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务辞初次到访这个世界,是一个倒霉催的理由。
那时候沈务辞在分系统那行才算个愣头青,没什么经验,虽然提早做了准备,也一直牢记历届新人都会犯的错误,并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犯,但到了现实,该是你犯的,还是你犯。怎么也逃不了。
沈务辞运气好吧,逃过几个坑,但是正如运气守恒定律的不可改变性,沈务辞后续跌了一个大跟头。
他那时的宿主的任务是搞死一个大反派,搞死还不是最重要的,世界机制会自动计算宿主对反派的有效攻击次数,达到一定标准,才算完成任务。
问题是,那个宿主简直是锦鲤附体,运气百分百好到爆炸。正常人搞掉大反派的生命值,自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或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反正最后都是非死即伤的。
但那个宿主……沈务辞当时看得膛目结舌,无比佩服。
无论,他总能全身而退,因为总有其他作死npc助攻或是地理灾害,削掉大反派的血条。
可称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
但这样根本无补于事,任务屁都没法完成。
最后一次,大反派直接在海中差点溺水身亡,可幸的是,他最后被海水冲到岸边,勉强吊着一口气,跟一条奄奄一息的死狗一样。沈务辞闻讯着急忙慌赶来,大反派狼狈不堪,口里微弱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大概是让他去救他吧。
沈务辞当然不可能就让他这样死过去,这样他之前浪费在这个任务的心血全都一场空。
可惜……当时毕竟太年轻,远不及现在的遇事不惊。
AED(自动体外除颤器)还是CPR?不对,这里没有除颤器,所以CPR的步骤是什么来着?
沈务辞心乱如麻,手颤抖着不知所措,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乱掉的心神。
大反派估计之前应该被人暗算了,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伤口也被海水泡得惨不忍睹。
沈务辞将大反派的头偏向另一侧,忍着恶心清理他呼吸道内的异物,然后双手重叠放在两胸的中央位置,垂直向下,用力按压,一边数着按压次数。
但还没按压到30次,沈务辞就收到了反派死亡的消息。
死了?沈务辞呆滞了,手还停留在反派身上。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沈务辞更用力地按压,最终接受了现实。
md,他的实习成绩大比例是按照外勤算的。
沈务辞恹恹地回去,又接到一个天人共愤的消息。有人举报他害死了大反派,并且亲眼目睹了他行凶的样子,说他捅了反派的胸,最后还反复确定他有没有彻底死去。
屁,反派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在负责这件事的检查员还不是瞎了眼,最后敲定沈务辞过度帮助宿主,已经构成协助作弊谋利的情节危害。
沈务辞最后得到的惩罚是被丢到一个惩罚世界去反思,同时按照给的人物身份行事,不能改变任何情节。
这事要是放在现在,沈务辞就当休假玩玩,但就当时而言,沈务辞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个世界一点也没有意思,整天就是学习学习然后考试然后复盘反思然后再学习。沈务辞简直都要变成小毛霉了。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在这里,沈务辞遇到一个长得很帅的一个男孩子。
他叫原衪。这个名字真让人耳目一新。沈务辞偷偷地想。但很可惜,这个男孩子对他很冷淡,甚至到了憎恶的地步,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唯恐和他靠近了,沾上什么晦气。
沈务辞寻思着,难道是他这个身份小时候给原衪造成了什么无法磨灭的伤害,于是逮着他的“监视员”问,“监视员”负责沈务辞的日常活动管理,确保他不会出什么岔子。它没什么实型,如同灵魂一般,在沈务辞潜意识里说话。残酷点来说,就是程序员写下来的一串编码,协助管理世界,毕竟要是每件事都要靠分系统,监察员等那些人的话,成本太高,性价比太低。
监视员说设定是沈务辞和原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铁。后来原衪因为父母工作原因,去了外省上学,两人见面次数减少,但还保持着联系。照常理来说,原衪不会对他这个样子……现在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监视员也支支吾吾说不来。
沈务辞:垃圾监视员,垃圾世界,垃圾情节。
但实际上原衪对沈务辞什么态度对沈务辞造不成什么实际影响,沈务辞只是感到惋惜,后来也就耸耸肩不管了。
缘分是个很奇怪的事,它说来就来,根本不讲道理。
没有多久原衪住进了他家,一个屋檐下,总归也要说点话,两人简单打个招呼,类似早上好,晚安之类的,其他的也不会多说。
至于同桌,也如同潘多拉的盒子,因为你不知道老师到底是想要把好学生和好学生排在一起,还是让好学生带带基础较差的学生,抑或是到底要不要拆散话痨,是让他们祸害彼此还是找不到**害……
总之,沈务辞和原衪成为了同桌。
沈务辞看着座位表上自己的名字紧贴着某个名字,挑了一下眉,唇角不自觉弯起,心里想,这老师挺来事的,怎么这么会排位置?
当上了第四天学后,沈务辞整一个生无可恋,终于知道了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世界为什么是惩罚世界,太恶毒了,简直太恶毒了。
沈务辞实在找不到事做,又没有动力去听课,问监视员:“我真的没有什么考年级前10,或者什么离谱的任务吗?”
“啊……”监视员顿了顿,似是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说出来,良久才开了口,“没有。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不要太为难你,毕竟你只是短时间被监禁在这里反思,又不是被判终身监禁。”
沈务辞:“…………”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被冒犯到的沈务辞趴在课桌上,自然的地合上眼皮,然后被上课的老师叫了起来,沈务辞和单霞屿两人相顾无言,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
单霞屿闭上眼睛,像是抑制着怒气,声音很有穿透力,响彻整个教室,沈务辞甚至觉得隔壁班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给我站着听课!”
沈务辞站着也没事干,手耷拉下来,后来就不自觉地插到了兜里。一副老师眼里二流子的形象。
单霞屿看不下去,瞪了沈务辞一眼:“你坐下来,别挡着后面同学听课。”
沈务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单霞屿冷笑一声:“干嘛?还要我请你坐下来。你不想听课,还有其他人想听课呢。”
刚被单霞屿一嗓子吼醒,还懵懵懂懂的同学:“…………”
沈务辞坐下来,不知道往哪放的眼神却触及了原衪冷冰冰的眼神。
靠,这人又犯什么病!他又哪里招惹他了,整天一副死脸样子,虽然很帅,但也请别把讨厌直白写在脸上,懂不懂社交礼貌。算了……这人和他也谈不上社交。
沈务辞给了他一个表示自己莫名其妙的眼神。下了课,沈务辞被单霞屿叫到教室外谈话。
单霞屿:“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被我喊起来了,我不点出来,是给你留一点面子。结果你心里一点也没点数的。天天睡天天睡,要是得了嗜睡症,就去医院开张证明,我很民主的,会理解这种特殊情况,但事实呢,昨天晚上你是去做贼了?打游戏又打到几点啊?你知不道你高几了,你已经不是高一了,你高二了,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你别指望高三最后一年努努力就上来了,高中不是初中,不要整天做梦。”
沈务辞不想和她吵架,便低下头,装出一副乖巧知错的模样。沈务辞盯着脚下花色的地砖,努力修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道法。
单霞屿看到沈务辞这副样子,内心更窝火了:“你在不在听我说话!地上有什么东西,这么好看,你下节课索性也别上了,就继续在这看吧。你这副样子以后能干什么事。”
被扣上一个大锅的沈务辞缓缓抬起头,这句话本身就是往他心口上插刀,沈务辞进这个惩罚世界前,留言四起,觉得以后沈务辞应该没什么事干了,也有人叹息,说本来一个好好的未来就被他作没了。沈务辞进入惩罚世界后也花了一点时间消化心里的悲伤,伤口刚结的痂还没脱落,又被背刺了。
沈务辞齿间勉强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说说谁不会啊,到时候下次该睡还是睡。真是……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再想想吧。”单霞屿本来不想说了,最后还是没忍住再多嘴几句。
姐姐,你别再说了,刚缝缝补补的小心脏还是很脆弱的,沈务辞害怕它在单霞屿的枪林弹雨中又碎成渣渣。
回去又看到自己那个浑身散发冷气的同桌,沈务辞把头埋在胳膊里,叹一口气emo了:生活好难……为什么上天不派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太阳治愈他的破烂不堪的内心。
原衪一直对他凉飕飕的,再好看的脸一直一个表情,也索然无味。满分10分,如果初次见面,沈务辞给原衪的脸打10分,那么现在沈务辞只能勉勉强强扣除些许印象分,给9.9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沈务辞无意地发现了原衪的一个秘密:原衪能听到他和监视员说话。
沈务辞一下子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于是又给原衪打了10分的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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