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坑王进化图鉴 > 第10章 第十章

第10章 第十章

佟盛没费什么力气,只能说他运气好,名贴一递就见着了人。

水榭灯火通明,戏腔婉转剔透,杜简坐在那张紫檀洼堂肚太师椅上接过他手里的羊脂玉臼,闻了闻里头的香味,脸就绽开了花儿:“料子不错,是个宝贝!”

那是大夫人给主君带的捣香器皿,最早跟皇后玉玺同批剖出来的,自然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宝贝。杜简不差钱,眼光又高,普通的俗物根本入不了眼。

佟盛跟着崔洝辰出来,包里是驮了些好东西,这是最次的,但就是这玩意儿,他都心疼得要死。

“如此,”佟盛侧身作请,“就有劳大人赏个脸吧。”

宴定禧花楼,天还未暗完远远瞧去就已经是荧火通天,门庭若市,十丈之外都能闻到呛人的脂粉味,嘤声笑语就着姹紫嫣红让季陵愁眉不展,止步不前。

禧花楼是赀州出了名的烟花之地,楼上楼下站满了轻纱薄锦的风尘女子,这场景流月居是见不到的。

“主君,”季陵不想再忍,在巷口处刹住了脚,决定要把话说清楚,“您自个儿不是没长腿,实在不行,就让佟大侍卫陪您去,他一身浩然正气能驱鬼避邪,横看竖看,样样都比我有用啊!”

崔洝辰脸上如常,心下早就各种翻江倒海,瞧到季陵这副怂样儿,倒觉得上了点意思。

“那哪儿成?”崔洝辰执扇轻点了下他的下颔,在莹灯脂粉中显得尤其暧昧:“佟盛太过孔武,往那一站怕是老鸨都不敢上前,你也不要提陈余铭,他若是站在这里,不比你还慌?再说,我没法儿跟陈大人交代。”一只金刚戒在烛火下泛起微浅撩人的光。

“你这…..”季陵没意外的被那点光吸引了过去,“这是何物?”

“戴着玩儿的,如何?这个可不便宜,”崔洝辰虚晃了下手指,不得不承认,确实非常的不错,那手指戴这玩意站卖戒指的门口,绝对销量如潮,“只要你肯去,它就归你,怎样?”

季陵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俗胚!根本经受不住糖衣炮弹的攻击,跟着那诱人的小东西在各种颜色的绸绢晃荡当中间迈了进去。

大厅陡然入了两位扎死双眼的出挑男子,周围的莺莺燕燕立刻生扑上去。

崔洝辰负手脸色威严,季陵混身都写着拒绝两个字,老鸨见打头的穿戴有料赶紧迎了上来:“二位公子,瞧着面生想是不常来,想要什么样儿的姑娘您二位说一声,咱们这楼的姑娘要多美的就有多美的,保证伺候得软软乎乎的。”

“不急,”崔洝辰摆了下手,道,“我约了个贵客,姓杜,你可认识?”

“喔,有的有的,您二位随我来。”老鸨闪身,挥巾唤出条道来,引着人上楼。

三楼的一处房门被老鸨推了开,先欠身对着肥头大肚的杜简行了一礼,随后侧身把身后二人让了进来,客套了几句便躬身退出掩上房门。

角落立着个低头垂手的侍卫,杜简两侧各侍一女,正左拥右抱应接不暇。

佟盛本来是要跟着来的,让他主君打发到大道边上看马车,主要是他生得那模样叫姑娘家见了发怵。

肥硕的手指摁在姑娘柳枝腰上,姑娘被喂了口酒嗲笑扭身,朱钗都被甩了下来,她要探下去捡,让杜简当头就是一巴掌,猛得把人推飞出老远:“上不得台面儿的破烂货!拿这种腌臜东西碍老子的眼,也不用个像样点的,你这是瞧爷档次不够稀不得给爷看?”

“不不不,”姑娘鬓发糊了一脸,薄纱落在半肩上打着抖,趴在地上梨花带雨,“奴怎么敢这般想?爷不记得了么?这朱钗还是您上回叫人送过来的,奴以为您是喜欢的......”

“小事一桩,大人为这动怒,不值当啊,”崔洝辰看够了戏,掏出锭银子轻轻放在酒桌上,温声对趴着的姑娘说,“拿着这钱买根像样的钗子,下回戴给大人看,下去收拾吧。”

姑娘小心翼翼看向杜简,杜简把左手已经吓傻的那位轰了起来,说:“都他妈给我滚!”

姑娘们连滚带爬撞了出去,都没敢看那银子。

季陵给俩姑娘让出门,又揣着手站回老地方一动不动。

杜简抬起了眼皮,看了眼身旁石青缎袍服,尤其是腰带上边的麒麟玉銙,似是醉酒状说:“我醉眼昏花识不得人,怠慢了!阿力,你个狗奴是瞎了?没见着人来?来给季公子扶椅!”

络腮胡侍卫刚要动身,便听崔洝辰说:“怎能劳动大人府上,阿陵,来,拾掇下。”

侍卫收回了脚,季陵凉飕飕地看了崔洝辰半晌,终于纡尊降贵迈开了步。

杜简斜瞥着季陵扶正了椅子,又跟侍卫说:“叫静柔过来。”

崔洝辰掀了袍子坐下,季陵立于他的身后,刚一站定,房门轻叩进来位清丽的佳人,她抱着琴微微的欠身说道:“静柔给各位官人请安。”

杜简招了招手说:“去把琴搁了,过来斟酒。”

待静柔斟酒完伺候在一旁,杜简肥厚的手掌就抚上了她的纤腰,凑近在她颈脖处深嗅了口,另一只手曲起一指勾了勾她的下颔。

“这么有恃无恐,”杜简磨蹭着静柔细腻的肌肤说,“这位小公子有些来头吧?”

崔洝辰端起酒盏,笑道:“叫大人见笑了,亲戚,没规没矩,还在教。”

“规矩都没教成,就把人领出来,”杜简目光还在那抹朱唇上,“你也是心大!要是闯了什么祸,还不得算你头上?”

狗官!心眼子比针尖儿都小,咬着就不撒嘴了!季陵立即换了张笑脸,点头哈腰道:“都是小人的不是,大人教训得对!当家的要怎么罚,小人都认!”

到底是个下人,还是别人的家事,杜简慢悠悠地挥挥手,算揭过去了。

崔洝辰眼角对着身后瞥了一眼,再把目光转到专心**的杜简身上:“鄙人刚到贵宝地,初来乍到的,听闻大人拔葵去织,敬贤下仕,特此还望大人照顾一二。”

杜简道了声好说,并未回头也没停止动作。

崔洝辰端起酒道:“在下的祖籍安郡,业在淮南,家中主营丝帛,茶嘛,现在蛮做,不求盘满钵满,就图结个善缘,交些朋友。至于酬劳方面,大人尽可放宽心,定不会亏着大人。”

杜简自己祖上就是做买卖的,但他瞧不上,这也不妨碍他端起碗叫爹。安郡那地方是巨贾集聚地,比本地门户油水多得多,人家走动的方向都在邺京,跟上头皇亲国戚挨着边儿的!

杜简这才放了手中的美人,执杯笑了起来:“季公子,怎么说起了些见外话,赀州又不是固步自封的地方,广纳良商一直是知府大人的政绩重章,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崔洝辰先提了一杯下腹,他不胜酒力,脸上立刻有了绯色,连那眼神里都是秋波:“蛾儿雪柳黄金缕。这位静柔小娘子真是玉翘玲珑,红袖添香。”

静柔闻言,鬓上芙蓉轻颤,脸上更是飞出两片红云,羞赧的低头遮脸。

季陵抬起眼皮看了下前面的后脑勺,无声的骂了句:禽兽。

这个话题说到了杜简的点儿上,他迅速的灌了口酒,笑得极其猥琐:“看来季公子也懂?”

静柔起身给他们斟满酒,遂而坐下。

崔洝辰肘撑桌面,修长的五指恣意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眼角看向静柔,挑起嘴角道:“大贤大德都在君子好逑,何况我等凡夫俗子,不都是一样么?”

“一样一样。”杜简拍了一下桌子,兴致满满,“这天下美人太多,看都看不过来,各有各的妙啊,皮肤,香味儿都不尽相同,那这劲儿都不一样,啧啧…..”

崔洝辰哪里摸过什么美人,好在照驴子画马的功夫了得:“是啊,珍珠碧玉皆好物,罗衫一解百媚生。桃花颜,丝柳腰,一双酥手拨情梢,温柔乡里梦黄粱,英雄也难过美人关。”

这哪儿是什么王家好男儿?整他妈一衣冠禽兽!

崔洝辰在前面持续汹涌,季陵听得直反胃,真想掀了那脑壳瞧瞧里边都是些什么废水。

“过了美人关的都不叫英雄,”杜简哈哈大笑,说,“那叫阳衰!”

俩人英雄所见略同,相谈甚欢,几壶佳酿便见了底。

气氛热络,崔洝辰便不让静柔帮忙,自己提起酒壶,不停的给杜简斟满。

期间,也不知道禽兽给昏官说了什么悄悄话,杜简竟笑着把他家侍卫给打发出去了。

“你是懂的人!齐人之福哪有那么好享?”杜简搭上崔洝辰的肩膀说,“那能怎么着呢?讨都讨了,总不能都撵出去,叫人家说我狼心狗肺的好吧?”

崔洝辰又给他灌了杯:“大人治家有方,再多几个有什么?”

终于待到杜简眼神迷离涣散,季陵唤退了静柔,自个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桌子对面,他眯着眼看着对面极力不让自己栽倒的崔洝辰,在那边撑着额头。

崔洝辰睁着单凤眼睥睨着杜简说:“杜大人,我听说这赀州出过一位名噪一时的大美人,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杜简眼神不能集中,但是一说美人怎么会有不认识的,他杵在桌面上说:“季公子,言笑了,别的地方不敢说,这赀州地界的,就不可能没有我不知晓的。”

崔洝辰屈指漫不经心敲了敲桌面说:“魏瑶雪,大人认识么?”

杜简闭眼想了想,而后半睁开,竖指一抖,道:“魏明忠之女?被郧州休出之妻?那倒真是个美人,可惜浑身带刺儿,沾不得.”

崔洝辰凑近问:“大人,此话何解?”

“她还未出阁就已经很有名气了,”杜简推开面前的筷碟酒盏,空出地方把两支粗短的手肘都搁了上去,支撑着摇摇欲坠的上半身,“魏家三个掌房先生供她驱使,过她这一关不容易,要是有什么岔子,哪怕人在被窝里,掀了榻也得让人把事整清楚,担责赏罚那是明明白白,她喜欢来硬的,下边的人都怕她。外地人都以为魏家掌舵的是她老子,实际她才是那难啃的骨头。魏明忠那老东西,视财如命,但他他妈的却不管财。”

“照大人这么说,那魏明忠应该对魏瑶雪应该相当信任,甚至还会倚仗,为何肯将人嫁去那么远的郧州?”崔洝辰单手支颐不解道,“而魏明忠爱财却不理财,着实奇怪。”

杜简瞥了他一眼,笑道:“那是季公子不知道这个人,魏明忠先是官后商,他虽权把盐运,只手遮天,却对账册和文墨之类抗拒得很,说穿了就是个以权谋私的酒囊饭袋,偏偏魏瑶雪在这方面天资过人,纵然鄙夷她是女流之辈好歹也姓魏不是?外人怎么信得过?当然就交于她去打理最为稳妥。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毕竟女子也会到婚配之龄,那个老东西再怎么不愿意也拦不住。”

“这郧州知府官居从四品,品阶低于魏明忠许多,他为何肯将女儿下嫁?”崔洝辰能感觉对方渐渐酒醉难支,而自己也正上着劲,趁还清明抓紧问,“魏瑶雪如今现在何处?”

“她虽彪悍,奈何家底厚哇,加上生了副我见犹怜的样貌,多少人都舔着脸上杆子想做魏家姑爷,”杜简好像是没有听见对方所问,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也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个高文升,我们还以为白让人拣了那么大便宜,不曾想老东西抠得可以,用最低规格就把人打发了,剩下那么大的家业让几个没出息的孬种继了过去。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他就突然暴毙了….紧跟着一家死了个差不离的干净,眼瞧着家产充了公。就这样魏瑶雪都没露过面儿,如今魏家几近销声匿迹…..她在哪儿?是啊,她在哪儿…..”

话还没说完杜简的脑袋就‘哐当’砸到桌子上,人事不省。

季陵缓步走了过去,眯着眼推了推杜简,确定人没有了知觉,便看向微微晃身站起的崔洝辰。

“嗤,”他就立于原地,想看着平时儒雅得体的人,酒醉后是什么样子的,他发现崔洝辰酒品很好就算上了头也不让自己东倒西歪,胡言乱语,这是个极其克制的人。

“几杯就醉,真出息。”季陵看他续力半晌还是不动身,边嘀咕边走过去扶上手臂将人拉了起来,“我当多能耐,要不是现在说你都听不到,真想笑你个百八十遍。”

崔洝辰总觉有只蚊子老是在而边‘嗡嗡嗡,’虚浮着手朝发出声音的那一边抹了过去。

季陵冷不丁被人微凉的手指捂住了嘴,怔住了。

“陶岳说你什么襟怀坦荡,什么谦谦温恭……”他挥开崔洝辰的手,咬牙切齿的说,“的确是够坦荡,不过是浪荡的荡。跟人说起花柳之事,倒是半分都看不出哪儿像个君子,十成十的色中饿鬼,形骸放浪!”

虽然满肚子的牢骚,但也不可能真就把人独自丢在这里,嫌弃一会后,还是架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人走了出去。

刚出禧花楼没两步,佟盛迎上来准备接过身,但是季陵向他摆了下手道:“这人暂且无碍,杜简不能有闪失你须盯着他,叫人妥善的送回去。”

佟盛自然懂,他点头后立即迈进了楼里。

这五月的夜,余寒已散盈热不足,长街的石子路在星辰的照耀下点滴斑驳,除了偶遇两三赶路的行人,就剩一青一白两道身影贴在一起,在轻风里缓缓前行。

季陵用双臂托着对方,实在费劲,他停顿了一下拉过崔洝辰的右手穿过自己的后颈让手掌搭在自己的肩上,自己的左手从他的腋下扶住他的腰。

这个姿势省力不少,但却靠得过近,崔洝辰的肩、胸膛甚至呼吸随着步伐的渐进几乎于自己严丝合缝。

他的腰手感是过分的好,隔着衣料依然能感觉到那里劲瘦有型,他靠过来的脸近得可以看到轮廓分明,挺鼻薄唇的斯文败类应该说的就是这类模样吧。

不知是被哪块突起的石板拌了下脚,崔洝辰晃了下,闷哼一声后开始往前倾。季陵赶紧覆身挡了过去,他庆幸自己多年习武不断堪堪接住了面前的重负,他的头抵上崔洝辰的肩,双手呈拥护状。崔洝辰像是被一指点了清明,蓦然睁开了眼。

刚刚还察觉不到的风,此刻灌涌而至,崔洝辰眼沉如水,面蒙月影怔栗当场。

片刻后他突然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虚虚浮浮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

季陵被这一推,也懵了,接着火上心头,他追上崔洝辰低声怒问:“你是被鬼附身了么?”

崔洝辰充耳不闻,支手向旁边院墙靠了过去,闭眼皱起眉头。

季陵叹了口气,心道:跟个醉鬼计较什么?睡上一宿便什么都不记得,自己堵这个气跟傻子一样。

也不管那人再有什么反应,他蛮横的捞起手臂,加速回家。

一进宅院,他随手就把人丢给上来的府仆,让陈余铭在身侧伺候,自己压着邪火回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

陈余铭对他这种时不时就抽的风还有些不适应。

崔洝辰感觉有许多小锤子,左右开弓的在额头上敲来敲去,身体滚烫,他是真的酒量浅,不过三杯就会上头,今夜克制自己不让深醉,就是没来由的心绪有些混乱,他也摸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并退左右一干人后,陷于榻内静卧,眼睛时睁时闭,黑眸在夜里忽明忽暗悠悠的闪着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第八年新婚

小船三年又三年

逐澳游戏

难渡

狩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