈正都不敢抬头,太近了,陈正稳稳的站在罗熹前面。
“她每天这样挤地铁上班吗?她要在哪里下车?”
“你在哪里下呀?”罗熹抬头望着面前比她高快一人头的男人。
“南门口站。”
“你在昌北那里上的车?”
“是的,高峰时有点挤哈!”
“喂,陈医生,早会快开始了。”护士郑云望着走神的陈医生喊了两遍。
应该开口要联系方式的,算了!陈正收了神。
一周又一周,已经是三伏天了,罗熹今天穿了新买的连衣裙,藕粉色,单肩齐踝长裙,佳一挑的。罗熹本来想买红色,闺蜜戏谑:本来走在路上就够惹眼了,红色更招摇,还是藕粉色低调点。但是藕粉色更衬肤色,又是修身款,走在路上侧目的很多。
中转站,罗熹感觉刚刚挪过去的那人的手摸了一下她屁股,很确定。
立马上火,我去,拿起她的小方包就往侧边那个男人头上挥去,连砸几下,中年男人一脸慌张护着头,旁边的女的震惊了。
“你打人干嘛?”说着使劲拉扯罗熹。
“这男的故意碰我。”罗熹体力上不敌眼前的女的,一个踉跄往后倒,眼看就要伤及无辜了。突然有人接住了她,陈正扶正罗熹,一个转身把她护在了身前,低头发现罗熹裙子领口的扣子掉了,雪白若隐若现。陈正不忍多看,咳嗽一下“扣子掉了。”罗熹反应过来尴尬得不行,转过身去连忙用手护住。
“这位小姐还真是国色天香呀,碰一下就打人。”
陈正反过身把罗熹护在身后“这位小姐当然漂亮。”陈正克制自己的火气,脸色阴沉,男的心虚还有点眼力见,拉住了自己的朋友还是妻子。其实陈正刚刚瞟到她的身影就往这边走了,发现这个男的盯着她故意往她那边靠就感觉不对,果然还是迟了。陈正看着罗熹用手捂住胸口,低着头,额头的碎发半遮羞红的面颊,长长的羽睫微颤,麻利的就把自己的衬衫脱了披在罗熹身上,自己就一个运动背心。
“不用,我用手遮一下到公司就好了。”罗熹的脸红到了耳根,这么尴尬的情况真想原地隐身。
“我一大老爷们光膀子总比你这样一直抓着好。”陈正故意抬了一下手臂秀了秀肱二头肌想让罗熹自然点,周围的女同胞一脸姨母笑望着这边。这身材,这长相,真是郎才女貌,男友力爆棚。
罗熹笑了连忙摸包包。“这是我的名片,你在哪上班,什么时候把衣服还你。”
“附一院。”陈正连忙接过名片。
下午医院的妇女群是炸开锅了,神经外科的陈医生万年不变的职业假笑今天笑的如沐春风,而且光着膀子上班。
“陈医生不会是喜欢大婶型的吧,然后今天被某个大婶打劫了。”
“怎么可能,陈医生血气方刚的年纪,书香传统,怎么会喜欢大婶。”
“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追他如飞蛾扑火一样动静大的不得了,陈医生也没像今天这样。”
哈哈,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和故事。
晚上陈正回到家已经是9点,拿出名片加了微信,备注是附一院陈医生。罗熹正在电脑上准备明天的材料,过了一会儿才通过。
“是借衬衫的陈医生?”
“是的,陈正。”
“衣服我刚刚洗了,明天你就可以找我来拿,我请你吃饭。”
“罗小姐住在哪个小区?”
“鼎丰名苑。”
“我离你不远在汇桥,明天我载你撘我顺风车走吧。”
“不用,我坐地铁。”
“你可以把衬衫还给我,顺路的载一程不用客气。”
“好的,那我在我们小区的前面路口等你。”
“好。”
说完陈正想起什么,去地下车库把已经堆灰了的大众试了一下火。
早上罗熹急急忙忙的,起得有点晚,头发巴拉一下,洗个脸,东抹抹西抹抹就出门了。出保安亭急忙往地铁站走时被人挡着了,左右避让,这人谁呀?一抬头看着陈正笑着。
“我忘了,衬衫没拿,你等我一下。”
“不急,下次给吧,我看罗小姐好像赶时间,我送你。”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没关系,我也刚来。”陈正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不用,后面比较宽敞。”陈正眉色一怔随即想起什么又松了眉头。
“陈医生成家或者有女朋友没?”
“暂时没有。”
“是因为医生太忙了吗?”
“确实忙。”陈正瞥了一眼后视镜。
“罗小姐怎么没谈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没男朋友?”
“猜的。”
“我因为太漂亮没男朋友你信吗?”罗熹本来就是一开朗的人,而且对陈正印象不错,两次都觉绅士又友好。
“相信,罗小姐临危不乱,拿包砸人脑袋我见过,肯定不是一天练出来的。”
罗熹尴尬的遭遇被人打趣,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陈正看着后视镜里嘴角微微翘起的罗熹,平日冷峻的眉峰柔和不少。
趁着红绿灯之际,罗熹把包包再检查一遍,还好没那东西。今天有重要的会议,掏出口红,在嘴巴抹了两下。
“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
“甩过去绕不了多少路。”
“谢谢,又麻烦你了,衬衫还没还你。”
“不用,顺路。”
望着越来越远去的婀娜倩影,后面响起喇叭陈正才掉头离开。
“明天中东来的客户参加展交会,没带翻译,中文和英文都不是很好,随行一人共5人,报酬按天计算,每小时600人民币,是按天哦。”老板梅姐一脸喜悦,她创立“世鸣外贸”除了个人爱好想留在家乡,有小赚钱的机会还是很兴奋的。
“他们需要2名随同,十几万的订单是肥差哈。”
“丽莎,你手上还有什么单子?”
“**网站的资源倒是快完了,但是方立网络公司的海外竞标项目正在准备中,我排不开。”丽莎从小是学霸,不甘被家里安排做乖乖女,前两年也接受了梅姐的邀请,业务能力除了罗熹就是丽莎了。
“我去,听说中东王子和富豪比较多。”同事张倩说,张倩本来读的是师范类,但是苦于人民教师责任重大,在工作室成立之初就过来了,做的是文学翻译和其他公司的支援。性格开朗张扬,一般合作公司的优质男都要被她勾搭一下。
“那就喜儿和张倩负责这个单吧,结束了我请客吃聚德福的海鲜,好久没聚了。”
“梅姐,爱你。”
“搞不定就找喜儿,看好喜儿,别让老外把这么美的中国妞拐走了。”
“不会的,喜儿眼光高得很,外国人胡子拉碴的怎么会喜欢。”
罗熹已经习惯了大家的打趣,她性格开朗,漂亮乖巧,像妹妹一样,而且业务能力很强。喜儿是张倩最先叫的,喜儿接地气,缓缓她令人仰止的外貌,后来大家都爱叫她喜儿。
昨天和张倩接完机,安排酒店住宿,吃完饭,已经7点多了。比平时下班晚,而且明天周末没的休。罗熹和张倩商量,上午张倩搞定他们吃好,下午一起带他们到附近大的商场转转,他们要在展交会前实地考察一下。
附一院内
“陈医生,7号手术室的内脏出血止住了,但是患者在休克,脑积血在扩散,必须马上开颅血肿清除。”
“让刘医生给我打下手,先冰镇,打开颅骨。”
“这种脑肿瘤切掉后,必须器械对数,缝合硬脑膜,放引流很关键,直接影响恢复。”
“放心,陈医生,我来装颅骨善后,您去楼上吧。”
“辛苦了。”
“止血钳。”
“剪子。”
“上头套。”
手术室的走廊外,“病人现在是休克的,手术效果要等麻醉过后才知道,放心,是陈医生主刀,没问题的。”助手小张认真的和病患家属解释。
走廊上,周院长迎上陈正的脚步叫住他,“陈正,手术完了吧,你过来我办公室一下。”陈正手术服还没换过来。
“陈医生,您好,久仰大名。”院长办公室来了一位不请之客,看见陈正这么年轻有点意外,一直听说附一神经外科的医生屡次成功的创造了颅内四级手术的良好预后,没想到这么年轻。
“您好。”陈正顺手接过名片, 2场手术接近5个小时,有点疲惫,显得脸色不怎么好。
“陈医生,你手上的手术现在还有几场?”周院长也为难,但是这个“熟人”等了半天了。
“ 6场,排到下个星期了,重大的那3场你知道。”以前只觉得生活充实,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很忙。
“陈医生是我们院的骨干人才,基本没有私人时间,完全献给我们附一院了。终身大事都还没解决,我这里不光有约手术的还有约煤的,我也不好意思擅作主张,故意压榨了。毕竟,这些年陈医生的辛苦我是看在眼里。”周院长笑咪咪的打圆场,不想破坏规矩,陈正的号千金难求,不可能不出门诊,那些普通百姓慕名来看病也得有一线机会。但是找上门来的客户有些不好得罪而且确实情况紧急,有时干脆推给陈正自己解决。
“陈医生,一表人才,还没谈对象这可不行,周院长您还是给陈医生放放假,终生大事可不能耽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将心比心也于心不忍,这个周末如果有空来我家吃顿便饭吧。”
“便饭就不用了,是谁看病?”
“是我的母亲。”
“周二下午带片子和老人来我办公室直接找我,我帮忙看看。”
“好的,好的,谢谢陈医生。”
“没事,我就先走了。”
“走吧,辛苦了。”周院长起身送陈正,访客也起来了,陈正早已习惯不以为常。
外国人体力也太好了吧,那么能走,走了一天都不累,可累坏了死宅的罗熹。星期天的上午还在睡觉的时候,张倩的电话就来了。
“喜儿,你来医院一趟吧,有个客户昨天晚上吐下泄,不好意思没有打扰我们。现在在附一院,遇到麻烦了,你过去看一下,你那离附一院近坐地铁比我打车快。”
“嗯,我现在就去,剩下的3个在酒店不用安排吧?”
“梅姐问了,不用,顾好医院的那个就行,我现在也在赶过去。”
罗熹一看手机才8点多,陈正给自己发了微信,“今天不上班,有什么安排?”
“罗小姐,这么早打扰你不好意思,从昨天半夜就开始……”原来生病的是贾拉里,陪同的是利塔,这几个客户的英语夹着西班牙语磕磕巴巴的,护士小姐姐完全听不懂。
贾拉里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认为就是普通的消化不良,不想做检查,住院,担心会耽误周二的展交会。但是护士姐姐对外国人很不放心,非要按流程走,抽血化验,排除最基本的,看来只能做老外的思想工作。
“熹儿,你和贾拉里沟通,我们去排队。”
“.......”罗熹从效率,规则上讲,只要贾拉里配合,保证半天能完成,绝不影响展交会。
刘护士:“刚刚大厅里来了2个外国人看到没,陪同的翻译小姐是中国人很漂亮呢,听他们在那里叨叨,一句也听不懂。”
汪护士:“帅不帅?”
刘护士:“留了胡渣,刮了胡子应该更帅,有点羡慕那个翻译小姐,哪像我们护士天天白大褂,白天黑夜轮流来,我不要做天使啦。”大家不禁莞尔,呵呵,这群人都是一入医学深似海,偶想回头已非自由身。
贾拉里就是急性肠胃炎,没有其他问题,医生说下午吊点水,实在要出院,明天没有异常可以出院。医院暂时没有床位,贾看到医院人满为患,外国的小伙的善良和正义感爆棚,就暂时安置在走廊里也一声不吭很配合。
“已经快一点了,我们先吃饭吧。”利塔早就饿了。
“我们就在医院吃,贾拉里语言不通,需要人看护,他也只能吃稀饭。”罗熹说。
“好。”四人一致同意。
罗熹吃饭坐下来时才想起陈医生早上有和她打招呼。
“不好意思,有点忙,我在你们附一院呢!”
“在哪?”陈正也刚吃完饭在午休,看到罗熹的回复马上坐起来了。
“食堂。”
“你从哪栋楼进去的?”
“好像东三区,你今天也上班?”
陈正这时已经走出了办公楼,一点多过了饭点,食堂的人并不多,一眼就看到罗熹他们。
陈正径直走到张倩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望着罗熹脸色并无异常,胃口也...吃得好认真,刚刚紧张的心放松下来。罗熹没吃早饭,埋头在剃鱼刺,可能感觉到了3个人齐刷刷的目光,终于抬起头。
“陈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我上班。”
“喜儿,不介绍一下?”张倩送给罗熹一个挑眼。
“陈医生,朋友。”顺便也对利塔用西班牙语介绍了一下,继续吃鱼。
“陈正,神外医生。”
“好耳熟,动了那个手术,上了新闻的是你吗?国内首例成功的那啥技术。”张倩正努力的回想
“嗯。”
“好年轻啊!我还以为是老头子呢。”张倩看着陈正的脸不可置信。
“不是普通朋友吧?”张倩胳膊肘碰了一下罗熹,对着她的耳朵悄悄的但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问。
“前几天刚认识的,这食堂的鱼挺好吃的。”罗熹不以为意酒足饭饱后满足状地望着大家求赞同。
陈正:“好吃,可以经常吃。”
“嗯...怎么来医院了?”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张倩,我同事,这位是利塔,我们的客户,另一位客户犯了肠胃炎。”
张倩一脸坏笑的颔首,利塔发了一句不地道的“你好。”
饭后罗熹和丽莎商量着,“倩倩,下午你再顶2个小时的班,我回去补会儿觉,昨天睡太晚了,下午我来,看有床位没。”罗熹柔着声音和张倩卖萌。
“去吧,去吧,可以多睡会儿。”
“是挂的肠胃科没有床位吗?”
“是的,陈医生,你们医院人真的多,我们8点忙到现在才挂到号,走廊上的床位都没了。”张倩说。
“嗯,下午有一批办出院的,应该有床位,我问一下。”陈正随口答道。
“那真是太感谢了。”张倩望了罗熹一眼。
“不会很麻烦吧?”罗熹不好意思,笑着对陈正说,她好像一直在麻烦他。
陈正:“不会。”
“我和你们一起去看一下患者。”
“.......我好饿。”贾拉里看到罗熹就开始抱怨,带点撒娇的意味,贾拉里也是一位帅小伙,就算是胡子拉碴也遮不住异国血统的英俊。
“水吊完了可以吃点稀饭,你要忍一下,医生说 …… ”贾拉里就不喊饿无聊了,立马安静。
“喜儿,你快回去眯会儿吧,这边放心,不是还有陈医生吗?”
罗熹用手肘碰了一下张倩,示意脸皮不要太厚了,她和陈医生没那么铁,对着陈正只能报以微微一笑。
“罗熹,你跟我来。”陈正好似商量的语气。
“去吧,去吧。”张倩赶紧摆手。
“你找我干嘛?”罗熹看到挡在前面走着的陈正不明所以。
陈正未应,时不时的有医生经过和陈正打招呼,遭受的注目礼不少陈正都只是点头。
罗熹一脸谨慎和懵逼。
进了电梯,陈正直接按了19楼,转背就看见罗熹贴边站着直勾勾的望着他。
“进来。”这是一件独立的办公室,陈正打开里面的侧门,竟然是一个小单间。洗手间,单人床,书架,突然的温馨整洁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忙碌的环境比较,有点违和,独特。
“在里面休息一下。”
“不用,我不困。”啊...话未落音,罗熹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直接坐床上了。
“陈医生挺爱干净哈。”总该说点什么。
“好好休息。”陈正关门离去。
当陈正和自己同事沟通,安排好床位,张倩也神色不明的离开后。再次打开休息室的门,发现罗熹呼吸匀称,睡得香甜,黑发如海藻般散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如此娇小。他心里的涟漪起伏从四肢传开,挪不动脚。期间同事李医生来找他,陈正示意说话小声点,里面有人睡觉,又不肯多说,一下子就吊足了同事的胃口。
罗熹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好久没补觉了,神清气爽,桌子上有纸条,“下午有手术,贾拉里在C区13号病房。”
“早,贾,利,昨晚感觉怎么样?”
贾拉里:“我要吃wucang鱼,已经完全好了。”
利塔:“谢谢你的朋友陈医生,他很友好,昨晚我睡得很好。”
罗熹觉得陈正应该是很厉害的医生,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来到了办公室想当面感谢,但是门是锁的。
“你找陈医生是吗,陈医生昨天晚班,今天休息。”路过的护士见过罗熹,友好说道。
“谢谢。”
陈正醒来正是中午,拉开窗帘外面正是烈日灼灼,生机勃勃的夏日景色,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喧闹,清翠。
手机上有罗熹的短信,“陈医生,贾拉里已经出院,非常感谢您的帮忙。”
“总算结束了。”望着客户进入闸口,张倩长吁一口气。
“好累,我要放假,梅姐。”罗熹眼泪巴巴的望着。
“可以,下周一上班。”梅姐伸出手晃了晃意思是5天长假。
“会不会太长了。”张倩抑制不住激动。
“不长,客户给了小费,因为贾生病的事,而且和汉邦公司的业务一启动,以后境外的支援也是我们。”
“喜儿,在想什么呢,这次你可是大功臣。”
“没有,在想怎么花假期,我先走了。”
“喜儿没有男朋友吧?”梅姐问。
“没有,不过护花使者不少,喜儿没上心。”
“我看是还没遇到意中人,这么俊的姑娘,不知会便宜哪个小伙子。”梅姐要长罗熹很多,除了上司对员工器重,更有长辈般的慈爱。
夏天快尾声,中部城市四季分明,此时的阳光已经没有劲道显得和煦。凉风习习,有时一阵风吹来,罗熹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大半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有些事应该习惯,再也不会回来了。忙碌也不是逃避的办法,每次看到万家灯火,不禁鼻子一顿酸涩。妈妈走得急,从小罗熹对母亲就特别依恋,哥哥见她整日待在家里无法从悲痛中走出,于是托关系,让罗熹作为应届生进入了邻省某知名的外资企业实习。由于熟人的关照,在忙碌和压力中,一干就是2年,羽翼丰满,成熟果敢。但是只有罗熹自己知道,那无数个思念的瞬间和夜晚,把眼泪强憋回去,然后埋头在工作上时的那份寂寥和难过。若不是哥哥催着回来,她可能已经习惯那样的生活,人的成熟真的不用那么久。
一开门,“姑姑,我来。”胖嘟嘟的小女孩抢着接过自己手中的零食。
小可乐很黏罗熹,哥哥嫂子管孩子管得严,小可乐仅有的几次吃汉堡全是罗熹陪同。
“罗思乐,放下,马上要吃饭了。”
罗熹抱歉的朝嫂子笑了笑,眼里是故意的纵容。
嫂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罗熹朝小可乐挤了一下眼睛,顿时心领神会,摇摇晃晃的提着一大袋零食收了起来,回头还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事C7栋的钥匙,趁放假搬过来。”罗烨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丢给罗熹,继续刨饭,极为平常。
罗熹瘪了一下嘴“没得商量吗?”
“要不见见李阿姨的儿子?”嫂子搂着罗熹的肩,安抚式的想打一下圆场,哥哥回来得有点晚,罗熹她们就先吃过了。
“明天我就搬,刚好有假。”
“姑姑要和我们住一个小区吗?”
“是的。”罗熹一脸无奈。
“那太好了,那以后每天都可以陪可乐玩了。”
哥哥担心罗熹遇人不淑,非觉得住的近偶尔看着就安心点。现在哪里还有父母和兄弟操心这些事,才25岁就催婚成这样好吗?兄弟姐妹年龄相差太大,代沟太深彼此理解是一件很艰难的事。罗熹知道亲人的可贵和真心,虽然拘束限制了点也不愿违背哥哥的一片好心。
“还有什么东西没齐,周末让你嫂子陪你去买吧,进门要检查落锁,锁已经换成防盗的,……”送走搬家公司哥哥里里外外反复确认后还在不停絮叨。
“哥哥,现在是法制社会。”
“我心里有数,妈妈反复交代……”
“我知道了,知道您用心良苦,不会辜负好意的。”罗熹赶紧止住罗烨欲长篇大论的想法。
罗烨对于几月前房主突然的转变和爽快很意外,认为是罗熹运气好,占了便宜,老天爷掉的好机会。
“多少钱,我转你点先。”
“没多少,占了便宜,小夫妻才装修完有机会移民澳大利亚了,需要资金急着脱手,就是有点小,你一个人住足够了。”
“那我先转你点,剩下的以后还你。”
“收好,就当是我送你的嫁妆了,晚一点结婚没关系,我也没那么迂腐,婚姻大事肯定要慢慢来。但是生活要定下来,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租房住不像样子。”
罗熹将递出的卡收回,心里头纳纳的,这温情的负担让她以后不知怎么回馈。由于房子是新装修需要改动和购置的地方比较少,趁每周末一点一点的打点,差不多也就可以入住了。
“等等,不好意思。”罗熹大包小包的挤了进来,还好人不多,罗熹顺手把东西放在地上,抬头9楼已经有人按了。
“小姑娘是新搬进来的吧。”看见地上一些餐具,一位阿姨问到。
“是的,今天才住进来,还在备东西。”罗熹笑着说
“小姑娘长得真俊,参加工作没?”
“我学外语的。”
“25岁了。”
“家人介绍看的房子。”
“阿姨,我到了。”好社牛的阿姨啊,9楼也不高呀!
陈正抢先提起了地上的购物袋,跨出电梯间。
“喂,等等,等等。”
“开门。”
罗熹一脸懵逼的打开门,陈正顺势将东西放在玄关处就退了出来。
“我住你旁边,前几天看见搬家公司刚刚猜到了。”陈正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太巧了,一来就有现成的朋友。”罗熹脸上的喜悦和惊讶洋溢于言表,陈正眼底也淌出真挚的笑容。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的,谢谢你啦!”
开门,关门,陈正嘴角明显的上抬了一个弧度,长吁一口气。
除了差点烟火起,总算有点样子了,很喜欢开放式的厨房了,连着客厅,视野非常开阔,留了一间房作为书房。整个布局是暖式简欧风格,除了书房里的那张实木大书架,当初哥哥问对家具有什么要求,搬家时一起置好,罗熹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哥哥完全认真照办了。这个红木大家伙应该不便宜。但是靠窗的位置好像不合适,又怕晒怕潮的,只有以后再说了。
“睡了?”
罗熹刚洗完澡瘫坐在沙发上,手机就响了。
“还没。”
“有需要帮忙的就说。”
“不用,都方便了,明天找我哥过来帮忙移一下书柜就行。”
“罗小姐一般什么时候睡?”
“10点左右。”
陈正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半。
门铃响了,“不好意思,你稍等一下。”罗熹耷拉着拖鞋急忙往房间走,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
“看一下书架。”陈正光着脚站在客厅中间看见罗熹出来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刚搬家没准备拖鞋。”
“移到哪个位置?”
“这儿。”罗熹比划了一下,陈正半托着柜子,缓慢开始移动,小心翼翼的,罗熹来到另一侧想助力。
“一边看着,小心刮到手。”
陈正白色短袖T恤本不修身,但是由于用力,此刻罗熹望着肱二头肌,肩下的三角肌,背阔肌像杂志上的健身模特一样,在白色T恤下若隐若现。一下子有点走神,后颈的短发干净利落,空气中她闻到了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不像女人沐浴露的清香或浓烈,像淡淡的牙膏或薄荷的味道,醇厚又清爽。
“这个位置可以吗?”陈正回头看见罗熹正在发呆。
“可以。”
“书呢?”
“书我自己来放。”罗熹觉得书房太窄小,想换换气。
“一个人跳上跳下不合适,上面的给你放了。”
“书在箱子里,好重,我不想拿,今天的力气用完了。”罗熹一脸慵懒,发丝垂在两颊,无聊的被她吹起。
“那你指挥就好。” 陈正倒耐心十足。
“这个箱子是原版和典藏版,放在最上面,下面要放一块小毯子,这个连同盒子直接放上面。”
都是外文类的书籍,陈正看着全部归整了上去,半边墙放得满满的。突然回头,发现罗熹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陈正叫了两声没应,他俯身轻轻摆正头,发现呼吸匀称,长睫紧闭,已经深睡眠。
陈正洗了手,看了一下卧室,抱起罗熹放到主卧的床上,理了一下被子,再理了一下书房,离开了。
第二天刚睡醒闹钟就响了,这几天的疲乏一扫而空,急匆匆的洗漱就出门了。开门看见陈正笔直的立在门口,好像在等她,毕竟他家大门和自己家对着。
“走吧。”陈正背对着罗熹,罗熹没有拒绝,跟着陈正后面一言不发。罗熹径直坐进副驾驶位默默的系好安全带,眼视前方,脑子有点乱,昨天是怎么睡着的呢?还有被归纳得整整齐齐的书架,而且现在坐着的舒适的顺风车,和陈正好像认识不过几个月,见面的次数也就那几次,罗熹心里暗暗划算着,是在追我吗?还是我的贵人缘爆棚,虽然长得不错,也十分友好,做朋友肯定不错,但是恋人方向是不是……不然顺其自然处理不好,以后还是邻居多尴尬。
都已经过了2个红绿灯了,身旁的人仍一脸严肃还没想完吗?想些什么呢?又一个路口罗熹看到了某蛋糕的连锁店,侧了侧身子,车子已经减速准备停下。
“想吃什么?”陈正欲解安全带。
“我自己去。”罗熹一脸欣喜立马下了车,不一会儿就小跑折返过来了。
“不用急。”
“给你买了2个三明治。”
“谢谢。”
“可以吗?”罗熹对怀里新鲜的慕斯蛋糕垂涎欲滴。
“嗯。”陈正点头一脸温和完全的默认。
“应该是可以的。”
吃得差不多刚好也到了。
“等等。”陈正解下安全带俯身伸手欲抹掉罗熹嘴角的蛋糕,罗熹反应过来定住了,在指腹摩擦过嘴角欲离开时,罗熹扳正陈正的食指盯着那一丁点白色的乳酪,用嘴吮吸了走了,下车离去。
陈正望着温热的指腹哑然失笑。
上午附一院内,陈正手术后回办公室发现桌子上的三明治不翼而飞。
涨潮:“老大,刚刚你桌子上的两个三明治,我吃了,你不是不在医院吃早餐嘛!”
“你过来,顺便把门关上。”
“啊。”一声惨叫从办公室传出,这之后成了埋在涨潮心里的一根刺,师徒间唯一的裂缝,为了两个三明治至于吗?
章尾彩蛋
澳大利亚某学科院的家属楼里
“老公,怎么这么着急就过户了,我们的时间也没那么紧呀?”
“你查一下这个账户就知道了。”
“后来这60万是你们公司转的吗?”
“隔壁的陈医生。”
“他转你这么多钱干嘛?”
“好像和罗先生一家认识,说想还他人情,还不让告诉他。”没想到房子的事这么顺利,为我们澳大利亚的生活开了一个好头。
“咱们房子上个月才放出广告,今天隔壁栋的罗太太就问了我,说要来看房子。”
“隔壁栋的?”
“说是自己的妹妹住,近了方便一点。”
几个月前陈正下班走在自家小区,听到旁边的一对小夫妻说话并未在意。但有天陈正回家时,看到看房的罗烨时还是有点意外,三年前和罗熹的照面也许仅仅一次,但是和罗烨因为罗母的病情沟通的次数多,而且联系外省医院的医生会诊都是陈正在中间沟通,所以罗烨也立马认出了他。
“陈医生,你住这里?”
“嗯。”
“这栋很安静,治安很好,我常常加晚班回来从未见什么异常。”陈正也分享了一下作为老住户的感受,更为了使某人心安。
“那就好,我就住隔壁栋,始终多看一下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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