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楚承宣,嫡皇子,排行老二,背靠皇后与士族。”
“羽王,楚承吟,五皇子,背靠丽贵妃与丽贵妃的兄长,定北大将军冯远。”
霍静婉给小伙伴介绍这皇室天团俩巨头的起因,是她方才让老爹包下所有汉饱时偷摸打听来的——
偷运贡品的八成就是这俩小子之一。
“一个有钱一个有军,地位又高……还要冒险偷运贡品?”梁琦不理解。
关于这点,霍静婉表示在她爹的名言之一有解——“地位越高,要的越多。”
何况贡品里边可不光是金银财宝这么简单,那些各国各地而来的灵丹妙药、武功秘籍、玄铁神器等等,多的是用钱也买不来的宝贝。
梁琦汗颜:“……这种密辛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心照不宣的密辛罢了,我现在不说日后肯定你肯定也会知晓,那早点晚点有何区别?”少女理所当然道。
感谢信任,但不得不说,梁琦开始为这姑娘的心大程度担心了。
“那其他皇子就没有嫌疑吗?”
“皇子亦有地位高低,其他的要么早夭要么都没封王呢,只有他俩具备足够的胆子和实力做出这事。”
梁琦想那这皇帝运气还可以,没摊上九子夺嫡这种糟心事儿。
他一直觉着,在皇室,一堆儿子里有两三个聪明的就行了,其他笨点未必不是好事。
霍静婉说着说着脑中又想到了谁,不自觉压低声音道:“哦对,还有一位来着,可他不像会做这种事啊……也没必要。”
少女这忽然变化的态度引起了梁琦的兴趣,只听她说道:
“其实封王的除了上面两位还有第三人,七皇子楚卿尘,凌云。”
“楚卿尘……凌云王?”梁琦重复念了几遍,明了道:“懂了,这位是背靠陛下的,俗称皇家最受宠的小儿子。”
“诶?”霍静婉露出诧异的表情,“你知道他?”
梁琦喝了口酸奶表示不需要,这七蛋光名字封号就和二五蛋不在一个画风上,可不是最独特的。
霍静婉竖起来大拇指:“聪明,不愧是你,但可惜这回只说对一半,凌云王的确是最得陛下宠爱的,可这封号却是人家凭自己实力挣来的。
话还得从二十年前讲起,霍静婉问道:“你知道咱们天虹第一美人是谁吗?”
梁琦想了下传闻,有些犹疑道:“沈……云端?”
霍静婉直接翻了个白眼:“二十,是二十年前!还有我指的是女人,别提姓沈那怪胎。”
这梁琦就不知道了,二十年前,甭说他还没来这个位面,就是原本的位面他也没出生呢。
小伙伴那求知若渴(梁琦:并没有)的眼神满足了大小姐某种心理,清了清嗓子就开始侃侃而谈地道起一段风流韵事——
楚卿尘的生母叫做雪歌,是二十年前轰动一时的江南歌妓。
“雪颜清歌双绝艳,声如天籁貌倾城。”便是当时才子们为她所做,用来形容她无与伦比的美貌及琴棋书画样样皆顶的才艺。
雪歌盛名口口相传,后更被誉为天虹第一美人,亦引起了当时微服南下的启仁帝兴趣,风雪夜会上一掷千金,只为与佳人共度良宵。
后面的发展就如现下所流行的话本一样狗血,年轻英俊的帝王与才艺双绝的名妓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后皇帝不顾群臣与后宫的反对将爱人带回宫,封为雪贵妃,夜夜琴瑟相伴,可谓万千宠爱集一身。
可要真是话本的话到这儿就应当结束了,毕竟现实要比故事来得残酷,风花雪月的背后又是多少零落成泥……
帝王专宠可不是那么好享的。
雪歌虽说当初属于艺伎,卖艺不卖身,可到底出身风尘,背后又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做依靠,这点在她怀孕之后尤为明显,不知惹来了多少嫉恨视线。
那时雪贵妃的身体莫名越来越虚弱,太医院即便顶着陪葬的压力也查不出任何问题;在苦苦支撑十月后,这名动天下的美人就因难产,在生下七皇子后便香消玉殒在皇宫的雪夜。
陛下悲痛万分,撑着病倒的身体也要为爱妃大办丧礼,并亲自为雪歌的儿子提笔取名“卿尘”。
梁琦听到一半脑中就已经是现代宫斗剧循环播放状态了。
雪贵妃的死明显有鬼啊,常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帝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背后的人总归能找到机会。
何况当时朝堂各党派间势力之大难以想象,如今算是被皇帝削了好一波了。
“谁说不是呢。”霍静婉赞同地继续道:“吃一堑长一智,何况这么大个堑。陛下痛定思痛,从小的时候就尽量不让楚卿尘与外界接触,国子监也不去,都是请祭酒、太傅等陛下当年的老师单独教导。”
真·圈养,还没有手机的那种,也是够惨的。
梁琦一言难尽地问:“他长大了也这样?”
“长大就直接去边疆了。”
“啊?”
天虹四方,南边靠海,东边是交好的同盟国苍琊,这两边暂时不用担心;就只有北边的北荒七十二部族及西番的诸域小国值得忌惮。
冯远镇守北荒多年,基本只有一些小摩擦,唯独西边防守薄弱,战事连连;据说当时十五岁的楚卿尘自请披挂上阵,用了两年的时间平定边疆,后龙心大悦,被封凌云王名副其实。
十五岁去边疆……虽然疼爱,但正事上这俩父子也挺舍得的,不愧是皇家吗?
“所以凌云王现在就一直待在边疆?”梁琦猜应该不会,听上去皇帝是把楚卿尘当皇位接班人培养的,打仗主要是渡个金,顺便找个理由给兵权,没道理一直放养啊?
“回来的确是回来了,但跟没回也没什么区别,朝廷依旧查无此王。”霍静婉说因为长时间征战,楚卿尘的身体落下了病根,太医诊断后说需得闭关静养,结果这一闭就闭了三年。
莫说百官了,就连他那几个兄弟至今连最大对手长啥样都不知道。
……梁琦忽然不怎么羡慕那些穿越成王爷的同僚了。
霍静婉连喝了一大杯特调冰镇蜂蜜柚子气泡水润桑,其实说这么多有关凌云王的事只因恰好聊到了而已,实际她并不认为梁琦会有同对方打交道的时候,倒是岐王和羽王,才真要小心些。
“哈哈……”梁琦听完干笑。
他应该同这三位都打不了交道……吧?
——皇宫尚书房——
精心打磨雕刻的古木桌椅透露出一种庄重而典雅之感,墙壁挂着各位名家手书,幕帘后的桌上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案青玉笔洗中盛着清水,几支精致的毛笔悬挂在笔架上,房间一角,还设有一个精巧的茶具,茶香袅袅,为这忙碌的政务之地带来一丝惬意。
换下朝服的楚启风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埋头批阅奏折,眉头紧锁,直到一位男子出现在门口。
对方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只是那双眸子里仍旧透着淡漠与疏离。
他直着身子,向楚启风行了一礼:“臣沈云端,拜见陛下。”
楚启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着下面的人。
更头疼了!
缓缓开口道:“现在四下无人,你也要如此拘谨吗?”
沈云端神色不变,淡淡道:“现在这个身份,君臣有别。”
“哦?”楚启风好笑地故意问:“那你见到朕为何不跪?”
沈云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直言不讳道:“臣不愿,若陛下不高兴,可直接责罚。”
这兔崽子!楚启风哼了一声,面上虽是不满,但眼中却流露出一抹慈爱。
他摆了摆手,“罢了,坐吧。”
“谢陛下。”沈云端微微颔首,撩起衣摆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先前去赋江半月可还好?”
“好与不好,陛下应当都知晓。”
“……”这天没法聊了。
语塞的启仁帝张了几下嘴又不知从何骂起,最后只能像往常一样叹了口气。
沈云端可不会管他人怎么想,即便是他老子也一样。
“陛下召见臣究竟有何事?”
这一脸公事公办,“赶紧说,说完我要走了的样子”把楚启风看得直想敲人。
观这朝上朝下有谁敢同他这般说话!也就这不省心的兔崽子!
闷着气将事情交代完,之后挥手叫人离开。
沈云端走得也干脆,半点都不带留恋的。
父子相见、谈话都要偷偷摸摸,马上还又要外出一段时日,楚启风本想着看看孩子,结果又被这臭脾气的小子弄得一点感触都不剩,光生气了。
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明明朕和他娘亲都不这样啊,雪儿别听名字冷了些,性格可是格外鲜活,怎么儿子如此一板一眼的?
一定是玄机那老东西教的不好!
半点不觉得或许自己也有问题,楚启风只是在烦恼,是不是该给自家儿子物色姑娘了?
否则再这样下去,他真有点担心天虹未来的血脉传承……
……
沈云端离开后在宫门处发现等候多时的尹竹深。
尹竹深也眼尖地朝人打了声招呼,早朝结束这么久还没出来就知道是被陛下召见了,侃言道:“父子相见不多培养下感情,怎么这就出来了?”
“嘴巴不想要可以去找霍静婉。”沈云端懒得看他。
“那算了。”尹竹深求饶,“我刚从她那儿来,不需要再运动了。”
说起正事,贡品失窃虽说明面上看已经告一段落,但他们知道,此事不过是个开端,重头戏还在后面。
尹竹深问起那本佛经如何?好歹是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才找到的。
沈云端回道:“基本无碍,能看出当中页纹指向何地,我方才便是与陛下商讨启程之日与安排……”
尹竹深抬手打断,表示这事儿他不用知道太详细,沈云端自己有数就成。
“不过……你觉得这事儿真是岐王做的吗?”
“贡品是,书不是。”虽说没在一起长大,但沈云端对他这群兄弟多少还是有了解,何况这三年用“刑察司司卿”的身份也交锋过不少。
皇宫历年贡品数目繁多,少个几样不足为奇也懒得追究,这次之所以深挖到底,就是因为失窃之物中包括这本佛经,或者说佛经当中藏有的巨大秘密。
事关前朝——燕熙。
故不得不重视,只是从老二的表现来看并不像知晓经中隐秘,父皇亦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对方全无印象,不像在撒谎。
那就只剩一个了,尹竹深悄声道:“所以……是羽王?”
想起在御花园看见的戏码,沈云端眼神微眯:“不无可能。”
“那你之后的行动就要小心了啊,尤其是人手方面,岐王就是个活生生的教训。”尹竹深提醒道。
沈云端却说人手这块他已经想好了,除了暗卫、御前侍卫外,届时刑察司也会带一些人走。
关于这点他拿出一本名册递给尹竹深,让他回去安排。
尹竹深打开扫了一遍,目光忽地凝驻在其中一个名字上,语带异样道:
“这个人不是——?”
沈云端并无多做解释,只叫他照上面安排便是。
尹竹深心领神会地合上名册,转而笑叹道:“哎呀,你们这几位兄弟啊个个不简单,不过嘛——”
男人语气一变:“我还是最期待,当不简单的他们知道你就是凌云王的时候,会是何反应?”
虽只是短暂的一瞬,但沈云端周身的气质确实产生了变化,眼中划过的凌厉之色犹如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场,在这一刹那显露无遗,仿佛让人看见了当初在战场上驰骋、杀伐果断的少年统帅。
尹竹深自然是感受最深刻的,淡然一笑后装作想起了什么,拿出一直提着的油纸包递给对方道:“喏,虽然已经凉了,但你一上午都没吃东西,好歹吃点填填肚子吧。”
沈云端虽说有些疑惑对方为何突然转到吃这个话题上,但还是摆了摆手,表示不饿不必。
“好吧。”尹竹深意外地并没多话,而是自顾自地将纸包拆开,“亏得小梁老板特意为你做的新品,看来只得便宜我了,正好我也没吃饱——”
就在他要咬下去的时候,方才还说不吃的人瞬间出手如电,将手中纸包一把夺了过去,差点没给尹竹深咬着舌头。
后怕地为嘴扇了扇风,跟着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不是不饿吗?您这肚子跟最近的情绪一样变化挺快啊。”
面对尹竹深的调侃,回过神来的沈云端知道对方在故意耍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羞恼。
瞪了人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会对方的戏谑。
手中的“汉饱”有些像卷饼,虽不知味道如何,但一想到是那个人做的……
哟嚯~尹竹深见识了什么叫“用背影表达高兴的样子”。
心中鬼主意更多,想起之前在刑察司一触即发的争端,装作不经意提到:“说来霍大小姐也在梁茶铺,我走的时候,那两人正谈笑风生呢。”
“!”
沈云端原本都柔和下来的目光再次泛出寒芒——又、是、她!
这回都没管是不是身后人的调侃,抬步就走头也不回。
“哎,你去哪儿啊?”尹竹深在后面远远喊道。
“刑察司。”沈云端只回了简单的三个字。
呵呵,信你才怪。尹竹深敢用霍静婉的转正打赌,这小子绝对是去茶铺了!
说来因为某种原因两人认识得很早,他也一直知晓对方的身份。
记得那时的沈云端……更准确地说是楚卿尘,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小豆丁,却俨然一副“小老头”的模样,后面随着年龄渐长,情绪外露更是越来越少。
说句实话,尹竹深都觉得对方将来比起当皇帝更像要出家。
直到这段时日将对方罕见的连连失态和各种情绪波动看在眼里。
现在别说他了,刑察司里有眼睛的都知道那位小梁公子对他们司卿大人来说不一般,不知道楚卿尘本人还在别扭个什么?
而他虽尚不明白卿尘为何会如此在意那人,但还是先奉上感谢。
哦,顺便再祝小公子好运~
……
正在为客人冲奶茶的梁琦,忽地感到一阵恶寒袭来——
“啊、啊嚏!”
奇怪?这大热天的怎么会突然感到冷呢?不禁紧了紧衣服。
而此刻,距离某人抵达茶铺门口还有半盏茶的时间……
哦哟,终于赶上了,这一章感觉有点难写啊。
ps:终于到50了,感谢各位支持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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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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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卿尘雪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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