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内，孟柏正在开展队内会议。
“死者杨馨，22岁，死于中央大街附近小巷内，致命伤为心脏上的一刀，其他伤有17刀，多为死后伤，伤口浅，分别在颈部，腹部，腰部等。
死者宋多莉，22岁，死于春江小区47幢2单元414室，致命伤在心脏，其他伤有16刀，同样多为死后伤，其中颈部一刀是生前伤。
根据视频判断，两名死者的凶手是同一人。”曾嘉对着档案内容进行汇报道。
“小张，你这边呢？”孟柏没有对曾嘉的汇报说什么，而是直接问起了张靖玉。
“孟队，我这边调查到，小卡是从赵子熠真爱粉互助群里面卖出的，一周前有人联系了死者杨馨说自己有这张卡，后面
两人就去私聊了。这人在这个群里就出现了一次，后面再没有说过任何话。我高度怀疑，这个号就是一个钓鱼号，专门为了杨馨出现的。
另外，我根据杨馨的账号翻了她之前的发言。她是一个有长期私生习惯的人，大大小小的明星行程买了不少，根据一些消费记录来看，应该是有实施行为的。”
“私生行为？”
“就是一些粉丝的违法行为，包括但不限于通过特殊渠道获得明星的私人航班，跟踪明星本人或私闯明星住处等，通常这种人都比较极端。”
“老刘，你这边呢？”
“杨馨这边以小玉这边为主，除了私生行为比较多以外，个人社交上面没有很特殊的地方，也就是很爱炫耀，嘴不太干净以外，其他没有什么特别行为。
至于宋多莉这个人……”
“她这个人怎么样？”
“她和杨馨是高中同学，高中起就一起追星了，同时还在社交媒体上发了很多追星帖子和炫富帖子。目前在使用的号是五年前注册的，和杨馨不一样就是她发过的帖子从来不删，所以网络上她被骂的比杨馨多，尤其是换了喜欢的明星之后，这一点是和她的经济来源有关的。
宋多莉，父母早年离婚，自己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经济条件一般。爷爷奶奶三年前因病去世，后面都是个人独居。成年后，父母就没有再给过任何的经济支持，她的第一个经济来源就是杨馨。
杨馨偶尔会给她发几个大额的红包，尤其是在骂战胜利之后，这边时间可以对上，你们看一下。”
老刘分发了一下手里的几张A4纸给大家。
“红包其实只是小头，重头戏就是炫富和明星贴。杨馨换明星的喜好很快的，等到不喜欢的时候，大量的周边都是交由宋多莉处理。尤其是杨馨买东西的时候，都是追求本来价格就不低的周边，囤积转卖之后就有丰厚的利润。”
“那炫富贴是为什么，不是明星贴就够了吗？”程诚表示很不能理解。
“是信赖度。”
张靖玉接过了解释的话头。
“同样是出货，尤其是价格贵成本低的东西，一个你已知不差钱的和一个未知经济水平的，一般人都更倾向于有钱的那个是出的真货。就像是网红带货，同一个东西，大网红和素人，大家都会选大网红，他们会珍惜羽毛，不会轻易带假货。”
“不仅如此，她已经将生意扩展到奢侈品这块了，之前帖子里面的不少东西是借的杨馨的，还有外面租的，都是真品。现在她发出来的东西里面已经真假掺半了，根据一些浏览记录可以看出她在物色假货的供货商。”
“活得好精彩啊她，做有钱人的舔狗，获得打赏之余打造人设，后面成功带货，在假货翻车跑路之前估计能赚很大一笔，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人没了，看来是老天在阻止她卖假货。老天保佑我也遇到一个这样的有钱人，我保证不买假货。”程诚双手合十，脸上一片虔诚对着天花板。
“正经点，你是警察。”孟柏用食指骨节敲了下程诚的头。
“啊，孟队，我就是想想，你怎么还能上手呢？”
“别作怪，你觉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还有？……没了吧。”
孟柏翻了个白眼。
“小张你说。”
“好的，孟队。根据尸体情况，我们可以大概率得出两起案子大概是仇杀。”
“何以见得呢？”程诚疑惑地说。
“在大街附近杀人，应该是很害怕被发现的。一般得手之后，在确定对方已经死亡，一般是选择逃离，而不是在其他位置多来几刀。
通过视频我们可以发现，凶手在杀人的时候是非常冷静的。
两名死者都是一刀毙命，位置都在心脏上，且这个位置没有第二刀，说明凶手已经很确信这刀一定能杀掉对方。颈部的各一刀也是非常果决，深度是恰到好处的。除了可以保证死者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还可以用于确定是否死亡。
不排除其他伤口是用来迷惑我们的可能性，但是我个人更倾向于仇杀。而且这个凶手是专业人士，熟知解剖学，大概率是医生、护士、屠夫等职业。”
“思路没问题，继续查吧。”
“程诚，你多学着点。”
“你多学着点。”张靖玉走的时候，轻轻推了下程诚的头。
“你多学着点。”曾嘉学着张靖玉的语气和动作。
程诚转身手就挂曾嘉脖子上去了。
“小嘉你这就过分了啊，咱两有什么区别啊，也就是孟队不说你……”
两个活宝勾肩搭背着就往外走。
“老刘，抽根烟去不？”
“走着。”
刘茂生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孟柏。
“说吧，啥事。”
孟柏点烟抽口一口说：“没事就不能找你抽烟啊。”
刘茂生瞥了一眼孟柏。
“你没事不是这个表情。”
“瞒不过你，早上听说什么风声了吗？”
刘茂生疑惑了一下，仔细思考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啊，今天风平浪静的。”
“早上王局给我发了条信息，之前那个表彰的事情被按下了。”
刘茂生惊得嘴里的烟都要掉了。
“之前那个，你肺都叫人打穿了，这表彰能按。本来报上去也不容易，人是存心卡你，你要是干不好，这不就没戏了。”
刘茂生抽了两口烟，想想又把孟柏嘴里的烟拔了，按到了栏杆上。
“诶，怎么给我灭了。”
“本来就肺不行，嘉奖再不下来不就亏大发了嘛，这叫及时止损。”
张靖玉回来的时候，正好宋多莉的手机和账号密码都破解完毕，被信息技术支持的同事送回来。
“宋多莉，让我看看你的秘密。诶……她的账号这么多的吗？”
同事给张靖玉的账号密密麻麻，各种不同时期创建，尤其是某大眼账号，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日常需要。
“诶，这个ID怎么这么熟悉，这个也是……”
张靖玉看到了几个似乎之前反复出现过的账号，看了账号来源是大眼账号。她打开了之前杨馨发布的帖子下面。
唯爱熠熠生辉（杨馨）：【哥哥好帅！@赵子熠图x9】
赵子熠是我姐夫（宋多莉）：【姐夫好帅！】
山茶之之（宋多莉小号）：【长得也就一般般吧。】
赵子熠是我姐夫（宋多莉）：【你说什么，你蒸煮比我姐夫差远了，P图怪。】
后面是两个账号的掐架，类似的内容有好多。
“这是什么？自己和自己吵架，精分？”
曾嘉听到张靖玉的吐槽走了过来，站在张靖玉的背后看起来。
“这个帖子的日期，好像和杨馨给宋多莉发红包的时间有重合啊。”曾嘉的声音在自己的背后突然响起，吓了张靖玉一跳。
“什么红包？那个骂战胜利结算？记录在哪？拿过来给我看一下。”
曾嘉赶紧就去取了自己那边的资料。
“我果然没记错，就是这样。”
“自己骂自己就可以美美拿钱，真的是好计策啊。”
“诶，这条不是自己骂自己的。”
唯爱熠熠生辉（杨馨）：【#古风帅哥盘点#哥哥应该在第一@赵子熠图x9】
赵子熠是我姐夫（宋多莉）：【姐姐说的对，凭什么刘居寒排第一位，人都死了五年了，还霸着位置呢，死人就不用做数据了吧，到下面也用不上了。】
寒山一心：【积点口德吧，对已逝之人口出恶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子熠是我姐夫（宋多莉）：【要你多嘴，你蒸煮都成烂泥了，我好怕怕哦！ 图(一张车祸现场照)】
唯爱熠熠生辉（杨馨）：【别和这种人多嘴，粉个死人也不怕晦气@赵子熠是我姐夫】
寒山一心：【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这种垃圾也配活着，等我来取你们的命。】
“这个人是谁？”
张靖玉点进了这个人的主页，什么帖子都没发，只点赞刘居寒的安利贴和先天性心脏病的科普帖。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刘居寒的粉丝。
“小嘉你知道刘居寒吗？一直有做公益的一个明星，我都听说过他给先天性心脏病儿童捐款的事情。但是太可惜了，五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我有听说过，后面他的遗产好像是根据本人的意愿，由经纪人直接成立了先天性心脏病儿童治疗基金会了吧，我前两天还看到这个基金会的宣传，真的是好人不长命啊。
但是小玉姐，我听说了另一种传言，好像说这个车祸有隐情，是粉丝跟车导致车祸的。”
“真的？”
“也是听说，那时候我们不都在学校呢嘛。”
“是真的。”老刘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突然在对面出声。
“五年前的事情了，就在咱们这个片区，不过是交警队处理的。我那天正好在加班，听了一耳朵。
那天是他一个生日会在咱们这边体育场开的，结束之后防止粉丝跟着，躲了好久才坐车往住的方向走，结果有四个女的私生饭包车跟着还别车。刘居寒的车为了甩开他们，就压黄灯过十字路口，结果很不幸遇到了闯红灯的大卡车，直接就碾没了。
还好是半夜，要是刚散场那会儿可太刺激了，现场听说简直不能看。交警来的快，当场就封锁了。所以也就跟车的那几个看到了，听说几个女孩当场就哭懵了。”
“就几个人看到了啊，那就是说，现场图只有在场的人能拍到喽。”
张靖玉和曾嘉不约而同地看着宋多莉之前发出来的车祸现场图，就是一个大货车碾压着一辆轿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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