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腺体诉说着身体的渴望，Omega迷茫地睁开眼，看到一个虚影。他浑身绵软无力，努力地想要看清Alpha的样子……
冷峻的Alpha俯身擦去他的冷汗，唤他的名字。
楚呈看清了那人的面孔，脸色通红地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在做着虚无的梦。
画到三更半夜，楚呈发烧睡过去，半途被自己热醒。
他不好意思地捂着脸。
妈呀，刚刚都梦的啥……
楚呈一摸脖子，扒下来一块干的，后脖子上的白块皲裂，一小片一小片搓下来，都是干涸的颜料。衣服上干涸的色彩，蓝一片、黄一条、白一道。
完整的图，画面糊了一半。
被他压着睡的画架，画布被绷得紧紧的，没有褶皱，画面上左边是完整的画面，右边成了有划痕的涂纹。
楚呈把画搬到客厅去，免得又踩到、压倒的，晕乎乎摸出退烧药，看了看说明书是发情期可以用的才吃了。衣服实在是没力气换了，没换，又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这次没有做梦，深度睡眠给了他一场好觉。
“圈圈圆圆圈圈……”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楚呈闭着眼，摸到了手机。一晚过去已经不再发烧，身上却湿漉漉的。
楚呈汗湿了上衣，一边脱一边接了电话，往浴室走。
他将衣服塞进洗衣机里，盖上盖子。
电话那头是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喂？”
楚呈声音有点哑：“我是楚呈，你好？”
“小友你好啊，还记得我吗，我是莫俊冉，听说你生病了，我跟席教授一起来看你。不过你们这公寓附近弯弯绕绕的，你到底住哪一栋啊？我怎么没找到安居公寓？”
楚呈的大脑像是被人隔着不锈钢的盆敲了一下，瞌睡虫不见了，瞪大了眼睛，“莫教授？您……您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哈哈，小瞧我了吧，我在学术界打听个人，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莫俊冉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
楚呈看了看自己，身上满是油彩颜料，感觉学术界三个字跟自己真是格格不入。
“莫教授，其实我没什么事儿，昨天吃过药睡了一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
莫俊冉直接打断他，“我倒是其次。席教授为了你，专门赶过来的，你可不要不领情。”
“我这儿挺乱的。”
“乱就乱吧。”
“昨晚我瞎折腾了一下，可能得洗个澡，不然实在不好意思见您和席教授。”
“哎呀，那你就洗吧。嘿，我找到了安居公寓，是安全的安、居住的居吧？”
“对，5楼左边就是我这。”
楚呈为难地把身上衣服脱了下来，这沾满油彩的，就甭糟蹋洗衣机了。他又从洗衣机里把迷迷瞪瞪的时候丢进去的上衣捞了出来。
雾气弥漫，楚呈在热水下渐渐的舒展，洗去一身的病气，呼吸都变得顺畅了。发情期终于度过最难熬的那天了，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还比较浓郁。
莫俊冉教授是Beta没事儿，不过席教授是Alpha。
他拿起一片抑制贴，犹豫了片刻，从昨天言以霖给他的包里找到一盒阻隔贴。
抑制贴的原理是模拟不安的环境，让Omega的腺体减少分泌信息素，抑制的是Omega本身。大牌的抑制贴50左右一片，便宜的10块、20块都有。
阻隔贴相对便宜的都要200一片，不会抑制Omega的腺体，而是储蓄一部分Omega的信息素，滤芯将超过储蓄量的信息素，转化为Alpha无法感应到的中性物质。阻隔贴不伤身体，是更加安全的升级版抑制贴，近年的新型产物，但是价格成百上千。
有研究表明，抑制贴对Omega造成的不良影响，例如抑郁、感到不安，可能会导致身边有高级Alpha时，造成虚假的依恋。
身边有高级Alpha的话，还是阻隔贴比较保险。
楚呈扫了下二维码，是新莱医药的正版。每一张阻隔贴还有独立的二维码，一旦出现问题，自带保险，高额赔偿。
这一盒的售价是3888元。
楚呈：“……”
突然清醒了。
清晰的大脑让他一下子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你把我当做你的偶像，你的目标……以后也还是可以这样……】
“搞笑吗。谁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偶像与粉丝。”楚呈用花洒喷在浴室的墙面圆镜上，照出自己的身段和脸庞。
清瘦的身材，热气熏陶之下粉红的脸，怎么看也算清秀，不至于完全吸引不了人吧。
视线往下。
楚呈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因为性别原因，那他真的没辙。
洗完澡，楚呈擦着头发走到客厅。
打开门，两位教授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了，可楚呈开门，他俩却迟迟不落座，而是站在门口的位置。尤其是席教授，跟入迷了似的，啧啧落声，声声赞赏。
楚呈感到奇怪，“莫教授、席教授，中午好。你们这是在……”
席庭深激动地指着门口的画作问道：“这是哪位国外艺术家的作品？是新晋的艺术家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莫俊冉在一旁劝道：“别激动啦，待会儿你高血压又犯了。”
楚呈挠挠下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额……”
楚呈看着昨天自己兴致而来悲伤情况下画的作品，有一点尴尬。醒来后看着这幅把自己全身衣服都弄成花蝴蝶的画，楚呈心烦意乱地随便把画放在了门口晾着，眼不见心不烦。
画作很容易吐露画者的心思，他完全是想着言以霖画的，虽然图案比较抽象，可是两位教授是行业内的人，也认识言以霖，楚呈觉得好像把自己的心思扒开了给人家看。
那幅画面的右边那一半，像是流星飞过的尾巴，但将色彩擦成割裂的两半。
楚呈哭笑不得地过去，想要将画作收起。
席庭深拦在他的跟前。
言语中带了几分急切，尽可能平和地：“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要知道画家是谁，你肯定是有你的途径收来的，不管是拍卖会也好，私人的收藏也好，我只是想问问，不是要抢你的画。”
老教授挡在身前，楚呈也不好硬把自己的丑作收回，他羞愧的抹了一把脸，“教授你快别夸了，我知道这画，画得不怎么样。要技巧没有技巧，要商业没有商业，这就是一副小孩子随便画的东西。”
席庭深听了楚呈的话，脸色沉下了下来，不悦地冷哼一声，“好了！够了！”
楚呈还是第一次见席教授对自己甩脸色。
“算了，算啦。你跟个小朋友计较什么。”莫俊冉劝阻道。
席庭深犟得很，“你莫管我！”
莫俊冉在一旁也拦不住老友，席庭深怒意不浅：“我原以为你有些天赋，还懂得收藏，应该审美造诣跟我差不多。没想到你只是收藏了这幅画，却没有欣赏的水平。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对这幅艺术那么不屑，你就把这幅作品让给我。”
楚呈：“额……”
楚呈想笑不敢笑，这是夸奖还是骂人，怎么听着像在指着鼻子夸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夸人的哈。
“席教授，其实，这幅画呢，”楚呈挠挠脸，要他自己夸自己，真是有点说不出口，“这幅画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不过缺点也很明显嘛，你看这另一半边，都糊掉了，明显是粗制滥造的。”
席庭深：“你懂个锤子。”
莫俊冉扶住情绪激动的老友，“注意高血压，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跟小朋友不能好好沟通吗？”
楚呈抿抿嘴，“我不是小朋友了，我已经分化了。”
按下葫芦浮起瓢，还没安抚好一个，另一边又起来了，莫俊冉头疼，“得了，你也要犟？”
楚呈不接茬了，乖乖呆着，其实小朋友就小朋友吧，确实两位前辈都大他几十岁，完全可以生出他来了。在前辈眼里，他就跟小孩儿差不多。
席庭深仍不满意：“是我的问题吗？你说气人不气人，好好一副抽象派现代艺术，将信息素的克制和涌动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么上佳的作品就摆在屋外、地上！随便一个扫地的捡走了怎么办？”
楚呈有所意动，没想到这么抽象的画，席教授看两眼，就能明白他表达的大致意思，甚至比他自己概括得都还要精准。
闻弦知雅意，好琴易得，知音难求。
他顿时感到些许愧疚，“席教授，您先进来坐吧，我跟你解释。”
莫俊冉满意地拍拍楚呈的肩膀，对他的识趣暗地竖起拇指，总不能让老席先低头。楚呈给了台阶，莫俊冉便乐呵呵地撺掇着席庭深：
“你俩，一个小朋友，不知道说点软话，一个老不休，在这里倚老卖老。都去沙发上坐着好好聊不行吗？”
席教授很想要那幅画，谨慎地打量了房间里的信息素，“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方便进屋吗？”
楚呈从橱柜里拿出信息素驱散喷雾，往客厅喷了喷，“有效时间一个小时，应该可以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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