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那个当事人要是旁的什么人也就算了,偏偏是着行事乖戾,冷血无情的易王殿下穆文钧。穆文钧可是杀人随手事情,动不动掐自己脖子。
“王妃对本王意见大得很呐?”穆文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浑身僵硬的陆少宫身边,低头凑着她耳畔吐着温热可怕的气息。
“怎么会呢,殿下。我对您的情意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啊。自从臣妾嫁过来后身体强壮不少,不用靠药物吊着性命,可见殿下洪福齐天,连带我这福薄的人沾点儿光,臣妾对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有意见呢。”陆少宫机灵赶紧调正好脸上的神情,转过身面对面与高她大半个头的穆文钧对视,神情温柔,满眼真诚,一眨不眨望着穆文钧,一点儿心虚的变现没有。
“这么晚,殿下来做什么。”陆少宫眨巴着真诚眼眸问道。外头的月亮已经偏西了。
穆文钧神色一冷,神情肃穆,绕过陆少宫在前方的主座位椅子上撩起衣裳下摆坐下。
按理来说他应该回到他那边的主卧房里休息,但在鹅卵石小径上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走到后院子里,既然来了,那便去看看王妃怎么样。她不似想象中病弱怯懦。难道她之前的种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装病。
陆少宫忐忑着上下胡乱跳动的心,面色自然而然地走到穆文钧面前,一副贤惠柔顺妻子的模样,为他倒茶递到他面前,恭敬道,“殿下,夜寒风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穆文钧见她眼力见好,温顺可人,勉为其难地接过她面前的茶杯,一品而尽, “你这儿住的习惯吗?”没话找话。
眼角扫视下四周,西厢房充其量算作是见中等房间,夏热冬冷的实在不是什么好住处。
陆少宫低眉顺眼不慌不忙在给他空了茶杯续上茶水,“脱殿下的福分,如今臣妾能住上这样整齐干净的屋室,已经很满足了。这些都是殿下给臣妾的,臣妾感激不尽。”
穆文钧心道难道她在自家里头过得不好,调查资料只查询她一人,对于她周围的人事没有调查。他眯着眼睛半信半疑喝着陆少宫续上茶水,喝完后他冷声问道,“你以前在家里过得不好?”
陆少宫见他茶杯又空,继续为他续茶水,低眉敛目,微微苦笑下,尽量装出无奈伤心又故隐忍坚韧模样,“能嫁给殿下是臣妾的福气,以前的事情不要提起的好。臣妾现在很知足了,在王府里能吃饱穿暖,别无他求。”这番言辞说得自己多么柔弱多么可怜多么坚强容易知足。
穆文钧不大可信凝视着陆少宫的眼睛,她这话说得几分真几分假,他不能完全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然而他看到的是她一脸真诚坦荡。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习惯性又喝上了陆少宫续好的茶水。
陆少宫见茶杯又空,心中暗喜继续给添茶水,“明儿是臣妾回门的日子,殿下您”
穆文钧喝着茶水,眼睛不带看陆少宫的,“本王军务朝政要处理,没功夫陪你回去做这等无聊事情。明儿李嬷嬷自会给你准备好回门需要带的礼物。”
“多谢殿下记挂。臣妾知道了。”陆少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实际上很想泼他一脸茶水。
新婚出嫁后女子第一次回门夫君不陪,那这女子太可怜,别人肯定会说她在夫家不受欢迎之类的闲话。这个王爷只想着自己不想其他人,反正自己做意思,回门什么也是走个流程而已,当真自己稀罕他来啊。
穆文钧隔着没有说其余话,他的茶杯只要一空,陆少宫特热情的给他续上茶水,如此往来十几次。
穆文钧的肚子里装了一肚子上好的龙井,陆少宫见时候差不多了,恭敬起身,满脸为穆文钧着想贤惠模样,“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前方那儿就寝,明日您可是要早起,千万要保重身体。”
穆文钧有股子话藏在喉咙头,未待说出口,陆少宫继续说道,“殿下说过只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妻,人后殿下与臣妾各过各的,臣妾一定不敢忘记,请殿下移步。”
穆文钧狠狠盯了眼恭敬柔顺的陆少宫,他几时说要走了,这个家伙倒是一口气说完。他鼻孔不屑哼了一身,起身宽袖一挥负手而立朝外面大步走去。
陆少宫在心里头偷笑,这时候麦穗儿见王爷走了匆忙赶紧进来,急切对着自家王妃道,“王妃,你怎么把殿下赶走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来咱们这儿的,外头人都说王妃失宠了,您应该想尽办法留住殿下才是啊。”
面对着麦穗儿的急切,陆少宫从容淡定许多,她最怕是那个家伙留在这儿,他自个主动走了正合她心意,要不然她看着那张杀身仇人的脸心里还真是直打鼓睡不着觉。
她走到梳妆台上摘下头上带着的流苏和发钗,透过铜镜对身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麦穗儿道,“还不快来服侍本王妃的卸妆,更衣。”
麦穗儿心中快要急出了火了,王妃还是那样事不关己的淡定,王府里的人现在都没拿她们当回事,压根瞧不起她们,跟着这样的主子怎么能熬出头呢。
王妃发话她作为侍女自然是不能不听的,心里有闷气的伺候王妃的卸妆洗脸更衣。
陆少宫早知道这丫头心有不甘,可自己没打算在这儿长长久久做什么王妃,所以王妃的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玩乐。
麦穗儿等人端着衣裳出去后,陆少宫舒展下自己的手脚,准备上床好好睡上一觉,回门过后她应该溜走回去找师父师弟他们,到时候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自己这种情况,真是好烦呐。
陆少宫正烦恼着,身后响起沉而稳的脚步声,向着她这儿来,陆少宫凭着直觉回头见居然是穆文钧,眼睛挣得老大,嘴巴动了动,末了张嘴出声,“殿下,你怎么又回来呢。”
穆文钧凉飕飕横了她一眼,掀开垂帘径直走到里间,陆少宫百思不解紧跟其后,心中惶惑,穆文钧转过身面对面和她打了个照面,神色清冷,语气清朗,“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爱在哪儿安寝就在哪儿安寝,少宫,伺候本王更衣。”说完双手伸展开来,眼中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在走出后院子后穆文钧愈想愈觉得不自在,好像被驱逐出来,岂有此理,这是本王的王府。
陆少宫双眉微蹙,面有难色抬头望着穆文钧,“可是殿下说过不许臣妾碰您。”
穆文钧鼻孔出气,傲娇理直气壮反驳道,“母后要本王和你恩爱相处,你当真以为本王愿意来你这儿,母后意思不能违背。脱。”
陆少宫回想了下,今天太后好像笑嘻嘻拉过她和这个家伙的手放一起说要她们小两口好好相处,早日给她怀个孙子,享享清福。
一想到弄个孙子出来,陆少宫心中老大不乐意,她是绝对不要怀上这家伙的孩子,一定不能。
她上前为穆文钧宽衣解带,心中思量这如何能避免跟这个家伙接触,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上面那双如狼如虎的眼睛。
穆文钧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病,向来不进男女色,更是讨厌与人有亲密肌肤接触,可是眼前这个陆少宫好像是个例外,他的身体渴望和她相融在一起。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是有什么样的魔力。
穆文钧不甚认命的叹了口气,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床后,穆文钧体内燥热,身边的人好像一股清泉能滋润他,他侧身环抱着她。
就这样这个家伙米青虫上脑,昨夜把她弄得死去活来,陆少宫推了推他的手,穆文钧眼神犀利盯着她,陆少宫娇喘吁吁,柔柔软软开口,“妾身很想服侍殿下,奈何妾身是个体弱多病之人,昨晚已经是极限,现在还要,恐妾身性命难保,望殿下垂怜。”说得楚楚可怜,眼中氤氲着泪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穆文钧下意思抬手拭去她眼角泪花,待反应过来后心中黑沉,他怎么可能在乎这个女人呢,迅速的收回手,安然躺下去,“本王今晚不碰你。睡。”
“多谢殿下。”陆少宫刚才可是掐着自己大腿眼睛才泪眼花花,一个字疼,不知道青紫了没有。
面对着有着俊美如天仙的脸残忍如恶鬼手段的穆文钧,和他面对面一起休息,她心里头实在是害怕得很,这张脸让想起被拍死的场景,她刻骨铭心记得那时他就是长得那么好看,那么斯文,以为是个文人,不曾想她这样把小命断送了。
陆少宫实在不自然,白天面对着他要控制住心中的恐惧,现在晚上还来碍她眼,陆少宫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谁让你转过身去,转回来。”身后那个家伙命令无情的语气,陆少宫真得一点儿不想转过去,还是侧身转过去,面对那张英俊残忍的脸,轻轻闭上眼睛,不去看。
腰间忽然一沉,是穆文钧的手搭在她纤细如柳枝的腰上,她呼吸一滞,胸膛里那刻心脏不敢乱跳了。
这家伙的手哪里是手,他的结实有力的手简直是杀人不带血的大刀,是砍人利落的拦腰斩斧,是能刺穿人身体的利刃。
被这样一样凶器搭着,陆少宫哪里睡得着啊,可又无可奈何,趁着窗外头照进来的清明月色,陆少宫悄悄睁开眼睛看着睡在自己身边这个容颜昳丽的男子。
他的脸色大部分隐藏进黑暗中,饶是这样,依然能清楚看出他那精致标准的五官,长眉入鬓,鼻梁挺直柔和而不失英气,面若敷粉,唇如点妆。
他闭上眼睛熟睡时候眼睛的上有浅浅的双眼层,他的睫毛长长好似蝴蝶翅膀,随着他的匀称的呼吸一颤一颤的,睫毛下遮掩处的脸投射一片阴影,显得他多情又感性,认识他的人知道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凉情薄性冷血无情的。
这样美丽的男人怎么有着那样残暴性子,实在是太暴殄天物。
翌日清晨,这个凉情薄性的男子已经早早起床不知道哪儿去,听麦穗儿的话他应该是去上朝。
陆少宫心中大呼万岁,希望他永远上朝不要回来了。
“姑娘,昨晚上没休息好?”麦穗儿给自家王妃扑粉时候发现王妃双眼下面有青晕。
“用粉底液遮掩下好。”可不是没休息好吗,腰间搁着把随时能把腰斩了的刀斧,她能安心睡着才觉得稀奇呢,一宿功夫她都失眠。
麦穗儿心中暗喜,难道昨儿殿下和王妃共赴云水之欢,所以今日王妃无精打采的。
可怜了王妃,本来她的肌肤苍白得透明,现在眼角下面添加上青晕,看上去憔悴许多。
殿下真不知道心疼王妃。
麦穗儿那些小心思,陆少宫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横竖她过了今天她非要趁机逃走不可。至于皇上太后会怎么发落陆家侍郎反正跟她没关系,天天跟着这个杀身仇人呆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太考验她心脏承受能力。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他吓得早折寿。
要回门定然是要带些珍贵的礼品当心意,化好妆后的陆少宫又是一个建康薄弱的美人,怎么看都是耐看的。
下面人呈上来那些礼品单子时候,陆少宫看着寥寥数页礼单,心中颇为不满,她当即叫来准备这些个人,将礼品单子丢到下面跪着人怀中,“你准备是什么,堂堂易王妃回娘家带着这么点东西,怎么拿得出手啊。再添些。”
下面跪着的人犯难了,他双手撑地低着头道,“这些按照规例置办的。这要怎么改。”
陆少宫盖了盖上好的龙井茶杯盖子,吹了吹上面冒着热气,啜了口,放下,“哪年的老黄历,你这是按照王爷府邸的规矩,寻常百姓家都比这个体面。”
下面人脸要皱成包子褶了,“这府邸里上上下下都是李嬷嬷在打理着,这要添加物件得跟李嬷嬷商议。”
“怎么,我一个主子还要跟个下人商议,叫李嬷嬷来。我倒要看看她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陆少宫对李嬷嬷这个人没什么感觉,单纯觉得这个人想要管束自己,不大喜欢,没想到今日的礼品单子她居然敢偷工减料。
李嬷嬷很快上来,她肃穆着一张棺材脸,看似规矩的福身行礼,眼睛没有正眼看上方端坐的王妃,“王妃,找奴婢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陆少宫原懒得跟她计较,见她居然给自己摆脸色,定要教训教训她一番,让麦穗儿把回门礼单送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有哪家王妃回娘家怎么寒酸。”
李嬷嬷草草阅览下礼品胆子,完事抬头正经道,“王妃,没错,您是侍郎的女儿,等级规格自然是没法跟那些侯府侯爵家的小姐比,这些是按照例子给出。没什么好挑剔的。”
陆少宫心中冷笑,面上风轻云淡道,“我虽然不是侯府公爵家的千金,我现在是易王殿下明媒正娶的易王妃,王妃岂有如此寒酸道理。”
下面的李嬷嬷抬起眼帘盯着上面正经稳坐架势十足的陆少宫,冷冷淡淡道, “说好听的您是现在是殿下的王妃,你到底是个从四品的侍郎家的小姐,奴婢这也是按照规例办事,不怕王妃您挑理。”
“好好好,李嬷嬷,本王妃说一句你顶十足,还挑理挑到本王妃身上,你不看看你配不配,本王妃要是处理的不对自有王爷,皇后,太后说道,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对本王妃上头上脸。”陆少宫神色肃然,目光严厉扫视在场所有人,“从即日起,扣除李嬷嬷一月月银以显示警戒。在场各位都听好了,我呢虽然是小门小户出生,既然已经是这王府的女主子,由不得你们扫头扫脑欺上。”
“你,我是太后派来的,你敢。”李嬷嬷闻言气得嘴唇哆嗦,好不容易把话完整吐出来。
陆少宫优哉游哉的戳了口龙井,口齿清香,盯着气得浑身抖索的李嬷嬷和善笑道,“本王妃还是太后钦点的王妃呢。想跟我比谁的地位高,省省吧,你有那心本王妃没那空。麦穗儿,走。”说完故意气人搭在麦穗儿手袅袅婷婷地朝门口去。走得规整,走得风姿卓越,走得婀娜多姿。
“太后娘娘想要个能生养的王妃,您这身子看着单薄怕是不好生育。”身后响起了李嬷嬷咬牙切齿愤恨的话,空气中能感受到李嬷嬷怒火有多旺盛。
陆少宫目光狡黠,嘴角轻轻上扬,头也不会继续往前袅袅款步,语气轻柔惬意,“主子们的事情你这个做奴才不用瞎操心。吴管事,你带我去仓库里挑挑,看哪件顺我意。”
“是,王妃。”吴管事赶忙爬起来跟着王妃头,头也不敢回。隔着空气他都能感受到李嬷嬷滔天的怒火。
徒留下身后气得浑身乱颤暴怒不已的李嬷嬷,自从太后指派她到王府除了殿下外谁还没敢对她指责发难呢。
她瞪着眼睛对着虚空的前方喃喃自言自语气道,“你给我等着……”
陆少宫在僻静的仓库里挑了玛瑙坠子若干,慕容锦段若匹,翡翠手镯若干,石英原玉若干………
大大小小物件挑选了有十来箱子吧,别个王妃回门不带这样的,麦穗儿想不明白,王妃这是要打劫啊。
况且她听陆夫人说新王妃过去是没个活头的,看样子陆夫人对王妃应该是不好,那为什么要带那么多礼品回门,白白送给陆夫人和陆二小姐不成。
麦穗儿问出心中不解的疑问,她探着脑袋百思不解。
陆少宫爱惜抚摸着白嫩手腕上闪着反光的蓝田玉手镯,心里那个美呀,王妃不好当,还不得赶紧给自己收刮的宝物以后好带走。至于这些要带过去的礼品自然是,她神秘一笑,对满头疑问的麦穗儿低声道,“自然是回去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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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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