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调】秩序颠倒怀抱梦魇（3）
白沧月再次醒来时左手正打着点滴，俞悠扬坐在一旁扒着盒饭。病房里的空调温度有些高，他感觉有些发热，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三天没吃饭又连续半个月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我看你身体不垮才怪。”俞悠扬一见他醒了，筷子一放开始控诉。“少爷你是多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你都成高危人群了好不好，你要是这样我还怎么去跟明海交差...以后华国和霓虹关系破裂就是我的大错我就成时代罪人核战争爆发的火线…”
“你唱rapper吗，要粉丝看见你这么话唠人设得当场崩塌。”白沧月被他吵得头疼，用力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拿点水给我”。”
喝完大半杯水后白沧月感觉嗓子好了些，放下杯子第一句问的话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刑理呢？”
“你说水树刑理里？”俞悠扬拾起筷子。“我看医院食堂今天的菜你都不能吃，我就打发他去给你买午饭了。”
白沧月听到这句话也管不上前面自己说错话了，默默扶额。
“俞维扬，你喊一个ICN本部专员给我买午饭脑子是被黑客攻击了吗？你走后门进的特工局吗？”
“不是少爷你消消气听我解释！”俞悠扬被白沧月这一爆发吓得也吊起了嗓子，身为vocal的强大音色优势一览全无，一个人偏偏回答出了十个人的感觉。
白沧月要开口预防他一紧张后的话唠行为，VIP病房的门一开，水树刑理出现在门外。
Moki团现任门面吞了一口唾液，忍气吞声，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
水树刑理不知道之前这发生了两主唱对飙高音的奇葩场面，把外卖放在床头柜上。“刚刚顺便更新了舆论最新数据，耽搁了一下。白先生你醒啦？没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吧？”
他最后一句话有些底气不足。白沧月扯起嘴角笑了笑，真心的那种。“没有，谢谢关心。”
不过可真挑嘴啊，水树刑理想起之前俞维扬向他交待的，暗暗腹诽道。不吃口味重的，过甜过辣都不行，又不能真的淡味，不吃茄子丝瓜，菜里不能有大蒜，莴苣只吃叶不吃茎，山药不吃炒的只吃烫火锅的，黄瓜不吃炒的只吃凉拌的，不吃任何种类的萝卜，菌类不吃平菇…以上清单足能排满一张A4纸，
在这点上倒是有着难以伺候的少爷脾气。
虽然他也挺愿意伺候的…
“你刚才说更新了舆论数据，然后呢？”白沧月打了开外卖，一边拆筷子一边问道。
水树刑理回了神，打开投影屏。”现在已经造遥到你服安眠药自杀在医院抢救了，真的很能干。”
白沧月笑出了声，素白的手指握住筷子的模样那么虚弱，很不让人放心。这届网友太厉害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大数据分析发现，对政府的负面情绪上升，很多人对霓虹印象陡转直下，认为霓虹会破坏公约。”
公约全名为日内瓦和平公约＆第五协定，签署时间在几十年前，主要针对有核国家，主旨是保障和平与阻止核扩散，在当年成功地把全体人类从再一次的世界战争的紧要关头拉了回来。百年前华国与霓虹群众之间都有一定的仇视情绪，用了几十年的努为才慢慢减散，可现在看来本来就脆弱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
“发展到哪种程度了？”白沧月的模样很是轻松，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饭。
“…群众会绕过正规程序进行集会与游行。”
“按华国法律这是扰乱公共治安，肯定会被警察干涉。”他随手把碍事的头发别在耳后。“事态肯定会扩大化，就中UD的套了。”
俞悠扬把最后一块红烧茄子放进口中。”可是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有两个方案，PlanA相对简单。”白沧月抬起头，望向在场的唯UD科专员水树刑理。“网友的注意力会被新的东西转移，反正就是主要矛盾的变化，扔出一个更劲爆的花钱请营销号和水军玩好了。”
“那样的话需要什么样的新闻？”俞悠扬明显被说进去了。水树刑理低了一下头，躲开英属哥伦比亚高材生仿佛能与心灵对话的视线。
“傻子。”看见俞终扬上套了他也不装了。“你是想让公约真的破碎还是大不列颠脱离欧洲大陆飘到北极去？”
“我觉得第二个可以”俞悠扬很认真地回答，“反正就是气候冷一点，没什么损害。”
“是对华国没什么损害吧？”白沧月没好气地把筷子往俞悠扬刚关上的饭盒盖上一敲。“华国第一爱国公民，舍身为己，精忠报国，是党的基层堡垒...”
他怼队友的时候表情很鲜活，像是干枯的花枝在水的滋润下舒醒绽放，让水树刑理弄不明白是第次见面的引诱人的吸血鬼是他还是这朵重焕生机的花是他，不过哪种都耀眼到离不开眼，好似天生应站在镁光灯下。
在俞悠扬的严词抗议下白沧月终于开始了plan B。“planB我是认真的...移花接木，改变群体的信仰。就像法国大革命时一样，无数人被捧上神坛又被抛弃。”
有了之前发生的案件的铺垫水树刑理理解了他的话，但又有顾虚。“这样说的话失败几率太大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挺而走险。”白沧月语调温柔，却说着戾气十足的话。“暴民就是这种存在...不稳定，易控制，易反复无常，被信仰的神必须抓好时机…”他突然笑了笑。“最大的信仰属于死人。”
“最大的信仰属于死人？”水树刑理用疑惑的语气重复。
“就像是释伽摩尼，孔子，拿破仑这种人物…因为他们已经死去，所以功绩已成了定局，无法更改，信仰也就更稳固。”
“也就是死人不会塌房吧。”俞悠扬咋咋呼呼地插上一句。“所以你要用死人来取代他们的信仰？”
“完全正确。”番茄炒蛋太咸，他又灌了半杯水，继续解释自己的计划。“让一个合适的人假死亡，用假的崇高塑成一座神像，让这次法国大革命的再现解体…走一步算一步吧，这种高风险的事本来就不可预料。”
“首先，”他望向窗外不断流动前进的繁华景象，含情眼里盛满了冷凝的岩浆。“得先拿到华国紧急事件处理的权限。”
孔凌站在大厅柜台后，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显示屏上流动的数据。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年之久。在大部分地区，接待员都被取缔，但这个地方绝对是例外中的例外--国家安防大厦。为了防范cyber犯罪，接待员一职长期保留，并由受过特殊训练的九局（九州应急救援队）成员担任。
显示屏上有一行数字出现了异常。她抬起头，朝大门望去，果然看见小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一位男子，面部线条柔和干净，气质温和，透着股大学生般的清纯。他穿了件简单的黑色体恤，上面印着Fate／Stay Nigbt的loga，再加一条深色的牛仔裤和白色AJ，与大厅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你好，我找九局。”他将手臂靠在柜台上，不待她回答便轻轻推出一本服役证书。孔凌翻开证书不由得愣了好几秒，用不可置信地表情刷了好几下那张磁卡，显示屏上出现的信息证实了来人身份的真实性。
“方…方先生，局长在13楼等你…”
“谢谢。”男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顶黑色鸭舌帽，反手戴在头上，温和如玉的容颜被阴影掩盖了一半。“祝早日升迁。”
电梯牵引着上升，停到13楼。男子轻车就路地朝右手边拐去，安保系统一道道为他解锁，最后来到了一扇漆着红色的“9”数字的门前。
他毫不犹豫地用手将门推开。一间白黑主打色的房间出现在眼前，惹人注目的是中心巨大的流动显示屏，还有围绕着显示屏外沿的一溜银白底色的控制台。控制台内坐着一位身着暗色军装的长发少女，栗色的柔软发丝披肩，有曲折的弧度。她并非是百里挑一的漂亮脸蛋，五宫还算端正，肤色偏白却似纸张般泛着牛皮纸样的浅淡的黄。墨色的双眼并不灵动，有些呆板，丹凤眼里蓄着深渊般的灰暗。
“好久不见，晏晏。”
少女纤长的手指握着口中牛奶巧克力风味棒棒糖的白色小棍，嗓音带着女性不常有的低况，初听分辨不清性别。
“久不见，如何称呼你？”他上前几步落座在少女对面的椅子上，中间隔了一道控制台。
“白茶。茶是茶叶的茶”。少女右耳的十字架耳坠闪着金属的光。“前九洲应急救援队最高指挥官…有什么事吗？”
方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别这样诋毁我了，白茶。”
白茶无所谓地摊手。
“我要一道紧急事件处理的最高权限。”
“时长？”白茶低头摆弄控制台。“我直接给你开五天的权限，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已经足够了。”见目地达到，方晏起身，一幅要直接离开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来呢？”
方晏的脚步停住了，但依旧背对着白茶，面朝门外。
“你明明一旦接上九局的最高指挥频道就可以让我开最高权限，为什么偏偏要亲自来一趟？”
听着语谓纯真但不怀好意的提问，他默然了，想到这果然是那个人的孪生妹妹啊，行事作风太像了，小动作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也一样，好像是世代更迭的传递。
“你不是很清楚吗。”
方晏认输般叹了一口气。
“我是为了看看你才来的啊。”
白茶小声“噢”了一下，露出一个玩味又残酷的微笑。
“被当做替身简直是最令人沮丧的事啊..你说是吗，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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