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勒赫·瓦什琴科。
从第一眼在罪犯资料上看到他的名字时，柯特就知道他不是帝国人。
一出生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平民窟，十一岁从收养家庭逃跑，没有上过学，刚成年就卖·身给地牢酒吧，雇主给他提供了帝国的合法居留文件，按时交税，有医疗保险，理论上并不算一个完全的非法黑户。
但柯特对外来人口没有任何好感。
甚至极端地认为，这些人都是帝国的蛀虫，社会危险分子，每天都会在街道上引起帮派混乱，抢劫、偷车，引发治安问题，对君王和宪政没有任何忠诚可言。尤其听说，这个人入狱的罪名是刺杀皇帝时，柯特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在他身上留下惩戒的痕迹。
然而看到赛勒赫的第一眼，他就有些口干舌燥。
青年被押进他的审讯室时，脖子上套着厚重的金属信息素屏蔽环，身体覆着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大部分omega男模都会把皮肤保养得又嫩又白，用昂贵的香氛和洗发水，满足顾客的怜弱癖好。
但青年却有着蜜色的皮肤，琥珀色的瞳孔，颜色极淡的浅银色碎发，让他看起来像森林中伺机狩猎的银狼。
圆润饱满的蜜色胸/乳被拘束绳勒得陷下去。
omega在他的印象中都是娇弱的，要么是被权贵养在金丝笼和酒红色天鹅绒毯里的玩物，要么就是地牢酒吧里那些**，恨不得走一步扭十下屁股，眼睛里只有钞票、禸体、香烟和酒精，随时随地都在往alpha怀里倒。
所以他讨厌omega。
换句话说，他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alpha。
柯特医生只觉得呼吸有些停滞，凭本能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冒着热气的浓缩咖啡。
清苦的味道冲散纷乱的思绪，他将一切归因于禁欲太久。
或许今天下班以后他应该找地方放纵一夜。
他其实并不相信一个omega有这么大的能力和本领，甚至很赞同赛勒赫的观点——大概率是警方无能，随便在现场随便找个人来顶罪，很符合警方的作风。
在加冕现场袭击帝国的最高首脑，是疯了还是喝高了？
只不过这里是帝国监狱，严刑逼供和舆论轰炸下，说他是谁，他就是谁。
然而防弹玻璃后的人在经历十二小时的暴力审讯后，仍然说着同一套供词，完全没有被屈打成招，甚至还用伪装出来的顺从挑衅他，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
柯特医生的从业生涯里接触过无数罪犯，从嘴硬骂娘到痛哭求饶，最长的不超过五个小时，还是个受过药物洗脑和长期肌肉注射的超级alpha。
他开始确信，手中有关这个omega的资料，80%以上是伪造的。
包括名字、年龄、成长经历，很大概率都是鬼扯，这种人身后一定是个庞大的组织，为他的行动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
他开始好奇这个omega的真实身份，外国特工？间谍？帮派首领？
不论是什么，既然顶头上司认为他是叛党，那必须帮他做实，他需要维护上层对他这个beta办事能力的信任。
他打算用一点针对omega的特别手段。
很脏，但是很好用。
没有一个omega会不屈服。
但他不能让这些影响他本人和帝国声誉的肮脏资料传播出去。
然而现在，事情好像有些失控。
——他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力道非常大，柯特还以为是子弹击中了自己的腹部。
疼痛让他弯下腰，还没等他弄清发生了什么，冰冷的东西填满他的口腔。
“嗯……”他从鼻腔里发出一阵闷哼。
银发青年冷淡地微笑，手指紧握着电棍的另一端，小臂肌肉鼓起，似乎还想继续深入。
柯特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眼眶瞬间有些热。他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手下留情，为什么过了十二小时之后还有体力进攻？
他一边抗拒，一边去摸电椅的开关，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不是花果甜腻的香气，而是极有攻击性的气味，好像能撕裂鼻黏膜，如同硝烟的味道，和细碎的电流一起在口周炸开。
太痛苦了。
闻这味道简直就是受刑。
柯特不由屏住呼吸，可就在这时，身体内传来异样的感觉。
最开始是下腹，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朝身下涌去，眼前越来越迷离，似乎笼罩在粉红色烟雾中。
浑身开始燃烧，燥热难耐，他忍不住伸手去扯脖子上的领带。
一只手却早他一步，紧拽他的领带，向前猛拽。
喉结瞬间被勒紧。
戏谑的琥珀色瞳孔中倒映出他窘迫的样子。
这不是个普通的omega。
他是个疯子。
赛勒赫已经将自己整个人从电椅中解脱出来，信息素抑制项圈就像个摆设，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医生的脸颊被顶得鼓起，赛勒赫扯过他的黑色领带，慢慢将那根电棍从他嘴里抽了出来。
男人呜咽一声，羞恼地仰头，似乎很痛苦，或许是被电流烧痛了喉咙。黑色的电棍表面裹上一层透明的液体，脱离嘴唇的瞬间，带出一抹艳红，和舌尖拉扯出长长的丝线。
赛勒赫哂笑：“人生中第一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吗？是不是很刺激？”
男人两颊充血，红透到耳尖，蓝色的眼珠模糊在泪水后，变形的眼镜架歪在脸上，舌尖微吐，不自觉地想舔omega的手，脖子上是一道青色的勒痕，白大褂底下的蓝色衬衣扣子被解开了一半，露出纤长的脖颈和线条流畅的锁骨，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嘴硬：
“我是beta，别拿那套唬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赛勒赫晃晃那根电棍：“怀斯医生，你是精神研究方面的专家，生理学不是你的强项。今天我再给你上一课，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不要太自信。”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柯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热死了，他控制不住地挪动膝盖，朝赛勒赫靠近，眼眶越发通红：“你以为我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货吗？社会边缘的垃圾也配和我提要求？难道杀了我，你就能逃得出去？”
赛勒赫不慌不忙地说：“先生，你这句话犯了两个致命错误，谁说我要杀你？我很惜命，不想陪你一起死。其次，下半/身思考的蠢货吗？你对你自己，似乎还不够了解呢。”
赛勒赫把玩着电棍，调整旋钮，加大功率。
他之前听过一个说法，乐于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人，往往希望那些疼痛加在自己的身上。
他用电棍掀起衬衫衣领，狠狠朝医生的胸前按下。
电流“噼啪”，伴随着低沉的呻吟，男人惨叫一声，眼眶哭得红肿。
这激起了他微小的兴趣。
他在医生的耳垂上轻舔一下，留下一道水渍，语调诱惑地贴在他耳边：“宝贝，把门打开，放我走好不好，告诉他们我是被冤枉的，再给我一点精神补助，你舍不得看我受苦吧。宝贝，做好了，来酒吧找我，我给你点甜头。”
柯特此时还未完全丧失理智：“你在发什么神经——如果被发现，我们谁也跑不了。我可以给你开精神损伤报告。”
赛勒赫加重力气：“听不懂话吗，我不想减刑，我想要真正的自由，不是出去后还有帝国特工像苍蝇一样在身边乱飞。”
赛勒赫坐在他的背上，修长健壮的双腿架在他的腰窝前，像拽着马缰搬握着他的领带，侧头在他耳边低声威胁：
“你听到了吧，外面的声音。你的同事们好像过来了哦，想不想体会一下在他们面前失/禁的感觉呢？会很刺激吧，但要是被发现了，你的名声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会不会到时候还会成为我的狱友？啊，医生，你怎么选？”
感受着身上滚烫柔软的触感，omega不时扭动一下腰肢，柯特发现自己真的无耻地有了反应。
直到这时，他的脸上才浮现出恐惧的神色，紧盯着铁门，似乎门后就站着其他人：“等一下，你该不会是想——”
omega忽然从他的胸前抽出电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快给我想，傻x。”
*
从审讯室落荒而后的整个星期，柯特都游离在状况外。
他先是去了一家全是omega的主题酒吧，漂亮的金发男孩用镶嵌着珠宝的粉红猫爪拍，小心翼翼地抽了一下他的后背，柯特只觉得浑身难受，黑着脸让他滚开。
他更加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受/虐倾向，一切都是信息素的诱导。
但没到深夜时，脑中不断重现当时的场景，甚至愈演愈烈，他梦见银狼般的健壮青年穿着黑色的高跟鞋，鞋跟踩在他的腹肌上，用力碾压，他还恬不知耻地扑上去舔omega的小腿。
经过几天的心理建设，他回到监狱，要求对罪犯AT30的情况进行复查。
狱警将戴着银手铐的omega押进他的办公室，按照监狱工作流程，用拘束带将他的双手缠绕好几圈，和金属栏杆捆在一起。
柯特摘下眼镜，脸上有些疲惫：“多谢，请出去吧。”
等待狱警出去后，他起身走到门边，将门从里面彻底反锁，在赛勒赫略显讶异的视线中，替他解开拘束带，但没有解开他的手铐，踢了踢一旁的凳子。
医生先是状似无恙地在他脖颈旁嗅了一下，皱起眉：“把你身上恶心的味道收起来，然后坐下。”
赛勒赫松开紧皱的眉，露出挑衅的笑容：“看样子你是打算平等地和我说话，我为你的改变感到高兴。”
“瓦什琴科先生，事先声明，我对你之前的做法非常不满，如果能修改州法，我赞成立刻对你执行死刑。但很可惜，我是个医生，你的信息素是个不错的研究样本，我不能让你轻易死掉。”
他回到办公桌的另一侧，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黄皮书，封面上写着“畈谷娱乐”四个字。
“如果你关注真人秀的话，应该听过这个节目。”
他翻开那本书，首页用红色的times new roman的加粗字体写了几个大字：
「处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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