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峰?”夏听久喃喃自语,“站在尸体上确实可以看得更远。”
楚客后退几步,不想直视夏听久的眼睛,可她穷追不舍地追着他去讲。
“那种泯灭人性的实验,我做一次吐一次,不把人当人看,把女人当成自然界普通的雌性动物一样看待,男人甚至没有价值,只能算个活物,你要悉心呵护,然后再让你亲眼看着他们心脏停止跳动,而你对此无能为力,这就是顶峰吗?”
她踉跄了一步,楚客扶住她。
僵持了良久,他的手徘徊在音箱和电脑之间,随后点开了文件。
而当夏听久听完了当年完整的录音后,她实在没忍住,忽的呕出一口酸水。她蜷缩在沙发一角,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或许她还是爱他吧。
“听久,和我去法国吧,不要继续了。刘琳她和董新月一样,你也就是她们实验的一个数据。”
夏听久却猛然醒过来了一样,“谁是谁的数据还不一定,我不信董新月就真的那么终止了她当年的研究,她轰轰烈烈搞了十多年,国家一句话就停了,她不可能屈服,她现在大力推崇的克隆人自我销毁意识,和刘琳的课题只能有一个是对的,她们谁敢牺牲我?”
“你还是那样固执——”
“我是不得不做。”夏听久拿起鼠标,再次点开了音频,听最后一次。
楚客凝视着她,他错了,他早该知道,夏听久不爱路正阳,只是路正阳推动了她走进了那个恶魔的圈子,爱路正阳是夏听久的一个人设罢了。
他收回目光,“刘琳和董新月对你倒是都不犯怵,你当年闹得腥风血雨的,我以为没人敢要你了。”
夏某久,中研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生物基因学本科生,实名举报黄某卿学术不端,贪污国家科研经费,经学院查实,所提供材料属实,现已将黄某卿革职,对夏同学给予现金奖励3000元,特此表扬。
这是当年中大的一则校通报。
黄士卿当晚就吃上牢饭了。
学术圈第一例让本科生送进去的研究生导师。
楚客当时就有嘲笑过这个事,“你们学校挺好玩,说实名举报,结果两人名字都加个某,说是保护学生**,结果一听就知道是你夏听久干的。”
只有夏听久知道背后有多么惊心动魄。她只是莫名其妙的捞了一个名声,其实真正扳倒这位学术“大牛”的人根本不是她。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轻轻松松进了董新月的实验室大门。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有一个恶心的规定,“自己的学生不能举报自己的导师的”。大家心知肚明到底是谁在举报“黄某卿”,都不会把矛头指向这个“夏某久”。
“吃什么补什么,所以成为人上人要吃人。”夏听久也累了,她大概是积压了很久,借着楚客闹一闹,现在也好多了。
楚客为什么执拗的提及夏听久的17岁,甚至20岁,那时候的夏听久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只在学习上争强好胜,心里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问了一句:“不过,你怎么知道我骗了你?你从哪知道的?”
楚客在三年前就打算告诉夏听久,但他难以启齿,在离开中国前,他参加了一场音乐会,他把路正阳的曲子和自己的曲子全揉在了一起,并且让夏听久一定一定要来听,一定一定要好好听,可是那时夏听久根本无心去感受。
夏听久眼神呆呆的看着吊灯,“哦,多亏你的狂热粉。”
“谁?”
“迟警官喽,还用问吗?”
楚客的眸光暗了下去,“他是以为这是我的曲子吗?”
“不,他还不傻,他以为这是巧合,拿这个当你的平替呢,”夏听久回过神,站起身,吞口水漱口,“不过确实,路正阳死了之后,你的曲风好像真的把他揉进去了一样,”她戏谑的看了一眼楚客,眼神和刚才完全又不一样,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说弗朗索瓦,你不会是喜欢路正阳吧?”
楚客还浸润在迟竟夕居然能辨别他的曲风这件事里,心不在焉的胡乱说道:“喜欢啊,有问题?”
“那我真有点儿嗑你俩了,你俩锁死吧,你尽快去地下找他吧。”夏听久白眼都能把楚客翻死,嘴里还嘟囔着,“死男同。”
楚客还在思考,根本没听见夏听久骂他,还追问道:“他真的很喜欢我的曲子吗?”
“嗯?”夏听久蹙眉,敢情刚刚压根没在听自己说话,“哦,应该吧,那么正直的小警察,居然为了找你的曲子翻墙去外网找了个破平替听了三年多,如果你不沾手案子的话,他应该会非常单纯的崇拜你。”
楚客居然腼腆的点点头。
夏听久真是没话说,“哇哦,你又爱上了,我真好感动啊,嗑到了嗑到了。”
轮到楚客拿白眼看她了。
楚客是时候放大招了,“我这次来的中国,第一曲依旧是在怀念正阳,你还是没听出来啊。”
夏听久眼角刚干涸的泪水有又差点儿充盈上来,“我真是跟你们这群弹钢琴的拼了,我说过八百回了我不懂钢琴,你还整个弦外之音,我上哪找听得懂啊!”
楚客把U盘拔下来,“那迟竟夕怎么听得懂?”
“他爱你行了吧,爱能让人变成琴圣,变成知音,我不爱你,我也不爱路正阳,我听不懂,我俗,行了吧?”
夏听久缓和下来,“不闹了,实验室的事……”
“放心吧,我已经办好了,我和你立场统一,绝不允许日本再次在中国成立实验部队。”
这是夏听久不可撼动的立场。
自己的家乡被他们污染,他们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在她的故土上建立实验室!这绝不允许!几百年前他们拿中国人做实验,犯下的滔天罪孽,中国人不会忘的!
五天后,楚客如愿接到了吉音市警局的邮件。
他的实验室正式接手了吉音市所有案件中的药物问题。
迟竟夕一边满不在乎地打印文件,一边鬼鬼祟祟偷偷看楚客的资料,“他还真是德国药学博士啊。”
夏听久忽然发出声:“不要嫉妒啊弟弟。”
迟竟夕吓了一跳,马上把资料扣过去,结结巴巴地解释,“谁…谁嫉妒了。不是我。博士有什么了不起的,术业有专攻。”
“这样才好吗,不要担心。”夏听久话锋一转,“我明年也是博士了。”
“我!”
夏听久“调戏”完他就跑了。
楚客能赢过新木姜子一共有三个推力,一是楚客的实验室属性更明确,主要从事药物检测和药物研究,新木姜子的实验室之前只从事药物研究,二是楚客有法医科科长刘可瑞保举,三是楚客把实验室捐给市局了,众人看起来都觉得这点比前面两点重要。
“玛格丽特案主谋审出来了。”
“是谁?”迟竟夕看过去。
温露露无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把罪责都推脱到一个精神病身上,“是谁不重要,现在要防止他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迟竟夕冷笑一声,“无语,真无语,这群老外,恶心。”
温露露见精神病见的多了,这个她真是不想见,“你跟着去看看吧,带着小夏一起。
楚客这会儿探出头,“我也想去。”
“一起吧。”迟竟夕觉得把楚客带走是明智的,他自己一个人在局里太危险。
车正常行驶,迟竟夕觉得警车忽然卡顿了一下,他马上打开车窗,并让开车的同志停车。
夏听久警惕起来,跟着他一起出去了,“怎么了?”
迟竟夕寻找着微弱的声源,“有孩子的哭声。”
夏听久回望那段路,刚刚警车压到了一个布包,她捡起布包发现上面有星星点点的新鲜血迹,还有大块的陈旧血迹。
楚客这时发现了孩子,“在这呢!”
“天呐。”
“快快快!去医院!”
“喂120,我们在路边捡到一个男婴,后背有大面积挫伤,现在哭声微弱。”迟竟夕看了一眼孩子,确认伤势,听医院的指挥,“好,”他对楚客说道:“先给孩子保暖。”
“我们马上就到二院。”
三人在外面等着,不知道这孩子会怎么样,只是看见一波又一波人进出手术室,觉得大事不妙。
折腾了半天,终于推出一位主任,这位医生看起来拘谨的很,和她在墙上自信大笑的照片很不一样。
“警官,你们好,我是儿科的康槿薇,我先和你们说下孩子的状况。”
她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才继续说道:“护士给孩子听心跳的时候,发现孩子的心脏位置在腹部中下。”
“什么?”迟竟夕觉得自己幻听了,心脏在腹部中下的位置?
康槿薇于是重复了一遍,并且和他们说:“您一会儿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腹部中下…比右位心还稀有啊。”夏听久也从来没有听过在腹部中下的心脏。
心脏就算有位置问题,也是左右的问题,大部分人的心脏位于左侧,但存在个体差异,极少数人可能出现右位心或镜面性心脏,心脏大部分或全部位于右侧。
但是在腹部中下这个概念过于荒诞,医学生做题都做不出这么离谱的答案。
而且心脏的位置还与其内部结构和周围器官的布局有关。
夏听久小心翼翼地问:“那其它器官……”
康槿薇完全无法形容,“全部移位严重,说起来都复杂,而且经过几方专家的判断,只要孩子发育起来,这些移位的器官肯定会相互挤压,虽然目前来看,他的生命体征正常,但估计病危会来得很快。”
三人全穿戴好防护服,这个幼小的生命居然和常人如此不同。
康槿薇和几个医生继续给他们说这个孩子的异常之处,楚客和夏听久还能听得进去,迟竟夕的心理防线已经破了一部分了,他弯下腰凑近看那个看起来和其他婴儿一样的小脸,心想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可怜。
婴儿却忽然睁开眼。
“啊!”
夏听久让他吓了一跳,“又咋了!”
迟竟夕声音都颤了,“眼睛,竖瞳。”
很显然康医生也才发现这个问题,她跑出去喊更稳重的医生了,“王主任!竖瞳!喊眼科的也来!”
楚客捏了一下迟竟夕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害怕就闭眼吧。”
夏听久盯着那孩子看了得有五分钟,发出了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声音。
周围的医生护士也在议论,“这怎么回事啊?人类怎么会有这样的瞳孔?”
“这是基因突变吧……”
“你少糊弄我!”
眼科的医生来了,他们就先都离开了,不一会又来了一批人。
“邓主任,您快进来看看。”
邓主任出来之后就说了一句话:“这是个双性婴儿。”
“啊?”迟竟夕反应依旧很大,楚客和夏听久已经习惯了,医生就是现在说这孩子不是人,他们两个也已经淡然。
三人各有各的反应。
夏听久现在愁得搓头发,她坐在一边嘴里瞎嘀咕起来,“哪个傻逼把实验体扔路边了吗?”她无心贬低这个生命的存在,可是夏听久知道,这个孩子的痛苦必定是人为,一定是。可至于是谁,她不清楚,但她能确定不是董新月那批人做的。
楚客单纯好奇一样,一直往监护室里看,安静听医生们讨论。
迟竟夕的指甲都要把掌心的肉抠烂了,他强装镇定,还问医生,“是哪种性染色体异常啊?”
“啊,目前不知道,还在检验,但是他体内有一套女性生殖系统,但外观上是男性,可能也有男性生殖系统,但是比较隐蔽,需要进一步检查。”
他吐了口气,“这个孩子的存活率是多少?或者说,能活多久。”
“嗯,我们普遍认为啊,不做任何干预手术的话,最多两岁,但手术风险更高,他器官移位严重,还很有可能有两套生殖系统,在取舍上也要多加考量,另外他的竖瞳是角膜脱落,现在应该是看不清东西的,只有一部分光感。”
夏听久把头发搓的乱糟糟的,然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她向医院申请了一些采样工具,她穿着防护服再次面对那个千疮百孔的生命,轻轻的消毒,她的针尖刺破孩子的手指尖,孩子痛觉好像转移到了夏听久的心脏上,她迅速取血,留样,再消毒,她要去送检。
迟竟夕问完问题之后复刻夏听久,坐在椅子上抱着脑袋搓头发,他看见夏听久要去送检,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姐,带我走吧。”
“走什么走,刘科长来了再说。”
夏听久就那样走了,迟竟夕眼里都没光了,楚客还在观望。
“小迟呢?”
刘可瑞来了。
楚客指了指走廊的另一头,“他——”
在刘可瑞和秦杰来到的前三分钟,迟竟夕开始坐立不安,后来干脆捂着脸蹲在监护室外面,楚客刚要上前看看他,就来个医生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把他带走了。
楚客把事情交代好了,起身去找迟竟夕。
他打开休息室,迟竟夕就躺在一张床上,合着眼,像是睡着了。
楚客指着他,“这?”
刚刚带走他的医生解释道:“那个,迟,这位警官可能是最近精神太过紧张了,现在没事儿了,他没睡着,就是累的不想睁眼而已,带他走吧。”说完医生就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这个休息室。
楚客蹲下身,轻轻拍拍他,“迟警官?迟警官?”
迟竟夕硬撑着睁开眼。
楚客摸摸他的额头,还好,“你怎么了?”
“我…我…”
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句子,楚客跑到楼道随机喊了个护士问了问,“护士,我问一下他现在这个情况是正常反应吗?”
护士答道:“药有点儿催眠,带他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楚客把他背起来,“你说你办案办得好好的,你吃什么安眠药啊。”
迟竟夕迷迷糊糊趴在楚客背上,他知道自己没吃安眠药,是他朋友偷偷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不然他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疯子了,他眼皮越来越沉,根本控制不住的合眼,他的手渐渐的也垂下去了,模糊得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什么地方了,在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了?”
睁眼就是楚客那张笑脸。
“医生让我提醒你平常注意休息,案子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
“嗯。”迟竟夕麻木地点点头,是真的麻,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楚客顺便告诉他那个孩子的情况,“医院那边说性染色体是正常的,XX,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雌雄同体的现象,得等基因检测结果。”
“嗷。”迟竟夕头还是发昏,“监控呢,查得怎么样了?”
楚客摇摇头,“不知道,那一起去看看吧,听说找到嫌疑车辆了。”
“走,”迟竟夕走两步就觉得脚下也是麻的,顺势抓住楚客的手,他这种下意识的行为真是让他丢大人了,他急忙缩回手,“不好意思啊。”
楚客只是笑笑,“没事儿。”说罢自然的把迟竟夕的手抓住,美其名曰扶着他,“走吧。”
监控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车开到这里就能看见车牌号了,”温露露指挥小孟,“记下来,追踪。”
裴朝晚点点屏幕,“等等,孟哥你倒回去,刚刚有一帧好像能看见嫌疑人的脸。”
“再退一秒。”
“解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清晰一点儿。”
众人等待解析画面,可解析画面马上就要出结果的下一秒,电脑忽然黑屏。
屏幕不受操控的弹出一句话——“An amazing gift for you.(送你的大礼)”
随后整段监控录像开始频闪,一张诡异的人脸出现在屏幕上,与此同时,局内所有的电脑都收到了一封恐吓邮件。
“署名是,Your old friend, Henry(你的老朋友,亨利。)”
楚客随即也收到一封私人邮件,邮件内容言简意赅,邀请他去歌厅演奏,也邀请夫人前往观看。
署名很扎眼——H。
H也是是亨利的代号,可能亨利也是代号,他逍遥法外多年,还屡屡挑衅,他是最早的疯子科学家,是天才,是商人,也是人贩和毒-贩!
“这不是挑衅吗?”小孟指着那上面的署名,“明明知道弗朗索瓦已经和我们——”
“就是挑衅我们也要去,不放过一丝希望。”高鹤关闭邮件,“所有人注意,无论是谁发现H,就地击毙。”
“是。”
亨利的事迹他们都有所耳闻,他是臭名昭著的毒-贩,也是LNE类型毒品的掌控者之一,他早年被通缉的原因是诱-拐妇女配合他实验,后来他越来越变态,尝试创造出一种“超人类”。
那么今天迟竟夕等人遇到的婴儿就可以解释了,“他”或“她”是亨利的新作品,雌雄同体,竖瞳,器官移位,等基因检测报告出来,一定可以发现亨利的“篡改记录”。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小孟看着楚客,拿着防弹衣不知所措,小声说道:“楚客先生,您得穿上防弹衣,我们出任务是带枪的,这个亨利是世界级通缉犯,他不可能没有枪的。”
“不用。”楚客稳妥的系好西装扣子,“他真要杀我,穿防弹衣也没用。”
迟竟夕静静的看着,小孟怎么给他使眼色都没有改变他要说出口的话,“激怒疯子的下场更惨。”
夏听久就浅浅伪装成天才钢琴家的女朋友。
“那夏顾问……”小孟又递到夏听久跟前。
“我穿了。”夏听久挽上楚客的胳膊。
他们走后,小孟人显得十分慌张,他不敢保证百分百安全,楚客不穿防弹衣,太危险了,“迟哥,这太危险了,亨利也一定有枪,这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我们怎么保证他们的安全啊。”
没有保证……
迟竟夕头不昏了,不敢昏了。
“迟哥!”
楚客临走前和迟竟夕说:“你一定要好好听这场。”
“什么意思?”
他打趣道:“没准这是我的最后一曲呢,请你好好听。”
“……别开这种玩笑。”
“没开玩笑。”
楚客上台后,果然,那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从天而降了一样,紧紧环绕在楚客周围。
场下的全是那些本来要遣返的外籍人。
迟竟夕焦灼的盯着亨利的动作。
“狙击手瞄准也没用,他的走位紧紧绕着楚客,很容易误伤,换角度也没用。”
“我去现场。”迟竟夕没有跟高鹤报备,直接进了会场。
小孟唯恐出事,“高队,迟——”
高鹤已经猜到了,“我知道,让狙击手继续瞄准,一有机会立即击毙。”
迟竟夕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客和围绕在他身边的H,钢琴曲骤然变得激烈起来,迟竟夕想起楚客对他说的话:
“你一定要好好听这场。”
“没准这是我的最后一曲呢,所以请你好好听。”
他缓缓抬起手,子弹上膛,瞄准——
音乐又舒缓下来,像是在抚慰。
他到底开不开这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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