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破天三人离开后,方依依来到秦恨生身边,忧心忡忡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好担心。”
秦恨生道:“我看你是被那把火吓着了。走吧,带你去洗洗脸,脸上全是黑灰。”
大家在原地翘首以盼,南宫玉的神情始终是清冷平淡的,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独自坐在树下,捧着一本书看。
等了好一番功夫,天都快黑了,大家都忍不住商量着再派一批人前去寻找,辰破天三人才回来。
方依依抬头看去,一下子捂住嘴,眼泪争先恐后流了下来,奔到辰破天身边,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哽咽得说不话来。
比起辰破天,轻燕和薛同青的情况看起来好了太多,至少身上没有多少血迹。
轻燕道:“别担心,他身上的血大多数是别人的,他只是受了点皮外而已。”
辰破天被方依依扶着到溪边清洗包扎伤口,博牧蹲在一旁给他们递金疮药,顺便给辰破天把把脉,查看一下伤势是否严重。
薛同青也跟在辰破天身后,比起之前,这次看向辰破天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和叹服。
秦恨生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被那些暗卫发现了?”
轻燕随意擦了擦手臂上的伤,道:“扑了个空,没有见到暗卫。他们狡猾得很,估计早就料到我们会过去,提前布下了重重陷阱,我们差点被前后夹击的刺网扎成筛子,幸好辰破天那孩子反应极快,千钧一发时,爆发出一股可怕的内力,那些刺网还没靠近我们就被轰得粉碎,然后……”
她看了眼溪边的辰破天,神色有些复杂,有几分欣赏赞叹,又有些惋惜,道:“然后,大概是动静闹得太大,有几只狼在附近出没,辰破天失了理智,将它们全杀了。手法……很残忍。”
秦恨生和慕流云都是无言。
辰破天手法多么残忍,他们亲眼见过。
掏心捏爆不过是开胃小菜,在对方意识清醒的时候,将其剥皮抽筋敲碎骨头等等这些手段,心理素质稍微薄弱的人恐怕会当场吐出来。
轻燕吐了口气,道:“只可惜,他控制力薄弱,暂时无法随意调用他体内的那股惊人内力,这次凭借突然爆发的内力死里逃生,实属侥幸,下次,我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天下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这边,开口道:“据我所知,暗卫人数大约十五个,这次只是个警告,下次他们同时出现,大家可就危险喽。”
他的音量并没有控制,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博牧骂道:“你少说两句会死是不是?”
薛同青也开了口,语气万分推崇:“有辰兄弟在,还怕他们吗?我看是吓得屁滚尿流还差不多。”
其他人立马附和起来,嘻嘻哈哈,响作一团。
灵蛇幽幽叹息一声,孤零零地站在溪边,神色哀愁,须臾,一曲闻者落泪的调子悠扬地传出来,在场人立马变笑为哭,呜呜咽咽,此起彼伏,在夜色中甚为震撼。
大家边哭得打嗝边哀求道:“灵蛇前辈,别唱了,求求您别唱了,哭了一路,已经脱水了……”
慕流云坐在石头上,捂着耳朵,忽然肩膀被人一拍,转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哭什么?”
慕随红着眼眶,一边擦眼泪一边哭得撕心裂肺,边哭边道:“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一听到这歌声,就忍不住……”
慕流云一巴掌朝他脑袋拍过去:“堵住耳朵。我不是让你送徐秋回慕家山庄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慕随捂住耳朵,总算不哭了,抽抽鼻子,哽咽道:“徐秋他,他跑了。”
慕流云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慕流云压低声音:“跟我过来。”
两人离开了人群,秦恨生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慕随道:“事情是这样的,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徐秋带回了山庄,谁知道,仅过了一个晚上,他就不见了,属下推开门,只看到智明大师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去探脉搏,已经没了……”
慕流云简直是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子骂:“谁让你把他们两个关一起的?他俩有仇你不知道吗!你——”
秦恨生一把将他手按下去:“这么大声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不是?”
慕流云不再说话,焦躁地来回踱步。
慕随自知犯了错,低下头,道:“没有将他们关在一间房里,但是智明大师说,想找徐秋谈谈,希望可以化解徐秋心中的戾气,我想智明大师身怀高强武功,徐秋只是一介文官,肩部能抗手不能提,应该没事,所以,所以……”
方才在灵蛇的歌声中,秦恨生已经哭了一遭,此时,分明没听到那歌声,她却再次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道:“希望智明大师一路走好。”
慕流云停下了脚步,沉声道:“徐秋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慕随道:“属下问过路人,他应该跑向了京城。慕家山庄通往京城的路,后半段正好和主子你们的行程重合,再走下去,一定会碰上,徐秋不知是乔装打扮还是怎么样,属下找了许久也找不到他,只能先来这里找到主子,商议办法。”
秦恨生扶额:“若是让辰破天见到徐秋,还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好端端的非要闯这么大祸,徐秋真是嫌命长。”
这时,身后的灌木丛传来一些动静,秦恨生动作一僵,迅速转身,只见薛同青从灌木丛里走出来,脸上还残留着讶异之色。
三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慕流云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皱眉道:“偷听别人说话很好玩吗?”
薛同青脸色微微尴尬,拎起手里的兔子:“我只是在那边抓兔子,谁让你们声音那么大,我倒是不想听,这由得住我吗?”
慕流云嗤笑一声:“真不想听,直接转头离开不就行了,你偷偷摸摸躲在后面听了那么久,怎么,有没有听出我们在计划什么阴谋诡计?”
薛同青冷笑:“谁知道你们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一个个心机深沉,别以为玉公主和辰兄弟相信你们,我告诉你,我可时时刻刻留意着你们,不该做的事别做。”
弯刀一闪而过,紧贴着薛同青的脸颊擦过去,刺中了一只路过的灰色野兔。
秦恨生走过去捡起来死透的灰兔,对慕流云晃了晃,笑道:“我们今晚也有肉吃了。”
慕流云竖起手指:“一只而已,不够,等我再去抓几只,咱们心机深沉,用脑子很多,必须要好好补充营养。慕随,我们走。”
三人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只留下薛同青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半晌,缓缓抬起手,小心地碰了碰脸颊,没有摸到任何伤口,顿时松了口气,浑身泄力,靠在树上,大口喘气,缓了好半天,双腿才有了力气,慢慢走了回去。
虽然粮草被烧,但是大家前进的步伐并没有停下,所幸这段路都靠近山谷树林,总能找到野味,吃得饱,等后续粮草跟了上来,大家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唯独有一点比较尴尬,这些大队伍基本都是薛同青的人,薛同青不待见秦恨生和慕流云,这是众所周知的,于是导致除了方依依外,没人待见他们。
八位神武高手就不用提,他们从来不掺和这些小事,对谁都一个态度。
南宫玉始终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辰破天偶尔和秦恨生他们交谈,也很快被薛同青叫过去,商议要事。
对此,秦恨生和慕流云没什么感觉,该吃吃,该喝喝,该赶路赶路,方依依倒是为他们打抱不平,埋怨过,刚一开口,一只鸡腿就塞进了她嘴巴里,堵住了她的话。
秦恨生拍拍她的脑袋:“我们两个不受待见就行了,你跟着掺和什么。”
夜晚来袭,火堆一个接一个燃了起来,秦恨生、慕流云和慕随三人围着一个火堆,正在商量徐秋的事情,这时,方依依提着一坛酒走了过来,就地坐下。
秦恨生奇道:“你也会喝酒?”
方依依道:“我不会,这酒是给你们拿的。薛同青也真是的,买来这么多酒,每个人都有一坛,却故意不给你们拿,太过分了。”
慕流云哼道:“他也就这点本事。”
打开酒坛子,一股酒香扑鼻,慕流云闻了闻,赞道:“好酒!”
方依依道:“你们喜欢就好啦,那你们慢慢喝,我去找辰郎,他让我早点过去。”
方依依离开后,慕流云拿出来三个酒碗,每一碗都满上,三人举碗相碰,慕流云抬头看了眼薛同青的方向,正巧薛同青也远远盯着他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也能大致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表情。
慕流云将酒碗朝他方向递了递,示意挑衅,然后仰起头,将一碗酒分毫不漏地全喝了下去。
——
秦恨生从醉酒中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隐隐作痛,她吃力地坐起来,手却摸到冰冷刺骨的水,骇然一惊,低头一看,自己果然躺在一滩水洼里。
所幸水洼不深,就算她躺着,水也漫不过她的身体。
站了起来,秦恨生用内力烘干了身上的水,环目四顾,只见一片荒芜,面前是一座矗立的悬崖,抬头也望不见顶部。
红允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她身边,双手环胸道:“不用怀疑,你就是从这上面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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