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太少了,不去。”凌漫星打开门,刚开一条缝被身后的人抵住,重新关闭的声音除了笑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了,“这对我没用。”
凌漫星虽说是生病了,但凭着现有的力气,也能在曾未泱抵门的力气上与他逐力。
凌漫星现在的心思开启共享,曾末泱有幸知晓了密码,连接进去看了个明明白白。
“你害怕?”
“不然呢?”
门的缝隙越开越大,所伸展的空间给到凌漫星的是熟悉、难闻的味道,门后面有人?那个服务员没有走?
凌漫星闭眸一瞬,关门,彻底断了刚才所行的努力,比起区区白费的力气,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味道。转身,面对着距离过于近,只要另一方再前进一厘米便可接吻的青年。
前后都有阻隔,避无可避,连手抬起能落到的位置也有限,似乎是曾末泱设置的固定区域,故意让自己无法推开他,距离被他刻意地缩短,在脑袋即将凑上来时,凌漫星开口。
“若是你不听我的话,就别碰我,否则的话,我不敢保证你的身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完整。”
“我很期待,你会如何。”曾末泱不吃威胁……或者说是实话这一套,只要知道,面前这个人想勾引自己就足够了,多余的,不想浪费时间去想,微微前倾,遭遇眼前的人转头,亲到了脸颊上。
皮肤的高热能将唇瓣给融化了,但曾末泱不想离开,只因所感触到的,是从未拥有过的宇宙,手也开始不安分,然而,一声哈欠让他停止了动作,退后一步,皱眉不悦,“你在干什么?”
凌漫星方才因距离过近抬不起来的手现在才捂住嘴,立即开口,“抱歉。”在短暂的相处中,有些行为是他故意为之,这一次真真切切是无意的,他不会将无礼展现在人前,若不是气急的话。
“算算时间,人也快来了,去门外等吧。”
凌漫星给他让开位置,本意是让他通过,意思也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但就是过于明显,给了曾末泱直话直说、动手动脚的机会,“让什么?你跟我回家。”
凌漫星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我说了,不去。”
“又不是要你进狼窝。”曾末泱有话就说,不愿藏在心里,“看你以往的表现不像是一个胆小的人,在怕什么?怕我强了你?还是怕我们四个人联手一起?”
明晃晃地调戏,凌漫星一向应对自如,点头,坦然承认,“都怕。”跟着陌生人去往他的地盘,等待自己的人数不止一位,且还在发烧的情况下,不敢,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换做以前,凌漫星自说烂命一条,别说狼窝,凑齐一个动物世界都敢闯,如今得知背上有可能背负着另一条命,便觉,怯懦能够活命,纵使顶在脑门上又如何。
“可我不想放过你。”
凌漫星赏给他一个友好的笑容,又或许是在包间里面最后一个笑容,因为面前的人打算来硬的,高烧劝不动从容的姿态离家出走,安心留在身体里,无畏地歪头,笑容不散,“我说一不二,如果你来硬的,这将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
曾末泱希望自己现在糊涂一点,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就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以前遇到的人都是倒贴,如今可是风水轮流转了,要是面前的人,怎么转都行,一顿美食和顿顿美食,分得清。
“说说你的安排。”
“我身边有事情,给我一个礼拜处理的时间,届时再谈你我之间的事情,没有第二选择。”只有一个选择,就看曾末泱选不选。
凌漫星不想和曾末泱打交道,他要得多,自己给得少,若一意孤行继续撩拨,是否有失公平?公平?
按照自己的性子说公平?令人嗤笑,人性、人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变动,当下话当下想,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每一秒都在进行的变动,就看看能不能钻入聪明的壳里了。
“你这个人,很奇怪。”不管是他的话还是行为,都令曾末泱摸不着头脑,想接近自己又想远离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偏偏不给什么,不给的同时又要故意引诱,明明是一条今晚就可以通过的直路,非要花费时间建成迷宫,不明白。
所幸曾末泱是个享乐的人,不计较这些,答应之前还要讨个甜头。刚才的话只是自给自足地感叹,现在才开始正式的对话。
“我放任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非我不可,还向我索要好处?就算是我不给,你又能有什么办法?给不给,给什么,全在于我。”
“你身边的人,应该都挺娇纵你的。”曾末泱见过他有礼貌、疏离的样子,想来这句话只是高烧之下神志不清、比较脆弱的表现,纵然不是,他这个人,光凭皮囊,说什么都行。
“加个微信吧。”
凌漫星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得到他的名字,完成备注后,他的一句简单地询问,迫使凌漫星刚刚歇下的脑子又进行运转,“嗯?”
“你的名字。”
曾末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门口服务员所留的纸条上分明写着凌漫星,曾末泱无需跟自己装,等出去了问一下。
“凌漫星,漫天繁星的漫星。”不是如繁星一般璀璨,而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渺小的人物,也可以私心的、恶毒地揣摩,只是漫天繁星其中之一,从未听过什么见解、含义,也未曾得到过期望和独一无二,只是个简单的名字。
比不上凌游值,凡事如心,处处值得,不负游历人间一趟用心所取的名字。
凌漫星猛眨一下眼,生病就是往常不显露的情绪的开关,一旦打开,这些情绪如同搅拌机,能将人从里至外搅个粉碎,凌游值!真恨不得咬碎这个名字,每年到点拉练自己的恨,要不然,早放下了。
“抱歉,先失陪了。”
凌漫星现在只想好好休息,将身体养好,才有资本做接下来的事情,阻拦曾末泱“好心”?不管是不是好心,拒绝了他的跟随,关上门。
门口没有了人,刚抬起脚步,踢翻了几盒东西,蹲下身,将散落的药盒捡到塑料袋里,也不知道是谁把一袋药放到正门口。
凌漫星放到门边,站起身,前往卫生间,用冷水拼命地灌面部,说是清醒,想连脑子都洗一遍的力道称得上自虐,尤其是刚刚被曾末泱碰到的面部,总是恶心的。
水池因他的动作溅地不成样子,洒落的都是清水,竟逢时地洗涤了池子周边的污渍,虽比不上清水入墨的文雅,好过也是暂时维持了接下来客人眼中的干净。
凌漫星关水龙头,直起身子,面部连带头顶而下的发梢往下流着水,在耳边响起脚步声时,没有睁眼的打算,身子被人从后方抱住,感受到脖子上落下疯狂的吻和被揉出了褶皱的衬衫后,依旧没有睁眼,淡然地说了一句,“进厕所。”
身子是刻意松力,任由身后人拽着走的,背刚靠在墙面上,人就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凌漫星控制住呼吸暂停,格外配合面前人将自己的外套扒下,落到地上。
双臂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左手解开右手禁锢着手腕的衬衣扣子,将袖子一挽,准确无误地抓住男人的手腕。
男人还以为是主动,没曾想下一秒被推到厕所门上,发出“砰”一声,一句“别动,我来。”让刚刚醒酒的脑子又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主动肯定是自己以为的意思,毕竟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反抗。
凌漫星凭借着脑海的图像映在面前,现在钳制住的是他的右手,将他的袖子挽起,手臂贴上去,睁开一只眼睛,里面装着懒散厌恶的视线,全见到蓝光闪烁,重新闭眸,左手掐住男人的下巴,将他的下巴卸掉,听到“呜呜呜”声,抓住他的后脖颈,用力向门撞去,直至呜咽声停止,再三确定人断了气,打开门,走出去。
睁开眼睛,不往里面看一眼,直径走到洗手池前,望着镜子里面鲜血加身的自己,无奈地笑笑,原来……这么简单,是啊,这么简单……
只要有点长相,被酒鬼跟踪,再付出点什么,便可以获得一条命。
“怎么?你也想玩?”
凌漫星跟站在门口的人搭话,眼神瞥了一眼那边有人就看向镜子里面,清洗着肮脏的吻痕,若不是不能死,他都想把器官掏出来洗个干净。
脸上、衣服上的血迹逐渐消失,刚死的男人也会被系统抹去存在过的痕迹,所以,凌漫星无惧,纵使被人看到了,也会遗忘。
“不,不是。”
“你发烧了,我给你送药。”
“多谢你的好意,不想跟我暧昧的话,就离开。”凌漫星洗着身上的吻痕,洗到一半突然关了水,转身,眼睛里面没有了刚才水珠的侵扰,不再是模糊的一片,才看清晰了站在门口的人,是给自己纸条、在包间门口向曾末泱求饶、又站了好久的服务员。
人此刻手里拿着被自己踢翻重新装好的药,手把塑料袋握成了一根线,战战兢兢地凝视着自己,个子不高、身材瘦弱,在阳间柔的连只小蚂蚁都会看不起他,来日去到阴间,怕是都会折损在起步。
刚才自己说的那是什么话,凌漫星还不至于欺负一个“看上去未成年”的小朋友,想着道歉,还没有出口,服务员喘气不均匀,像是病发了般,也不是不可以,在快死的时候还能造福自己。
可惜,出乎凌漫星所料,人只是过于激动了,并没有要去的迹象,甚至还能够说话。
“我想,我想跟你暧昧,什么暧昧都行。”
“成年了吗?”
“成了,我,我姓古名阳,今年二十岁。”
古阳看到凌漫星扣住胸膛的扣子,打算离开,有些着急,多年的挂念如今一朝见到了,就想全部抒发出来,过往压抑住的思念快将人憋出病来了,又看到人想走,这份思念压迫了理智和自身的性格,重新塑造了一个适应凌漫星的人格。
“我想跟你暧昧,我说真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倘若我想杀了你呢?”
古阳没有听出凌漫星的调侃,他紧张到丧失了语言功能,一会儿觉得回答了他的话,一会儿又觉得是自己胡言乱语惹了笑话,耳边只有一个一个文字连成的话,除此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一门心思都是眼前这个连面相都不敢看清的人,自然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开玩笑的,看不到、听不出,感知到的只有话,毫不犹豫认真道,“可以。”
凌漫星感到莫名其妙,这个古阳不会本身就有厌世的倾向,被自己撞到了吧?这么配合的人,得来全不费工夫,在死之前,先问出疑问,“我叫什么?”
“凌漫星。”这个念了、写了、读了上亿遍的名字,组成了古阳全身的骨头。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别人说的。”
别人?
朱阁衔?
莫不是他叫自己的时候被听到了?
“我再问一遍,要是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你能接受吗?”凌漫星只是自欺欺人、也欺旁人地问问,影响不到结果。
“能。”古阳毫不犹豫且坚定。
“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你可以向我讨一份奖励,除了身体之外的一切。”
“真的吗?”古阳笑了,在混浊之地的笑容是会被玷污的,一寸一寸看不到光,可接下来他索要的奖励,竟要这方天地被一柄太阳剑给劈开,产生了光芒种子,种在了无边的心田。
“你可以喝药吗?”
“药里面有东西吗?这么固执要我喝。”凌漫星都不喝朱阁衔的药,别说一个陌生人,“换一个。”
“更衣室有羽绒服,我拿过来,外面飘雪了,你穿成这样冷。”
“怕我难受怕我冷,你不像是想跟我搞暧昧的,怎么?对我一见钟情?”
“嗯。”
凌漫星鼓鼓腮帮子,同样的说辞还来第二遍,没意思,直截了当,“把你右边的袖子……阿嚏,挽到小臂处阿嚏,我要杀阿嚏。”一句话打三个喷嚏,且不说失了气势,断断续续地让人脑子懵懵的,头怎么又开始疼了?得抓紧杀人了,怎么眼前有点晕?看人都是重影了。
好小子,给自己下药了。
念头跟着身体一起落下了,无一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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