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次醒来后，眼前有些雾蒙蒙的，看不真切。你使劲眨了眨眼，依稀看出你罩着惯穿的那件袍子，躺在火坑前。温暖的火苗噼啪跳跃着，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次应该是成功蜕了一次皮，只是也许妖力激荡尚未平静下来，你的双腿还是蛇尾的样子，斜搭在草堆上。
脚步声自洞穴深处传来，你眯眼看去，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走近，见你直愣愣盯着他便沉默地停下脚步。
虽然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你依然有些说不上来的凝噎感。
你潜意识里依然排斥人，朝夕相处的同伴忽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令你想起那些学做人的痛苦过往。
你蜷起尾巴，目光复杂地看向他，一言不发。
他沉默地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你，你才看清，原来他从水潭拿来了你蜕下的蛇皮。
蛇皮透明而充满韧性，也许以后还派得上用场。
你总是热衷于收集一些你认为有用的东西，山洞角落里堆放着花纹好看的龟壳，你挖回来打算种在洞外的野果丛，巨大的山羊腿骨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他知道这是你一个小小的癖好，并且潜移默化地，养成了每次出门都拣点什么东西回来的习惯，比如此时身下铺的绒羽，就是很早之前从鱼身大鸟身上拔下的。
你心软了，闭上眼犹豫许久，才缓缓伸出一只手。
这是你们打招呼的方式。
他闻了闻你指尖的味道，然后将脸放在你手掌下，轻轻蹭了蹭，蹭得你的心抖了两抖。
他抬眼看向你，是全然的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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