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日」
赛勒赫听过这个名字，更准确地说，他在帝国广场看到过相关的电子广告。
这是skip平台上发售的一款5v1的非对称竞技虚拟现实恐怖生存游戏，他在业余时间刷youvibe的时候看过游戏实况。
五个「罪人」组成一组，在不同的地图中收集生存所需的材料，修筑防御系统，建造武器。而由单一玩家扮演的「恶灵」，将用一切手段对这五人展开屠杀。
如果找齐所有材料封印「恶灵」，「罪人」组获胜，如果被「恶灵」全部屠杀，则「罪人」失败，「恶灵」获胜。
游戏玩法不算新奇，赛勒赫见过不少同一类型的游戏，但这是这类型第一款vr游戏，所以最近非常火爆。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他谈游戏？
难道游戏公司需要他去做代言？获得什么游戏大赛的世界冠军就能脱罪吗？那他也挺乐意试一试。
“我不打游戏，而且我的收入买不起一套虚拟现实设备。”
“和游戏无关，”柯特说，“这场真人秀是由游戏开发公司授权举办，采取最新的意识数字化技术，让参与者的意识完全进入游戏空间，并以全民直播的方式进行。观众将会从幸存者中票选出人气最高的罪犯，由皇室颁发特赦令。”
虽然已经有了几个离谱的猜想，但赛勒赫依旧觉得费城荒唐：“为什么？难道咱们伟大的皇帝陛下也喜欢打游戏？”
他回想了一下在电视和现场看到的七十岁红脖子老头，他更像是那种用游戏和资本运作在幕后收割韭菜的人吧。
柯特似乎翻了个白眼：“这场游戏会从全国挑选出一百名囚犯进入游戏，采取自愿报名制。但是这项技术并不成熟，我们无法得知意识死亡的后果，由于存在一定的生命危险，玩家都是从死刑犯和那些被判处几百年有期徒刑的罪犯中挑选。”
“瓦什琴科先生，如果你了解帝国的法律，将会知道，暗杀是最严重的罪行之一，在本州你将面对最短两百五十年的刑期，如果再考虑袭警、拘捕、黑/帮背景，你的刑期只会长、不会短。”
面对他的威胁，赛勒赫双手十指交叉，撑住下巴冷笑：“你还真会给人泼脏水，想让我直接认罪？算盘珠子快蹦我脸上了。”
他说的这些罪名（除了袭警），哪个是真做实的？而且他袭警的原因，是因为刑讯逼供。连辩护律师都还没见过，就想直接判他二百五十年？敢不敢再霸权一点？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在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选择。这是一次合作的机会，互利共赢。比起拉着我鱼死网破，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更想完全脱罪，公开直播就是个不错的舞台。”
柯特将压在黄皮书下的一叠文件递给他：“这是节目合同，你有一个下午的时间研究，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份协议。”
赛勒赫扫了一眼，接过包在透明文件袋里的合同页，将里面的纸张全部倒出来，飞快数了数，足足有十八页。
赛勒赫皱褶眉，一页页翻过。
内容充斥着各种不平等条款和免责声明，甚至连意外身亡赔款都没有。
他大概猜到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奖励。
按照组织调查的信息，帝**方一直在研究意识数字化技术，但始终没有突破。
而这家游戏公司是跨国资本，不会将技术公开给帝**方。所以他们需要一帮试验品，为他们提供相关数据。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第六页的时候就看不下去，将合同直接扔回桌上：“很抱歉，我今天一滴酒都没喝，非常清醒，不知道为什么要签这种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合同，请问一下，我看起来像个冤种吗？”
柯特似乎早有预料，叹了口气：“瓦什琴科先生，不得不说你的背景伪造得非常完美，但是再完美的谎言也会有漏洞。我暂时没有将某些信息报告给高层，是因为比起给一个混蛋定罪，我更想为帝国科技的关键领域取得突破。”
赛勒赫沉默了。
他讨厌这种信息差。不知道对方是在诈他，还是真掌握了什么关键性证据，至于调查到了哪一步，全凭自己脑补。
可偏偏他没法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
如果直接同意，那就变相地承认自己的身份真的有问题。
很狡猾的对手。
赛勒赫开始思考要不要放出信息素，逼迫他把知道的东西都吐干净。
这个想法立刻被看穿，柯特往真皮座椅上靠去，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我承认你的信息素很厉害，但你最好不要用第二次，否则我会立刻把你的所有身份材料传给上级。”
他从抽屉里拿出雪茄：“老实一点，我可以帮你活到最后。”
赛勒赫不得不承认，自己正落于下风。
但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如果自己在这里杀了他，也没有办法出去。
外面都是戴着信息素阻隔器的alpha警卫。
他逃不出去的。
他现在能利用的，只有对这位潜在对手的纸面了解。
他必须要再争取一些谈判的筹码。
“柯特·怀斯。”
赛勒赫冷不丁地叫出他的真名。柯特的手一顿，眼神瞬间带上了寒意。赛勒赫只是挂着营业般的微笑，脸颊上甚至浮现出两个甜美的酒窝：
“你是地牢酒吧的常客，你经常点的人叫曼蒙，红头发的漂亮alpha，个子很高，身材超级好。”
“鞭子打在他身上的感觉不错吧，医生。”
柯特皱眉：“你调查我？”
“也不全是，来我们店里很少有人会点alpha，所以我对你的印象很深。”
“我差点忘了，你也是那里的员工，”柯特垂下眼，用火柴把烟点燃，吹灭火柴，随手扔进垃圾桶，“所以呢？要我顺带再告你们泄露客人的**信息？”
“不，我想说你的酒量似乎不太行。”
柯特思考片刻：“我不记得我在你们店里喝多过。”
“是没有，但是在家里呢？”赛勒赫笑着说，“今年3月22日，星期天凌晨两点三十分，你喝了一整瓶高度伏特加。”
柯特医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收缩，手中的雪茄也掉落在地。
赛勒赫没有理会他，继续道：“那天你把一个实验体带回了家，并在你的秘密地下室里对他进行了意识上传实验，也就是你正在经手的项目。然而实现对象成为了植物人，你那天很沮丧吧。”
柯特危险地看着他：“你们的手伸得挺长。”
赛勒赫笑眯起眼，一脸狡黠：“过奖过奖，是你给了我们一个不错的机会，我们手上有完整的视频。”
柯特拔出手枪，对准赛勒赫的额头，手指扣上板机：“你还知道什么。”
赛勒赫丝毫没有恐惧，淡定地微笑：“杀了我没用啊医生，视频并不在我的手上。”
他仰头直接顶上手枪枪口，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拿起那份合同，慢慢从顶部撕成两半，又重复了几次相同的动作，最后将手中的碎纸条扔回桌上。
“看来我们回到平等的谈判地位了，”他推开抵在额头的枪管，抬脚踩灭了掉在地上的雪茄，看着柯特医生阴沉的脸，心情无比愉悦。
他站起身，拽过医生的领带：“现在，再来聊聊新合同的事吧，搭档。”
*
按照节目安排，将从帝国全境的监狱中选取相应一百名囚犯，并将他们的意识上传到由畈谷工作室开发的超意识空间。
虽说是选取，但人员选取完全是由军方安排。
节目将于于两周后开始录制，时间非常紧张，
柯特承诺，不论最后有没有成功获得畈谷公司的核心技术，只要他满足奖励规则，他就可以拿着特赦令回家。
但赛勒赫不是傻子，帝国高层画的这块大饼他完全吃不下，他也不想跪求帝国的怜悯。不过，既然这是一场直播真人秀，他可以留下线索，帮助同事对他的营救工作。不排除军方想以他为诱饵，追捕其他反抗组织成员。
大家各怀鬼胎，就看谁技高一筹吧。
除此之外让军方都感兴趣的技术，他也想插一脚。
囚车载着他和另外两个狱友，把他们送进了工作室安排的摄影棚。狱警将他们用保险绳捆成一排，交到穿着印有“畈谷”绿色T恤的工作人员手中。
赛勒赫注意到，摄影棚里全是休眠舱，只有几名穿着相同绿色T恤的工作人员拿着摄影机巡逻。
气温很低，大约只有几度，身上的囚服显得太薄，他忍不住直打冷战。
一大半来这里的都是重罪犯，就这几个人能管得住吗？
念头刚起，走在他前面的alpha突然动作，爆喝一声，身上的肌肉涌起，撞翻另一个人，朝着大门冲去。
赛勒赫和他捆在同一根绳上，直接被他拖着向后摔。
只见工作人员默默从怀中掏出枪，对准他的头。
碰——
温热的血花飞溅到他的脸上。
那个山一样强壮的alpha直接被爆了头。
赛勒赫用手背擦了擦脸，这场屠杀游戏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吗？
一个工作人员扯住他的头发，粗长的针头刺破他的腺体，在后颈注射入一剂强力安眠针。
赛勒赫并没有抵抗，困意上涌，赛勒赫头脑昏沉，直接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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