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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三章:明堂朝辩见有初

七七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瞥见车窗外的天色已暗,直觉告诉她时辰已经不早了。

马车内却点着烛火,那烛光在女孩心中显得格外温暖。定睛一看,原来是身旁的公子正在烛火下读书,男子聚精会神的神情让她看得痴了,七七贪婪地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

“你醒了?”耳边传来男子温柔的声音,“睡得可好?”

七七一愣,没想到公子早已发现她醒了。自己一直出神地看着他,还被他察觉了?想到这里,女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所幸是在烛光中,不是那么明显。

“可是身体有不适?”见七七愣愣的没有反应,白昭琰有些担心的问她;毕竟在白昭琰的印象中,女孩的身体还未痊愈,初春的气候并不暖和,若是再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七七闻言回过神来,赶忙坐起身,理了理衣裳和有些凌乱的短发,她这样的年龄本来应该梳着丱发,可是头发不够长只能简单地拢在一起用发带系住,“七七没事,多谢公子关怀。”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女孩脸上淡淡的笑容,白昭琰看着她,心中感到安心,不自觉地也跟着露出微笑。

“没事就好,”白昭琰在确认七七的脸色确实无恙后,便将手中赭黄色封面的书卷收进箱子里,开始为她斟茶,又把一盘茶点推到女孩桌前,“饿了吗?我们还有一段路程,先用些点心吧。”

听他这么一说,七七的小肚子果然不争气地叫了几声。七七有些害羞地捂住了肚子,今天自己还没有进午膳,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不过相比空空如也的小腹,她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公子,您找到我爷爷了吗?乡亲们怎么样了?”七七记起白日的事,急切地抓住公子的手问。

“七七,你先冷静一下。”白昭琰本想用茶点转移女孩的注意力,让她不要那么专注于小桑村的事情,但没有成功。话说回来,遇到这种事,谁能不在意呢?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白昭琰温柔地看着女孩。

七七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乖巧地点头,“公子……公子说事情还没有确定……”她的声音渐渐变小,显然是没有底气。毕竟,这种口头上的安慰很难驱散内心的焦急和担忧。

白昭琰微笑着点头,耐心地解释:“你睡着后,我和幼安还有德听一起仔细察看了村子,后来韩县令也带人来看过,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你爷爷和乡亲们已经遇害,办案需要时间,你先别急。”

“真的?”七七闻言脸上的表情果然放松许多,因为救命之恩,她本就对白昭琰充满信任,又听说县城里的韩老爷也亲自过来查案;那么这件事不至于会无人问津,而且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

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公子的手,七七觉得自己太失礼了,连忙松开手,垂下头低声道:“上午……上午都是七七不好,还望公子恕罪。”

见七七这般懂事又极尽“讨好”的模样,白昭琰心中既有些酸楚,同时又坚定了几分,“你言重了,骨肉至亲下落不明,任谁都难免如此,”他停顿了一下。

“七七,你相信我吗?”

七七怔住,这是她首次见到白昭琰如此严肃的神情。

四目相交,沉默中传递着千言万语。

过了许久,七七才坚定地吐出每个字:“七七相信公子。”

在白昭琰的劝慰下,七七的心情果然舒缓了许多,也感觉肚子更饿了,于是抱着那盘茶点吃了起来。用了几口,她觉得这个味道十分的熟悉,仔细思索后才认出原来就是上午吃的茶——“小茗”,这让她确信公子对此茶情有独钟。

想到此,七七虽已七分饱,却仍不自觉地多尝了几口。

不一会,马车倏地停了下来。

白昭琰一愣,按他的估计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才对。但他还是轻轻拍了拍七七的小手,示意她不必紧张。

果不其然,车外响起熟悉的声音,“你们是谁?为何于此拦路?!”王徽厉声喝问。

“怎么回事?”白昭琰打开车窗询问。

王徽策马靠近马车,指了指马车前拦路的一队人马,俯身道:“公子,他们不知是何人,拦了回驿站的路。”

白昭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马车被拦在了一个路口,不远处就是他们下榻的驿站。如果改道向北……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县府的方向。

心里猜到了**分,白昭琰招来拦路的人,冷冷地问:“你们是何人?奉了谁的命令在此拦车?”

那人的眼神闪烁,赶忙上前向白昭琰作揖行礼,“小的是韩公之命,在此专候白公子。”说着,他作了一个有请的手势,“晚宴快要开始了,请白公子与我等速往!”

白昭琰转眼看一眼他身后的那群人,没有半分让开的意思。

看样子这晚宴是非去不可了。

白昭琰关上车窗,思考片刻,转头看向七七,“七七,我现在有些事需要去一趟县府,你先回客栈,”他顿了顿,“德听应该已经回来了,你去找他,他会安排好你的。”

“德听?”七七呢喃着,她在脑海中思索着想要努力分辨出人来,可面上却有一丝不惑的神情。

见状,白昭琰才恍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她介绍过自己身边的人,不说王徽和令狐昶了,哪怕是自己也没有。

他一时后悔,不该如此唐突。

“哦,是我考虑不周,你不用担心。”白昭琰轻轻地握住七七的手,温柔地说。

七七有些自责地点点头,见白昭琰想要下车,便赶忙起身扶他下了马车。当她也想跟着下车时,却被他拦住了。

白昭琰唤来王徽,“幼安,你先送七姑娘回客栈,我一人去县府就可以了。”

王徽闻言一惊,赶忙劝阻:“公子不可,你一个人要是有个万一……”他话没说完,就被白昭琰打断了。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就见到车上的小人儿满是担忧的神情,瞬间明白了公子的意思。

白昭琰笑着对这两人说:“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好担心的?”见王徽还是不放心,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如此婆婆妈妈?不怕瑛子知道了笑话你呀。”

言罢,白昭琰矫健地跃上马背,在七七忧虑的目光和王徽关切的注视下,缓缓策马,步入了被夕阳余晖染金的县府。

正值武平县主新封庆典,姜国主与陈内史亦亲临,醉月楼献上了最新鲜、最精致的佳肴美酒,这一切由醉月楼的老板秋昉亲自监督,确保晚宴无可挑剔。

待宾客纷纷就座,武平县主与姜国主才优雅入场。官员们在下方列队,举杯向县主致敬,然后在钟鸣舞乐中,宴会正式拉开了序幕。由于是临时受邀,白昭琰被安排在了宴席的最外围,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

然而,这恰好符合他低调的本意。

在这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的宴会中,白昭琰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独自品尝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心中不禁对醉月楼的慷慨和用心发出赞叹。

在旁人看来白昭琰却是格格不入,先不说晚宴上的要么是武平县的大小官吏,要么就是地方乡绅或是身怀功名之人,白昭琰可是跟这些八竿子打不着。

别人都是削尖脑袋拼命往前挤,就为了能够给县主和国主敬一杯酒,而白昭琰却始终安坐不动,全神贯注地品尝着美食,似乎宴会的繁华与他无关。

拜托,这种场合是要你来吃饭的?会不会来事啊?白昭琰背后的讥笑声此起彼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晚宴上的宾客已经离去大半,留下的少数人也已醉态可掬,或东倒西歪,或趴在桌上沉睡。

值得注意的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香醇的酒香,白昭琰闻出来是上好的紫塞风。据说没有淳国的男儿不喜欢它,如果你想与一位淳国人交朋友,那饭桌上定少不了这种烈酒。

如今看来,现实似乎比传说更加夸张。白昭琰心中暗想,为何醉月楼会在如此高雅的晚宴上供应这种烈酒?是县主的要求吗?

敖淑雯,当今淳国公之孙,今天刚册封为武平县主。

白昭琰轻轻一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今天韩旷也是被她赶到小桑村查案,所以才那般懊丧,却又急切地想要破案。不过自己也算是托她的福,若不是她有意将武平县的水搅浑,以韩旷这种官场老油条的作风,是肯定不会去小桑村的。

目前虽然只是一句“歹人作案”,但韩旷亲自出马,已胜过无人问津,草草了事的局面。

思及此,白昭琰心里不禁对这位武平县主生出几分敬意来。然而,他内心深处总有一股强烈的抗拒,让他并不想与敖淑雯有任何交集,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但世事往往不遂人愿,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正思索着,就见到韩旷和另一名男子在仆役提灯下朝自己走来。月光朦胧,直到几步之外,白昭琰才辨出那男子是曾在醉月楼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张五麒。

白昭琰忙起身,分别朝两人恭敬地作揖行礼,“草民白昭琰,见过韩县令、张兄。”

“哦?后生与梦麟认识?”韩旷面带玩味的微笑。

张五麒一愣,仔细打量着这位年轻男子,觉得似乎有些面熟。

“在下不敢攀附张兄,只是那晚醉月楼有过一面之缘。”白昭琰没有起身。

“哦!原来是你啊!”张五麒有些醉意的大脑终于想起来了,那晚他在众人中觉得白昭琰与众不同,便上前敬酒。自己后来忘了这事,没想到白昭琰还记得。顿时感到有些羞愧,顿时觉得有些惭愧,忙回礼道:“下官武平尉张五麒,承蒙公子记挂,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韩旷眯起眼睛,露出一抹笑意:“甚好,两位后生既已相识,便是美事一桩。”他低沉沙哑的嗓子却特意将“后生”两字说的格外清晰用力。

就这样,在韩旷的带领下白昭琰与他们一起来到了县府的后院正厅。对此,白昭琰早有预料,因为这就是韩旷把他留在晚宴的原因。

在侍女的通传后,三人进入正厅,武平县主敖淑雯正端坐于上座。

“参见武平县主。”他们行礼,齐声说。

敖淑雯也不客气,叫了起便直截了当地问:“晚宴已散,韩公还有何事?这两位又是何人?”

“这位是张梦麟,为我武平县尉,”韩旷介绍完右手边,又介绍左手边的人,“这位公子是白……”

不等韩旷说完,敖淑雯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白昭琰身上。

韩旷哑然,才反应过来包括自己在场的人都并不认识白昭琰,于是看向了身侧。

“在下白昭琰,表字守一,参见武平县主。”白昭琰接过韩旷的话介绍自己。

韩旷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县主有所不知,这位白公子就是小桑村案的报案人。”

“哦?这么说上午是你派人来报官的?”敖淑雯仔细打量着座下恭敬有礼的男子,他的年纪看上去比自己大一些,虽身着布衣,然谈吐间却气度不凡。就比如现在——他虽然低着头似乎是害怕与自己对视,说话时却沉稳有力内心毫无胆怯。

“正是,下官前往小桑村与他共同察看了现场,初步推断此案为歹人所为。”韩旷不急不慢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敖淑雯自然能轻松想象韩旷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手段,不过出于对白昭琰的好奇,她还是顺着韩旷的话问:“是这样吗?白公子?”

白昭琰顿了顿,此情此景虽早在预料,却在最终到来的一刻,他还是觉得十分可悲。

“是,韩公与在下勘察了现场,就目前的线索来说,此案诡谲异常,恐不是一般歹人所为。”白昭琰抬头看了一眼敖淑雯,语气平淡。

只是一瞬间的四目相对,白昭琰便再次低下了头。

仅仅是一眼,敖淑雯在心中泛起涟漪。

韩旷怎么听不出这话中有话,狠狠地瞪了白昭琰一眼视作警告,见对方无动于衷,自己正准备开口,却听见敖淑雯抢先道:“张县尉可知道此事?”

张五麒愣了一下,从对话中得知,今日上午似有人来报案,但他因外出调查铁匠失踪案,对此一无所知。于是,他坦诚地向县主禀告了自己上午的行动。

“县尉掌管一县之刑狱,责任不可谓不重,此等案件更是要细致入微,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敖淑雯目光炯炯地望着张五麒,眼中满是期待。

张五麒本就因未能及时得知报案而自责,听到县主的话,更是坚定了决心,他毫不犹豫地承诺:“下官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不辜负县主的厚望!”

敖淑雯满意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本县主不算什么,为官是为我大胤的官,食君之禄当思为君分忧方为本分,”她话锋一转,看向韩旷,“韩公以为如何?”

韩旷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局势瞬息万变已非他所能掌控,敖淑雯这位女子远比他预想的棘手。面对她的询问,他无奈却只能故作镇定:“县主言之有理,下官以为,既是歹徒作乱,便由张县尉领军清剿。”

敖淑雯听罢,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冷意:“那请韩县令明示,这些歹人究竟来自何方?藏身何处?他们犯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这……”面对敖淑雯的连番追问,韩旷只觉头晕目眩,汗如雨下,结巴着回答:“下……下官不知。”他艰难地吞咽着,喉咙干涸如同冒烟。

“还是说韩公爱民心切,愿亲办此案?”敖淑雯似笑非笑地问。

白昭琰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他的眼光果然没错,敖淑雯的性格和其成长环境让她习惯在对话中掌控住主动权;他只需在言谈间稍作暗示,点出案件背后的蹊跷,聪慧的她立刻洞悉了韩旷的小动作。

果然,只见韩旷颤颤巍巍地作揖道:“下官以为此案非比寻常,张县尉年富力强,堪担此大任。”

“张县尉你听见了吗?可不能辜负了韩公拳拳爱民之心啊。”

“诺!”张五麒仿佛受到某种刺激,之前的醉意一扫而空。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苦读经书,步入仕途,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说起来此事如今无一不是按照白昭琰预料的方向发展,本来这样就可以了,在县主的要求下让张五麒去查,相信不日便会有突破。

可他回想起七七那伤心欲绝、泪如雨下的憔悴面容,心中不禁一痛,情不自禁地开口:“在下愿为此案尽绵薄之力,若张县尉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闻言敖淑雯微微一愣,从之前的表现来看,白昭琰应该是行事低调之人,她没想到此时他会主动要求协助破案。不过敖淑雯也乐得做这顺水推舟的事,“如此甚好,官民一体,这才是我大胤真正的太平!”

“谨遵钧命。”众人齐声应诺,纷纷告退。其中滋味,唯有当事人自知。

敖淑雯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昭琰的背影,白昭琰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若即若离,既陌生又亲切……

她起身,轻轻活动因沉重发饰而变得僵硬的颈项,同时在脑海中回放着白昭琰的一言一行。

随后,她唤来贴身侍女,低声吩咐:“剑心,你马上派人去查一下这个白公子的底细,”敖淑雯稍作沉吟,随后笑意盈盈,“另外,你替我修书一封送往泉明,就说本将军暂时不回去了。”

“诺。”剑心领命,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家小姐,本来是那么不情不愿来到武平,才一天的功夫就变得不想回去了。

其中有何奥秘?

不过今天小姐的样子可真是神气啊,完全不比她在校场上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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