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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江知许服下回魂露后,虽魂魄归位,却总在子夜梦到极北冰原的黑影。某次调息时,诛魔剑不受控地颤抖,剑气里竟混着暗渊魔气——魂飞散余孽未绝,正顺着他与温临野的血契,往魔骨莲花纹里钻。

“不能再拖。”温临野按住江知许剑刃,魔骨莲花纹与他识海共鸣,“黑影说魂核在我血里……极北冰原,得再走一遭。”

云衍书往药囊里塞了把“焚魔粉”,验魔卷啪地拍在桌上:“这次把极北掀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是暗渊魂核硬,还是我的药粉猛。”沈砚辞镇魂丝缠剑,剑气凝霜:“若黑影再拿温月白残魂做饵,我便……”话未说完,守忆灵火叼着半块青竹牌从窗外窜入,牌上“暗渊真巢,极北地心”八个字,染着温月白残魂的血。

极北冰原这回成了死域,风雪里飘着暗渊魔气凝成的冰碴。温临野魔骨莲花纹每走一步便亮一分,江知许剑气劈开冰缝,竟见深处藏着冰晶殿残垣——当年被温月白设计封印的“真·暗渊老巢”,正用温临野的血契当养料,重新结出魂核。

“来了?”黑影从魂核里显形,竟与温临野七分相似,“你可知,你与江知许的血契,本就是魂核的‘引火索’?”说罢,魂核震碎温临野魔骨莲花纹,暗渊魔气如潮水涌进江知许识海,把残留的魂飞散余孽催生成魔影。

“我剑在,便斩你的引火索!”江知许诛魔剑绞碎魔影,剑气却被魂核反弹,震得他呕血。温临野魔骨血气暴走,莲花纹裂成血线,往魂核里钻:“要引火,便烧你这暗渊老巢!”

沈砚辞镇魂丝缠住温临野魔骨,云衍书焚魔粉炸碎魂核外层,温星昼青玉佩锁链绞向黑影——五人六魂(含温月白残魂)的光,在极北地心绞成利刃。温月白残魂突然挣出,守脉纹锁链缠住魂核:“小临野,当年我没能护着温氏……如今,让我护你们毁掉这孽障!”

魂核爆炸时,温临野魔骨莲花纹彻底消散,守脉纹重新绽在他心口。江知许剑气扫净余孽,却见温临野眉心渗出暗渊魔气——原来“引火索”不是血契,是温临野自己。

归程风雪渐停,江知许握着温临野发烫的手,诛魔剑上的冰晶化在他掌心。云衍书验魔卷亮得发烫,药粉画出新的守脉阵:“魔骨引虽破,可温临野眉心的魔气……得找个法子炼化。”

沈砚辞剑气斩开极北冰层,露出初代镇魔使的碑文:“守脉非锁,是与天地共饮魔骨血。”温星昼青玉佩贴在兄长眉心,守脉纹缓缓吸走魔气:“哥,我是守脉体,你的魔气……我分你一半。”

极北地心残烬里,黑影残魂笑到扭曲:“魔骨引的‘引’,是引你们自相残杀……温临野,你若不想拖累江知许,便用守脉纹……”话被温临野心口守脉纹震碎,可那缕魔念,已顺着血契,钻进江知许识海。

温临野跪在冰面上,第七百九十七步的记忆还在识海翻涌,可眼前极北冰原的残垣、魂核、黑影,却突然开始扭曲。他魔骨莲花纹猛地发烫,守脉纹与暗渊魔气的共鸣里,混着一丝不协调的“嗡鸣”——像是……有人刻意用幻术,缝合了真与假的界限。

“不对……”温临野咳出金血,守忆灵火在他肩头炸成火星,把眼前场景燎出破绽。那些暗渊魂核的尖啸、江知许呕血的模样、温星昼护在身前的青玉佩……竟都是幻术!

“破!”温临野扯断魔骨与幻术的共鸣,守脉纹化作利刃,劈开极北冰原的虚假风雪。刹那间,血祭路崩塌,魂核炸碎,连江知许、沈砚辞、云衍书、温星昼的身影,都如雾气般消散——原来他只走到第二百四十九步,便被暗渊余孽的“蚀魂幻术”困在识海!

冰面上,真实的江知许正用诛魔剑抵住温临野心口,剑气绞碎缠上来的魔气:“醒醒!你中了幻术,魔骨在反噬神识!”

温临野猛地睁眼,额头磕在冰层上,血珠溅在第二百四十九步的血祭路上。守忆灵火被幻术啃得只剩半缕,雪焰狐幼崽虚影在灵火里哭嚎——原来从第二百五十步开始,所有“回忆与现实的交织”,都是暗渊余孽用他最珍视的人当饵,织的蚀魂网!

“知许……”温临野攥住江知许剑刃,魔骨莲花纹里,温月白残魂的光突然暴亮,“他们用‘蚀魂幻术’,把我的血祭路变成……”

云衍书验魔卷拍在他肩头,药粉炸碎残余幻术:“早该想到!暗渊余孽不敢真碰守药神血祭路,便用幻术截胡,想把你困在识海,抽干魔骨血气炼魂核!”

沈砚辞镇魂丝缠住温临野魔骨,剑气凝出防护罩:“你在幻术里走了二百四十九步,魔骨血气快被抽干了……”

温星昼青玉佩抵住兄长后背,守脉纹锁链般缠住魔骨:“哥,你的血祭路,该由我们陪着走完!”

江知许诛魔剑一转,剑气劈开蚀魂幻术残留的黑雾,守忆灵火重新燃起:“从二百五十步开始,每一步,我们替你淌!”

于是极北冰原上,五人六魂(含温月白残魂)并肩而行。温临野每走一步叩首,江知许剑气便绞碎一波幻术;云衍书药粉在冰面画阵,替他挡下魔骨反噬;沈砚辞镇魂丝缠住他神识,不让蚀魂网再钻空子;温星昼青玉佩守脉纹,把抽干的魔骨血气补回来。

走到第七百九十七步,蚀魂幻术卷土重来,竟用温临野最恐惧的画面当饵——江知许魂飞散而亡,沈砚辞镇魂丝绞碎他魔骨,云衍书药粉把他炼成活人丹,温星昼青玉佩碎成齑粉……

“假的!”温临野守脉纹震碎幻术,魔骨莲花纹与守脉纹彻底融合,“我的兄弟,不会让我死在血祭路!我的守脉,能镇住所有虚妄!”

血祭路崩塌时,守药神残像显形,这回不再是黑影假扮的冰冷模样,而是温氏初代镇魔使的虚影:“温氏子,你破了蚀魂幻术,守脉与魔骨相融,回魂露……该真正归你。”

归程时,江知许服下回魂露,温临野心口莲花纹彻底化作守脉纹。极北冰原残雪上,五人脚印里渗出暗渊魔气——蚀魂幻术虽破,可暗渊余孽的“真·魂核”,早顺着幻术裂缝,钻进了温氏祖地脉……

温临野一行人回到温氏祖地时,守忆灵火突然疯狂躁动,雪焰狐幼崽虚影对着祖地脉入口发出凄厉的哀鸣。云衍书的验魔卷“啪”地展开,药粉刚撒出去,竟诡异地逆流成漩涡,直指地底深处。

“糟了!”云衍书脸色骤变,“蚀魂幻术的魔气在祖地脉生根了!”

话音未落,温临野魔骨残留的血气突然倒涌,心口的守脉纹剧烈发烫。祖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原本封印暗渊魂核的守脉根,此刻竟渗出黑雾,如同被腐蚀的血管。温星昼的青玉佩突然裂开细纹,守脉纹的锁链虚影在裂纹中扭曲挣扎。

“是魂核……”沈砚辞镇魂丝瞬间出鞘,剑气却被黑雾吞噬,“暗渊余孽借着温临野在幻术中流失的血气,篡改了守脉纹的封印!”

江知许诛魔剑一挥,剑气劈开表层黑雾,却见守脉根上密密麻麻爬满暗渊符文,每一道都与温临野眉心的魔气印记共鸣。温临野单膝跪地,头痛欲裂——那些在幻术中被抽走的魔骨血气,竟成了魂核侵蚀守脉的钥匙。

“必须斩断血气联系!”温临野咬牙祭出魔骨,莲花纹虽已消散,但残留的魔气仍在沸腾,“我引开魂核注意,你们……”

“够了。”江知许一把揪住他衣领,诛魔剑抵住他心口,“温临野,你当我的剑气是吃素的吗?云衍书,找魂核命门!沈砚辞,镇魂丝缠住守脉根!温星昼,用守脉纹加固封印!”

五人刚摆出阵势,祖地脉轰然崩塌,暗渊魂核裹挟着黑雾破土而出。魂核表面浮现出温临野在幻术中的每一步叩首、每一滴鲜血,以及……温月白残魂痛苦扭曲的面容。

“温氏子,你的血,本就是打开封印的祭品!”黑影从魂核中现身,手中握着温临野在幻术中滴落的金血凝成的锁链,“蚀魂幻术,不过是让你自愿献上血气!”

温临野魔骨暴走,守脉纹却在关键时刻缠住失控的魔气。他望着魂核上温月白的残像,突然冷笑:“想借我血解封?好,我便让你看看,温氏守脉的真正力量!”

说罢,温临野猛地撕开衣襟,心口守脉纹化作巨网,将魂核与自身魔气强行割裂。江知许的剑气、沈砚辞的镇魂丝、云衍书的焚魔粉、温星昼的守脉纹锁链,同时轰向魂核。守忆灵火燃烧成赤红色,雪焰狐幼崽虚影化作一道光,冲进魂核中心——那里,温月白残魂正拼尽全力,死死咬住魂核的核心。

“小临野……快走……”温月白残魂的声音混着暗渊嘶吼传来。

魂核在众人的攻势下剧烈震颤,温临野突然明白过来——温月白的残魂,早在蚀魂幻术时就自愿留在魂核中,只为这一刻的同归于尽!

“不——!”温临野冲向魂核,却被江知许死死抱住。下一秒,魂核轰然炸裂,温月白残魂的最后一缕光没入温临野心口,与守脉纹融为一体。

尘埃落定,祖地脉恢复平静,唯有温临野心口的守脉纹泛着微光,仿佛多了一道温月白留下的烙印。云衍书默默收起验魔卷,药粉在地上画出一个残缺的镇魂阵——暗渊魂核虽毁,但黑影残留的魔气,早已渗入温氏祖地的每一寸土地。

江知许拍了拍温临野的肩膀,诛魔剑指向远方:“走,这次,我们主动杀进暗渊老巢。”

温临野握紧拳头,守脉纹与魔骨残留的力量在体内翻涌。极北冰原的风雪中,黑影的笑声若隐若现:“温氏子,你以为结束了?真正的暗渊,还未睁开眼睛……”

云衍书瘫坐在祖地脉焦土上,验魔卷被魂核余烬烧得只剩边角,药囊里的焚魔粉也在混战中消耗殆尽。他盯着掌心发黑的药渣,喉间溢出一声自嘲的笑:“暗渊魔气渗入祖地根基,我们连魂核都没彻底毁掉,拿什么……”

“你验魔卷上的‘焚天阵’,能困住黑影残魂多久?”温临野突然打断他,守脉纹在掌心流转成光。

云衍书愣神片刻,摇头道:“理论上需要九种至阳灵药作引,可如今……”

“但你能改良。”温临野扯开染血的衣袖,露出手臂上与守脉纹共鸣的暗渊印记,“就像你当初用普通药粉改良镇魂散,用蚀魂幻术残留的魔气当引子,反向炼化暗渊魂核。”

“不可能!魔气入体即蚀心,用它当药引,等同于饮鸩止渴!”云衍书猛地站起,验魔卷簌簌作响。

温临野却将手按在他颤抖的药囊上,守忆灵火顺着指尖窜入药粉堆,将发黑的残渣烧成金红色:“还记得在冰原破幻时,你说‘药粉能替我挡下魔骨反噬’?”他目光灼灼,“云衍书,你的药从来不是死物——你用的是‘心’。”

夜风卷起祖地残雪,云衍书盯着温临野掌心流转的光,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药庐打翻丹炉的少年。那时温临野被药气熏得睁不开眼,却仍笑着说:“这些粉末混在一起,说不定能炼出镇魔新药。”

“好。”云衍书握紧验魔卷,药粉在他指缝间重新凝聚,“但你得把魔骨残留的魔气全部渡给我——暗渊魂核怕你的血,我便用它炼一锅‘焚魂汤’!”

三日后,祖地深处,温临野与云衍书相对而坐。守脉纹化作锁链缠住温临野魔骨,他每渡出一缕魔气,云衍书便用药粉将其淬炼成金红色的药引。当最后一丝暗渊气息融入验魔卷时,云衍书手中的“焚天阵”已泛着诡异的紫金色。

“起阵!”云衍书将药粉抛向空中,温临野同时引爆体内魔气。暗渊黑影残魂被守脉纹逼出地底,却瞬间被焚天阵困住。魔气与药引剧烈反应,在空中炸开一朵燃烧的莲花,将黑影的惨叫绞成齑粉。

尘埃落定,云衍书瘫倒在温临野肩头,验魔卷烧成灰烬,却在他掌心留下一枚小小的药印。温临野望着祖地重新亮起的守脉纹,守忆灵火欢快地绕着两人打转:“我说过,你的药,能镇住任何虚妄。”

云衍书笑骂着捶他肩膀,药囊里不知何时又装满了新配的药粉,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极北冰原方向,一缕黑雾悄然消散——但无人注意到,温临野眉心的暗渊印记深处,仍蛰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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