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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莫知我哀(二)

入夜,邵时婉伏案小憩,忽闻石击窗声,方才转醒。她望向窗外,无星无月,只得寒风瑟瑟,迫使院内枝叶挣扎不休,发出“呜呜”之声。

屋内烛火摇曳,照映着她那疲惫的身躯,她心烦意乱,抬手捻灭那摇曳的烛火,刹那间,黑夜欺身将她紧紧拢住,她边如窗外那枝叶般挣扎、摸索,跌跌撞撞走向榻边,解开外袍,缩进被里。

她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睁眼,是窗外那命不由己的落叶,一朝化泥,被迫护花;闭眼,是白日里杀气腾腾的他,一剑利落,招招索命。

她试图在记忆中探寻、摸索,用尽全身气力,却仍是找寻不到,他似今日这般杀红眼的狠戾模样。

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低眉敛目的臣服与似幻似虚的陪伴。

可他终有一天,会以青铜覆面,成为臣民所景仰、敬畏的“鬼面杀神”。届时,他是否也会与她兵戎相见?是否还会带着他的玄武军踏平大鸿?

她断然不允此事再度重现!

她的理智告知于她,她不杀他的前提是,他不再是“鬼面杀神”。

她暗暗算着日子,离岐渊之战不到三月,想到此处,便再也睡不着,翻身而起,在那“呜呜”的风声中高唤:“承吉,去把怀安叫来。”

还未等隔壁房的承吉推门而入,怀安的声音就从窗外传来,树叶摞得更加急促了,她定睛一看,之间在那暗黑的夜色中,一团漆黑的身影立于树前。

邵时婉被那突然出现的一团漆黑下了一跳,拍了拍正不安跳动的胸口,低声斥道:“大半夜你怎么在这?”

怀安走近窗台,话语中透着些许惘然:“不是主子欢我么?”

她低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朝那团黑影道:“进来吧。”

怀安得了准许,也不绕去开门,直接越窗而入,凭着记忆寻得烛台的位置,替她点上,才颇为不好意思道:“方才吓到主子了么?其实今晚是属下给主子守夜。”

“你守夜?”邵时婉疑惑。

怀安本是邵时禹的暗卫,在他曾是太子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也算是看着邵时婉长大的,又比她大上几岁;后来邵时禹登基,就索性把他赐给了邵时婉,做了邵时婉身边的暗卫首领。

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没见过他守夜,遂又问道:“其他人呢?”

怀安挠挠头,心虚道:“那个……今天出任务他们有些累了,属下就让他们休息去了。”

怀安没敢说出实情——他是担心长公主受了惊吓难以入眠,这才特意跑来亲自守夜。

邵时婉指了指桌案前的圆凳,示意他坐了。

怀安没有听她的,只是向她走去,微微躬身,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打开,递到她面前。

邵时婉闻着那散发着清香的桂花糕,咽了咽口水,又摸了摸那圆滚滚的肚子,终了,还是没能抵挡得住,拿起一块吃了。

怀安借着她咀嚼的间隙,走到一旁拿了圆凳放到她床榻边,又折回去倒了杯温水,这才躬身坐了。

邵时婉很是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水,一口喝了个干净,又要去拿他手里的桂花糕。

怀安也不恼,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出口的话却是带了些许埋怨:“主子真是狠心,把怀安准备的早饭都吃了,唉,明早怕是只能饿着肚子了。”

“啊?”邵时婉十分震惊,话语却有些含糊不清,嘴里还嚼着桂花糕,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

怀安怕她噎着,赶紧再去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有些懊恼,吐词不清,道:“你怎么不早说?”说罢拿了水喝了一口,气呼呼地将茶杯放在他的掌心上,水在那重置之下,溅出了一两滴来。

怀安稳稳握住茶杯,旋即笑道:“主子别急,那不是怀安的早饭”然后学着她含糊不清的说辞,道:“是怀安见主子晚上都没好好吃饭,怕主子半夜饿,特意买来带给主子的。”

“放肆。”

邵时婉狠狠剜了他一眼,吐出一句没有半点杀伤力的话来,又拿了块桂花糕慢慢嚼了起来。

怀安看她心情不算差,壮着胆子问道:“主子不生气了?”

她心知肚明,他问的不是方才学她说话,亦不是起初在窗外令她吃恐,而是白日的自作主张。

她将桂花糕咽了下去,一改方才的笑颜,严肃地指着地板对他说道:“正生气,你跪了。”

怀安摸不清她的想法,也不好再讨巧,顺着圆凳跪了下去。

邵时婉见他一脸委屈,不知为何,竟觉有趣,也没理他,伸手欲拿他手里最后一块桂花糕,不曾想到怀安却是直接缩回了手,道:“主子还是别吃了,吃多了睡不着,又要怪属下了。”

她有意戏弄他,只微微一笑,道:“这好办,晚些你陪我出去走走,吹吹冷风消消食。”

怀安抬头看向窗外,复又看向她,一脸赤城道:“夜间天寒,主子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末了,邵时婉还听到了一句嘟囔:我还跪着呢。

她彻底被他那神情逗得一乐,抬脚踢了踢床榻边的圆凳,道:“这不是有地方给你坐吗?你怎地掉到地上去了?”

怀安腹诽,明明是您让我跪的!

“行了,起来吧,还委屈上了。”邵时婉待他落座,问道,“你说你看见严长泽进了武安侯府?”

“是,属下亲眼所见,属下还查到昨日押他的小将是武安侯的次子永宁伯。”说到正事,怀安一点都不含糊。

邵时婉到底还是想知道他的过往,问道:“那你知道七年前的逆臣严相吗?”

怀安摇摇头,最后一块桂花糕递给她。

邵时婉没有接,正色道:“你去查查,切记不要声张,”然后指了指那桂花糕,“你留着自己吃吧。”

怀安没有推脱,默默地把桂花糕包起来,放入怀中:“七年前,严相?又是与那严长泽有关吗?”

“对呀。”邵时婉一副我知道天大秘密的样子,“那逆臣严相没准就是严长泽他亲爹,你知不知道严长泽也是玄武军人呀?”

“主子怎么知道这些呀,明明主子只见过他两次。”这下轮到怀安纳闷了。

邵时婉调皮地看着他,说道:“猜的呀。哦,那个他自己说他是玄武军的人。”

怀安不由得赞叹:“主子真是聪颖。”才见两面就把人家家底扒得差不多了,第二次见面还直接把别人骗到深山老林给人来了一剑。

可重生过一次的邵时婉哪里这么容易迷失在这声声夸赞中呢?

她发现了疑点:“咦?他为什么住武安侯府呀?就算他是武安侯帐下的将士,那他也不能什么人都往府里塞吧?”

怀安暗道:果然不禁夸。嘴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丁半点的嫌弃:“主子猜猜?”

邵时婉要是猜得到就不会问他了,看着他得寸进尺的样子,觉着十分刺眼,直接拉了脸,佯怒道:“不说就把你打出去!”

得,又拿身份压人了。

怀安也只当她小孩子脾气,耐心道:“他不仅是玄武军将士,他还是永宁伯的护卫。”

邵时婉点点头,原来如此。

怀安撇撇嘴,道:“主子怎么对他这么上心?”

邵时婉贼兮兮地,附身到他耳边,轻飘飘地:“本宫想招他做我的驸马都尉。”旋即在怀安的震惊中,大笑,“你信吗?”

我想招他做我的驸马都尉,你信吗?

言罢,自己也笑了起来。她知道,这个理由,哪怕在梦境中,也是妄念。

震惊之余,就连怀安也不信:“那主子为何还要暗算他?”话音刚落,便见她收了笑颜,他不再揶揄,正色道:“那主子得空可以去东街梅园赏赏梅花。”

“为何?”

“因为主子今早在东街小巷碰见他时,他发梢还带着梅花瓣。”

次日辰时三刻,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邵时婉伸了个懒腰,用手挡了挡眼睛,睡眼惺忪,道:“承吉。”

被叫唤的男子端着盥洗盆推门而入,将盆放在百灵台上,转身去床榻边问她:“主子昨夜睡得晚,可是要再睡会?”

邵时婉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承吉躬身将她扶起。

她掀了被子,胡乱踩着鞋,揉了揉眼睛,走到了百灵台前,用手捧了一把清水,就着那冰凉的水醒了醒神,又细细擦了个干净,才对承吉吩咐道:“备碗清粥吧。”

待承吉捧着盥洗盆出去,邵时婉才拿起一旁的男子外袍换上。

按理说这种琐事是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只是出门在外没有带侍女,也就没有这么多讲究。

她理了理领口,正拿了一旁的腰带,承吉便两手空空地回来了,他接过邵时婉手中的腰带,替她系上,又引她到妆台前坐了,才道:“承延去取粥了,主子稍等。”

承吉说罢,拿起一旁的木篦替邵时婉梳了个男子的发式。

邵时婉左瞧右看,觉得看不出什么来,这才将玉冠戴上,活脱脱的一个公子哥模样。

还未待邵时婉摇起檀香扇,承延就端了碗粥走了进来,她接过碗,也不就座,倚着妆台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简单吩咐了几句就往东街梅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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