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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霸道王爷心悦吾

天虹皇城——盛安。

宫殿楼阁等建筑精美绝伦、富丽堂皇,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城中;街道两旁,各色商铺琳琅满目,行人商贩络绎不绝,处处昭示着热闹与繁华。

此处在前朝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不想天降大任出了个开国帝王楚啸恒,建立天虹后将皇城选址故乡,历经百年发展,如今已是一片繁荣昌盛之景。

作为一国心脏所在,平日皇城的安全自是比其他严密得多,尤其是宵禁后,每条街道都要巡视至少三遍以上,但近期却出现一奇观——

半夜总有一群遮遮掩掩的怪人围在各种小书铺门口,与书商们偷摸做交易,而巡查的禁军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原因还要从一本横空出世的“奇”书说起。

起初是两个月前,一位丫鬟为小姐买书时随赠的,谁知主人拿起一看便入了神,沉迷故事情节不可自拔,之后一传十十传百,这本奇书悄然风靡于城中女性之间,尤以名门府第的千金最多。

作者笔名为“奇妙梁梁”,此前从未听闻,书坊说是位新人。

文笔如何倒是一说,重要的是设定新颖剧情出彩,语言风趣幽默,还有许多从未听过的古诗词,作者说是出自他的老师们。阴谋诡计的内容亦是跌宕起伏,非常能够抓准那群足不出户的姑娘们的好奇心。

唯独书名有些让人难以启齿——《霸道王爷心悦吾》。

太过露骨又牵扯朝堂皇室,故梓行商并没有在明面上贩售,而是托存于小书铺。

名门大户最是重视名声,姑娘们想买又不好意思让人知晓,只得吩咐家中丫鬟仆从想办法半夜偷偷去,还要隐藏身份。

去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巡查的禁军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都不想同她们的父亲过不去。

这事儿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一桩趣谈,同时也好奇那位“奇妙梁梁”究竟是何许奇人?有人猜他是朝廷权贵;有人猜他是皇亲国戚;亦有人猜“他”其实是“她”,如书中描写一般是位名门千金……

各种猜测千奇百怪,却又都一致肯定这位作者身份不简单,否则怎会得这么多诗词大师教导?又对权贵之事如此了解?

殊不知,他们口中那位身份不简单的作者,此刻正在隔壁街与一店面的老板杀价。

“老板,你这租金也太贵了些吧?”梁琦皱着眉头说道,“半年一百两,同样的铺位在赋江顶天也就十几两,比这个还能再大点呢,你这翻了近十倍啊。”

店铺老板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您也说是外面,现在这里是盛安,是皇城!有钱人也翻了近十倍啊,何况我这铺子还紧靠着每日大人们上朝下朝的必经之路,一天能路过多少达官显贵?这租金都算便宜的了。”

梁琦不甘示弱地继续:“老板,你看我这初来乍到的,手头也紧,能不能再稍微低点?八十两怎么样?”

“你这也太……”

经过数轮交锋,店铺老板和梁琦松口各退一步,九十两完成交易。

付完银子签好契约,在老板走后梁琦忍不住吐槽:“果然京圈不管在哪儿都是寸土寸金,我这是提前体会到了北漂的苦啊。”

「那是指真一清二白的北漂,你可是有大长腿抱的人呐,指不定还能给你换个更好的铺位呢。」1412说的自然是沈云端,虽然宿主比他们早出发,但一路上又是游玩又是写《霸道王爷心悦吾》二、三卷,耽搁了足足两月昨日才到盛安,人家刑察司肯定早回来了。

忙着打扫的梁琦随口回道:“说说的话你也信?人家是刑察司司卿,国家最高执法部门二把手,真会跟你一小老百姓称兄道弟啊?”

「那他有必要跟你一得罪过他的小老百姓逢场作戏吗?」1412让宿主多少找个好点的理由,别把他当傻瓜好不好?

“……”梁琦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知道沈云端不是那种人,不去找人的原因只是因为前脚刚当面拒绝人家后脚就到了盛京,完事开口就要人家帮忙那他成什么人了?

「原来如此。」1412点点头:「就是要脸呗。」

“废话。”梁琦瞟了他一眼,“出来混,脸不用多,但也不能完全不要。”

1412:「那要是被沈云端撞见了呢?」

“放心,他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会逛街的,退一万步就算真撞上了,我不也留了幅画嘛,这叫进可攻退可守。行了,干正事呢,别打扰我了。”

盘下小店的梁琦心中第二个计划就是要将这里改造成一间茶铺,主打产品就是这个时代没有过的——珍珠奶茶!

「绸级奶茶店员工服装:次数30,擅长制作各种奶茶、果茶、花茶、冰沙、酸奶、奶咖等饮料,拥有无情的麒麟臂,一天800杯不是梦!附注:宿主若是有一定颜值且25岁以下效果会更好。」

这回搭配出的衣服晋级了,虽说次数制有点亏但属性高选择种类多,就是这附注什么鬼?冲奶茶还有颜值要求?

「哪个行业没有颜值要求?只不过我们公司厚道给直接标上了而已。」1412还挺骄傲。

“那亏得小爷年轻又帅气,不然更亏了。”梁琦一本正经道。

1412:……虽然是实话,但就因为是实话才更招人打。

写书部分梁琦已经到了小有名气,用奖励的积分搭配了一套奶茶店员工服装,而现实中,需要的店铺他已经租下了,接下来就是准备制作奶茶的各种道具、食材以及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

梁琦仔细地算了算,沈云端给他的二百五,扣除店租九十两,剩下银子应该勉强够用。

当然,盛安的物价确实有点超出他的预算,幸好他写的稿早被赋江城的胡老板寄给了这里的总店,十日前还将第二卷也版印了出来,销量不错。

他与书芳斋的协议是五五分成,现在光前期收到的银子就有二百多两,负责的人说书热度会越来越高,日后的稿费也会源源不断,梁琦算算足以支撑他在盛安开展第二事业了。

于是,刚来到新地图的梁琦没歇多久就开始各种准备工作,精心挑选制作奶茶的原材料,奶、茶叶、糖、水果、糯米粉、冰块、芋头等等。虽然因为时代问题许多材料找不着,但有系统的衣服加成,只要不是差的太多那饮料都能配制出来。

在店铺的装修上他也下了一番功夫,毕竟他在盛安没有房,晚间住在这里,所以至少要保证干净整洁。

终于,在一段紧锣密鼓的忙碌之后,路过的人们发现这条街上多了一间名字颇具风格的茶铺——

「好喝梁茶铺」

「您这名儿起的真是通俗易懂。」1412看着刚挂上去的招牌评价道,是不是挂歪了?

“你懂什么?就跟卖书是一样的道理,甭管高雅还是通俗,吸引到客人注意了就是好名字。”梁琦才不承认是自己确实想不到什么高雅的名字,烦躁之下随便起了一个。

只是这番言论也不算毫无道理,这不立刻就有人上钩了——

“好喝梁茶铺?老板够自信啊,给本、本大爷来一杯尝尝有多好喝。”

“好嘞~”梁琦屁颠屁颠地去接他第一个客人了。

1412摇摇头,人类这种生物吧,有时还真是简单的可爱。

「恭喜宿主开启创业面板——饮品店;第一阶段:店铺初开,奖励积分300;下一阶段:小有名气。」

不久后,人们的闲谈间又出现了一个“梁”,这回人家连谈的地方都提供了。

「好喝梁茶铺」凭借独特的口味和特殊的饮用方式,很快就在盛安城中崭露头角,通过口口相传吸引了无数食客前来品尝。

新上任的梁小老板冲奶茶、数银子忙得不亦乐乎,觉得皇城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好像安定下来也不是太难。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座城与他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把时间拉回一点点,就在梁琦刚倒腾完他的梁茶铺时,盛安的另一边也发生了一件事。

刑察司,负责掌管并处理各重大案件的执法部门,朝廷直属管辖,与刑部、督察司并立,是皇城内最森严肃穆的地方之一,府第很大,到处有穿着制式统一的司探看守。

而此刻,一声怒吼正在刑察司各院间回荡——

“凭什么不让我进刑察司!”

源自东南方向,一间挂有“司卿”二字牌子的房间。内里布置简洁大气,正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墨檀木桌案,堆满了各种卷宗和文书。

一位穿着贴身武衣的年轻人正怒气冲冲地站在桌案前,脸上有道胡子却依然掩饰不了秀气的面容,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而且声音有种不似男性的尖细。

坐在桌案边的男子身姿挺拔而优雅,面容俊美如春日淡雪,柔和却不失英气,纤长的十指翻动手中书页,宛如一幅画卷,对什么都不为所动。

年轻人最气的也是对方这石头一样的性格。

“考核不过,自然不能进。”沈云端波澜不惊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考核不是过了吗?”年轻人表示不服。

“武考过了文考不过。”

这话一出对面的气势一下子就消了一半,却还是不甘心地辩解道:“那……那不是只差一点点嘛。”

“百分制,你考了六分。”这回倒是有点波动了,声音中划过一抹无语,刑察司的文化考核虽难,但六分也不是一般人能考出来的。

年轻人彻底软了下去,轻声恳求道:“那云端哥哥就不能通融通融……”

沈云端直接打断:“刑察司资格考一年一次,这次他们看在霍相的份上让你隐藏身份加考已是坏了规矩,就算侥幸你过了也不能进刑察司。”

“我…你!”对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年轻人再次气上心头又不知该怎么骂,气到跺脚。

“霍姑娘你就放弃吧。”这时又进来一位青衫男子,看上去儒雅随和,“那几个放你考核的大人可都挨了板子,难为他们一把年纪还要趴在床上让人看股伤。”

“啊?尹竹深你说真的?”被称作“霍姑娘”的人露出讶异的神情。

霍姑娘,闺名霍静婉,是当朝宰相霍海山的独女,一位性子与名字完全不搭边的千金小姐,性情豪爽跳脱,天生一颗侠义之心,最喜欢做的就是女扮男装外出行侠仗义,梦想是加入刑察司,奈何科举只许男性参加,走其他渠道又遇到了一位软硬不吃,连宰相的面子都不给的沈大司卿,导致屡屡碰壁。

奈何霍静婉是个越挫越勇的心态,三不五时就要鼓捣些旁门左道将刑察司闹个鸡飞狗跳,大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然是真的,咱们沈大司卿那公正不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尹竹深笑着站到两人面前,眼神示意了一下事不关己的某人,“既然定了规矩,那就一定会执行到底。”

霍静婉听后又是愧疚又是不满,抱怨道:“要我说不通情理才是,科举还设有文武考呢,凭什么这刑察司就必须两个都过啊!我武考成绩那么高,照道理可以平了文考的。”

“你若能让霍相说服陛下改动制度,那我自然没有意见。”沈云端随意地插了一句,眼睛依然没离开手中的书卷。

“你!”霍静婉本就有气,现在觉得自己被讽刺了更是火冒三丈,幸好尹竹深及时出面打圆场:“好了好了,再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倒是有个提议,霍姑娘不妨听听可不可行?”

霍静婉依然有些不悦,但还是转过头来秀眉微皱问:“什么提议?”

尹竹深说起近来盛安屡遭盗窃,被盗的人家却是身份各异,既有高官显贵,也有寻常百姓。失窃之物亦是千奇百怪,金银古董、书籍绘本,甚至孩童玩具都有,现场被翻得乱七八糟,官府寻查毫无线索。

“我想,此案不如就由霍姑娘负责,若是能顺利抓获贼人,那进刑察司之事我们可以重新考虑,若抓不着……就只能抱歉了。”

霍静婉听后眼睛一亮,爽快地答应下来:“好,这个案子我接了!”

尹竹深又提醒道:“有一点我必须先说明,你不能借助霍相的力量,否则怕某人又要有意见了。”说完,他再次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沈云端。

霍静婉挥了挥手,表示没问题:“放心,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挑衅地看了一下沈云端,也没管人家理没理她,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刑察司。

确定她已经离去,房内的两人都松了口气,尹竹深笑着对沈云端道:“不用谢我。”

沈云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来就没打算谢你。”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不是我的提议,照霍大小姐的性子起码得在你这儿折腾到日落西山,现在这样至少刑察司可以清净一段时间。”

这次沈云端没反驳,反正所谓的赌约压根也算不上,首先他们都不认为霍静婉真能抓到那个匪徒,其次即便万分之一的可能抓到了,他们所答应的也只是重新考虑而已。

卑鄙的皇城人呐……

跳过这段插曲,尹竹深作为刑察司负责卷宗的文书,与沈云端重新讨论起之前赋江城贪墨案后续。

宋威自然是要平反的,朝廷也做了相应补偿;那个洞被重新挖开,可惜留在里边的人基本都死得差不多,勉强有口气的也废了问不出什么;最有用的王唯生咬出了个户部侍郎,只是那位户部侍郎在受审前就被发现死在家中。

看来大将军这人不在朝中刀倒是依旧快。

沈云端冷笑一声:“本来就没打算靠这个把他拉下马,至少现在户部侍郎的位子空出来了。”

尹竹深点头赞同:“而且还找回了近十万两的银子,交差是足够了。”

“剩下的也要追回来。”沈云端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尹竹深长叹一声:“这恐怕有难度。”

“有难度,但不是做不到。”眼神中透露着坚毅。

“也对,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话音一转,最后两个字轻声到近似于无。

“——殿下?”

沈云端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多出警告之意。

尹竹深立马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还在赋江城遇到了个有趣的小家伙,怎么没一起带回来?就这么放了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沈云端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道:“一个无耻的骗子而已,管他是浪费时间。”语气中隐有咬牙之意,似乎并不想多提那个人。

可听见这话的尹竹深就有些惊讶了,他认识对方这么多年,无论好人坏人在对方眼里都跟空气似的,甚少有如此直白的评价,而且……貌似还有点情绪?

难得啊,看来得再找那几个一起出任务的司探详细问一下了。

旁人不知道的是,沈云端现在的心理其实同方才的霍大小姐有相似之处,一边赌着气一边又不禁想:

他到底有没有来盛安?难道自己猜错那幅画上的意思了?

……

这头霍静婉自信满满地出去,走到集市时却逐渐低靡下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从哪儿着手查案呀!

正当苦恼之际,余光瞟过一间茶铺,被其颇具风格的名字吸引了注意——

“好喝梁茶铺?老板够自信啊,给本、本大爷来一杯尝尝有多好喝。”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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