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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室惊魂

跟随引路的嬷嬷穿行在侯府内院的回廊间,寒月心中警铃微作。侯夫人此时相邀,绝不仅仅是鉴赏绣品那么简单。是地火室中自己的失态引起了怀疑?还是这府中无处不在的眼睛,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飞速盘算着各种应对之策。袖中指尖微微蜷缩,触碰到那枚冰凉的“衣扣”,稍定心神。

侯夫人的居所“锦华堂”更是极尽奢华,金玉满堂,熏香浓郁。侯夫人正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两名侍女跪在一旁轻轻捶腿。她见寒月进来,并未起身,只懒懒地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

“南宫姑娘来了,”侯夫人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在寒月身上流转,“听闻姑娘今日去了地火室?那里气息污浊,没惊着姑娘吧?”

寒月心头一紧,果然为此事。她微微垂首,语气恭顺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余悸:“劳夫人挂心。地火室气势恢宏,民女见识浅薄,确是被那地火之威震慑,一时失态,让侯爷和夫人见笑了。”

“哦?只是震慑吗?”侯夫人端起手边的珐琅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本夫人怎么听说,姑娘对那些……‘药引’,似乎颇为关切?”

来了!寒月背脊瞬间绷直,血液流速加快。她强迫自己迎上侯夫人审视的目光,眼中适时流露出几分困惑与不安:“夫人明鉴,民女……民女只是听闻炼丹一途,最重清净,忌怨憎之气。那些孩童哭嚎不止,民女是担心……恐于侯爷的仙丹有碍,这才多嘴了一句。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夫人恕罪。”她将缘由再次归结到对炼丹的“关切”上,合情合理。

侯夫人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而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原来如此。姑娘倒是有心。”她放下茶盏,不再纠缠此事,话锋一转,“说起来,姑娘家学渊源,见识不凡。正巧,前几日我得了一幅前朝古绣,据说出自‘针神’薛灵芸之手,只是年代久远,破损严重,难以辨认真伪。姑娘既精通此道,不妨帮本夫人瞧瞧?”

她示意侍女捧上一个紫檀木长匣。

寒月心中稍松,却又不敢大意。她起身,走到匣前。侍女打开匣盖,里面果然是一幅颜色暗沉、丝线多处断裂的刺绣,绣的是一幅《麻姑献寿图》,但工艺……寒月仔细看去,心中了然。这绝非薛灵芸真迹,虽刻意做旧,但针法、用线与前朝风格颇有出入,应是近代高手仿制。

她沉吟片刻,组织语言,既要点出疑点,又不能显得过于卖弄,以免引来更深的好奇与探究。“夫人,此绣意境高古,针法亦见功力。只是……观其丝线老化痕迹与底色浸润,似与薛灵芸所处年代略有参差。且这麻姑衣袂处的‘游鳞针’,据民女所知,乃是前朝中期才兴起的技法……”

她娓娓道来,引经据典,说得条理清晰,不卑不亢。

侯夫人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浓厚的兴趣取代。她坐直了身子,仔细看了看那绣品,又看向寒月:“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于刺绣一道竟有如此造诣,连这等细微之处都能分辨。看来,南宫家果然底蕴深厚。”她这话,不知是赞叹,还是试探。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未经通传便匆匆入内,神色惊慌,在侯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寒月隐约听到“账册……不见了……书房……”等零星词语。

侯夫人脸色骤变,霍然起身,之前的慵懒闲适瞬间消失无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什么?!何时发现的?可仔细搜过了?!”

“回夫人,已经里外搜了三遍,确实……确实不见了那本最重要的‘红封账册’!”管事声音发颤。

“废物!”侯夫人低斥一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焦躁地在室内踱了两步,目光猛地扫向垂首立在一旁的寒月,眼神锐利如刀。

寒月心中警兆大作!账册失踪?而且是记录着不可告人秘密的“红封账册”?在这关键时刻,侯夫人不会怀疑到她这个刚入府的外人头上吧?

果然,侯夫人冷冷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南宫姑娘,本夫人有些紧急事务需处理。这锦华堂内外,包括你刚才所在的偏厅,都需立刻清查。为免瓜田李下之嫌,还请姑娘暂且留在原地,配合搜查。”

她根本不给寒月反驳的机会,一挥手,几名身材粗壮的婆子和眼神锐利的侍女便围了上来,看似恭敬,实则强硬地“请”寒月留在原地,随即开始对锦华堂的每一个角落进行翻箱倒柜的搜查。

寒月的心沉了下去。她被变相软禁了!若那账册真的找不到,侯夫人盛怒之下,她这个“外人”很可能成为发泄和怀疑的对象,届时别说救人,自身都难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搜查的婆子们动作粗鲁,器皿碰撞声不绝于耳。侯夫人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整个锦华堂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寒月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账册会在哪里?是谁拿走的?是侯府内部斗争,还是……有外人潜入?若是后者,是否与镜水他们有关?

就在她心念电转之际,目光无意间扫过刚才放置那幅仿古绣的紫檀木长匣。匣子被一个搜查的婆子粗暴地打开,将里面的绣品扯出扔在一旁,又伸手进去摸索……

忽然,那婆子“咦”了一声,似乎摸到了什么,用力一抠!

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机括声响,那长匣的底部竟然弹开了一个暗格!一本以红色锦缎包裹的、薄薄的册子,从暗格中滑落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婆子吓得手一抖,册子掉在地上。红色的封皮,赫然便是那本失踪的“红封账册”!

侯夫人猛地站起,几步上前,一把抓起那本账册,翻看了两眼,确认无误。她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被更深的狐疑和怒火取代。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淬毒的利箭,射向那个最先发现暗格的婆子,又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侍女婆子的脸,最后,落在了寒月身上。

“好,很好!”侯夫人声音冰冷,带着刺骨的寒意,“竟将东西藏到了本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说!是谁指使你的?!”

她这话问得模糊,不知是在问那婆子,还是在问寒月,抑或是在问所有可能接触过这个绣品匣的人。

那婆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夫人明鉴!奴婢不知啊!奴婢只是奉命搜查,碰巧……碰巧摸到了机关……奴婢万万不敢私藏账册!”

寒月也是心头巨震。账册竟然藏在这里!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这本身就是侯府内部的一场栽赃嫁祸?她迅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慌乱。

她迎着侯夫人审视的目光,屈膝行礼,声音清晰而镇定:“夫人,民女入府不过一日,对此处陈设物件一无所知,更不知这匣中竟有如此机关。方才鉴赏绣品,民女亦只观其纹样针法,未曾触动匣身。此事蹊跷,还望夫人明察,莫要让真正的窃贼逍遥法外。”

她语气不疾不徐,将嫌疑推得干干净净,同时暗示此事乃内部人所为。

侯夫人盯着她,眼神变幻不定。她自然知道寒月刚来,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大,但这账册出现在锦华堂,出现在寒月刚接触过的绣品匣里,实在太过巧合,让她无法完全消除疑心。

现场气氛僵持,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夫人,二公子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华服、面色有些苍白浮肿的年轻男子摇着折扇走了进来,正是永昌侯的次子,京中有名的纨绔。他见到堂内景象,故作惊讶:“哟,母亲这里是怎么了?如此兴师动众?”

侯夫人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甚待见:“你怎么来了?”

二公子嬉皮笑脸道:“儿子前几日来给母亲请安,见这前朝古绣有趣,便拿来把玩了一番,谁知随手放回去时,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发现了个暗格。当时觉得有趣,便把……把一本闲书塞了进去,想着日后寻个由头吓母亲一跳,谁知今日听闻账册丢了,这才想起来……莫非是儿子放错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顽童的恶作剧。

侯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指着他的手都在抖:“你……你这逆子!那是能随便拿来玩笑的东西吗?!”

二公子浑不在意地耸耸肩:“母亲息怒,不过是本账册嘛,又没真丢。下次儿子不敢了便是。”他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寒月,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笑嘻嘻道,“这位便是献宝的南宫姑娘吧?果然好姿色……”

侯夫人厉声打断他:“闭嘴!滚出去!”

二公子撇撇嘴,摇着扇子,悻悻然地走了。

一场风波,看似以一场荒唐的闹剧收场。账册“失而复得”,嫌疑似乎也找到了“源头”。

侯夫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又深深看了寒月一眼,语气缓和了些许:“今日之事,让姑娘受惊了。逆子无状,姑娘莫要见怪。”

“夫人言重了。”寒月低眉顺目。

“你也下去休息吧。”侯夫人意兴阑珊地摆摆手。

寒月行礼告退,走出锦华堂时,才发现背后已被冷汗浸湿。方才那一刻,她真正感受到了生死一线的危机。侯府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浑。

回到客房,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缓缓舒了一口气。危机暂时解除,但留给她的时间更少了。经过此事,侯夫人对她的信任恐怕更加有限,监视只会更严。

必须尽快将地火室的详细情况和三日后酉时的行动时间传递出去!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沉的夜色,心中焦急。镜水通过点心传递消息的方式只能用一次,频繁使用必然暴露。她该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将更复杂的信息送出去?

目光再次落在那碟点心上,碟子边缘的新月流水暗记依旧。她心中一动,仔细端详着那暗记。忽然,她发现那“水流”的纹路,似乎与往日所见有细微不同,更曲折一些,指向了窗外某个方向。

是巧合,还是镜水留下的另一种指引?

她顺着那“水流”指向望去,那是侯府花园的方向,靠近西北角院墙。那里……似乎有一片竹林。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侯府每日都会有专人出府采买,垃圾杂物也会定时清运。或许……那里有可以利用的环节?

她需要冒险一试。

是夜,子时过后,万籁俱寂。寒月悄无声息地换上一身深色衣裙,如同暗夜中的幽灵,避开巡逻的守卫,凭借着白日记下的路线,向着西北角的竹林潜去。

竹林幽深,风吹过,沙沙作响,掩盖了她细微的脚步声。她按照那“水流”暗记的曲折,在竹林中寻找,果然在一株格外粗壮的毛竹根部,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新挖掘不久的小土坑。

她迅速将早已写好的、记录着地火室详情、守卫换岗规律及三日后酉时行动计划的细小纸卷,用油纸包好,埋入坑中,并做了标记。

这是镜水为她准备的第二条联络线,利用的是侯府内部一个被收买的、负责清理此处落叶的杂役。

做完这一切,她不敢久留,立刻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出竹林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假山后,似乎有一道红影极快地一闪而过!

那身影……像是云翩翩?!

寒月心头猛地一跳!她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接应?还是……

不待她细想,身后不远处传来巡逻守卫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亮!

寒月立刻屏住呼吸,将自己完全隐入竹林的阴影中,一动不敢动。

守卫的脚步声渐远,她这才松了口气,再望向假山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刚才那一瞥,是真实,还是她紧张之下的幻觉?

云翩翩潜入侯府,是计划的一部分,还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带着满腹的疑虑与不安,寒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客房。

夜色更深,侯府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而东宫夜宴的请柬,已然送到了永昌侯的书案上。

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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