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而已,徐星辞虽然口口声声朝着程九安喊老婆,仿佛将那次阴错阳差当了真,但实际上,他对于俩人的真正关系有着清晰的认知。
程九安说的没错,他们那时候的事儿属于意外,一部分原因是为解开诅咒,另一部分原因是气氛到了、俩人又都不是纠结保守的人,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原因——程九安究竟怎么想的徐星辞并不清楚,但对他自己而言,这第三个原因才是重中之重。
看见程九安的第一眼,徐星辞身体里被压制着的那个东西便突然开始躁动,不是为了冲破束缚,也不是为了吞噬或者因为饥饿,就单纯因为激动和欣喜,便产生了那么强烈的躁动,这种情形徐星辞从来没遇到过。
接近程九安、越接近越好...这个想法一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等会儿神,俩人就已经处于箭在弦上的状态了。
然而发出了弦上的箭,除了身体的愉悦外,什么都没发生。
甚至,就连之前躁动的那个东西和澎湃着的想要接近程九安的想法都再次隐匿起来,隐匿得特别深,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然而...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
他就这么把个陌生人给睡了。
特别是这个陌生人之所以出现在那里,还是来帮他解开诅咒的,这事儿放哪里都说不过去,徐星辞自认不算好人,但他自认也不是人渣。
所以到底怎么办?怎么道歉?怎么解决这么个尴尬又令人无措的局面?还没等徐星辞想出答案,程九安先懒洋洋递出张黑卡,顺便用清冷的声音给这个局面定了性...
他说他昨晚表现不错,他还叫他小鸭鸭。
回忆当时的情形,徐星辞舔了舔唇边,抬眸望向程九安。
对上徐星辞的视线,程九安微微一愣,皱着眉迟疑几秒,他蹚着冰冷的河水走到徐星辞身边。
徐星辞心下微动,无声勾起嘴角。
那时候也是这样呢,为了解开诅咒,他曾爬上由刀山火海构成的高台,抬眸的瞬间,便对上了程九安那双漂亮的眼睛,当时,程九安也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皱眉迟疑几秒,迟疑过后,他起身走到了徐星辞身边。
将人背下高台,背入为了仪式而假意布置的洞房,褪去大红的嫁衣,再然后...
还没等徐星辞回忆完,后脑忽然被扣住,紧接着猛地下按,什么旖旎什么暧昧什么大红嫁衣统统不见,迎接徐星辞的是扑面而来的刺骨河水。
扣住徐星辞后脑将人拍进水里,程九安绷紧身体等了几秒,发觉徐星辞竟然一动不动,他才诧异地松开手。
“你干什么?”重获自由,徐星辞不满地抬起头。水滴一颗颗顺着他湿漉漉的发梢滴下,沿下颌线游走,最终无声落入翻涌着的水浪之中。
“你没挣扎。”程九安说。
“我那不是不敢么。”徐星辞实话实说,“你可是我老婆哎,万一挣扎太猛把你误伤了怎么办。”
程九安没说话。
“别搞沉默是金啊,至少说说为什么把我按水里吧?”徐星辞抹了把脸,又甩了甩脑袋,表情越发不满,本来被扔进河里、衣服裤子全湿掉就够凄凉了,现在可好,连头发也弄湿了,四舍五入,他就是只落汤鸡。
不,用程九安的话说,他应该叫落汤鸭、还是落汤小鸭鸭...但鸭子这种生物,会落汤吗?它们羽毛应该是防水的吧?等等...鸭个屁的鸭!可恶的朱鸟,害得他脑子都不正常了,徐星辞又甩了甩头,试图把各种奇怪念头甩出脑海。
但是越甩,他反而越能回忆起当初程九安媚眼如丝,用清清冷冷的语调说出劲爆话语的情形...
“不要继续想有的没的。”看徐星辞表情变来变去,程九安皱眉,再次出声,“除非你想再被拍水里清醒清醒。”
徐星辞:...
徐星辞默默拉开了和程九安的距离。
三个人在水里冲了快十分钟,程九安估摸着影响消退的差不多了,才率先上了岸。徐星辞有样学样也爬上岸,虽然经过河水的洗礼,他完全没有再东想西想乱回忆的兴致了,但顾忌着程九安一言不发就上手的喜好,他到底没敢朝程九安身边凑。
等俞俊锋慢吞吞也爬上岸,三个人胡乱拧干衣服裤子,重新回到有玉石平台的洞厅。
有了刚刚的插曲,徐星辞越看玉石平台越别扭,当然,他对自己的自控力还是信任的,就算经历过朱鸟惊魂,他坚信自己也做不出群体play行为,但平心而论,他刚刚的确也动了点儿不该有的心思,至少在此时此刻,在这么个地方,面对冷眼冷心版本程教授的时候,这心思不该有。
俞俊锋明显比徐星辞还别扭,面对玉石平台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
程九安看起来倒是挺云淡风轻的,重新走回壁画前,他举着手电,认认真真研究起壁画。估计是被他的云淡风轻所感染,徐星辞搓搓脸颊无视掉玉平台,也跟着看向壁画。
在大型群体play过后,强壮者们满脸餍足爬起身,一个牵着一个朝某处缝隙走去,对比了画中的方位,徐星辞在洞厅里左看看又看看,还真看到了那条缝隙。那是条挺高的缝隙,不到一人宽,侧着身子勉强能进入,缝隙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有什么,不过按照画里的意思,这条缝隙应该可以通往山体外部。
看完缝隙,徐星辞继续打量下一副壁画,然而和他预料中不同,下一副壁画并不是描述这些人如何通过缝隙离开的,反而画风一转,又画起了朱鸟。
有先前的祭品和猎物在,朱鸟大快朵颐,肚子都撑的滚圆,可能是为了凸显朱鸟的能吃,滚圆的肚子里还用简洁线条画了不少小人。
“这朱鸟还真是没少吃。”看着那些小人,徐星辞有些费解,“这些壁画应该是对祭祀过程的记录和描述吧?先找走到地方,扔下祭品,进行筛选,然后经过木柱群洗礼,来到玉平台进行关键节点操作,最终从缝隙离开,这些应该就是全部流程了,为什么突然插进来一副朱鸟吃了满肚子人的画面?”
“不清楚,但应该有什么特别含义。”程九安摇头,示意徐星辞继续往后看。
下一幅画里,朱鸟肚子里的小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朱鸟脑袋里突然多出了很多小人。
“这东西总不可能用脑袋消化吧?”徐星辞越发不解,“就算用脑袋消化,跟群体play这边又有什么关系?”
程九安还是摇头。
徐星辞只能继续自力更生寻找线索,然而,再下一幅画就是最后那幅了,这幅画先前徐星辞和程九安已经看过,play完的强壮者们通过通道离开洞穴,重新回到鸟语花香的山脚。
整个壁画群看完,疑似朱鸟消化过程的疑团并没有解开,但好在不是毫无所获,他们找到了离开的方式。三个人原地休息了一小会儿,整理好装备,学着壁画里的样子进入缝隙,沿着扁扁的缝隙侧着挪了快半个小时,缝隙渐渐加宽,又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变成正常的通道宽度。
更令人欣喜的是,隐入底下的河流再次出现了。河面上还漂浮着好几个标志物。有标志物,就说明方向对了,就这么又沿着河道走了一小会儿,徐星辞隐约听见了人声。
好像有两三个人在叽叽喳喳讨论什么,又走近一些,徐星辞听出来,他们在研究晚上还要不要朝河里放标志,最后,是道雄浑的男声拍的板,表示必须放,只要人没出来,就24h的放。
这声音徐星辞挺耳熟,是他上一次来堰州出差认识的汪文龙,也是这次堰州玄武墓现场负责人。徐星辞高兴地喊了声汪哥,朝着声音来源奔过去。
估计是没想到他们说到就到了,被叫汪哥的男人愣愣得看了好几眼,才确定:“小徐?你们还真出来了?”
说完,汪文龙也小跑着迎过来,脸上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只是这个激动,和徐星辞设想中的激动有点儿不一样。
两人成功碰头后,汪文龙一边朝程九安他们挥手打招呼,一边拉着徐星辞神神秘秘小声嘀咕:“你上次走得急,我都没来得及问,仪式办完你俩是不是真睡了啊?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咱堰州这边可都传遍了,说是高岭之花程教授被个姓徐的毛头小子拽下了神坛。”
“你们堰州考古所这么闲吗?还传遍了?”徐星辞没否认。
“行啊你,仪式还是哥帮你准备的呢,搞成真的了也不说请我喝几杯。”汪文龙挤眉弄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余光瞄到程九安走近,他连忙收敛神色,“程教授,辛苦了辛苦了,为支援我们害得您这么远跑过来。”
程九安无视了汪文龙的寒暄:“地宫入口在哪儿?带我们下去看情况。”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们没能马上下地宫,据汪文龙说晚饭差不多好了,虽说拆解青铜器任务是紧,但当天怎么看都不会下雨,还是有时间先吃顿饭的。
从早上一路奔波到现在,徐星辞确实饿了,听说有晚饭,他拉着程九安就朝帐篷冲。只是等冲进帐篷后,看着帐篷里堆积的硝石,这饭...徐星辞突然就有点儿不想吃了。
“嗐,也不知道这个地宫什么情况,里面放了好多硝石,纯度还特别高。”汪文龙解释,“我怕这些硝石有什么考古价值,也怕纯度太高一不留神再炸了,就先让人用密封袋装上了,这不,忙活到现在还没装完呢。”
最终,饥饿打败了矫情,徐星辞虽然不情不愿,到底挨着硝石堆坐了下来,只是看着汪文龙刚摸完硝石又拿吃的,徐星辞表情不怎么美妙。
在汪文龙拿完吃的,又把油汪汪脏兮兮的大手一挥,试图拉他胳膊时,徐星辞这种不美妙几乎凝聚成实体,但碍于立着友善小助理的人设,徐星辞硬挺着没躲。
程九安看他一眼,又看汪文龙的手,突然出声:“你别碰他。”
汪文龙一愣,手迷茫悬在半空。
徐星辞也诧异地看向程九安。
“你手太脏。”程九安避开徐星辞的目光,对着汪文龙说,“他有洁癖,弄脏衣服要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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