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好像十多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不曾变化,林春阳和陈泽仁初中便是同班同学,那时候班级里最耀眼便是林春阳和万鸿,这两人在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人成绩不相上下,是学校领奖台的常客,而且长相帅气。回想起那个时候林春阳不由得感概大概在别人眼中优秀的人,都容易得到别人的偏爱,那时老师同学们都更加偏爱这两位天之骄子。陈泽仁却成绩平平,担任班长职位,班里擦桌子,扫地,都有他的身影。身体已经成长,样貌还是小孩子长相,陈泽仁在班里很少说话,下课就不见人影,陈泽仁整天在球场上狂奔。这两人基本上很少交集,各自都有自己圈子。
林春阳唯一能记起的事便是学校在六月举办的一次文化节活动,那时候林春阳和万鸿一起表演萧和笛子的合奏,为了这首曲子二人在音乐老师帮助下排练了一个多月,并且精心选了件汉服,想在文化节大放异彩,林春阳一大早便化好妆,穿好衣服在排练室忐忑不安地候场,可这时音响出了点故障,暂停表演,众人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一会,等着维修。老师便让林春阳和万鸿回教室休息喝水并再次排练一下以免上台出错,六月天气,教室空无一人也没有打开空调,两个人里面穿了短袖长裤,外面套上汉服,早已热得满头大汗,老师也注意到了,便让二人脱下表演服吹吹风。三人悠闲坐在教室吹风,估摸音响维修还需要好一会,可不一会外面传来歌声,音响修好了,三人慌忙回到候场室,马上还有五个节目就到了林春阳上场,老师叮嘱他们穿戴整齐服装,再排练一次。林春阳整理着衣服,却陡然发现汉服的腰带却不见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地告诉老师:“老师,我衣服上的腰带好像不见了,对不起老师。”老师顿时也慌张了,马上要上场,这可如何是好,只能强装镇定下来,拍了拍林春阳的肩膀说:“你先和万鸿排练,我去找一下班长。”林春阳只得遵从老师安排,他看到老师穿过后排听众席位,看到老师在陈泽仁耳边交代什么,看到陈泽仁坚定地点了点头,林春阳一边吹着萧,一边注视着陈泽仁,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时间越来越紧还有两首节目就要上场,可那条腰带还是没有找回。候场室里大家都在紧张练习,林春阳内心压力越来越大,老师回来了再排练一次,万鸿表演依旧准确,林春阳被这件事搅乱了心思,接连吹错几个音符,老师严厉告诉他:“林春阳,不要因为小事打乱你的节奏,保持冷静,相信班长,我们再来一遍,这一遍忘掉这件事。”林春阳郑重点了点头,“一二三开始。”老师说道,可是萧声刚刚想起,林春阳又吹错了,候场室空气分外稀薄,稀薄到林春阳感觉下一刻就要窒息,老师眉头重重拧了起来,林春阳连忙道歉:“老师对不起,我又出错了。”林春阳内心十分愧疚,这个节目是老师,是万鸿,是他自己付出一个多月的心血,他越是告诉自己镇定,可手却不听使唤,接连出错,他在心里咒骂自己没用。万鸿安慰道:“没关系,尽力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边的广播想起:“下一个节目舞蹈《采茶舞》,请乐器合奏《春江花月夜》做好准备。”林春阳低下了头,老师看着林春阳惶恐地神情,知道再施加压力也于事无补说道:“万鸿说的对,什么事都尽力而为即可,不要给自己过大压力。”那颗低下的头却没有抬起来,老师让二人放松一下,等待上场。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跑到林春阳身前,他头发乱飞,脸颊通红沾满汗水,手里挥舞着腰带,说:“我找到了腰带。”说着把腰带交给林春阳,随后弯下腰,止不住地喘息,三人都欣喜极了,林春阳大喜过望,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问:“你在哪里找到的。”陈泽仁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边喘气一边说:“在咱们……教室窗户下的……一棵树上。”广播声音传来:“下一个节目,万鸿同学,林春阳同学合奏《春江花月夜》,有请二位同学上台。老师拍拍林春阳和万鸿肩膀说:“加油!。”林春阳和万鸿并肩走向表演台,身后传来陈泽仁声音:“万鸿,林春阳加油给咱们班赢一份奖品。”万鸿和林春阳转头对着陈泽仁握拳打气,万鸿看向林春阳,二人看着对方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整个场馆传来悠扬地笛声和萧声,放佛把所有人带入那个美好的月圆之夜,感受这天地大自然的广阔。这一天是欢乐一天,所有人都尽情玩乐忘却学习的压力。欢呼声突然爆发在整个校园,林春阳和万鸿节目获得了一等奖奖状,班级同学高兴疯了,围着操场狂奔,但是奖品要下周由班主任下发,大家都期待奖品会是什么好东西。
节目结束时,已经接近日暮,夕阳穿过玻璃照进教室,林春阳走进教室取书包,今天因为节目汇演,而且是周五放假没有晚自习,同学们早已背着书包回了家,往常吵闹的教室安静得可怕,教室里狂欢过后彩纸,彩带垃圾洒了一教室,林春阳听见教室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定睛一看,是陈泽仁。林春阳说:“班长你还不走吗?。”陈泽仁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扫地边扫边说:“老班让值日生扫地,那几个家伙全跑了。”林春阳听了他的话,走到卫生角拿起扫把帮他扫起地:“那群家伙也真是,本来归他们值日,还偷偷跑了。”陈泽仁笑了笑说:“下周我要跟老班说,这几个家伙怎么着也应该把地扫了再走。”陈泽仁停下扫把说:“恭喜啊!拿了第一名。”林春阳笑了笑,挠了挠头说:“今天谢谢你帮我找腰带,你在哪里找到的。”陈泽仁带他来到窗户边,两个人趴在窗台上,陈泽仁指了指底下的树说:“当时我回到教室,看见腰带就挂在树枝上。”林春阳疑惑到:“那棵树那么高,你怎么拿到的。”陈泽仁说:“我爬上去的,也没多高。”林春阳担心地问道:“你没受伤吧!”陈泽仁轻松地说:“怎么可能,那棵树那么矮。”林春阳却看到他缩了缩手,他还是眼尖发现陈泽仁右手小臂上擦伤了一小片,陈泽仁得意说道:“我小时候暑假回乡下爷爷奶奶家,天天爬树摘果子,有时候还在树上睡觉,这算什么,怎么可能受伤。”林春阳突然不想揭穿他,只是偷偷看了看他,阳光照在陈泽仁脸上,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脸上洋溢的轻松,看着他的脸林春阳内心涌起一股感动,慢慢说道:“是吗,你可真厉害,谢谢你!。”两个人并肩看向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林,静悄悄站着,谁也没再说话,看着夕阳撒在树木上,这世界处处金灿灿的,过了一会陈泽仁说:“咱们继续扫地,早点回去吧!”二人这才扫完地各自回了家。
奖品发下来是篮球和乒乓球还有一副羽毛球拍,班里同学极其失望,唉声叹气,大家更想要点其他东西,而不是什么体育套装,后排的男生开心得在后排欢呼,扭起身子跳起舞来,林春阳悄悄把目光看向陈泽仁,陈泽仁目光默默对上林春阳,陈泽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三秒后陈泽仁移开目光跟跟后排男生在座位上又唱又跳开心得仿佛过年一样,林春阳看着他觉得心里一种喜悦,安慰,欣赏难以描述的温暖溢满心脏,好像比自己获得任何荣誉都更加快乐。女同桌失落问林春阳:“大学霸,你不是不爱运动吗?奖品是体育套装,你还那么开心啊?”林春阳说:“开心,后排那几个同学都要跳起来了,我看他们开心,我也挺开心。”女同学叹了口气说:“你还真是博爱,还不如发了几百块当班费,发什么篮球乒乓球真扫兴。”林春阳笑笑没再说话。
后来二人在一初再没有交集,林春阳每天忙着学习,补习和上艺术班。陈泽仁每天在球场奔跑,偶尔林春阳看到他们打球,看到他们那个篮球奖品,看到他们开心在球场挥洒热汗,还是内心一阵欣慰。
时隔多年好像陈泽仁当时脸上的轻松不在意,脸上的淡然,脸上的愉悦还依旧鲜活。如今物转星移,那个人又一次出现在眼前,他们还是相隔那么近,可是却又那么远,远到他再看不到陈泽仁脸上的笑容,近到自己能亲耳听到他喊自己林校医。一种悄然的凄凉从林春阳背后弥漫,静悄悄地天已经黑了,今夜没有星没有月,只有万物藏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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