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为了死了五年的偶像杀人？只是说了几句。”张靖玉实在是不能理解，即使他身边的人里面有不少追星族，她还是不太能理解有人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觉得大概率不止说几句的事情。主要还是觉得她们是偶像的杀人凶手吧，但是怎么说都过去五年了。说句不好听的，为什么当时没有去杀，反而这么多年才动手……艾玛”
孟柏放下了敲曾嘉头的本子。
“这不是你一个警察该说的话，慎言！”
孟柏的语气非常严肃，让曾嘉不由得心中一凛。
“对不起，孟队。”
“你们要走的更远，就要知道谨言慎行的重要性。穿上了这身衣服就代表了警察的形象，不要随随便便出口，避免有心之人的利用。这不仅是为你们自己，也是为了大家。”
“是。”张靖玉和曾嘉同是出口。
老刘听了这话，微微叹了一气，自从杨崇民出现之后，孟柏整个人都开始紧绷起来。平常小警察说出这种话，顶多就是提醒一下，不会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待会自己还是拿些小零食去安慰一下小朋友吧，免得被孟柏吓走了。
小零食及时抚慰了两位年轻警察受惊的小心脏。
“没事啦，老刘，我们知道的，师傅的压力很大，杨副市长连王局的面子都不给。”
“你们小心点说话，杨市长最讨厌别人加副字。”
张靖玉闻言捂上了自己的嘴，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诶，你们偷偷吃小零食不带我。”程诚兴奋地冲了过来，看到张靖玉桌上散落的零食包装袋有点小生气。
“都给你，都给你。说吧，找到什么了？”张靖玉索性把剩下的小零食都堆到了程诚的怀里。
程诚抱着小零食，开心了起来，他很好哄的。
“嘿嘿……对了，就是那个两个死者之前五年前涉及一个明星车祸案。”
“嗨，你这个消息迟了，我们刚讨论完。”张靖玉一听就没兴趣了，椅子转回了桌子前。
“别走啊，小玉姐，那你们有一件事情肯定不知道。五年前她们涉案的四人不仅有口供记录，就连之前她们四人的群还在。我可是找了很久才发现……诶，小玉姐你们去哪里？”程诚发现几人听他说完就起身了。
“去看看你说的案卷和群啊。”
四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起，桌上就是五年前案件的口供。
“车上四个人年龄果然都很小啊，五年前全都是未成年人。加上司机，刚好一车。”张靖玉看到未成年人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
“整个案件倒是很明确，全程监控都有记录。肇事的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闯红灯，撞到车之后果断报警自首。跟车的司机也承担了自己的责任，车上四位乘客因为都是未成年，没有刑事责任，教育之后就放走了。整个案件非常清晰，没有任何有疑问的地方。”老刘对于案件本身的关注度远多于其他几位。
“但是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说起来，另两位是谁，如果评论区那个是凶手，她不会已经出发去杀另外两个了吧。”曾嘉突然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
“不至于吧，不是因为评论区说了垃圾话才……”张靖玉说到一半就想起来了，那个人说我知道你是谁，就证明之前一定有关注过，那四个人会只关注一个人吗？
“程诚！”
“来了，我就等着小玉姐叫我呢。群在这里，五年前就不用了，但是多亏了宋多莉留记录的习惯，这么早的群都在里面。”
群里确实没有什么内容，群成员也就四个，除了杨馨和宋多莉，另外两个似乎后面再没使用过这个号，但是这难不倒警方的。
很快信息就出来了。
“米昭昭，20岁，目前在京市上大二，不在安庆市。
沈盼星，17岁，没有上学，现在在森爱疗养院。”
“那个森爱？”程诚指了指西边那个方向。
“那个森爱。”老刘对程诚的说法做了肯定。
“在聊什么？”孟柏刚从王局的办公室回来，被王局训了一顿。
“孟队，我们刚才发现两位死者和五年前一起明星车祸案有关，这起案子还涉及到另外两位女性，我们猜测凶手可能会对这两位下手。”曾嘉向孟柏进行了简短的回复。
“嗯，东西给我看一下。”
孟柏看资料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就扫完了。
“曾嘉，程诚。”
“到”
“你们两个现在就去一趟京市，去找米昭昭，马上出发，具体到哪里找让老刘后面发给你们。找到之后，先问一下五年前案子发生的具体情况，然后就地保护一下，我会和那边的局里沟通的。”
“是。”两人匆匆忙忙就去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小张，我们两个去森爱。”
“老刘，你再仔细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内容可以挖出来。”
“放心吧，老孟。”
“走吧。”孟柏带头，走出了办公室。
去森爱疗养院依然是张靖玉开的车，她开车的技术非常稳定，和平时咋咋呼呼的样子不太相符。
副驾驶的车上，孟柏在闭眼打盹，昨天他熬得不敢睡，就怕杨市长杀个回马枪，说他消极怠工。
张靖玉听到孟柏的呼噜声渐起就知道她师傅昨天晚上基本上没睡，他之后累极了的情况才会打呼噜，她开车更加平稳放缓了。
在等红灯的时间，她抽空发了条信息给刘茂生。
【老刘，帮我申请一张搜查令吧，万一有需要也说不准。】
【小丫头，学精了。】
【嘿嘿，师傅教得好。】
【行，待会儿传你手机上。有需要我给送过去。】
【感恩的心.jpg】
森爱疗养院在城西，离公安局有点远，开车也要不少时间。可能是出于环境考虑，地址非常偏僻。
“森爱疗养院是什么情况？小张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的吧。”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张靖玉手抖了一下，还好旁边没有其他车，正在开的车只是小幅度扭动了一下。
“师傅，你吓我一跳，我开车呢。”
“抱歉。”
“森爱疗养院其实我了解也不太多，但是我知道它前身是什么。”
“什么？”
“西山疯人院。”
“西山……疯人院？”孟柏重复了一下张靖玉的话。
“原名不叫这个，大概是西山精神病医院之类的吧，后面就是经营不善，倒闭了。后面听说有个大企业收购了这家医院，地址搬迁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改了名字。但是老安庆人谁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
张靖玉一边开车一边回复孟柏的话，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车道两边的绿化逐渐丰茂了起来。
“不过，据说呢，自从被收购之后，收人的条件变了。以前只要是精神有问题的人都送过去，后面其他医院精神科开起来之后，他们这就转成只接受部分特定人群。”
“哪种部分人群？”
“有钱人。改成疗养院之后，这边的收费就变得很高。”
“有多高？”
车正好在一个红绿灯口停下来，张靖玉看了一眼孟柏，第一次感觉自己师傅问题这么多。
“不知道，我家里没有人送进去过，我只是听说这边收费挺高的。而且，听说这边的医生护士薪水也不错，就是要签竞业协议和保密协议劝退了一大堆人。”
“这种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师傅，你又忘了，我家混体制内的。我小妹读医，之前不是找工作嘛。”
“哦哦，对对对，我给忘了，你说过。”
“到了，师傅，就是这。”
说话间，森爱的大门就在眼前。
车子就在森爱的大门口停下，倒不是不想进去，主要是门口有一扇高高的铁门拦住了去路。孟柏担心开着警车会惊动可能就在附近的凶手，所以特意叮嘱张靖玉开自己的车。
“您好，这里是森爱疗养院，请问有什么事情？”一个因为机械有点失真的声音从门口喇叭处传来。
孟柏按住了张靖玉想要解开安全带的手，自己开门下车走到了门边喇叭处，那边有个小小的按钮和类似话筒的东西。
“您好，我想送家里人进来疗养，方便进去考察一下环境吗？”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是预约制的，今天没有收到考察通知，麻烦您预约之后再来。”喇叭里面传出了拒绝的声音。
这个疗养院居然管理这么严的吗？孟柏这么想着。
张靖玉见孟柏好久都没有打开门，选择下车看看情况。
“师傅，他们拒绝警察上门吗？”
“不是，我没有说明我们是警察，只是想看看日常人进来是怎么个流程，结果完全拒绝陌生人进入。”
“如果管理这么严的话，凶手真的能混的进去吗？”
“不知道，毕竟我们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正当两人打算再次按按钮的时候，边上小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
这个人约莫二十来岁，一米六几，走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帆布袋。张靖玉远远看过去，帆布袋上好像画了一颗心，下面的字看不太清。
女子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的帆布袋，她大大方方地展示了一下上面的图。上面一颗心，下面写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儿童基金会。
“这个设计很不错，对吧。我叫水桃，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好像之前没有见到过你们，是第一次来吗？”
张靖玉点了点头。
“别怕，看门大叔有时候就是太谨慎了一点，毕竟里面都是病人。你们可以打这个电话预约一下，预约成功之后，里面的人就会打电话给大叔了。”
女子笑着递上了一个纸条，上面是她刚写下来的一串电话号。
“我先走了，祝你们成功。”说完继续往外走去。
“很热心的人啊。”张靖玉感慨地看着远去的身影。
女子走了好远之后，她停了下来，凝视着疗养院门口，等两人进去之后方才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祝你们成功呢。”风中传来轻轻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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