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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唧唧复唧唧

“阿三?”

闻砚高声疾呼。

推门而入的却是酒肆的另一个伙计阿金。

她端来安神的汤药奉上,笑盈盈道:“主人,人界的时间朝瞬夕逝,若去得晚最后物是人非反而徒增遗憾,您饮过生魂散后快带岫公子去人间吧!”阿金拦住闻砚,俯身贴耳小声同她耳语:“您的阳气再用不了几日,好不容易遇上个生辰八字合适的,您……”

闻砚当然听得懂阿金的未尽之言,因为没有魂体的缘故,她没有办法吸纳阳气,时间一长等着她的只有魂飞魄散。

而阿金作为精羽书器幻化而成的器灵,生来就博览群书,不知道从哪本古籍上找出来借魂补阳的法子,这才有了遍布九州的有间酒肆,借此寻找生辰八字和闻砚一样的鬼魂。

阳气对闻砚来说珍贵至极,何况,不只是她自己需要阳气,阿三和阿金是器灵同样也没有生魂,无法靠自身得到阳气。她这是一个人吃饭喂饱全家,身负重任呢。

她讪然,又不舍得对阿金说什么重话,免得拂了小姑娘的脸面,只好将心里那股子怪异压回去,半玩笑半警告道:“你和阿三搞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要提醒她别把这处给拆了就是,否则罚你们两个统统去给我擦地板!”

她曾为了在九州各处建酒馆花费了宝贵的两刻钟去和十殿阎王“讲道理”,这才借得几个小鬼勉强修葺出几处陋室。

阿金看着她主人赤脚落地的白虎皮质的地毯,嘴角不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特么管这叫陋室??

楼下的吵嚷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居然有人不顾体面地高呼:“陵光!我知道你在这!藏头藏尾算什么本事,你给我滚出来!”

陵光?

闻砚目露困惑,陵光神君吗?

不是说这位战无不克功无不胜的南方武神都深埋黄土好几千年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酒馆里呢?

没等她理清思绪,忽然,大堂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紧随其后的一句“主人!”则被捏在喉咙里勉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伙计阿三被来人徒手一挥揪住命门,化形变回原身弯弓三青,发出阵阵似青鸟啼哭般“嗡嗡”的悲鸣。

阿金顿时警铃大作,下意识飞身朝闻砚扑去。

屋外传来的强**力几乎将阿金的灵体震碎。

“主人,快走!”

她顾不得自己慢慢消散的身体,急切地催促着,眼中写满恐惧。

可惜闻砚看不懂这么复杂的情绪。

她偏着头,眼睁睁看着阿金变回一支泛着银光的狼毫笔。

器灵护主,是不会轻易变回原形的,除非有比闻砚法力更高深的人压制住闻砚的法力。

闻砚低头弯腰捡起阿金在袖子上蹭了两把,顺手插进发髻里,推开门居高临下地望向楼下大堂里站着的黑衣少年。

“虽说来者皆是客,可是这位客人,你一上来就砸场子,是不是不太礼貌?”她表明立场,“我是酒肆的老板,公子手上那柄青色生锈的弓是我的……伙计。”

闻砚原本想说是武器,仔细想想又怕别人觉得是要马上开打的意思,急中生智想到“伙计“”这个更合适的称呼。

黑衣少年不语,手上还拎着一把布满符文的青铜大弓,正是被打回原型的阿三。它远远听见主人的声音,使尽浑身解数振动弓弦,回应主人的召唤,声声铮鸣。

闻砚飘到楼梯中间,朝来人面无表情地摊开手心,“现在,请你把她还给我吧。”

伸出的手掌苍白死气,一道被刀斧破开皮肉、挑断筋骨的伤口贯穿虎口,几乎要将手掌剖成两半,而手掌的主人早已失去承载生命的□□,伤口不会愈合,也不会流血,便拿细密的针脚勉强将其缝合,凑合着使用。

的确看得出眼前这一位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之人。

少年看着闻砚,一动不动,眼睛里似有什么闻砚看不懂的隐秘情绪在其中流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人像两匹一南一北的马一样谁也不让谁地僵持不下。

终于,在闻砚彻底失去耐心之前,不速之客咬牙切齿恨声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懦弱,遇事只会躲,还有你那收破烂的癖好真是千万年也改不了,真不知道一把破弓箭有什么值得宝贝的。”

大有一副我不还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xxx!!!怎么会有人长了张那么好看的脸却能说出如此让人厌烦的话!!!

闻砚不解,心里不禁冒出前两日从人间小鬼那里新习得的词句——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请问,谁认识这位大哥吗?

他们很熟吗?

“哎……”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毫不避讳地朝楼下砸场子的黑衣少年狠狠翻了个大白眼,然后左手伸向右边袖子里掏啊掏,最终掏出一只半透明的翡翠葫芦瓶。拇指划过四指指腹,朱唇轻启:“收”,阿三便应声“咻”得一声钻进紫金翡翠葫芦瓶中。

阿三在手,闻砚不用投鼠忌器,心下悄悄舒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与方才的客气完全不同,冷冽又低沉。

她不耐烦地冲楼下的那少年道:“我这里高低算是个酒肆,开门做生意客自四方来,不论你是谁,你若是来喝酒我没有不欢迎的,可若是来找茬,也别怪我不客气。”

谁料少年并不害怕,反而言语间颇为嘲讽,“就凭你?三魂不全也不改你这爱逞能的性子,你若是还在……”

他“神位”二字还没说出口,一柄萦绕着飘飘仙气的银白色真元的三叉宝剑说时迟那时快,“碰”得一声破风而入,直逼厅堂中这位浑身着黑衣的不速之客。

剑锋贴着黑衣少年的脸颊擦肩而过,堪堪停在厅中,被黑衣少年浑身散发的黑色真元包裹住动弹不得。

黑衣少年说着话被人打断,火药桶似的脾气说炸就炸,恨声道出屋外人的名讳。

“沧!溟!”

沧溟:“我在呢。”

闻砚这才在一片混乱中瞧清楚屋外站着的那位剑主人,身着蓝色广袖长衫,抹额束发,一派君子风仪。

她隔空与来人抱拳拱手行礼,“原是沧溟仙君,失礼失礼。”

因匆匆听黑衣少年话中提到“沧溟”二字,闻砚立刻猜出面前这位蓝衣长发少年郎正是上天庭中苍梧仙帝那老头儿的第七子沧溟仙君。

那这位找她麻烦的黑衣少年是?

她转头朝那人望去,沧溟便像看出她的疑惑似的,笑着开口冲方才差点被他扎成串儿的黑衣少年道:“执明神君,好久不见。”

居然是冥界主神?

闻砚汗颜。

她当初神识飘散,一路向北,最终飘到冥界的忘川城,因缘际会跌进冥界主神的福地洞天里的一潭灵泉,托那灵泉的福气得以聚魄化形。

说起来,执明神君算得上她的再生父母。

她干巴巴地笑道:“原来是执明神君,失敬失敬。”

一个是失礼,一个是失敬,足见闻砚词汇之贫乏。

沧溟含笑:“……”

执明瞪眼:“……”

六目相对着实尴尬,但好在也没有尴尬太久。

一黑一蓝的两位默契十足,几乎同一时间利刃出鞘直指对方,同时发难。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

沧溟明显有备而来,说瞎话滴水不漏:“听闻有间酒肆的‘解千愁’酒香醇厚浓郁,令人神往,途径此地特来尝尝。谁知还没进门就撞见执明神君正在为难一个小姑娘,我怎好坐视不理……”

他不疾不徐,说的话又温柔又谦和。

相比之下执明神君的言辞不仅不够大度,还十分的孩子气。

他怒目圆瞪好像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额角青筋直跳,“呵,路过?自她……去了,我与你们仙族便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我说过仙族不许踏进冥界半步,你是不是年岁渐老痴呆症发作,忘了我说过什么吗?居然还敢路过冥界?”

闻砚心下一惊,心道难道是传说中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她顿时精神汇聚,这可是千万年来最好看的画本子!!百看不腻!!!

闻砚赶忙拿余光去瞟沧溟的脸色,期望从沧溟仙君那张万年如一日的俊脸上找到故事的蛛丝马迹。

果然,沧溟干净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但只一瞬便又恢复如初,笑眯眯道:“不知道执明神君出关,不然绝不会走这条路,晦气。”

优雅的仙君大人幽幽还击,猛戳眼前这位小神君的肺管子:“执明神君沉睡已有千年,也不知闭关这许久身子骨是否依旧如从前。对了,作为姐夫我想提醒你一句,今日之事若是让令姐知晓,恐怕不会领执明神君你的情呢。”

执明暴怒,“你竟有脸提她?找死!!”

原来是小舅子和姐夫之间的恩恩怨怨,闻砚大失所望,眉宇间尽是遮也遮不住的落寞,并没有意识到两人古怪的神色皆因她而起。

而她不想再与两人纠缠下去。

一来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砸她摊子的再生父母,二来她也并不想招惹面前这个帮她打抱不平但八杆子打不着的小仙君。

再说了,她三魂缺失,失忆已久,什么陈年密辛,就算挖出来又怎样?她铁定睡一觉就忘了。

不记得的秘密等于没有秘密,还是正事儿要紧。

正事儿是什么?当然是采阴补阳……啊不对,是借魂补阳。

闻砚当机立断:“二位既然是旧相识,不如坐下来共饮两杯,有什么误会可以慢慢谈嘛,呵呵呵……”说话间已经悄悄背着手捏了个诀将酒坛子送到两人的面前。

可惜一黑一蓝两人大眼瞪小眼,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没有一人伸手去接。

闻砚还没有被人这样拂过面子,尴尬地摸着鼻尖,“咳咳”,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决定使用最古老的遁术——尿遁。

毕竟她只是记性不好,不是真的傻。

这两位一个是管辖一方的神明,一个是仙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若是平日里自然是不怕,偏偏现在正是她阳气虚弱五行不调法力微弱的时候,外头两个她一个都打不过,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呵呵,二位慢慢品鉴,我身体不适,先失陪了。”

闻砚话音还留在大堂,魂已经一溜烟飘进方才冥纸折成的超豪华黑金马车里。

溜了溜了,她屈指一推催动法术使四匹高头骏马齐齐应声扬蹄飞驰。

若说马车外观已经是极致的尊贵但还保留了几分低调内敛,那马车内的陈设则比可以称得上张扬到极致的奢靡,不仅壁垣上贴满金箔,还用鸽子蛋大小的金刚石做钉子镶住这满墙的纸醉金迷。

而用来照明的灯更是稀世仙品——四颗碗口大的东海鲛珠,正由金丝线编织的珞子挂在四角散发出柔和如皎月般的光芒,鼻尖似有**萦绕,配合屋内一水的紫檀陈设,皇室御用也比不上。

马车的主人此时却无心欣赏自己的杰作。

她松松垮垮地披着件洒满银河的外袍,懒散地半倚在罗汉床上,半张脸埋在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外万籁寂静,只能听见遥遥传来的青铜铃响。

山野黄泉路,独自飞驰的青铜马车,金光闪闪的车辕和红唇黑袍的女鬼。

要是旁人看见这一幕定会吓得魂不附体,可惜岫是个庄重的鬼,尽管车内空间足够宽阔,他依然很守规矩地跪坐在末座的角落里,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没感受到此时此刻的诡异氛围。

“你要回去见什么人吗?”

刚刚没从神仙身上听到的八卦,闻砚觉得应该从凡人,哦,不,是鬼魂身上找补回来,以此弥补自己受伤的小心心。

因此期盼地望着岫。

岫乍听闻砚的问话脑子还有点打结,不知作何回答,抬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过来。

闻砚便又就着方才的问题重复一遍:“你回去是想见什么人吗?”

她还同他解释说:“偶尔我也会占用你的身体,如果不提前对对口供,到时候诈尸还魂吓到活人就不好了。”笑着安抚对方,“别担心,阿金就喜欢吓唬小鬼,传闻也都是讹传,实际上我很少吃鬼,也并不喜欢打架……”

这回岫听明白了,幽深暗淡的眸子里终于浮现出一点点星火,苍白的脸色也紧跟着变得温润鲜活起来。

他唇角弯弯,“是,我想回去看看她。”

很显然,他嘴里这个“她”是个女人。

闻砚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杆沉水木雕的老烟枪,嘟起嘴角若有似无地吐出一个烟圈,慵懒地伏在手边的紫红色描金线大迎枕上听岫娓娓道来。

潜龙十四年,燕北都护府退胡有功,定北侯杨遇奉旨进京领赏。

随行的还有定北侯最小的女儿。

“她是我见过最鲜妍明媚的女子。”

岫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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