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序头也不回地上楼,也逐渐适应在民宿的生活,除了许之荇,其他倒没多坏。
每次一碰到他,都关怀备至。
“顾妹妹,吃饭了没?”
“顾明序,要不要来一杯奶茶?”
两个名字来回切换,颇为顺口。
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小心翼翼地躲着,他轻而易举地靠近。许之荇一见她脸红扑扑的,就温柔地调侃,火急火燎地加速两个人的关系。
许之荇也不是个机器人,做不到二十四小时都能看着她。她难得溜出门应郁恩可的约,郁恩可约在了一家经营不错的酒吧。
这家酒吧拥有如今的规模,很大一部分归功于它的地理位置,它位于榕梧市一条老街的街尾,老街常年都有熟客光顾,交易往来甚多,又因为老街口碑加持,自然能吸引新人到访。白天明面上打理得井井有条,夜晚也干了不少暗地里的事。
挂饰的垂挂声随着揭开酒吧内部外貌而起,酒吧大门将如同黑夜的氛围与外头傍晚天隔绝开来,熙熙攘攘的人群闻曲而摇摆,玻璃杯碰撞的声起起伏伏,昏暗的灯光能照亮一角,却找不到那些阴暗的灰色角落。
顾明序在酒吧兜兜转转一圈,寻人失败。
光线不停转换方向,各色声音冗杂一块的喧闹让顾明序喘不过气,记忆里有个夜晚也曾这样提着气迟迟不松,下意识转身摸索起始点,迷糊地抓住门框的一旁,逃离那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顾明序暂时远离了吵闹,靠在酒吧一边的墙,双手抱着手机给郁恩可发消息,“可可,找不到你,出来接我”。
“不要”,酒吧与另一家店的空隙里溢出声响,反被老街的繁华淹没,黄昏天的景正在模糊明与暗的界线。
顾明序绕了几个圈,悄无声息接近那个发声源,她看见了几个粗壮男人把人拖进小小地死胡同,围堵着一白净的姑娘,姑娘身着的衣物撕扯得只剩薄薄的一层,腿下雪白有几道红印,手臂动弹不得。
“不要”那两个字似乎镌刻在她的心上,有个念头告诉她,一定要救这个姑娘。将手机插进衣服的口袋里,连续摁下某个键,她蹲在拐角处从包里拿出防狼喷雾,抬头见到一个影子毅然决然走进了破旧的路灯映照的光里,想拉也拉不回来。
那姑娘看着他,似是孤冷世界里的小人看到一束希望的炙热一般,反抗的心愈加强烈。莽汉见面前姑娘异样,背头只见一干瘦小伙,玩物教训的心顿时兴起。
“小伙,这**,你女朋友?”,“今天勾引——”莽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头揍过去,摸摸脸上的疼有几分,大声吼,“来劲了?哥们上,往死打”
中间为首的莽汉的实力在老街上有目共睹,小伙聪明机灵不会盲干,试探几番抓住弱点,专挑莽汉的伤处打。其他莽汉手脚并用,小伙动作灵活,但臂腕、和脸均有新的伤口出现。顾明序趁小伙转向与她相同方向时,喷出那股刺激的气味,莽汉几个,眼前看不见,乱舞乱挥,拾起废弃的酒瓶子乱砸,发泄遭人暗算的愤怒。
那瓶子碎成玻璃渣子,像火花飞溅到她身上,被一个民警的背部挡住,其余民警随即赶到,反手制服几个莽汉,撂上手铐,送上警车。其中一男警向当事人敬礼,“你好,榕梧派出所,接到报警,前来办案”
死胡同的光暗得看不清别人的脸庞,顾明序只能寻声作答,“你好,是我报的警”。语气中的冷静,给予人惊讶外,更像是给自己的答案。
交代几句,便从死胡同里出去等待。
小伙抱着姑娘,姑娘披着小伙的短袖,从阴冷地走入了社会的温暖。姑娘被妥善安置在警车时,小伙的面容顾明序才识别出来,小心翼翼确认他的身份,“郁景耀?”
“明序姐,这次多谢你。”郁景耀丝毫不在意下巴处依旧流着的血,一如他不意外顾明序会帮忙。
郁景耀紧紧地拥着怀里的姑娘坐在警车的后排,顾明序待在副驾驶位置,透过车上头的前视镜,可见那姑娘怯生生的,不敢直视顾明序,也不愿看着郁景耀。
那副神情,那个样子,那个场景,她经历过。
警车里主驾驶的女警官看着小姑娘沉默不语,又凝视着旁边的顾明序,赞不绝口道:“顾明序,你很勇敢,自己走出来了,还帮了其他孩子。”
顾明序错愕地看着女警官,女警官不满情绪闪现而过,耐心地说着,“不记得我了?新年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
“记得,姐姐好。”
随口一出的话与其说是人无厘头地口无遮拦,倒不如说是游离于灵魂之外的精神碎片。
女警官来杭清办事时,正是某次新年,母亲捎着她来拜访这位,也带了谢礼,感谢女警官对她多加照拂,尽管她没有印象,原来由头在这里。
一路上女警官侃侃而谈,大致地知道了事情的发生经过,与这个姑娘的经历何其相似,说她勇敢,更像她在全力拯救那个无法求助的自己。
到警局时,郁恩可与许之荇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顾明序陷入沉思,零星的画面浮现,构成了一个个小片段,却串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郁恩可吓得,跑到顾明序身边大哭,“山山,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女孩的卷发凌乱得不成样子,掉落的泪珠被顾明序的指腹带走。
“不哭,我和你弟都好好的。”
安慰完郁恩可,不等顾明序下一个动作,又接着掉进了另一个温度陷阱。
许之荇的手一上一下搂在顾明序的细腰上,安心的温度由脊柱传来,许之荇的心坦然落下,充满凉凉清味气息的怀抱,像极了是她韶华青春里丢失的秘密。
许之荇向上轻轻捧起顾明序的手心,掌心里的血液干涸凝固成深色,对着伤痕吹了吹,问“顾明序,疼不疼?”
“许之荇,你是不是做过和郁景耀一样的事?”顾明序的语气里无疑透露着已知的坚定。
那无尽沉默中隐藏的秘密,他们如约守护。那几亿光年映照的恒星,他们共同观摩。他们互为秘密,是彼此心中闪耀的星辰,在灰暗里予彼此星光,携手并进。
“是,山山。”
无边无际的联想,让她想起那串字母里有他的名字。
她做完笔录,出来时见沈之荇坐在台阶上,曲着膝弯,看着一片黑的天,什么也看不见,倘若有望远镜,或许能看到世界之外的璀璨。她坐到他身侧,“你讲讲初中那会儿的事吧。”
许之荇笑了,“山山没想起来?”
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大差不差,但我想听。”
想听他视角下的故事。
他们是同班同学。她偶然替他解围,两人正式结识,后来成为同桌。因为二人家近,但初识不久,放学回家时,顾明序误以为许之荇是跟踪狂,离他远远的,离太近会刻意推开跑掉,还是许之荇去自证清白,两人的关系才有所好转。
好转的日常,顾明序带早餐给睡迟的小懒虫,许之荇拉着小瘦子在上课时偷吃零食。滚烫的豆浆,热乎的肉包子,上好佳的洋葱圈虾片,馋嘴猴的辣条……是那段遗失里最耀眼的星光。
熟悉之后,许之荇发现,顾明序很爱咧起嘴角看着他,他也很享受这种甜甜的小暧昧。
许之荇和顾明序经常结伴回家,偶尔在巷子里的便利店买东西时,顾明序警觉地盯着周围,确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事件,许之荇总笑她多虑,她提着的心也没松下。
直到那天,他突然明白她的眼光为何这般锐利。
那天,他俩并没有一块走。许之荇约了朋友放学一起打篮球,顾明序本意等他打完一块走,可母亲的催促不得不让她失信两人的约定。
顾明序等许之荇朝她在的方向转头,大喊“许之荇,我得先走了,我妈妈催我回家。”
许之荇打得正嗨,没想太多,点头示意。
顾明序许久没走过一个人的路,想起没与许之荇同行的时候,她被人跟踪了好几次,差点被抓住,幸好巷子里有些路她还算熟络,趁机绕几个弯子甩开,去派出所报案,苦于巷子繁杂,缺乏证据,草草了之。
她故意往大众聚集多的地方走,眼神扫视四处,不曾停下,顺流走到尽头,自以为安心时,胳膊被狠狠拽住,双唇贴上了透明胶布,喊也喊不得,腿上反复横踹乱踢也阻挡不住被拖去一个偏僻的巷子路,那喧闹离她越来越远。
那条路子夜晚除了住户根本没人经过,她的呼救成了无效的呻吟,她只能选择自救,可她该怎么逃脱?她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小提琴,砸了就再也没有了。
顾明序被带进了一个屋子,那屋子简陋,家具少得可怜。墙面上的求救字眼击中她现在的痛处。肩上的背包和小提琴包被硬拖下来,随意丢弃在一边。
她要救自己。
“臭娘们,这次怎么没有男人护着你?”那个男人的手抵高顾明序的下巴,再甩到一边,不悦凶狠地“嗯”一声,等着她小姑娘的反应。
小姑娘的话含糊不清,男人的悻然得意给予她自救的机会。两手挣脱,提着小提琴包往进门的方向跑,男人三步并两步擒住她,她瞄准男人的要害,快速有力地丢出小提琴包。
小提琴砰然落地,里头的部件怕是散了,她的心如这小提琴快散架了。
男人将顾明序的双手捆上麻绳,她的力量寄予那捆起的麻绳球,带着最大的反抗,朝男人身上砸去。男人一只臂膀的力量拦住了她的反抗,并向她的后方推。
“今天你跑不掉了,乖乖得,以后有肉吃。”
男人的手指拂过她的上额头,顺着轮廓滑过半张脸庞,双臂被蛮力向背后往下压,抵着掉皮的水泥墙上。骨头清脆的声音预示着这场侵略的开始。
男人的动作往下,她的校服衣裳和校裤被他粗略地往相反的方向推去,两只手在不同的方位捕捉他的快感。见她有点其他的反应,男人揭下顾明序脸上的胶布,唇齿堵上了她的话,啃咬的力度令人作呕。
短短几分钟里,她的无数挣扎反抗成了一场笑话。她俞是反抗,那个男人的力道俞是加重。那唯一有光源的地方,被男人遮挡,顾明序看不见那所谓的未来在哪里,她咬紧牙齿,舌头的痛与其他的疼融会贯通。
那唯一有光的地方,像火焰一般,能散发出熏死人的烟火气,呛得她头疼,那男人骂娘地出门。
过了多久,她记不清了。
屋子的铁门被强行拆除,那个男人停下动作,被警察制服。许之荇冲进去脱下外套护着她的身子,抱着她哭,第一次为他人而哭。撇向那面墙,他啜泣得更大声,万分后悔没察觉她的顾虑酿成大祸。许之荇的泪水打湿了自己,能看见的一切雾蒙蒙的,待在他怀里的顾明序朝他咧起往常的笑意。
那停留了一个人的记忆。
进了医院后,手臂骨折的顾明序被推入急救室进行抢救。许之荇与顾明序的父母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他远远见过顾明序的母亲几次,每次都是她迎着顾明序进家门,但父亲却从未见过。此刻的会面,少不了尴尬。
“小同学,谢谢你救了山山。”顾明序母亲和和气气地对着许之荇,反过来顾明序母亲捶打着顾明序父亲的胸,“都怪你!”生生攥紧那块胸前的布料,花纹扭曲地如同蛇形,为女儿愤愤不平,“凭什么,我女儿要遭到这样的毒手?”
顾明序父亲捶自己捶得更重,把那些无意的错误一条一条倾口捶出,“都我的错,那段时间我俩经常吵架,我气不过找那贱人聊天解闷,没想到那贱人有那个癖好,还起了歹心。”
顾明序母亲沉思了会儿,道出:“那段时间,山山经常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话说得也少。”
许之荇听着两人对话,摸索出他的头绪。在还没太熟悉的时候,顾明序有段时间从来不会主动找人搭话,有次她自动笔没笔芯,也不找他借笔芯,倔强地用黑色中性笔答题,后来被课任老师大骂一顿;又想起,她好朋友经常窜到班上,把她拉去操场散心,总在上课铃声响之后才回班继续上课;放学后,闷着什么也不说,人就走了,但往往第二天的情绪差到谷底。
他们一起结伴同行时,她虽对四周目光炯炯,但望向他时,多一点温柔,多一颗星星。炯炯有神竟是为了这个人渣不再轻易得逞。而他大意疏忽顾明序想拉他一起走的心情,又接受了装乖后的妥协忍耐。
时间抚平记忆的伤痛,却从不让我忘记。
_
顾明序收到了郁恩可寄的快递,慢慢解开并得出属于自己的答案。
拆开包裹,顾明序将饼干盒子端出来,一点一点的片段浮现。在那个物质不丰裕的年代,装饰小巧可爱的小女孩盒子是个奢侈品,她难以向父母开口讨要,只好拿这样的小盒子代替,铁盒稍微碰碰,就会发出“咚咚”声,她认为很有趣。
盒子盛放着一本日记本和一个mp3机子。
顾明序看着机子的文字按了几个键,优雅动人的小提琴曲像无形的风儿,飞到房间的每个角落进行拉奏,落地窗边上的帘子如舞女按韵律展现婀娜的舞姿,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也应约献舞。
顾明序想起了那一年半的时间,是许之荇陪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他们上兴趣班的地方离得很近,她练习小提琴,磨着小提琴考级演奏曲的音,他发展跆拳道,增强自己的实力,到了时间,他俩一块回家聊日常。
翻开日记本,匆匆翻过,顾明序发现只写了小半本,其余都是空白的,庆幸那时的自己没有撕毁。
“xzx没有表面看起来不好相处,处久了还挺有意思的,他昨天带了辣条在课上吃,我抢了小半包来,他还跟我拌了几句嘴,结果正好巡逻老师看到了,被叫出去谈话,回来还一副不认输的表情……”
每一字每一句,都仔仔细细地记录着他和她的青春篇章,时而有进有退,时而逢左遇右。
裹着牛皮纸的封皮内页掉出一张纸条,黑糊糊的一片盖住了不知道是谁的字迹。
日记本像是被人早先设计好,定格在了她的最后一篇日记。
【我失眠了。脑海里都是那些画面,不能挪动的器官,经历侵害的恐惧,家人争吵的害怕,交织一块,在我心里扎根发芽,我不敢再面对他。警官看过我几次,也请了人做过心理辅导,但无济于事。妈妈说要带我离开这里。可我感觉我没地方去了,榕梧实在太小了。】
顾明序终于将一个个故事碎片拼接成了一个完整故事拼图。
她仍在榕梧某所医院时,将自己关在病房内,不让人随意进出,包括家人朋友同学。顾明序母亲见治疗效果不佳,想在隔日去杭清寻求更好的治疗,给女儿换一个新的环境生活。
她无法扭转母亲的意愿,也困在了这个名为名声的牢笼里,做错的明明不是她,但最后承担流言蜚语恶果的却是她,她不堪重负。
她将小提琴埋葬在榕梧,将两个人的回忆留在榕梧。她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和他仍在课堂上嬉笑玩闹,仍在小摊边抢座吃关东煮。
醒来便是在杭清。她低着头走在医院的长廊里,不偏不倚撞到了一个少年,她向他道歉,如同对待陌生人一样,他非常惊讶。因为他发现,她已经不认识他,许之荇了。
在往后的三年里,顾明序隐约见过许之荇几次,他保持的距离恰好,只是她不经意间发现的。原以为是个跟踪犯,顾明序母亲没有解释,默认他的不正当存在。原来那时候他是担心,偷偷买了动车票去杭清看她生活如何。
顾明序扯下其中的一页,并放下日记本,走出房门。从三楼往一楼俯瞰,少年的背影坚定,手中抖动的木筷均匀有力,依次将摆放在厨桌的配料倒入捣腾的碗中,油烟机吸不走的烟气,呛着他直咳嗽。咳完,挑起面条过凉水,然后放进碗内。
踩的阶梯声响彻整间民宿楼,路过的餐桌有道精致的水果摆盘,顾明序从许之荇腰后往前抱,女孩子独有的温度让许之荇砰砰直跳。
“许之荇,你怎么又弄面又弄水果的。”顾明序故意将他讨好她的东西加重语气。
“在你答应我之前,我当然要好好努力了,顾妹妹!”许之荇反客为主,捏起她的小脸蛋,亲昵地叫了第二次她的小名,“山山。”
顾明序又想起那天晚上,许之荇郑重其事地把她拉到警局的另一边,和她耐心地说明她当年的遭遇,并告诉她,那个歹人已经伏法,又笑着说他们的同桌日常。将一切告知后,那个还未完全想起来的顾明序,错过了青春写到一半的答案,却等来了许之荇的告白。
“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个子都高了,还没改变对你的心意。”顾明序本想拒绝这场告白,被许之荇捂住唇,耳旁有了一句,“等你想好再跟我说,不急于一刻。”
他俩坐在重逢后第一天正式认识的餐桌旁,
顾明序将那份不堪化作力量,带着她年少的勇气,将那张撕得狗啃泥的纸页向他的位置推去,“gys like xzx,记录于在榕梧的第十三年夏天”
ys是“窈思”,她在家谱上的名,取自情诗,父母亲私下都叫这名或者山山,久而久之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了。后来她得了病,母亲嫌这名谐音“要死”,不吉利,便只唤她“山山”,父亲和弟弟也跟着一起避开那个名字。
顾明序拿出许之荇藏起的小提琴,熟练作出起拉的姿势。许之荇从未想过她能再次拾起小提琴,将她的经历以乐曲的形式平静地和盘托出,像个古代的说书人,把民间传说话本当做食客饭后的酒碟点心。
曲子像几个片段拼凑的断章,冗杂而不完整。她想表达的,并非一支曲子能奏得一清二楚,其中的意义,她懂,他也明晰。
断章终,她提起小提琴,向台下的听众鞠躬,宣告她的小提琴之旅再次起航。顾明序看向唯一的听众,眼里从前的锋芒化作流水的柔情,告知少年,她的答案。
“许之荇,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喜欢你,我亲爱的少年。
怎会忍心舍掉与你的一切,独自奔赴那破碎迷茫却美好的未来。
你为我挡下万千伤痕,我愿为你再次提起小提琴。
除了小提琴,我再无梦想可言。
除了你,我再无青春可奔赴。
星光道道洒落在肩,曾经的小孩贪恋这微弱的星星点点,如今他们互成彼此的星光。
本文为专栏《灼痕山茶》男女主的旧设,是鸽子第一篇完成的故事,没有做太大的改动,留作纪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予你星光》02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