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28岁的沈惜来说,尽管不少同龄人已经生了孩子甚至有了二胎,但她接触得并不算多,更谈不上擅长和小孩相处。
所以,当沈妈一大早匆匆忙忙把穿越回来的小沈惜,送进幼儿园的大门,交到老师手上的时候,她听着园里园外孩子们几乎震天响的吵嚷和哭闹声时,必然是很无助的。
沈惜趁老师去牵另一个小朋友的瞬间,撒开手跌跌撞撞地冲回幼儿园门前,牢牢扒住两根栏杆,一脸幽怨地望着跟其他家长热络地打完招呼、准备赶去上班的沈妈……
刚巧沈妈也关切地回望了她一眼:“惜惜,你怎么又扒着栏杆舍不得妈妈?快进教室找其他小朋友玩啊!记得乖一点,开心一点,不许动不动就哭啊!”
沈惜无奈地点了点头,背着小书包,迈开小脚丫,朝标着“中班”的教室走去。
突然,一个有点疯疯癫癫的小男孩怪叫着从后边冲了上来,从沈惜身旁经过时还有意无意地重重撞了她一下,超过她之后还笑着回头做了个大鬼脸。
沈惜愣了一下,没有理他,继续走自己的路,小男孩竟然也原地愣住了,说了句:“小不点你今天怎么不哭啦?”
其实沈惜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来了,这也是大院里和她相熟的小孩之一——雷雷。
印象中他从小就莫名其妙,明明五官挺端正的但就特喜欢挤眉弄眼地做鬼脸,淘气程度堪称全大院TOP 1,每天不是摸猫逗狗,就是招惹其他小孩,三天两头被他爸妈抄起扫帚在大院里追着教训。
沈惜好像也被他揪辫子、抢玩具、扔沙子之类莫名的举动,给气哭过好几次,但她也记得自己有次忍无可忍之下,随手抄起一个小竹凳,追着雷雷在草坡上打了回去,最终的结局好像是雷雷痛哭流涕并从此再不招惹沈惜。
沈惜走进了教室,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满了一半的座位,没想起来自己究竟坐哪儿。
第二排有个头顶扎着两只细细羊角辫、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回过头来朝沈惜甜甜地笑了:“惜惜,快过来这里坐呀!”
电光火石间,沈惜想起来了,这是她童年时期除了宁鸣之外最好的朋友——瑶瑶。
两人从幼儿园时期到小学毕业,都是最好的朋友,后来上了不同的初中才慢慢见面少了而自然地分开,想必自己在幼儿园的同桌就一定是她了。
沈惜“嗯!”了一声,雀跃地跑上前,坐在了瑶瑶身边。
两个小女孩凑到一起,相对更活泼外向的瑶瑶开始一股脑地倾诉起了假期见闻,而教室里也随着小朋友们的逐渐到齐,叽叽喳喳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听得沈惜脑子嗡嗡作响。
直到老师进来维持秩序,大家才一点一点慢慢安静下来,此时沈惜才发现,第一排有个空座,而宁鸣还没出现。
90年代的幼儿园中班,上课无非就是学一些简单的画画、写字、唱歌、做手工、做游戏,大家一起吃午饭、睡午觉、课间分点心什么的。
根据沈惜的记忆,小时候的她并不算是个很省心的孩子,大多数最终导致她和宁鸣一起挨骂的事情,基本一开始都由她主动发起。
比如:小皮球滑落水沟后,两个人奋不顾身地跳下去边追边继续踢;在草坡背面阴暗潮湿、长满苔藓的地方尝试抓四脚蛇;跑到弹棉花或者做竹椅的工匠们临时落脚的地方,与陌生人大聊特聊;在本该午睡的时候,怂恿宁鸣一起潜入园长办公室偷出来踩高跷的玩具,吵醒所有小朋友一起玩;休息日爸妈忙着干家务,他俩在楼下晒太阳玩耍的时候,忽然牵起宁鸣的小手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两人走到大院之外几乎1公里的地方,才被其他邻居偶遇并“逮捕”回来……
可现在的沈惜,毕竟是装在小孩壳子里的大人,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和心情再去这样皮一次了。
只是幼儿园的课程对大人来说实在无聊,她还得时不时做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全方面地装一下傻——写字画画朴拙一点,作业交得慢一点,和小朋友说话奶声奶气一点,吃东西、做手工的时候偶尔笨手笨脚一点……
不淘气惹事,尽可能泯然众人——这就是沈惜对自己在幼儿园期间的要求了。
午休过后,下午的课开始前,宁鸣来了。
沈惜这才意识到,宁鸣其实从小就很好看,虽然只是4岁的小男孩,可整个人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甚至安静得有一点沉稳。
或许是上午有什么事,家长给他请了假,宁鸣站在教室门口朝老师点了点头,便走到第一排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他没有回头看沈惜,于是沈惜就也没有刻意叫他。
她望着他专注听讲的小小背影,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28岁已成为高知精英的宁鸣的样子,心忍不住轻轻地抽痛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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