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星看着林凄凰握着自己的手,冰凉柔软的触感让她很想回握回去。
车急速的刹停,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马鸣,车外一片嘈杂,林凄凰随着惯性向车门处倒去,沈昭星抽出一只手扒住窗框,稳住了身形,另一只被林凄凰紧紧握着的手猛的一收,将林凄凰身子拉了回来,用力过猛抽出的手勾上了林凄凰的腰,沈昭星想顺势将她拉回座位上,但是用力过大,直接将林凄凰拉进她的怀里,然后又受到巨大的惯性,沈昭星向后撞到了角落里。
沈昭星撞得后背生疼,但这种情况下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她觉得刚才她那一整套连招真是太帅了,毕竟帅是一辈子的事。
她的手还搭在林凄凰腰上,林凄凰的头就靠在她肩膀,鬓边的碎发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摆动,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沈昭星低声地在林凄凰耳边说:“殿下没事吧?”然后松开了搭在她腰间的手。
林凄凰耳尖瞬间转红,刚欲起身,车帘被人猛的拉开。
林柏舟半蹲在车帘外,怒气冲冲的脸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由白转青。
林柏舟一只手将车帘扣在门框上,一只手拉开林凄凰,面色铁青的对她低声怒吼道:“你在对阿凰做什么?”
沈昭星连忙解释:“二殿下误会了……”
“误会?”林柏舟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又是误会?好啊,既然是误会,还请沈公子下车,父皇要见你,不如同我一道走,免得再让别人误会。”
“也好……也好……”沈昭星起身逃跑似的下了车,期间林凄凰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冰凉的玉牌,沈昭星也不敢拿出来看,不着痕迹地藏进袖子里。
沈昭星下车发现并没有另一驾车,只有一匹马,是林柏舟自己骑来的。
林柏舟面露惋惜,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只带了一匹马来,沈兄要是不嫌弃可与我同乘。”
“我怎敢嫌弃二殿下,那就劳烦二殿下了。”
沈昭星立马接茬,林柏舟这明显就是要找她麻烦,正好她看这个林柏舟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自然不想让他得逞,他既然要找麻烦,沈昭星就还他一个大麻烦,况且她可不想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跟马赛跑。
林柏舟没想到她会答应,嘴角扯出难看的笑,说道:“那就委屈沈公子与我同乘了。”
林柏舟先上了马,马上的马鞍并不宽,坐两个人本来就十分勉强,林柏舟又有意不给她留位置,所以沈昭星能坐的地方非常狭窄,她倒是也不在乎,能恶心一下林柏舟,硌会儿屁股就硌一会呗。
林柏舟踩着脚蹬,沈昭星也没有别的地方能踩上去,只好叫旁边的人托着她上去,显得十分狼狈。
林柏舟见他非要上来,也不想和他贴太近,就向前挪了挪,沈昭星坐着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沈昭星双手从林柏舟腰侧伸到前面,林柏舟身体颤了一下,转头惊愕的看着他道:“你干什么?”
沈昭星装作一脸无辜道:“拉缰绳啊,总不能让二殿下为我驾马吧?”
“无妨,本殿下爱民如子,为你驾一次马而已。”
“二殿下这话可不兴说啊。幸好是我,不然要是让有心人听去,搞不好会弹劾二殿下僭越。”
林柏舟被她怼带一时语塞,斜了沈昭星一眼,两腿一夹马肚,向相府前去。
在沈昭星觉得自己的屁股马上就要被硌成八瓣之前,马稳稳地停在了相府门口。沈昭星踉跄地下马,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本来她就有小半边屁股坐在马鞍翘起的边上,林柏舟似乎又故意让马走的深一步浅一步,现在下来走路都有点儿瘸。
相府门口停着皇帝的仪仗,虽然看的出来已经在尽力低调了,但是再低调也是皇帝,相府门前被侍卫清场,但还是有很多远远围观的人。
沈昭星感觉并不妙,她看这么多小说,这种情况要不是皇帝和沈雁泽有一腿,要不沈家迟早九族消消乐,很显然前者几乎没有可能。
门口的一名宫人迎了上来向林柏舟行过礼,对沈昭星道:“沈公子可算来了,陛下在花厅等您,”又一脸陪笑得转向林柏舟,“二殿下,陛下说请您先送公主殿下回宫。”
“那父皇这边……”
“陛下有李小将军陪护,殿下不必担心。”
林柏舟点点头牵着马转身离开。
沈昭星跟着宫人走到相府花厅,皇帝正随手拿起沈雁泽的书饶有兴致地读着。
“陛下,沈公子来了。”
沈昭星连忙跪下行礼。
皇帝抬眼瞟了一眼沈昭星,漫不经心地道:“平身,坐吧。”
沈昭星坐到了一旁,皇帝不怒自威,她心里莫名的毛毛的,双眼局促不安地看着皇帝,手也不知道放在哪,琢磨了半天,搭到了膝盖上,正好手心冒汗也可以不着痕迹地擦到衣服上。
她也觉得一直盯着皇帝不太好,紧张的眼神开始游走,一下瞟到了皇帝手中的书,《林中雁》。
沈昭星从没听说过这个书名,她还在思考,皇帝开口道:“这书写的不错,林锦书、沈雁回,倒和朕与你父亲十分相像。”
“啊?”沈昭星又有点儿懵,“臣不曾读过此书,所以对此书内容并不知晓。”
“是吗?放在这儿朕还当是你的书。”皇帝将书随手放到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母亲过的可还好?”
“回陛下,母亲一切安好。”
“阿凰带去的礼物她可还喜欢?”
“自然……”沈昭星思考了一下,补充道:“母亲每件都仔细看过了,每件都爱不释手,知道陛下想见臣,特意嘱咐替她谢过陛下。”
皇帝点点头,细细打量了一下沈昭星,道:“当年你小的时候,天天就爱缠着朕,跟在朕身后喊小叔叔,如今长这么大了,咱们叔侄也许久未这样单独说过话了。”
沈昭星有点慌,书里没写这段啊,这皇帝要跟她叙旧她接不上不会掉脑袋吧……叫小叔叔这又是什么事啊?
沈昭星硬着头皮回答到:“难为陛下记得这些陈年旧事,臣当年年幼不懂事,有许多事也记不清了,若是有什么僭越逾矩的地方还请陛下见谅。”
“这么多年倒是生分了不少,不过你一向与阿渊交好,你觉得他品性如何?”
“臣不敢妄议太子。”
“咱们叔侄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但说无妨。”
“太子殿下人品贵重,性格纯良,与人和善。”
皇帝点点头,又问道:“柏舟,你觉得如何?”
“二殿下性子略急躁些,本质也是十分善良的。”
皇帝也不接着说了,话题一转:“你已到了适婚之龄,可有中意的女子?朕也好帮你赐婚。”
沈昭星快自闭了,这几天一个两个的都要她结婚是怎么回事,她赶紧回绝道:“臣暂无成婚的心思,况且臣自知品性不佳,不敢再辜负了清白人家的姑娘。”
“可是朕近日看你和阿凰走的很近啊。”皇帝的声音压得十分低,隐隐透露了一些威胁的味道。
沈昭星感觉浑身发毛,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声音也有些颤抖:“臣对公主殿下绝无非分之想,请陛下放心。”
皇帝呵呵笑道:“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叔侄之间不必拘礼。不过你要是有意,朕也是放心把阿凰交给你的。”
“臣不敢。”
“起来回话。”
沈昭星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坐下了,乖巧地站在一旁。
“你父亲的伤要细细养着,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朕讲。”说罢皇帝起身,拿起刚扔在桌子上的书,“好好照顾你父亲。”径直走出了门。
沈昭星跟着送到门口,便来到了沈雁泽的房间。
沈雁泽精神还不错,正靠再床边看书,就是一只手抬不起来,翻书有点费劲。
沈雁泽看到她来了,放下书坐起身,道:“陛下回宫了吧。”
沈昭星点点头道:“陛下还带走了本书。”
沈雁泽疑惑道:“什么书?”
“就您放在花厅里的那本,《林中雁》。”
沈雁泽脸色瞬间凝重起来:“陛下把那本书带走了?”
“是。还夸了书写的不错。”
沈雁泽想抬手扶额,可是他的右臂抬不起来,他一动还扯到了伤口。
“啧……罢了,”沈雁泽又靠回床边,“你母亲怎么样?”
“挺好的,她托我送件礼物给您,只不过带不进来,您要是能下地,咱们去院子里看。”
“带我去看看。”沈雁泽利索地下了床,还自己披上了外衣。
沈雁泽跟着沈昭星走出了门,沈昭星突然想起来她是跟着公主的车回来的,驴和画是乔知带回来的,她到现在也没见到乔知,所以她也不知道乔知把驴牵到哪去了,不过按照常理来讲,应该会牵到马厩吧。
沈昭星虽然不知道马厩在哪,她也不好问沈雁泽,但又不能拉着沈雁泽这个伤号跟她绕圈子,正好路过了一个小厮,沈昭星拦下他,让他跟他们一起去,沈星星以要扶着沈雁泽为由,顺理成章的让小厮走到前面给她带路。
马厩在相府后门处,沈昭星看到乔知正把驴拴了起来,身侧还跟着一个人,沈昭星仔细看了看,是上车前看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乔知看到他们,解下挂在驴身上的画轴,递给了沈昭星,沈昭星又塞给了沈雁泽。
沈昭星道:“就是这个,还有那头驴。”
沈雁泽接过画卷,揣在怀里,看着乔治身后的人,道:“这位是?”
沈昭星连忙道:“是我的客人。”
“嗯。”沈雁泽微微颔首,“天寒地冻的,别留人太晚了。”
沈昭星点点头,目送着沈雁泽抱着画卷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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