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只蒙蒙亮，陈聿风的闹钟还没响，眼睛就先睁开了。
但一睁开眼醒来下意识抬了抬手臂，察觉手臂有些酸麻，柔软的头发扫过他裸露的脖颈和手臂。
陈聿风偏头看去，即使处于现在如此昏暗的房间，也依然能看见安然熟睡在他臂弯里的江为。
臂弯里的人在熟睡中轻轻动了动头，从被窝里伸出纤细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陈聿风的身上。
“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江为迷迷糊糊地捏捏陈聿风的手臂，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江为感觉天塌了。
而这一眼，又让江为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那样亲昵又无法抗拒的场面，耳根子一下就红得不行。
不过好歹没有灯光，也不怕陈聿风看见。
“其实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儿，你要睡吗？”陈聿风这话说得温柔缱绻，江为实在受不住。
毕竟时间倒回半月前，他还是正常的样子，不会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动作。
“不…不睡了。”江为撑着床支起身子来，看见昨晚他居然睡了一整夜的陈聿风的手臂！？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江为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陈聿风的手臂。
陈聿风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笑着摇摇头，“不怪你。”但总不能说是我故意的。
——
江为变成小蜜蜂匆匆赶回养殖地，但一路上怎么也没有想通，怎么就迷迷糊糊、自然而然地睡在了陈聿风的床上。
“昨天晚上有人来过吗？”江为变成水豚从生态园里钻出来，装作睡醒的样子问隔着玻璃的另一只水豚。
“那就好，谢谢你。”江为的耳朵扇动两下，直奔饭盆子，开始吃在海洋馆的第一顿早餐。
与此同时，陈聿风正在路上。
职工公寓是和海洋馆脱节的，虽然没有多远，但经过陈聿风站在自己屋内的观察，只能看见一点海洋馆的屋顶以及那块裸露的养殖地。
身为员工只能待在自己的岗位上，不能随意走动，所以他把观察海洋馆地形的任务交给了江为。
但转机在于，他每天直播的两个小时。
陈聿风在衣帽间里穿好自己的工作服，带上专属工作牌子，去找秦小姐领取直播工具。
一部手机，一个手持支架，还有一条专属于卡皮巴拉的牵引绳。
“这个有什么用？”江为用嘴嗅了嗅那根牵引绳，陈聿风正好准备带着江为外出直播，顺道就把牵引绳拴在江为身上，“如你所见。”
江为率先没有反应有什么不对劲，等到陈聿风轻轻拽了一下绳子，江为不可控制地就踉跄了几步。
紧接着，陈聿风就在江为的眼睛中看见了不可置信。
“你确定？要这样拽着本尊走？”江为站着一动不动。
“当然…”陈聿风顿住，因为此时隔壁水豚群的饲养员就隔着玻璃时不时瞥过。
江为对上陈聿风的眼神，开始疯狂摇摆，企图摆脱这根可恶的绳子。
而水豚群的饲养员看着这一幕，同样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众所周知，水豚的情绪一向很稳定，但现在看来，江为这个行为有些过于夸张了…
陈聿风悄悄拽了拽绳子，想借此提醒江为有点演过头了，但江为依旧演得激烈，陈聿风不得不顺着绳子靠近江为。
“诶，靠这么近万一伤害到你怎么办？”旁观的饲养员连忙提醒，陈聿风回了个没事，而后一伸手，就将捆在江为身上的绳子解开。
江为如愿以偿的，安静了。
“什么破绳子，咬了半天都不开。”江为坐在原地，乖乖看向陈聿风，然后又扭头看了看隔壁饲养员。
隔壁饲养员见场面一瞬间又恢复和平安详，对着陈聿风笑了笑，又落荒而逃。
陈聿风蹲下身，伸出大拇指，“演技真好，不过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跟着我别乱跑。”
——
陈聿风手持着支架轻车熟路的打开直播，不得不说，市海洋馆的粉丝基础就是不一样。
陈聿风打开直播没一会儿，人数就过百，当然这些人大部分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购买海洋馆的票。
陈聿风在一些评论中看到了熟悉的昵称，“流浪在外”这两天总算有种归家的感觉。
“大家好大家好，我是小陈，你们有什么需要咨询的询问我。”
陈聿风用的后置，所以视角跟随一直在江为的身上，陈聿风一叫他名字，江为就会乖乖回头等陈聿风。
喵里香格：有一说一，主播的声音有点好听，但是请问我夸了主播可以免费赠送我一张门票吗？我是大学生。
夸张的耳朵：哇咔咔咔！主播好久不见！
你哪有那么多问号：这是什么新的直播方式吗？还有，那个圆滚滚的动物…是什么？
陈聿风沉思了一会儿，“大学生下单二号链接比较实惠，没有赠送门票这样的福利。”随后看见江为的豚影越来越远，不由得呼唤一声，“江为，回来。”
江为往后走了几步，然后站在原地等着陈聿风。
你哪有这么多问号：这有名字？
“这个动物的学名叫水豚，然后他有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一般叫他名字。”
“他很听话，也只听我的话。”
江为瘪瘪嘴，演演戏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直播的流程大概率是可以走到露天养殖场参观一番。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与普通水族馆截然不同的震撼尽收眼底。
潜跃的白色鲸鱼，爬行在水台上张开嘴的鳄鱼，时而地上行走，时而钻进水中的海狮…
但陈聿风看了一眼时间表，并没有到动物表演的时间，瞬间明白一句话。
拒绝动物表演，但不能拒绝动物硬要表演。
就走神这一会儿，陈聿风再次看屏幕弹幕的时候，发现有人温馨提醒江为不见了。
抬眼一看，几步之远，江为的身边已经围了好些人。
“为什么这只水豚到这儿来了啊？”
“拍两张拍两张~”
“好像水豚脾性很好，怎么摸都不会生气！”
话音刚落，陈聿风就看见有人的爪子碰上了江为的头。
如果有只萨摩耶：主播！你的小宠物正在惨遭揉捏啊！
烤鸭屁股：说实在的，我也想摸一下。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现在水豚正在工作中，不可以触碰。”陈聿风挤进人群里，总算让江为喘了一口气，“怎么也不告诉本尊，本尊这么受欢迎啊？”
——
合同表明每天直播两个小时的，分为上午场和下午场。
一个小时的直播很快结束，陈聿风收拾东西打道回府，江为突然窜到陈聿风的旁边。
“我刚刚闻见一股很突然且很熟悉的味道。”江为说话有些严肃，“有点像，我之前待的那个封闭室的味道。”
陈聿风不太淡定地转过头看向江为，因为江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站在三个圆环紧紧相扣的中心。
“我知道了，我先把你带回去。”然后再好好参观这个地方。
陈聿风把江为带去养殖地，拜托隔壁的饲养员帮忙照顾一下江为，而自己则是脱掉身上的工作服混进人群。
江为用着担心的目光看向陈聿风，陈聿风勾唇一笑，瞬间轻松不少，“没事，我只是去看看。”
——
这个中心地带，是一个巨大的平台，中间安置的是一个直径大约五六米的鲸鱼喷泉。
陈聿风环视一圈，并没有察觉到可疑之处，仔细想想，开关又怎么可能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但现下唯一有把握的猜疑是，这下面存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通道或者是房间。
陈聿风将视线重新落到一个稍远地下层入口，那个地方是极地企鹅参观的入口。
暂时排除地面通向地下的可能，唯一的进入方式，只能通过地下层进入。
但既然是通往秘密基地的地方，企鹅饲养员更是绝大可能属于他们的内部人员，所以贸然进去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办法。
海洋馆每天闭馆时间是五点半，而白天溜进地下层进入秘密基地更是绝无可能。
不过现下陈聿风有了头绪，也就总算安下心来。
陈聿风想着快点回到养殖地避免被翘班，就被老远就看见自己的程习叫住。
“陈聿风？”程习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推了推眼镜，正以一种打量的视线观察陈聿风。
人事部主管，出现在海洋馆内干什么？
陈聿风还没来得及问出这句话，程习倒是先开口，只是语气有些不大好，“工作时间，你怎么没有穿工作服就出来闲逛？”
陈聿风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伸手摸了摸脖颈，然后才小声说道，“还没有真正参观过海洋馆，我想下午直播的时候也知道好走哪儿。”
“所以我把衣服脱一下，参观完了就回去。”陈聿风笑着，“陈主管怎么在这儿？”
程习又不着痕迹地看着陈聿风的脸，见面前的人没什么心眼，才说，“哦，来了个新的企鹅饲养员，我刚刚带他去工作岗位。”
“你参观完了就回去穿好衣服，还好老板没来，否则擅自离岗总要被说一通，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聿风点点头，在程习走过的一瞬间脸沉下来。
招募新的企鹅饲养员？
什么什么！控诉一下作者为什么他们还不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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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成为饲养员的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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