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拿出尉迟行舟给其买的玉钗,小心的在手里摸了又摸,递给紫芙道:“吾虽舍不得,但眼下之危机,先救了这些孩子再说。等他日姑姑送来银钱,便将此钗赎回!”
紫芙嘟囔道:“小姐。这可是尉迟大人所赠,他的一片真心,汝当真舍的?”
“有心即可,不在外物!为今之计,什么感情不感情的,都没有人命要紧!”菩提将玉簪用手帕包好,递过去。
紫芙只好极不情愿的拿着玉簪出门了,半路上正好撞到燕三。
燕山道:“紫芙姑娘,急急忙忙去干啥?连看到燕大哥都不喊一声。”
紫芙只好将菩提欲典当玉簪之事告知。燕三不屑道:“小小一只玉簪,若是去当铺,当折损一般价,换得几十两银子,能供给济慈院两百孤儿几天?为今之计,咱既不能行那偷窃之事,倒不如去赌场碰碰运气!”
紫芙道:“这,这可不行!燕大哥,万一输了怎么办?这可是救命钱!”
燕山道:“放心,有你燕大哥呢,在下可是出了名的赌神!”
紫芙半信半疑间,就被燕三带进了那间吉祥赌坊。
门口一应打手站立,气势威严。紫芙战战兢兢的进去大门,道:“燕大哥,这赌坊好大呀。”眼前的场景令他二人十分震惊。
此时正值日间,只见赌坊四处描金画银,琼楼高顶。好一派富贵气象。
赌坊中间摆放十几方赌桌。摇骰子的小厮穿着统一的黄色制服。制服上就有一个大大的镇字。
十几名五大三粗的打手,在每个桌子旁赫然站着。
两名打手专门负责台桌的纪律,整个大厅摇骰子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人如同打了鸡血,喊大喊小的声音,几乎要把耳膜震破。
紫芙道:“燕大哥,此地太复杂。咱们还是走吧。
燕三大声道:“咦咦,怕什么?来都来了进去试试运气!”
燕三找了一张人最多的桌子坐下!赌保摇动着骰子,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顿响,摇的天花乱坠。忽然间将骰子的盅使劲一扣,问道:“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那赌保使了个眼色,只见有人带头出大宗银子买大,众人纷纷跟随。眼前的赌桌上,在属于大字的那一端已经堆了几百两银子,赌桌周围全是那些兴高采烈的赌徒。
买小的反而很少。燕山将赌的玉簪放在小的位置。紫芙想伸手去拿回来,却被他阻止。
等到赌保慢慢打开骰盅,果见一二三点小。此刻有极少部分人兴奋的开始搂银子,绝大部分人输得垂头丧气,有的甚至开始懊丧捶桌子,被那打手克制住。
燕三自然是收获了数倍于玉簪的银两,那赌保看他是个生客,第一次来竟然能赢钱。
接下来几把,燕三都压的很准,把个紫芙高兴坏了。
紫芙高兴的用一个银袋子,将赢的几百两银子装起,两人正在走出赌坊。
一个穿赤色衣裳的大堂拦住道:“客官赢了钱,这就想走?”
燕三眉目一挑问道:“如何?爷爷赢的光明正大,不让走,莫非这是黑店?”
那赤色衣衫人道:“非也,非也。客官今日手气甚好,不如上楼上私人厅,试试手气,那里赌注远胜于此!”
所有的赌徒都想赌得更大,赌得更多,燕三也不例外,只想一劳永逸解决济慈院的花费。
他有一手听骰子的绝活,因从小便练轻功,对声音特别敏感。
紫芙道:“燕大哥,银两足矣,咱回吧,小姐等着!”
燕三不听劝告,满怀信心道:“爷爷怕过谁?那就跟着去一趟吧!”
紫芙还想将他拉住,也拉不住。只担心他赌输银两,好跟着去。
二楼是更为宽阔的空间,这里有衣着暴露美女两名,为客人斟酒,四个美艳侍女端上各色果子。
早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在此享用美女侍奉。
此局集两人即可开桌。燕三与那富商各坐一头。赌保侍奉十分殷勤,赌的依然是听骰子。
只见那赌保左摇右晃,右摇左晃。只把个骰子,几乎要咬碎。到买定离手的阶段。以燕三准确的估计,听到的绝对是四五六。
只见他神色轻松,不顾紫芙阻拦,将所有的银子堆在了大字旁。
那富商眼看燕三如此轻松自信,也跟着押大。
这时,赌保手指突然一弹,很轻微,然燕三听到赌盅内一点轻微的响动。
那赌保一开,居然是一二三小点。他顿时明白,定是那骰子有问题。
那富商倒不知情,只道:“今日运气真差!”只见他拍拍屁股,准备下楼去。
燕三道:“且慢!”
只看他用力拍碎那骰子,水银即刻流出来。
那富商回头一看,这骰子居然造假。顿时不干了,想要去抢自己的银子,却被几个打手,按在地上一动不动。
赤衣大堂过来道:“客人,认赌服输。”
“你们的骰子有水银,吾要告知全县!”
话音未落,富商早已被打晕在地,燕三和紫芙则被人团团围起来。
菩提这边,过了半日,仍不见紫芙归来。她心中万分着急,只得派小杜仲去找尉迟行舟。
此刻的尉迟行舟为了找寻镇关西的儿子,派手下几百号人全程搜索,连鸡圈猪圈都不放过。张贴告示,只要有一丝线索者通通赏百金!
如此一番折腾,只听得一位老伯说,临县有一位替人缝补的老妇曾在河边捞到一婴儿。只因战乱,那雇主被杀,老妇也不知所踪,大抵是饿死了吧。
尉迟行舟精神一振,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正踌躇间,菩提派人来请,他虽焦头烂额,但还是迅速的赶往济慈院。
菩提看到尉迟行舟,眼神切切道:“紫芙至今未归,小女心感不妙,大人。”菩提将紫芙去当铺之事告知。
尉迟行舟听完,急道:“此去当铺,早该回了,莫不是紫芙姑娘在路上有事耽搁了?”
菩提道:“大人,小女心中隐隐不安。紫芙素来与小女形影不离,从未过久不见。”
尉迟行舟拍了拍脑门,悔恨道:“也怪本官!让燕三来请小姐去州府破案,燕三也至今未归,莫不是他半道上碰上紫芙,一起去做了什么也不知。”
尉迟行舟遂把婴孩丢失案,也顺道告诉了菩提。菩提听罢,告知尉迟行舟厢房收留的老妇及婴儿,极有可能是镇关西的孩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尉迟行舟终于找到孩子,想到米价估计要稳定了。此刻孩子无恙,当务之急是寻找到紫芙和燕三。
他派小白去当铺找,马奎到燕三必经路线上反复打听,才知有一男一女进过吉祥赌坊,至今未出。
马奎便知定是那燕三手痒,想去赌坊,一赌为快,谁曾想这厮还拉上了紫芙姑娘,心中更是气愤。
待到他进入赌场后,四周搜索问询,竟无一人知道其踪迹。
他正要走,不多时,一富商从楼上踉踉跄跄下来,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马奎一把揪住那富商问道:“汝可知有一男一女在此?”
那富商眼神闪过一丝犹豫,连连摆手道:“吾什么事都不知道,放吾走吧,吾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好汉放过俺吧!”
马奎见问不出什么,一撒手,那人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
马奎想上二楼搜索究竟,谁曾想,就被人拦住!
拦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镇关西手下头号打手青龙。
“这不是汝该来的地方!”青龙拦在楼梯口,胸口的青龙纹身凶神恶煞。
马奎哪里肯依,伸手推开青龙道:“爷爷今日偏要上去看个究竟。若是搜出人来,定有你这赌坊好看!”
那青龙体格强壮,纹丝不动,口中怒道:“哟呵,敢在镇关西大爷的地盘挑事?马王爷你几只眼?”
马奎道:“汝小子说对了,听过爷爷马奎的大名吗,镇关西乃我同门师弟,汝让他来见爷爷!”
青龙心想不妙,原来这便是连镇关西都礼让的马奎,一想到刚才的燕三和紫芙,已被迷晕卖给了人牙子,心想糟糕。
只陪着笑脸道:“马大爷,既是老爷的同门师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随吾来!”
二人寻到了人牙子的住处,只见早已人去楼空,青龙道:“这蠢货速度这般快,已将二人贩卖!”
“好啊,汝等作恶多端,竟然敢做出贩卖人口的勾当!”马奎骂道。
青龙道:“谁让那二人不识好歹,那人牙子一般会将男人放往矿场,女人卖妓院。我等分两路去追!”
马奎担心被无辜牵连的紫芙,往妓院方向追,至于燕三,让他做几天苦工也是无妨,谁让他好赌。
紫芙醒来,发现自己正被捆绑在床上。一个花枝招展老鸨,一脸邪恶,正拿出鞭子,想要调教她。
马奎破门而入,夺过鞭子,狠狠的给了那老鸨一鞭。
紫芙激动的眼泪直流道:“马大哥,快救我!”
马奎赶紧解开绳子,紫芙哭道:“幸亏汝来了,不然吾今日得死在这里,如何去见我家小姐?都怪燕三!”说罢,扑进马奎的怀里,哭起来。
马奎脸都羞红了,又不好上手抱住她,只得双手在空中张着,安慰道:“紫芙姑娘,莫哭,咱还是回去赶紧见大人,燕三那厮被卖到矿场,吾姑且不救他,让他吸取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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