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你画的？！”
楚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所以说，席教授您刚刚一番话，给我都整迷糊了。”
席庭深闻言，紧皱的眉头都松快了，但他也很谨慎，没有直接相信，"你不止这一副作品吧？其他的，都拿来给我看看。"
“您在这里等我一下。”
楚呈的画都收在卧室里，他的卧室还有一个展览柜，上面都是不太方便给人看的东西，一句话概括，那都是青春啊。柜子的后面，跟墙壁之间有一个匣子，长方的形状，硬木的结实外壳，画都卷成卷轴，塞在这个长方匣子里面。
楚呈将整个匣子拿给席教授。
一幅幅画，用镇纸摊开，成长路径从画笔中绘制出一条小路，历历在目。
席庭深大喜，“贼老天没忘记我，还是赐给了我一个弟子。”
他越看楚呈越是喜欢，当即道：“路威毅这老头子，暴殄天物，也别等研究生毕业了，你直接转导师，到我名下学设计。”
“啊？”
席庭深：“怎么？你不愿意？”
楚呈为难道：“我没想好……”
席庭深：“你甭想了，我给老路打电话。”
席教授直接现场就打起电话，滴滴滴了三声后，路导师的声音在电话那一端响了起来。
席庭深往阳台那边走去。
桌面除了李琳学姐留下的早餐，果盘里有些水果，另一个篮子里装着茶包、糖果、巧克力。木质的雪花形状茶壶垫上，空的茶壶，上次盛茶还是刚搬家。
茶香袅袅，莫俊冉自然地烧着水，泡了茶叶，还给楚呈倒上一杯。
楚呈不安地捏住衣角，信息素被闷在抑制贴之下，让Omega浑身不适。对于未结番的Omega而言，家里已经是最私密的场所，不属于自己的Alpha气息染在家具上，隐隐觉得不适。
阳台传来暴躁的骂声，似乎与电话那一端争吵得很激烈。
“他A的！你是不是不给我这个面子？”
即使阳台门关着，也能听见那一头的吵闹。
楚呈被吓得震了一下。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
楚呈拒接了。
按下拒接按键的时候还有点恶狠狠的，仿佛把被吓到的气撒到这个陌生电话上。旋即拉黑。
莫俊冉：“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不想跟着老席？他的影响力，比你现在的导师要大得多，而且你的天赋确实在别的地方，而不是做科研。人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才是事半功倍，你那么喜欢科研吗？你很喜欢人工智能？”
楚呈握住茶杯，内心的声音摇摇欲坠。
“这些我都知道。”
【或许在外人看来很傻逼吧。】
【因为一个人，选择一个专业。】
【就算没有天赋又如何，我喜欢，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逼我。万一导师也同意了，完全是收拾好铺盖、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让我离开。谁考虑过我的感受？】
阳台的电话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莫俊冉也看出楚呈的抗拒，不再规劝，茶水冷了又热。
叮咚。
楚呈去开门，没想到来的人是……
“言师兄？”
打开门，言以霖的视线定在客厅里那副最显眼的画上。
楚呈随着他视线看过去——席教授把画拿进来，打电话的时候不方便一直拿着，就暂时放在客厅了。
楚呈一时间，很后悔早上起来没把画直接销毁了，才惹来席教授这些事儿，还让言以霖看到了他的画。如果让言以霖猜到他的意图，也太丢脸了吧……好尴尬啊。
羞耻、难堪、委屈、沮丧、期待……
种种情绪从信息素中飘来，绕着言以霖，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对于Alpha而言带着天然的引诱。就算没有勾引的意味，也会有勾引的错觉。
言以霖踩在门槛上的皮鞋一顿。
Omega的腺体被抑制贴包裹得好好的。
言以霖的视线轻轻落在上面，升出了一丝疑惑。
言以霖：“抑制贴，是自己买的？”
楚呈摸了摸自己的腺体位置，抑制贴的位置好好的，Alpha的气味被隔住了，不然在发情期遇到言以霖，他恐怕会不受控地发情吧。
楚呈：“是你买的那一袋子，很好用，谢谢。”
言以霖疑惑更甚，表面沉静，看不出内心所思。
莫俊冉听见门口的声音，“言以霖？你是老路叫过来吧？怎么他不亲自来，派你来就够了？ ”
“老师有事，走不开。莫教授是来探病的，您是Beta，老师才放心告诉你地址，席教授是Alpha，恐怕不太适宜。”言以霖板着一张生硬的脸，嘴上虽然一口一个教授，却带着赶人走的意思。
莫俊冉坦然：“你这借口也太烂了。我是来探病，老席爱才心切，跟性别这些的都不沾边。而且小楚抑制贴贴得好好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哪有什么AO大防。”
莫俊冉表情自然，阳台的席庭深也专注于电话之中，半点没有被Omega影响到。言以霖喉结轻微耸动，细细密密的矿物香气凿入他感知的触角，令他气息有点乱了。言以霖挑动腕表，查看自己的信息素浓度。
腕表显示，空气中的Omega信息素浓度完全是正常值，仅仅百分之4，这还是在Omega的私人领域，说明楚呈还提前喷了驱散的喷雾。
而腕表测量到言以霖的信息素腕侧浓度高达百分之四十七，有暴露风险，亮起了黄灯。
“师兄？”楚呈将画收起来，“我乱画的，你不要多想。”
“画得很好。”
“啊……是、是吗。”楚呈不确定言以霖看出来了什么。理工科Alpha或许欠缺一点艺术细胞，可是天才都是很敏锐的。
席教授终于注意到言以霖的存在，冷哼挂断电话，从阳台回到客厅：“你来做什么？”
如果来的是路威毅，席庭深有确切的把握把人带走。可路威毅这个老狐狸，还玩起美男计来了。
席庭深不屑地打量言以霖，诚然言以霖有这一张出色的脸蛋，可这样冷冰冰的一张脸，能吸引得了几个Omega。但是他很快笑不出来了。
楚呈看言以霖的眼神确实有点拉丝。
席庭深：“……”
不就是摇人吗？
席庭深往自己的学生群里发消息，招播表专业群演，500一个，身高限1米8以上，就一小时，招五个，有意者发自己生活照来。
筛选的事情，就交由莫俊冉来替他办了。
“？”莫俊冉无语地接过他的手机。看着看着，真挑了起来。有了言以霖这个参照对象，莫俊冉谨慎地挑选可以打擂台的美人。
一张茶几，四杯热茶。
楚呈、言以霖坐一端硬凳，莫俊冉、席庭深坐客席沙发上。
席庭深心里已经把楚呈当做徒弟了，看着楚呈明显身体倾向于言以霖的坐姿，顿时感到不爽，怎么看言以霖怎么不满意。
楚呈眼神飘忽，坐在原地，心已经分成五瓣，飘到了不同的地方变成门神了，任哪一处有个风吹草动的，都会令他半握着茶杯的手握紧。楚呈的视线在卧室和墙壁、画架上的画上来回，无心参与争斗。
卧室里的东西，绝对、绝对不能让言以霖看到，不然就完蛋了。
这些画，下次也要藏起来，不能就这样摆在墙面上了。之前没想过会有人来他住的地方，所以就按照怎么随心怎么摆，正好墙面比较空，就挂上自己画的东西。
画面通常都照应着他的心意，被言以霖看到，就算没多想也足以让楚呈心里偷偷社死，还好言以霖大约是猜不到的……吧。
莫教授在一群Alpha、Beta、Omega之间筛选。
OO恋？
莫俊冉瞧瞧言以霖，果断把Omega从选项中排除。来个Omega恐怕会倒戈到言以霖阵营去。
要选几个来打擂的，颜值不能低，身高不能虚报，学历……这个就不筛了，能比言以霖聪明的，很难筛出帅哥来。卡个本科差不多得了。
叮咚……
又是门铃声啊。
今天真是够热闹了。
楚呈僵着脸去开门，只是靠近门口，就闻到了四股不同的气息，显然是来自于陌生的Alpha。
“你们找错人了吧？”
席教授来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Beta，四个Alpha。
“是我叫来的。小楚，你来我们设计院，模特要多少有多少。什么缪斯，跟你说你就是见的美人太少了，帅哥哪里都有，不是非得某人。”
Beta身高一米九，与言以霖比起来也毫不相让，Beta见了楚呈，露出意外的神色，脸上稍显惊喜，“你就是小楚？”
头发卷曲的Alpha推开他，骚包的风信花信息素绕着楚呈打转，“美人儿，这是相亲局啊？比起毫无意趣的Beta，还得是我们AO天生一对。”
楚呈被熏得打了一喷嚏，捂着鼻头揉了揉，眼睛也因此泛红。
四股Alpha的信息素散开，围绕着楚呈，彩蝶绕花，是为了采蜜。
言以霖的温度明显更低了一个档，他将驱散喷雾朝着门口喷了五六下，不悦地对席庭深指责道：“楚呈正在发情期，您这样做，太不合适了。”
“Omega发情期正是需要一个Alpha替他度过的时候，我只是给了他更多的选择，有什么不合适的？”席庭深一点面子没给这个小辈精英，反而奚落道：“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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