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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长眼

叶松桁没吭声,弯腰拾起那支摔断了笔尖的铅笔。是他常用的牌子,笔杆上那个他亲手刻的小太阳图案清晰可见。他抽了张纸巾,仔细擦拭笔身残留的尘土。抬眼时,发现许临砚还杵在原地没动,左脚落地时似乎有些微顿,护腕下露出的纱布边缘,被汗水浸得泛了黄。

“松桁!我回来啦!”白渺的声音由远及近,人未到声先至,手里晃着两支冒着寒气的冰激凌,“快看!我抢到……”话音未落,他瞥见散落一地的画具和叶松桁手肘上那片刺目的红痕,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怎么回事?哪个不长眼的撞你了?”

许临砚身形微动,像是要离开。白渺“啪”地把冰激凌往边上一搁,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喂!是不是你?打球眼珠子长后脑勺上了?看看把我兄弟摔的……”

“白渺。”叶松桁打断他,俯身捡起那支牛奶味的冰激凌。冰凉的包装瞬间包裹住掌心的灼痛,带来一丝舒缓。他语气平静:“没事,他不是故意的。”

许临砚抬眸,飞快地扫了他一眼,眼底掠过一丝讶异,旋即又恢复了那副疏离的淡漠。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弯下腰,捞起脚边的篮球,转身走向球场。

“没事吧?他撞了你哎?你放他走干嘛。”

“没事”叶松桁起身拍了拍灰“又没受伤”

“?就你好脾气。”

“别生气了”他好声好气哄白渺“你最好了,谢谢你行吧。”

白渺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要让叶松桁保护好自己:“哎,行吧行吧,勉勉强强原谅你。”

旁边人见他不生气了,转头盯着那个背影,眼睛眯了眯。

“看什么呢?”白渺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不就是个校草嘛,有啥好看的……装模作样……哎呀!你的画纸!”他指着叶松桁的包,“都踩脏了!还能画吗?”

叶松桁低头。被踩脏的那张画纸上,一个清晰的鞋印正巧落在树干的皴裂处。他想起许临砚递过来的那包皱纸巾,想起他的护腕……九月的阳光明明热得灼人,他却觉得,似乎有片阴影藏在其中,裹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能画。”他轻声应道,抽出张新纸铺在膝上。铅笔尖在纸面滑动,歪脖子树的轮廓重新浮现。只是这一次,他在树干的裂纹深处,悄然添了一道不易察觉的阴影。

远处的篮球场上,许临砚正单脚起跳,投篮。阳光落在他脚踝缠绕的纱布上,镀了层薄薄的金边。叶松桁咬着冰激凌,耳边是白渺还在絮叨刚才的“事故”,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哎呀…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吵死人。”

目光胶着在画纸上那道新添的阴影。今天的风,似乎裹挟着夏末最后的热度,又混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属于初遇的怅惘。

下课铃敲响,叶松桁合上画板。一片被风吹落的槐树叶静静躺在画纸角落,边缘带着细密的齿痕。他脑中蓦然闪过许临砚转身时,后颈那颗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的浅褐色小痣——竟觉得有些晃眼。

预备铃尖锐地响起时,叶松桁正将画纸按尺寸仔细码进画板夹层。讲台前,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新学期调整座位,念到名字的上来领座位条。”他抬眼,正好看见窗边的许临砚——那人正用湿巾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课桌边角,连缝隙里积攒的铅笔灰都不放过,手腕上的金属表带在阳光折射下,闪过一道冷光。

“叶松桁,倒数第二排,靠过道。”叶松桁起身,听见身后传来衣料细微的摩擦声。

“许临砚,”班主任的声音顿了顿,“倒数第二排,靠窗,同桌叶松桁。”

白渺猫着腰,像只灵活的猫儿蹭到后排,猛地拽住叶松桁的校服衣角,指尖用力得揪出个深深的褶子:“呜呜呜松桁——”他仰起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尾音拖得老长,“如有来世,我定与你……”

“白头偕老”四个字还在他舌尖打滚儿,后排毫无预兆地伸来一只手,精准地、严严实实地捂住了他的嘴!

许临砚不知何时已转过身,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带着明显的嫌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白渺嘴角沾着的亮晶晶薯片碎屑:“吵。”

白渺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两枚铜铃,长长的睫毛扑簌簌地扫过许临砚的掌心。阳光透过窗户,恰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许临砚手腕露出一截雪白簇新的护腕,而白渺涨红的脸颊正贴着他指节分明、骨感十足的手背,连对方袖口熨烫出的那道笔直如刀的折线都清晰可见。

“唔唔唔!”白渺奋力挣扎甩头。许临砚像是被烫到似的,迅速抽回手,下一秒已从包里掏出口罩戴上,动作快得像在逃离什么生化污染源。

叶松桁眼角余光瞥见,他正用湿巾反复擦拭着刚才捂白渺嘴的那只手,指缝、指甲,一处不落,仿佛在进行某种净化仪式。

“你干嘛捂我!”白渺终于喘上气,一边嚷嚷一边用力抹了把嘴,“我跟我兄弟抒发革命情谊呢!”

许临砚置若罔闻,只将用过的湿巾精准团成一个小球,手腕一扬,抛物线完美地落入角落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得像投篮。

叶松桁看着他重新戴好的手表在腕间闪过一道冷光,忽然庆幸——若非这位“洁癖少爷”出手,白渺怕是要在全班面前上演一出“山无棱天地合”的琼瑶大戏。

“行了行了,”叶松桁推了推白渺的肩膀,“班主任眼神都飞刀子了,赶紧回你窝去。”

许临砚拎着那只质感上乘的黑色书包走来,校服一丝不苟,袖口笔挺,连鞋带都系成教科书般标准的蝴蝶结。两人在后排落座。

叶松桁刚把画板塞进桌肚,就看见许临砚从那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皮质笔袋里,取出一支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自动铅笔——笔身线条冷峻,拉链头上还刻着繁复精致的纹路。

“昨天的画纸……”许临砚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轻轻扫过,腕间的表链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轻响,表带干净得能映出人影,“如果有损坏,我可以重新赔给你。”他的措辞带着一种刻板的礼貌。

叶松桁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那支断尖的铅笔,笔杆上的小太阳图案被摩挲得温润发亮:“不用,还能画。”

前排传来椅子拖动的刺耳声响。白渺正被班主任指着花名册,一脸生无可恋地往第一组拖:“白渺,第三排,同桌沈降。”男生垮着脸坐下,旁边的沈降正垂眸专注地转着一支钢笔,校服领口别着一枚低调的银质校徽。

白渺猛地一回头,正撞上前排沈降恰好转过来的目光。那位传说中的学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只是在扫过白渺那头炸毛的头发时,嘴角几不可察地、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许临砚忽然翻开了素描本。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叶松桁忍不住瞥了一眼——空白的纸页上,刚勾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正被一只比例夸张的大手死死捂住嘴巴,旁边还飘着半截没写完的台词:“如有来世……”

叶松桁嘴角差点没绷住。这个课间,简直比任何速写练习都鲜活生动。白渺还在前排碎碎念着“没人性”、“世态炎凉”,而许临砚的笔尖顿了顿,在那个挣扎的小人旁边,轻巧地添了一片边缘带着清晰齿痕的槐树叶。阳光斜斜地落在纸页上,将那些线条映照得格外透亮。

上课铃响后,叶松桁用余光观察着新同桌。许临砚翻出一本厚重的活页笔记本,每一页都用小巧的金属镇纸压得平平整整。他翻书时,会用指腹极其轻柔地压住纸角,连翻页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子不容打扰的专注和考究。窗外阳光斜斜洒入,落在他手腕那截崭新的白色护腕上——边缘齐整,没有一根多余的线头。

下课铃刚响,白渺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嗖”地冲回后排,书包带歪斜地挂在肩上:“松桁!你知道我同桌是谁吗?沈降!就那个总穿连帽卫衣的学神!刚才我跟他搭话,他就抬眼皮扫了我一眼,那眼神……跟看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变异青蛙似的!”他扒着叶松桁的桌沿喘大气,又用眼角余光狠狠剜了旁边的许临砚一眼,“还有老班!她怎么想的?把你跟他排一块儿?”

许临砚正低着头,用湿巾仔细擦拭着那支金属自动铅笔的笔杆,闻言,指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却并未抬头。

叶松桁随口岔开话题:“沈降不是挺安静的么?正好治治你上课爱叭叭的毛病。”

“安静?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白渺压低了声音,一脸痛心疾首,“他刚才在笔记本上写数学公式,我偷瞄了一眼!好家伙,全是外星文!鬼画符一样!还有老班,绝对是看许临砚那张脸才徇私……哎!”他突然伸手戳了戳叶松桁的画板边缘,“你这新同桌,看着就难伺候!哪天他要是嫌你画具脏,甩脸子给你看,你可千万要告诉我!兄弟给你撑腰!”

许临砚恰好在这时合上了笔袋,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咔哒”声。叶松桁看看白渺那张气鼓鼓、写满“义愤填膺”的脸,又转头看了看窗边那位正望着操场、侧脸线条清冷的许临砚——那人后颈的浅褐小痣在光线下若隐若现,手腕上的表盘反射着跳跃的光斑。他忽然觉得这课间的吐槽,像一幅乱入的、充满张力的速写,把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气息硬生生揉在了一起。

他刚想开口让白渺消停点,许临砚却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块包装极其精美的橡皮擦,透明的塑封膜下,印着淡雅精致的樱花图案,在午后暖融的光线里泛着柔和细腻的光泽。许临砚没看任何人,只是用指尖将它轻轻推到叶松桁桌面的空处:“这个……先用着。”

白渺的吐槽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眼睛再次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而叶松桁的目光落在那块崭新的樱花橡皮上,一时无言……

“?”

许少爷橡皮都给老婆用最好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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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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