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像。”俞俊锋连连点头。
程九安仰头打量木柱顶端的瓦罐：“这些罐子更精致。”
“何止精致，它们甚至雕刻了纹路。”徐星辞也跟着仔细打量，可惜这些柱子太高了，距离太远，手电筒的光速不太打得上去，相应的，上面的罐子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晰，徐星辞努力看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辨认出来，“这些罐子上面，好像绘着螺旋纹。”
“那应该是在模仿螺壳。”程九安说，“据说某些地区会在桑树苗顶端套螺壳，以此祈求桑树高产，理论来说，这算是一种古老的模仿类巫术，学术上一般认为其与生殖崇拜有关。”
“哈？”徐星辞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敢情这棍子象征那什么，而带洞的螺壳又象征那那什么？那什么进入了那那什么里，于是高产，这简直是淳朴到令人挑不出毛病。
俞俊锋不知道懂了还是没懂，反正突然意味深长的嗯嗯起来。
徐星辞：...
无论俞俊锋懂没懂，他反正是懂了，这就多亏是戴着吊坠看不见，不然，在整整两排祈求高产的生殖崇拜矩阵中间看黑影搞擦边...那画面太美，徐星辞拒绝细想。
程九安本来表情还算正常，听见俞俊锋的声音，他表情变了几变，似乎想努力无视，却没成功。
“闭上嘴。”忍了又忍，程九安实在忍无可忍。
“不然实践分数就没了。”徐星辞好心补充完整。
程九安看他一眼。
“你是想这么说来着吧？”徐星辞笑眯眯看回去。
“不。”程九安说，“不然我就把他打晕。”
徐星辞一愣。
“再由你负责背出去。”程九安补充。
徐星辞：...
背着脏兮兮的俞俊锋，外加色兮兮的黑影？那画面简直太美plus，徐星辞甚至认真想了一两秒，觉得与其那样，还不如动用强硬手段把黑影和俞俊锋分离，至于什么无法挽回的损伤之类的就随他去吧，反正伤的也不是他。
好在可能是听懂了程九安的威胁，或者是读懂了徐星辞坚定眼神的言下之意，黑影应该有所收敛，证据是俞俊锋脸色正常了不少，之后的十几分钟里再没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三人终于穿过木柱群。坏消息是在木柱群尽头，河流再次隐入底下。好消息是路还在，出了木柱群他们又进到了另一个洞厅。
接连几个洞厅，又是青铜锁链又是石门，不用看都知道是人工开凿的了，但在进入这个洞厅后，徐星辞还是有些震惊。
对比前几个洞厅而言，这个洞厅面积并不算大，也没有例如朱鸟那种上古神兽，或者十几米高的木柱群，这个洞厅里最显眼的东西，是块躺在洞厅中央的巨大石台，平整的台面光滑如洗，材质看上去有点儿像墨玉。
不过，让徐星辞震惊的不是这么大一块玉台，而是玉台周围石壁上的画。
如果说前面接连几个洞厅显露出的人工痕迹，预示这里可能隐藏着某种未发现的古老文明，那这些壁画，便是这种古老文明的载体。
徐星辞对于发现古老文明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那根青铜锁链，可惜朱鸟死后，青铜锁链也跟着失效了，好在这里有壁画，也许壁画上会记载锁链来源，就算没记载，能发现点儿其他蛛丝马迹也好。
带着这个念头，徐星辞认真打量起壁画。
第一幅壁画最先出场的，并不是朱鸟，反而是一队人，为首的带着个造型奇特的帽子，帽子前段有个下勾尖嘴，徐星辞估摸着这可能是模仿鸟喙，就和有些地方的帽子会模仿鹿角造型类似。
在这个鸟嘴帽的带领下，一队人好像是在某个充满鸟语花香的山脚下启程，浩浩荡荡朝着山里走，其中有些人自己走着，另一些人则被绑住手脚。
“被绑住的估计是祭品，也就是咱们见过的那一池白骨。”徐星辞和程九安交换了眼神，又打量起第二幅。
第二幅壁画里，这一队人已经走到了山上，并且看上去兵分两路，一小部分人找了个地方开始挖坑，另一部分人则在将祭品朝着洞里扔。
再下一幅画记载的是洞里的情形，朱鸟正大张着嘴，等待着从天而降的食物。
“这三幅画凑在一起，就是我们之前猜测过的祭祀过程。”徐星辞从画上收回目光，跟程九安分析，“虽然不知道挖坑是什么意思，但其他过程我们都猜对了。”
“也不是全对。”程九安指着第四幅画，示意徐星辞看过去，“在那幅画里，祭祀的最后一步是要顺着绳索滑下洞穴。”
徐星辞一愣，连忙走到第四幅画面前。
和程九安描述的完全一致，在将祭品全都扔下去后，鸟嘴帽带领着大部分人顺绳索而下，也进了洞里。这就很奇怪了，祭祀后自己也要下去？下去图什么？感受刺激与冒险吗？
再下一副画里，进入洞厅的这些人一边躲避朱鸟捕食，一边朝着他们刚刚进来的那个洞口跑，最终能跑进洞口的，都是些特别强壮的成员。再再下一幅画中，这些强壮的成员穿过木柱群，满脸欢喜来到了他们此刻所在的玉平台区域。
“先扔下祭品喂食朱鸟，再亲自进入，折腾这么一圈，目的就是来这个玉石平台？”徐星辞疑惑之中，又有点儿不好的预感，“如果说来这个玉石平台的唯一方式，就是刚刚咱们走过的那条路，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有玉石平台的洞厅里，没有其他出入口？难道我们就算到了这儿，也只能原路返回？”
“倒也未必。”程九安越过中间几幅壁画，带着徐星辞走向最后一幅。因为壁画是绕着玉石平台围成了圈，最后这幅壁画与第一幅紧紧挨在一起。
“你仔细看这幅。”程九安示意。
画里是个狭长的通道，一队人在鸟嘴帽带领下正在穿越通道，作为走在第一个的鸟嘴帽，这时已经离开了通道尽头，走到了布满鸟语花香的山脚下。
“这个山脚和第一幅画里的好像啊。这该不会，是同一个山脚吧？”对比来对比去，徐星辞确认了，这两幅画里的鸟语花香地真是同一个地方。
“没想到古人雕刻壁画还搞了个首尾相连，循环么？”感慨完，徐星辞反应过来，“不对啊，他们明明有其他途径能到玉石台，他们是特意选择面对朱鸟。”
程九安点头。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徐星辞不解。
“暂时还不清楚。”程九安示意徐星辞返回先前的壁画，继续按顺序往后看。
只是返回第七幅壁画前方，俩人看着画里的情形，表情渐渐有点儿微妙。虽说探寻古老文明是件学术且庄严的事情，但这个壁画上的内容，它实在是...
看了几眼后，徐星辞不太确定地问：“那什么，我没理解错吧？”
“应该是没错。”程九安声音依旧淡然，但微偏的头预示了他心情也颇有点儿一言难尽。
这幅画里描绘的，是玉石台上的情形，进入这个洞厅的强壮者们互相簇拥着踏上玉石台，你摸着我，我摸着他，姿势千奇百怪，但有一点十分明确，他们都在做着某种少儿不宜的事情。
直白点儿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群体性的play现场...
“...古人还挺奔放哈？也不知道这个玉平台有什么特别？折腾一圈非要来这上面做。”徐星辞措了半天词，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学术的切入点，说完，他下意识回头打量玉平台，紧接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倒不是又出了怪物或者鬼怪，也不是玉平台起了什么变化。
玉平台还是那个玉平台，唯一的差别是，这会儿玉平台上躺了个人。
自俩人看壁画起一声没吭的俞俊锋，这会儿正平躺在玉平台上，双腿弯曲乱蹭，脸上带着潮红，不过也许是顾忌着会被打晕或者没学分，哪怕到了这一步，他竟然也没哼唧出声。
“他这是...”纠结犹豫片刻，徐星辞选了个还算中性的词，“发q了？”
程九安表情颇为一言难尽。
“要不，你还是把他打晕吧。”徐星辞说，“我宁愿拖着他走，也不想看他表演单人小黄电影。”
“不是单人。”程九安似乎还想说什么，忽然表情大变，扣住徐星辞手腕就往回退。
“干什么？”徐星辞吓了一跳。
程九安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在经过玉石台时顺手拽住俞俊锋衣领，就这么一手抓着一手拽着，程九安将俩人硬生生带到洞厅入口，冷着脸一个接一个扔进河里，随后，他自己也跳了进去。
“你干什么？”冰冷的河水冻得徐星辞一个哆嗦。
俞俊锋惨叫了一声，再顾不上屈膝磨腿，只是抱着胳膊一个劲儿打拍子。
确认俞俊锋脸色平复，程九安微微松了口气，才正色道：“我明白他们那么做的意图了。”
“什么意图？”徐星辞没理解。
“明明有其他通道，他们却要大费周章从朱鸟的洞穴进入，因为，这是个筛选的过程，或者说，这是一个催促肾上腺素分泌，从而促进大规模x活动的过程。”程九安安安静静站在水里，没搓胳膊，更没发抖，如果不是脸色比先前微微发白的话，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挨冷受冻的样子。
“经过这一系列流程，只有强壮者存活下来，强壮的基因在群体x活动中得以延续，联系木柱群来看，这里整体上就是一个大型的生殖崇拜活动现场。”程九安想了想，又补充，“另外，如果我没猜测的话，朱鸟应该能散发某种特殊物质，这可能也是他们一定要经过朱鸟洞穴的另一个原因。”
“类似春那什么药或者玮那什么哥的物质？”徐星辞懂了。
就是因为懂了，他突然隐隐冒出个邪恶但还算合时宜的念头——朱鸟也见过了，玉石台也到过了，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并且之前也有假戏真做的范例在，所以，此时此刻，他再跟程九安又发生点儿什么，好像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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