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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侦探社?MAF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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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在实际并不完全合规的一番操作下,太宰落在了松田先生的名下,更名为“松田银吉”,名字是太宰自己决定的,反正平时也没人这么喊他。

对于给自己编造假名这种事,太宰已经相当熟练。他认为,平日里出门在外,背景、家庭、姓名什么的都是自己给的,有时他是小菅银吉,有时变成焉岛众二、大庭叶藏……除了让他听起来很像是某作家的书迷以外没什么不好的,但这又何尝不是又一种误导呢?

是的,在勉强克服心理障碍后太宰阅读完了市面上能找到的小说家太宰的所有出版物,并发现自己捏造过的名字几乎全都在小说里出现过,也有些是太宰本人曾用的笔名,就连随口说出的奇怪代号也可能是对方发行过的小众刊物名。

可恶,就算同名,就算是什么异世界的同位体,也不要在这种地方如此相似啊!

这些事姑且不谈。在周边热心邻居的帮助下,太宰、中也二人入学一事也顺利解决了。值得一提的是,中也的姓氏已经改为“萩原”,太宰一向只叫他“中也”,所以也没有发生太多变化。

两人都没有“获得全新的名字和家庭于是感到尘埃落定”之类轻小说般的想法,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和之前没太大区别。

尽管太宰计划着等警方通知他去协助高桥家杀人事件时再对佐藤幸之助稍作关心,评估对方的利用价值。

太宰认为,佐藤家的意外事件并不简单,背后必定掺杂了里世界的利益纠纷,或许佐藤家是某组织的白手套,也可能毫无关联,却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不可外道的隐秘,最后惨遭灭口。

佐藤的倒霉现象也不是简单的运气问题。太宰顺水推舟地被佐藤带回家后,他发现佐藤的房间曾被人翻动过,是想要寻找什么,这佐证了他的猜想。

也就是说,只要他顺着佐藤这边的线索探查下去,必然能够触碰到这个世界的黑暗聚集之处。

只是还得谨慎。太宰之前孤身一人,自认没有后顾之忧,如今已经变成一个“松田”,他就不得不考虑到“家人”的安危了。亲情当然是不存在的,但他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入学后,太宰以转校生的身份在学校里呆了几天。毕竟初来乍到,他还在观察学校的整体生态,既没有用恶作剧把全校闹得鸡犬不宁,也没有组织地下结社开不合乎国中生身份的活动,完全称得上安分守己。

课堂上所讲的内容,对太宰来说已经过分粗浅了,根本没有必要仔细听。就算还没有去过横滨,没有给无良地下黑医打过工,太宰依旧无师自通了暗杀者的特有技巧——他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得很低,大大方方地拿出从校图书馆借出的书刊,以最为闲适的姿态享受起阅读的乐趣。

他喜欢的文风和那个太宰没有太多差异,他并不刻意回避这点。这个时代的出版物已然十分丰富,但并没有令他震撼的作品,即便是被媒体推上神坛的工藤优作,在太宰看来,其玩弄文字和人心的水准也不过是稚童在游戏。要说他真正喜爱的,还得是泉镜花、芥川龙之介等人的名作。一堂课下来,太宰已经可以将那几本借来的书倒背如流。

太宰的相貌在周围一众男生之间显得格外突出,五官精致,俊秀但又不过分女气,连那种深渊般阴郁幽暗的气质,在他的有意收敛下,也被认定为是忧郁的文人之风,谁叫他总是手里捧着鲜有国中生会读的古典名著呢?

课间休息的时间,太宰的座位旁总是围满了人。他不是那种“美而不自知”的类型,相反,他早早地意识到自己在外表上的出众,甚至偶尔还会利用这一点为自己交换好处,只是从不炫耀。但他错估了自己的外形对一般国中生的吸引力,尤其是女性。

面对麻雀似的唧唧喳喳不停喊着他“松田同学”的女孩子们,他实在苦手。好在松田阵平是个乐意救助弱小的善人,他带着萩原研二一起挤进人堆里,松田把太宰刨出来带走,萩原则负责留下讨好安抚那些女生。

“我说啊,你其实完全可以自己解决掉她们吧。”松田抓着太宰的袖子,把他拉到了走廊上,一路上不停用眼神吓退那些想要凑近的人。

太宰局促地笑了笑:“总不好用那么粗鲁的手段针对女孩子吧,毕竟她们也没有恶意……”

“啧。”松田咂舌,“要是刚才围上去的是那些以为你好欺负的男生,也轮不到我和萩出手了,你自己就能把他们吓退吧。”

这种事他最清楚不过。

家中暂时没有收拾出多余的房间,太宰被松田先生扔进他房间里和他同住。他和太宰打赌,连输了五局,最后不得不承担起未来一个月内打扫房间卫生以及洗碗的家务劳动。但太宰也暗地里教训了一顿附近住着的,仍拿陈年旧事嚼舌根的小鬼。等到他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那些讨人烦的臭小子看见他只敢低着头规规矩矩叫他“松田哥”。阵平倍感羞耻地给了他们一人一拳后,开始觉得太宰这人除了喜欢嘴上犯贱以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嘛……看破不说破才是有礼貌的表现哦。”太宰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不过尊重女士也是非常重要的礼仪。”

“是哦是哦。”萩原终于逃了出来,“她们都没有坏心思啦,谁叫小治太可爱了呢。”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仍坚持称呼太宰为“小治(osamu chan)”,很难说是不是一种奇妙的直感。

“饶了我吧,研二,呆在那样吵闹的人群里,迟早会精神衰弱的。”太宰用轻柔的语气说,脸上倒仍然是那副假面般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说起来,中也呢?”

中也和他没有被分到一个班,如果真的分在一起,只怕他会一直一直盯着中也看吧,这样就没有心思去看书了。

“他还在座位上复习吧,毕竟需要补很多知识。”松田回忆了一下,“他和你的人气差不多,已经被围满了,大家都想要帮他补习。”

“小中也说他是因为生病休学才落后很多学业的,所以很多人都想要帮忙,而且小中也很帅气。说起来,难道魔法师都非常好看吗?”

“听上去和人类完全变成两个种族了呢。”

“才不是啦!我是说小治你和小中也真的很特别很特别,美型程度超高,和我们几乎就是两种画风啦!”

“噗嗤——什么啊,难道我们都是漫画人物吗?”

“说不定哦。阵平、研二,也许我们现在也在一个漫画的世界里呢?我和中也正是另一部漫画的人物,只是无意间掉进了这本书里。这么一想还真是悲哀啊,如果我们的命运早就被写好了,那我们一切的选择究竟是出于自身,还是被引导的呢?我们自以为的自由,到底是不是反倒将我们引向既定的轨道呢?”

此刻的太宰简直就像是引诱迷途羔羊抵押上灵魂的梅菲斯特。转入学校后,他没有用绷带遮住眼睛,而是换成了医用眼罩,清爽整洁很多,但中二感更加强烈。

阵平率先发言:“无所谓啦,就算是什么命运,只要是我自己的选择,那又有什么区别?”

研二则认为:“漫画有规定好的剧情没错,但如果小治和中也根本就不是这部漫画里的角色,那就是完全自由的吧。既然如此,在大家都被限制的时候,小治不就可以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吗?”

他们到底有没有明白太宰想要表达的意思呢?没有人知道,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太宰思索了一会儿,他说:“我明白了。”

“诶?”

“必须让中也把学习进度加快了,总不能让他一直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太浪费了,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摆脱命运的束缚。”

太宰的思维已然跳跃到了其他两人不可预测之地。

他和中也的合作里是包含了辅导课业的。学业成绩可以成为当前个人信用的一部分,让长辈对他们的“课外活动”更加放任,也就是说,他们能够换取更多自由支配的时间。

大概是警方效率太低下,太宰始终没有接到让他协助调查的通知。等到太宰在晨报上的社会版块看见高桥家遭遇火灾,家中夫妻二人无一幸存的新闻,他才想起被遗忘的佐藤君。

假如高桥太太那天去佐藤家找他,想要确保自己拥有不在场证明,完善脱罪计划,那么很有可能会被那个关注佐藤家的组织注意到。说不定高桥太太也被不幸卷入了,他们以为那件东西被高桥太太藏起来了吧,所以才会闯入她家中。总觉得这个故事里不管是哪一方都不太聪明。不过,如果自己不加以干涉,这样下去,佐藤君早晚也会因为失去价值而死去的。

啊啦,话说回来,这些血腥暴力的事情,又和松田银吉这个乖乖上学的文系少年有什么关系呢?

14

又过了几天,中也终于将学习进度和同级生补齐的时候,太宰和萩原、松田已经私下组建起小型的侦探组织——名义上是校内的推理小说同好社团,人数不多,却已经初步建立了管理部门、情报部门、行动部门和保障部门。

也不知太宰是如何运作的,他甚至得到了工藤优作的联系方式,在社团正式成立当天让对方前来做讲座。

据传,松田银吉同学在某案件现场,竟比担任顾问的工藤优作老师先一步推理出凶手,并对手法、证据做出了详细的说明,让工藤老师佩服不已。

这一传言也让太宰成为了社团内指名第一的侦探。

没错,他们接受学生的各项委托。管理部门审核、委派任务,行动部门参与走访调查,情报部门收集、整理资料,保障部门获取经费、提供物资。这么看来,侦探其实已经相当于“干部”了。

整个社团里,能够被冠以“侦探”之名的不过寥寥几人。除去太宰以外,萩原研二算是其中一个,他是相对全能的人才,不论是交际还是资料分析都很拿手;松田也差不多,除了教授社员们格斗技能,确保他们在遇见危机时有自保的能力以外,他还负责了很多推理环节。

“你可不要把他们拉进我们的事情里面。”中也警告太宰,在他看来,这些学生都是天真无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万万不能牵扯进里世界的争端。

但太宰从来没有打算通过这个中学生过家家的组织实现他的目的,他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他的游戏。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组建这样的团体,难度上又和小孩子搭积木有什么区别呢?

“放心吧,只是给他们找些事情做,他们总是缠着中也的话,你也会觉得麻烦吧。”太宰说,“现在即便是没有我引导,他们也可以自娱自乐,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也能够更自由地做我们想要做的事。”

话虽如此,中也的责任心不容许他放任这些国中生去危险的场所,他有在“羊”的时候为成员不听话而反复收拾烂摊子的经历,因此坚决不容许这群国中生乱来,要是误入某些场所,被混混们欺负,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中也正式加入社团后,立刻立下几条新规定,同时主动要求加入行动部门。太宰任由他去做,在他心里,中也完全能够担任这样的角色。

其实,中也的担忧早被太宰考虑过。

他规定,所有委托,无论大小,在正式开启调查前,情报小组都要开会讨论,划定调查区域范围,避免行动组调查员误入危险场所。

调查时,也需要至少一名擅长运动的社员参与,全程变成联络畅通。确保社内人人配备一个通信设备,在这个时代非常不容易,这笔资金也是太宰自己获取的,与保障组成员共同完成了采购。

推理环节则由被指名的侦探优先负责,偶尔会需要联络警方。就算是国中生的委托,有时也会涉及到需要警方介入的情况,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即便只是一点小事,也会演变为惨无人道的命案。

最后,全部任务报告书都必须由太宰再度审核,确保没有错漏。

他并不出于正义的立场来对待这些委托,只是无法接受自己手下出现严重的失误。当即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总比错误被耽延到无可弥补的时候再去挽救要好。更何况,他还不打算让人随随便便败坏掉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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