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车往公司赶的时候,闫溪泽那个破旧的按键老人机受到了律师发来的消息
[闫先生您好,我是合同负责人,您称呼我小张就行。]
闫溪泽敲着按键,他上辈子怎么说也是享受过十年富贵人生,乍一用这个手机还颇不习惯,懒得多打字,只发:[小张]
小张:......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户呢。
[是这样,我受唐公子方委托,特意来沟通一下协议内容......]
这个小张情商蛮高,跟闫溪泽一样不说那俩字但又暗示协议内容,不伤和气让大家都体面。
[......您看大概就是这样,唐先生这边的要求我之后和他沟通,您看您这边对于酬劳方面有自己的需求吗?]
对面小张打的那么多字闫溪泽都懒得看,直接瞄到最后一行,想了想,回:[有]
小张心想这就对了,都是千年狐狸装什么聊斋,要多少钱早说呗搁他这清高上了,一个字俩个字儿的蹦,以为自己塑料袋啊这么能装,在唐公子面前敢这样吗。
他把合同里关于“月薪”的细则发过去,唐怏跟他说涉及钱的这几栏儿让对方自己写,写多少都可以,这一行需要他们的却是都是有钱人,但也是第一次碰到唐怏这种级别的,心里嫉妒羡慕之余又有些好奇,这人到底魅力何斯让唐怏第一次包养人?
盯着那个“正在输入中”盯了半天。
得,八成是狮子大开口了,小张心想,这是得填多少个零啊,手都酸了吧!
“叮”地一声,消息传过来。
月薪意愿:0
不仅仅是月薪。
房产意愿:0
车型意愿:0
手表首饰等杂物意愿:0
......
全是0。
————
“回公司还是去哪儿?”刘与阳踩脚油门,稳稳发力。
“公司,”唐怏说:“没喝酒吧?”
“哪能啊,”刘与阳:“昨天朔峰劝我喝的那几杯我全给倒了。”
唐怏瞥他一眼:“你多聪明。”
刘与阳听出唐怏的讽刺,笑了一下:“不说就是不知道。”
车上只有两人,颇为安静,到一处红绿灯时候刘与阳停下来,冷不丁问:“怎么样。”
唐怏看了他一眼。
刘与阳:“说话啊,怎么样?”
“什么。”
“跟我还装......”刘与阳失笑,正好绿灯亮起,一脚油门,刘与阳说:“看来不错。”
“......”唐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扭过头:“是你多事儿。”
“我多事儿?我要是不多事儿,这水真就被李硕峰那个没眼力见的玩意搅混了,还我多事儿。”
唐怏皱眉:“他缺电。”
“你那个小情儿看着也不聪明吧,”刘与阳说:“呆不拉几的。”
不过呆也有呆的好,容易掌控。
唐怏在这点难得没有反驳。
“这么个呆子,估计朝你要钱都不会要。”
唐怏没说话。
车又开了一会儿,刘与阳忽听唐怏开口:“江金那套大平层是多少平来着?”
刘与阳奇怪:“300来平吧,还带个露台,你问这个干嘛——”
他“草”了一声,“不是,你要送他江金的房???”
三百平,两个人住也够了,唐怏说:“那刚刚好。”
刚刚好个屁啊,刘与阳表情难以名状:“你敢送,他敢收吗,那是江金啊。”
出名的有钱难买的房子,那里面人大多都是企业家,买那儿的房子不说是为了视野交通有多好,都是冲着和这帮商贾结交去的,给闫溪泽那儿的房子有什么用,简直暴殄天物。
“离公司近。”
刘与阳咂舌,看来昨晚是一夜**,那小明星是真把唐怏给伺候好了,这让他更好奇。
不过又不知道为什么,唐怏又一副不太想细说的样子。
这实在让刘与阳好奇死了,刚想细问,这时候唐怏电话响了,车里连着蓝牙,直接拿车里显示器接了。
是酒店工作人员。
“唐先生,请问是唐先生嘛?”服务员声音甜美:“这里是来斯奥酒店。”
“什么事。”
“噢......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清洁工打扫房间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蛇皮包,请问是您落在这里的吗?”
刘与阳对那个蛇皮包有印象,那个是唐怏随身带的包之一,闻言道:“回去拿一趟?也没走太远呢。”
唐怏眉毛缓缓蹙起,没有说话。
“唐先生?唐先生您还在吗?”
唐怏终于说话了:“里面还剩什么?”
对面一阵窸窸窣窣声音,接着回道:“里面车钥匙、卡,和一些首饰。”
“具体呢?”
对面老老实实把这些价值匪浅的东西挨个念了一遍。
唐怏面无表情,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膝盖。
一个也没拿啊。
“先放着吧。”唐怏说。
“好的这边暂时帮您保管祝您生活愉快......”
刘与阳砸么出不对味来,一想就明白了。
“我说什么来着,你小情人被吓到了吧,都不敢收。”
“为什么?”
唐大公子难得提问,刘与阳拿出他玩小情的熟练度认真解答:“你得循序渐进着来啊,”他说:“哪有你这样一上来就塞个小一千万的,就跟人要饿死了你非得让他吃一桌满汉全席,那岂不是直接又撑死了。”
想到闫溪泽那个按键老人机,这么一听感觉好像挺有道理,唐怏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麻烦死了。”唐怏评价。
车里空调呼呼垂着冷气,唐怏伸手过去调节风口,袖口顺着手臂上滑。
是一片针孔,比上次看到的密了一些,有新增的。
刘与阳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说:“家里药膏还够吗?”
唐怏动作一顿,迅速把袖子拉下去。
刘与阳皱起眉,刚想说什么,唐怏先一步开口问:“你车上什么味。”
“什么什么味?”刘与阳“噢”了一声:“新买的香水,香奈儿新款,味道不错吧。”
回应他的是唐怏摇下的窗户。
刘与阳:......
唐怏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难闻的香水味,简直一秒也忍不了,车窗外风吹过来才好歹消散了一些。
但还是不对,浑身都不太对。
一下车唐怏直奔公司37楼,这一整层堪称是他的私人领域,除了办公区外还有一片闲人不能进的隐蔽的生活区。
唐怏去洗澡了。
他把身上的衣服直接扔到垃圾桶里,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昨晚的记忆不可控地在他大脑闪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就躺在一个见了不到三面的陌生男人身下,被这个比他小了足足四岁的家伙给上了......
而且还有了快感,他昨晚都做了什么,在那个青年身下婉转承欢?欲拒还迎?那几个羞耻至极的姿势,他甚至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迷迷糊糊在青年的哄骗里做了......
他妈的他是中蛊了吗?可他偏偏还觉得很快乐。
感觉好是好,但羞愤欲死也确实是真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些面......
唐怏抹了好几遍沐浴露,洗掉挥之不去的黏腻感,就这样洗了得有两个小时,出来时脸色比进来时更臭了。
他现在一身沐浴露味,这个味道明明是他以前最喜欢的那款,但现在总是觉得自己一身怪味,脑子里总控制不住去回忆昨晚闫溪泽身上那股木质香,连带着好像周围空气都有着怪味。
唐怏披上浴巾,正心烦气躁的时候,助理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资料。
唐怏接过资料前后翻一遍。
“恋爱关系无?”
助理点点头。
“这不可能。”唐怏立刻说。
昨晚那样娴熟的程度,不身经百战唐怏是不信的。
助理说:“闫溪泽的身份很简单,在初中进入公司前一直在城西那边的城中村某出租屋生活,人际关系简单,成为练习生后也是一样。”
其实调查结果显示这个人成为练习生后比之前的人际关系更干净了,以前好歹有几个同学作伴,现在跟把周围抽成真空没区别。
“我懒得管他别的关系,”唐怏说:“就逮住关于恋爱的查,能有多细就查多细。”
助理迟疑地点点头,说实话这些结果已经是很详细的,在这样的结果下闫溪泽都一干二净九成九就是真的一干二净。
唐怏指节叩着桌面,这是他一贯思考的方式。
“空气净化器,平时开着?”
助理点头:“唐总,咱公司的空调和空气净化器都是24小时畅开的,就是为了保证员工早上一来就能享受到整洁的氛围,能够保证早上的高效工作——”
唐怏“啧”了一声:“我不是问你这个。”
“啊?”助理问:“那您的意思是?”
唐怏皱眉:“我闻到股怪味。”
“怪味?”助理说:“公司每天都有清洁,而且严禁吸烟——您......具体闻到什么味道?”
“我说不上来。”
“那您以前有闻到过吗?”
唐怏摇头。
“最近一批空气净化系统都是在最近半年更新的,都是最新款,净化效果足够的......”
就在这种时候,唐怏忽然地,毫无征兆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忽然想,闫溪泽现在在干什么?
当这个念头实在来的蹊跷,唐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
可不得不承认的事,在产生它的那一刻,像悬浮在天空的风筝有了线,烦躁大幅度消减,无端产生一种情绪与某种事物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的容适感。
但一想起那张淡漠又事不关己的脸......
为什么他要去想他?为什么只有他想他?凭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唐总?”助理试探性问。
唐怏扯唇笑了一声:“再吩咐人仔细查一遍,这种事都需要我教你?”
唐怏是真的不常笑,尤其在这种情况下,笑更是及其骇人。
助理不敢惹人霉头,连忙走了。
就在这时于子寒欠不登地给他发消息:
【哥,猜我干啥呢】
唐怏正烦着,没理他。
于子寒先是发了一张自己的自拍:【拍写真,这公司真他妈是正经公司吗?逼良为娼让你弟弟穿这种衣服!】
那服装确实尺度大,领口那里不要钱似的开。
于子寒非常不要脸:【还好我颜值撑得住】
唐怏那边始终没消息,于子寒又问:【猜我跟谁拍呢?】
唐怏:【?】
于子寒:【还能是谁】
于子寒:【我草他穿的更露,不知道公司给他的衣服就那样还是他自己挑的那骚包衣服】
他们两个都没指名道姓,但都知道说的是谁。
回应他的是简短一个字:【滚】
于子寒:【没兴趣?】
可笑,他怎么就非要有兴趣。
不过是随手包养了个小玩意儿,凭什么值得他费心关注。
这样想着,心里沸腾的不明情绪也跟着稍稍缓下。
没错,他才是金主,是包养人的那一个,该感到的羞耻该想他该揣测他想法的是闫溪泽,才不是他。
唐怏强迫自己专注工作了一会儿。
半个小时候,于子寒手机叮了一声:
哥:【照片发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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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照片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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