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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独钓江雪(四)

他那张假脸虽做得俊美,却失之亲和,这一笑无端带着点邪性,加上这句赌约,像极了以色设局骗财的扎火囤。

长生怒斥:“我师兄何等人物,哪里会掷这些玩意!倒不如我来与你赌上一赌!”

道人面不改色,只是稍显无奈地缓缓叹了口气。照夜在旁察言观色,一把捂住长生的嘴,少年的叫嚷只能被堵在嘴里。

“何必玩那文辞游戏。若赢,也只我一人脱身;若输,倒把自己赔进去了。”他挑破那人玩的鬼把戏,不见恼怒,淡然应对:“不若赌得大些。三局两胜,我赢则放我三人离开,并我师弟得来的一切财物尽数归还。”

那人神色微敛,复而又自若道:“道长可知,那陵光公子在这输了多少?——不下三百万灵钞,另有法器金银不计其数。”

道人抬手,把一物放在桌上。

那是一把剑。

剑鞘通体玄黑似有焰色流淌,乃是妖族朱明海陨铁所铸,其上金线掐成丝缕嵌成蕴养剑身的符文。每年从妖族交易来的陨铁数量屈指可数,光是这一把剑鞘就抵得上百万灵钞。

可剑鞘、剑鞘,更为贵重的自然是鞘中之剑。只见剑身护手上刻着三字:

“忘形骸”。

九洲最出名的榜单,既不是妖魔榜,也不是天骄榜,而是九洲美人榜。

太清宫三弟子道号千山,容貌冠绝九洲,力压一众仙子在九洲美人榜上位居榜首。年纪轻轻便已至化神境,剑法卓绝,曾于蓬瀛洲与朱明海的交界处斩落发狂的大乘妖修。据闻,当是时波涛都被一剑断开,山海同寂,就连朱明海上妖圣朱雀陨落留下的千年不散的火烧云也为之搅动。

须知,就算修剑道者比一般修士更擅斗法,却也少有越过了一整个大境界斩杀对手的。更遑论朱雀生前乃是妖族大圣,合道妖圣同人仙一样是屹立于九洲之巅的大能,死后神迹也绝非常人能惊动。

传说连隔海相望的妖都山海京都能感觉到那股肃杀冷冽的剑气,可谓一剑动波涛,海山尽皆秋。

当年千山道人断开海浪的佩剑,就名为忘形骸。

道人左手握忘形骸剑鞘,被那极深的玄黑色衬得手背玉白、指骨修长,顺着那手往上是束住广袖的单边银护腕。只见他语气平淡地说:“加上这个。”

照夜清楚听到长生被自己捂住的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就算是他也不由在心里赞一声真是大手笔。

那人似乎也怔愣一瞬,从忘形骸上挪开视线后感慨般地摇了摇头,神色晦暗不明。

“既然道长如此舍得,恭敬不如从命。”

他尖锐的手甲轻叩赌盅:“罗浮山中千年梧桐木所制,其内隔绝一切神识与灵力,绝无可能作弊。”

妖族两洲一向限制各类天材地宝出境,尤其梧桐木往往优先进贡给山海京中的羽兽大妖们,流通于市的更是少之又少,这赌坊竟豪奢到用千年罗浮梧桐制作赌盅。

“——道长,赌大还是小?”他道。

千山淡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小。”

两人各自摇骰。

照夜与长生在一旁作陪。长生不觉有何,照夜却是诧异。

他与长生不同。

长生师从名门正派,不曾过多沾染赌桌牌局,能赢一向靠出千;而他出身妖族,他们这些被道修瞧不上的湿生卵化之辈向来好享受,掷卢赌银他最熟练。一见千山这摇骰手法行云流水老练无比,就觉微妙。

——长生摇骰如小狗点头,怎么同出一门差别竟如此之大?

“点小者胜,开盅无悔。道长,请。”

千山往上拿开赌盅。长生心提到嗓子眼地紧盯盅下骰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孤零零落于桌面的一枚骰子,还不等他惊奇,随着千山的动作,方才看清数颗骰子一个叠一个,整整齐齐立成一列。

朝上者,只有最顶上鲜红的“一”。

长生发出一阵欣喜的嚎叫,仿佛罗浮山猿猴成精。照夜又想往边上捎捎了,生怕被传染。

那人状若讶异地一挑眉。他的脸实在很是邪气桀骜,仅仅一个表情,看起来就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愉悦。

他并不急着开赌盅,反而说:“我听闻太清宫剑阵双绝,最为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剑。道长将忘形骸押上,莫不是——”

余下的未尽之语不知为何,只是因着面貌缘故,他的含糊其辞带了点狎昵,竟如同……**一般。

长生没觉出什么来,只见照夜如遭雷击,忙凑过去小声询问。

“他、他好像在……”照夜打了个磕巴,心虚地压低声音,“呃,在调戏千山道长。”

“剑修向来视剑为半身。那道长,”那人语带疑问,好像真的在诚心发问,“你这岂不是……把自己押给我了?”

终于回过味来的长生大怒:“胡说八道!谁押给你了?!我师兄才不可能输!”

那人置若罔闻,只是同千山说道:“道长如此深情,在下必不敢负。定日日夜夜亲手爱护,擦剑保养。”

长生几乎被他的无耻气得破口大骂,偏偏个人素养过高,并未习得太多市井俚语,此时只恨自己过早脱离了低级趣味:“你闭嘴,不许侮辱我师兄!师兄,都怪我,押我的剑!别把忘形骸给他!”

那人朝长生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你的剑。”

“我自有命,与人无尤。”千山先是这般对自己师弟说,然后全当那人在说废话,直截了当道:“请开盅。”

随后那人翻开赌盅,长生默念师父保佑,见赌盅下居然也是孤零零一枚骰子,先是一惊,接着安慰自己:“无妨,至多是和局。”

然而他见那人对自己师兄笑意盎然仿佛胜券在握,心里念头繁杂,灵台惶恐。

直到赌盅整个移开,才看到垒成一摞的最上方骰子,正悄然碎裂。原本安放骰子其中的红豆周遭皆是破碎后的残渣。

恰恰好,完满地遮挡了下一颗骰子点数。

朝上者,无。

“承让了,道长。”那人将赌盅随手扔回桌上,笑说。

长生凑到师兄耳边,期期艾艾:“要不把我的剑押给他吧,这人要了忘形骸定不怀好意!”

千山面色如常,“继续。”

照夜在侧看得分明。千山赌技已是出神入化,对面那人却更是鬼斧神工。纵使是出了千,也出得毫无破绽,让人想不出如何才能赢。只是不知千山有何把握,依旧神情自若?

第二局。

千山移开赌盅,仍然是整齐的“一”。

那人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就要拿开赌盅:“道长何必呢?”

“呵,”千山在那人稳操胜券的姿态下落入下风,突然轻笑一声。

这笑转瞬即逝,然而给人印象深刻得如雪地艳红的落花。已恨落红无情易败,但仍比不上这一笑的寒凉。

“长生,”他头也不回地唤自己师弟名姓,一眼不错与那人对视,缓缓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如一片白玉覆在冷硬的铁甲上,压得他无法再移开赌盅分毫。

他启唇说:“阐下学宫休沐不归山,未报备师长私自游历,混迹赌坊,以及……与魔谋义。”

“——”照夜竖瞳骤缩,一瞬间在妖异灯火的映照下细看竟是深沉得近黑的血色。

“师兄,我……照夜他并非——”长生急道,一步挡在照夜身前。

“嘘。”千山一指抵唇,打断长生的话。

随后他松开压制那人的手,从容道:“请。”

某一个刹那,那人好似笑了一下,如千山所愿地移开赌盅。

赌桌上便只剩下如出一辙的两摞骰子,点数皆为“一”。

摇开第三局,千山道:“长生,我记得你在阐下学宫学得最差的便是道修六艺之‘丹’。”

“……是、是的?”长生不明所以。

“很好。开始背金丹卷,我没喊停就继续。”千山注视对面那人,示意他先开盅。

长生眨巴两下眼睛,略一回想先前自家师兄的行径,随后眼神微凝,认认真真磕磕绊绊地开始心无旁骛背书,时不时还半天接不上下一句,甚至可怜兮兮看向照夜,试图病急乱投医地从这位妖修身上获得点提示。而照夜默默地、默默地又退开了一点,只想离这些心眼子八百个还多的道士远点。

伴着长生结巴一样的声音,那人勾起嘴角一笑,“我的小伎俩都被道长看穿了,何必自取其辱?”

他倒是洒脱,松开赌盅摇乱其中骰子,“我认输。”

这人实在很是俊美。只是面相凌厉太过,笑时还都带些似有似无的嘲意,不笑更是唇线微抿神情冷肃,若刀剑沥血。

可说这话的时候,些微光影从他眉骨洒下,稍稍修饰了过于有攻击性的眉眼,倒显得不像在认输,更像借此为什么人献上一次剖白,将某些未曾直言的话语在这一句认输里诉说。

休说长生、照夜二人不可置信,就算是千山也怔愣片刻。

那人的目光被藏在过长的眼睫之后,只有与他面对面的千山可以窥见其中暗涌的情绪。

“……”千山垂眼,拿起桌上的忘形骸,避而不看道:“那我便走了。”

那人随手将收缴来的装了百万赌资的芥子神机扔给长生,冲千山做了个“请”的手势,画舫大门豁然洞开。

千山抱剑行过一盏盏悬灯,其间灯火似乎随着点灯人的心绪一同摇曳。

长生二人忙不迭跟上,紧随其后直到大门边上,没料到千山突然停下脚步,险些刹不住脚两人撞个头碰头。

“……我观你右手虚浮无力,恐是受伤未曾养好。”千山背身而立,似乎想侧过脸,又止住了,“还望保重身体。”

那人听得此话,过了好半晌才道:“……好。”

早清过场的画舫里一时沉寂。

他垂首坐于其中,指尖急速敲击赌桌,面上不辨喜怒,口中却道:

“他应该听得懂吧……若是没听懂把那两个小子抓回来再来一次?不行,得换个更直接点的法子……”

奈何本不欲打扰他的自言自语,生怕自己被送进刑狱整治整治这不长眼的毛病。只是水镜传书,来信人也是个他开罪不起的大人物,只能战战兢兢地呈上水镜,“禀报司使大人,安乐堂堂主来信。”

就算弯着腰不敢抬头,奈何也能感觉到司使阴冷的眼神在自己脖子上打转,凉气从脊椎一路蔓延全身。

“你,听到什么了?”他居高临下地缓缓道。

奈何脸都麻了,生怕自己成了司使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第一个倒霉蛋,那金属手甲与赌桌相击发出的闷响隐约幻听成铡刀落下的声音:“弟子先前被小道长叫嚷得耳中疼痛不已,大夫说听力怕有损伤。”

“接。”

水镜里传来一个女声破口大骂:“殷不度你有毛病吧!伤没好就接任务?!仪鸾司的人都死光了不成?知不知道老娘缝了你多久?再不养好伤你右手就别要了!”

被唤作殷不度的家伙敷衍地说:“知道了,我会好好养伤。”

水镜那边忽然一顿,紧接着惊恐叫道:“奈何!奈何你师父被人掉包了!殷不度那家伙绝对不可能乖乖遵医嘱!!!”

殷不度翻了个白眼:“别瞎嚷嚷,再叫你们堂里死人都喊活了。”

“呵呵,我这的死人不都是你送进来的么?”

水镜另一端的人忽地捏起嗓子娇声媚笑,轻柔的气音如同毒蛇吐息带起的嘶嘶声,“你的亲师兄送来的时候,被你一刀削掉半个脑袋,还剩一口气呢,淌着脑浆要我救他。”

“——最后一边咒骂你、一边活活流干的表情,可真好看。”

画舫纱灯渐次熄灭。

长生悄悄回首,只见庞大游船行于无定河之上,没了华彩灯火点缀,竟恍惚觉得如一头沉默的噬人巨兽。

他于岸边站定,猛地打了个寒颤。

——那个男人,满身恣意邪性。九洲道统万千,修魔者大多张扬肆意,却也少有如此森寒彻骨的杀气。就好像……他在用这嚇人气势来掩盖皮囊下一些更残忍、更血腥的东西。

这样一个人,不杀自己反而借此要挟师兄来对赌,还主动认输。所为的,又是什么?

4.1 “已恨落红无情……”改自《六世□□》的“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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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独钓江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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