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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十一章:聯手破局、暗中的手與沉默的突破

「星圖計劃」背後的暗流,終於匯聚成一股試圖將項目掀翻的濁浪。

競爭對手公司不知通過何種渠道,獲取了一張極其模糊卻引人遐想的照片——正是那日清晨,林振宇略顯倉惶地從邵苗酒店房間離開時的抓拍。搭配著匿名爆料,影射集團技術總監與核心女下屬關係不當,藉此質疑「星圖」項目的技術決策是否摻雜私人感情,缺乏專業性。

流言蜚語瞬間在集團內部小範圍傳開,雖然還未大規模發酵,但殺傷力已然顯現。張高工那邊的人立刻藉機發難,在非正式場合向更高層施壓,要求審查林振宇的領導資格及邵苗的項目位置。

邵苗得知消息時,氣得渾身發抖,卻又感到一陣無力與恐懼。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名譽,而是擔心這會毀了「星圖」,更會將林振宇推向更深的封閉。

然而,這次的風波卻被極其迅速地壓了下去。胡總親自出面,以強硬的姿態斥責了無端猜測,肯定了林、邵二人的專業能力,並暗示已掌握惡意中傷的證據。肖瑜則雷厲風行地處理了幾個散佈謠言的源頭,手段乾淨利落。

事態雖暫時平息,但危機感卻讓林振宇做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

深夜,邵苗的私人通訊軟體突然響起一個極少出現的提示音。發起人:林振宇。

內容簡潔至極:「危機暫解。但技術漏洞必須盡快堵上,否則後患無窮。張的方案有根本缺陷,需連夜修改為你的備選方案。現在,連線。權限我已開通。」

沒有詢問,沒有客套,只有最直接的指令和最徹底的信任。他邀請她,並肩作戰。

邵苗的心猛地一跳,沒有任何猶豫,回覆:「好。」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們透過加密線路連線,隔著屏幕,投入到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攻堅戰中。他負責突破底層權限和資源調配,她負責核心邏輯的修改與優化。沒有多餘的交談,只有飛快的鍵盤敲擊聲、簡潔的技術術語交流和高度的精神集中。他們彷彿兩個頂尖的程式員,在共享同一段大腦神經元,默契得驚人。

窗外天色漸亮,難關終於被攻克。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巨大的疲憊感和成就感同時湧上心頭。

長時間的沉默後,邵苗看著屏幕上那個同樣帶著倦容卻眼神清亮的男人,忽然輕聲開口,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

「林總,我看见了你的恐惧。」

她頓了一下,聲音更輕,卻更清晰,「我也看见了你的在乎。」

屏幕那頭的林振宇猛地一僵,瞳孔微縮,指尖的筆瞬間停住。

邵苗沒有回避他的目光,繼續說道,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可以等,但你不要总是启动你的『社交节能模式』。」

她沒有明言「等」什麼,更沒有提及「逃」,但他全聽懂了。空氣彷彿凝固了。林振宇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中翻湧著極其複雜的情緒,震驚、慌亂、掙扎,最後歸於一種深沉的靜默。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切斷訊號,只是那樣深深地看著她。

許久,他極輕極緩地點了一下頭,幾乎難以察覺。然後,像是耗盡了所有勇氣,率先移開了視線,低聲道:「天亮了,休息吧。」通訊隨之斷開。

雖然沒有得到言語的承諾,但邵苗卻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她好像,終於輕輕觸碰到了那堅硬外殼下的一絲溫度。

風波過後,工作恢復常態。邵苗並不知道林振宇內心的驚濤駭浪,她只是習慣性地在與「Elle」的郵件中分享一些細碎的觀察。一次,在聊完工作後,她「順口」提道:

「Elle姐,說個題外話,你記得幾年前那個突兀地找林總麻煩的陳副總嗎?我最近看見他的手下在數據上又搞小動作,故意把林總手頭另一個項目的測試環境耗損率報高了零點幾個百分點。雖不是我直接跟進的項目,但我們分公司作為備用支援,也有相關資料在手。附件是原始數據和他們新提交的對比圖,明顯有問題。請你提醒一下林總留意核對,別被誤導。」

她只是單純地想提醒一下,卻不知道這封郵件在林振宇那裡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林振宇看著這條訊息和附件,一段塵封的記憶猛然被觸動!

幾年前,他剛晉升總監不久,也曾遭遇過一次嚴重的職場圍剿,領頭的正是這位陳副總。當時對方手段隱晦,幾乎就要成功。卻在最關鍵的時刻,胡總突然出手,精準地抓住了對方的破綻,一舉扭轉了局面。林振宇一直以為是胡總明察秋毫,或是肖瑜發現了端倪。

直到此刻,看到邵苗這封郵件,他才猛地將一切串聯起來!當年,似乎也是邵苗還在總部實習期間,她是否也像現在這樣,偶然發現了什麼,然後通過某種方式…告訴了肖瑜?

他立刻找來了肖瑜求證。

肖瑜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終於發現了?沒錯,當年就是那個傻乎乎的新人邵苗,冒冒失失地跑來找我,說覺得陳副總交給你的某份數據『看起來怪怪的』,她也不確定,就是直覺。我順著她那點『直覺』查下去,才抓住了對方的馬腳。怎麼,她沒告訴過你?」

林振宇徹底怔住了。

原來,在他毫不知情的時候,她早已悄然介入過他的命運,用一種笨拙卻無比純粹的方式,保護過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衝擊力撞擊著他堅固的心防。恐懼依然存在,但一種更強大的情感——感激、愧疚,以及一種難以壓制的、想要向她靠近的衝動——洶湧而來。

第二天,一場關於「星圖」後續資源分配的關鍵會議上,張高工再次發難,質疑邵苗團隊(明面上)的進度,並試圖將更多預算劃撥到自己派系主導的保守方案上。

就在會議氣氛再次傾向於「穩健」壓倒「創新」時,一向沉默的林振宇,卻突然開口了。

他沒有看邵苗,而是直接面向張高工和與會的高層,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張工的顧慮有其歷史原因。但技術的發展不能永遠被歷史束縛。邵副理團隊目前執行的方案,確實遇到了瓶頸,這正是我們需要調整方向的信號。」

他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面前的資料上,彷彿在宣讀一個技術事實,卻清晰地說出了打破原則的話:

「我建議,立即啟動B計劃,即採用邵副理最初提出的混合架構方向,並傾斜資源,全力攻關。相關責任與風險,由我個人承擔。」

會議室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不僅是公開支持邵苗,這更是直接否定了張高工,甚至不惜打破自己一貫「規避風險」的原則,以個人名義擔保!

邵苗更是震驚地看著他,心潮澎湃。她看到了他不只是點頭認可,而是用行動,為她劈開前路的障礙。

林振宇沒有看她,耳根卻微微泛紅,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緊。這是他從未有過的、近乎魯莽的公開表態。

但他沒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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