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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一百章

整个一省五局品官加随从不下七千人,都要全部过一遍起码要个五六天,崔台敬必须大浪淘沙地把范围迅速收拢,他们拿着花名册将碍不着边儿的先剔除,留下了近前伺候的,尤其是跟李道林有接触的。

庭院里挤满乌泱泱的人群,他们被整齐有序地分割成列,没有人敢交头接耳,因为监察的侍卫个个不好惹。

后殿拉了幕帘,如辛姑姑带着人对着一干脱了衣的宫女逐一检查了两遍,全身上下没敢漏掉一处,内侍所宦官、杂役则由殿前司领班来处理,太监们看着一排明晃晃的刀,吓得双腿发抖,有人还没轮到叫名就趴在了地上。

殿前司对着户册跟腰牌,把这些人祖上八代都挖了个遍,但凡有迟疑或者不清楚者,当即另行看押。此番细密搜查盘问完估摸是要到晌午,暑夏过去了大半,日头没有往日那般毒辣,到底冲散了不少焦躁。

龚瀚古把桌子搬去政事堂,册子铺了一大溜,这地儿挨崴阁近又只隔皇帝寝殿三个门厅,要议什么都不耽误。

韦跃叫人去枢密院提溜了个记薄,随工部抱着图纸整防御,他们就蹲在西南角原本是殿前司换职挂档的小院里,屁股后边跟了一堆人,大家心里有数,谁都不敢这个时候抽身。

王敏接手三司那些新兵,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要紧关头,在场的皮每个绷得死紧,连带办差都要各显神通,哪个关节也不允许大意。

崔台敬这会有了空,他往崔洝辰周围扫了眼,发现平时里老在跟前晃悠的几个随身侍卫都没了影,加上崔洝辰今日有点神魂分离,便耷下蒲扇说:“老四啊,你要身边缺人,就只管找老爹讨,不管称不称手,好歹能出把力。”

“够用的,”崔洝辰方才在闭目养神,听着风过树梢的沙沙声止不住累劲往上翻,睁眼时就让他强行压了下去,“佟盛叫我支出去了几日,快回来了。”

“那俩呢?”崔台敬扬了扬下巴,“总得有个在跟前吧?”

崔洝辰笑道:“都是小事,怎么能叫您挂心?”

“我倒是不想挂心,”崔台敬偏过半身,手肘搭在椅把上说,“你现在钱往外给,人怕是也赶着贴的吧?能送的是不是都送了?对自家亲兄弟都不见这么舍得。”

崔洝辰摊手,无辜道:“五弟可什么都不缺啊。”

崔台敬抬手想指他,门口忽然一阵混乱的脚步与求饶喊冤声重叠在一起,打头的殿前司诸班直入内跪拜:“启禀王爷,其他人已经验明正身,余下这几人皆有存疑,您看,是押解到司狱......”

“带到跟前来,”崔洝辰理了理袖口,说,“我审。”

女五男八,统共十三个人绑着粗绳扔进来的时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如辛姑姑随后也到了,她对着上座的崔台敬福了一礼,回望一眼开口说:“内宫事多务杂,没个专门的人来口述,实难理清。老身在这儿呆的时日不算短,要是有人在此信口雌黄,是决计瞒不过老身耳目的。”

崔台敬虽说是皇亲,但毕竟是臣子,论宫内边边角角的前世今生确实没有人比如辛更清楚。

近身婢女受命为如辛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崔洝辰的对面,如辛顺手交出手里的户册跟腰牌。

眼下的主动权到了崔洝辰手里,他慢条斯理地翻看那本户册,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受缚的宫婢垂着头抽泣,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引起堂上恼怒。

两千多在近前侍奉的奴婢,清理下来就得了这几条漏网之鱼,足以说明在太后平日的监管是相当谨慎严苛的。李道林再有能耐,也只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动手脚,他积累起来地权柄做成的伞仅够为自己遮风挡雨,这是他为什么要冒险去另外谋求生路的原因,他三世为奴,没有别的办法。

崔洝辰在翻看中想到李道林这般折腾绝对不是为了女儿,女子在宫墙内是壁花般的存在,再肥沃的供养也不过走到帝王跟前做玩物。

三个女子,崔洝辰都没过问。

五个内侍,一个是供灯烛的给纳,大概在五十出头,他的黄铜腰牌已经磨掉漆边,按说这个年纪早就放出了皇门,该另寻生路了。

“同方?”如辛见粗衣老役露出正脸时有些诧异,“要是没记错,去年你就从局里递了牌子,怎么还在这?”

崔洝辰没看错,他的腰牌的的确确写的是:良东。

同方朝着如辛缓缓叩首,他的声音很沧桑:“姑姑记心好,时间也没记错。去年老奴领取完遣银就出了城,原本想做点小买卖糊口,却遭人算计骗走了身家,这副模样寻不着像样的差事,后边连倒夜壶都抢不过人……为了活命,只得出此下策。良东是自个儿让水溺死的,他做事粗心大意,阎王急着收他的命,不干老奴的事啊!这是赶了巧。老奴知道,怎么说都犯了错,这把老骨头又没啥可记挂的。您要降罪,老奴不赖账,全都认!走到这个地步,但求速死!”

崔洝辰微微蹙眉,这事他管不着也不想管,面前立着的是宫中最大女官,自然会向太后言明。

“往时走的都是这么个章程,一年总要两回遣散,太多人离开了。宫里虽然不养老,但后路不是没有给你们留,你自个儿没当心,怎能做这样的打算?”如辛拢了拢袖,没看人,话里像是挺婉转,可脸上一派冷肃,“班房里换了个人,竟然这么顺理成章地以变应变,到底是老身的失职。你说说,他们是怎么肯替你隐瞒的?”

同方的背躬得厉害,抬身因此困难,于是保持着要落不落的别扭姿势答道:“我答应替他们接过手里的活,也不要良东的饷银,只为一口饭食,他们就允了。”

如辛颔首:“猜就如此。带下去吧,按宫中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那沾了边的人一并清理了。”

说完,她又转头回看崔台敬:“同方不是咱们要找的,继续吧。”

崔台敬向右看了一眼,对方拿着腰牌跟户册陷入思索,便没打扰,冲着如辛示意稍安勿躁。

“去太医院要个人来,”崔洝辰扬起头,招呼道,“不用惊动几位御前的,拉个副手就行,我要当场......再验个身!”

闻言,如辛掩唇咳了下,起身说:“那老身就不便在此了。”

“你们几个到外边去交待,不要在此耽搁正事”跪着的宫婢含泪应声,如辛挥了挥手示下左右,然后对崔洝辰说:“老身就在旁边厢房里,有事就唤。”

崔洝辰礼让一步,顺带叫人把堂上所有女子全都打发出去。

剩下的四个喘着粗气,听到刀械擦磨的声音就觉得胆寒,肉眼可见的抖个不停。

崔洝辰的脚尖刚一转,最边上的就先磕了头:“小人有话要说!”

他指着最右边皂罗衫,束角带,蹬革靴,一身讲究的嫩脸公公,急声道:“要不是谷公公攥着咱们几个值档,我们怎会在办差的计时上出差错!谁不懂这是会掉脑袋的!?谁敢不提着心思?!可谷公公偏不当回事,如是没查到头上来,小人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王爷!王爷!小人求您叫院子里的来给咱们做做证!就是给咱们天大的胆子,都不敢在这儿说半句假话!……小临子,快小临子,你记心好,你给王爷仔细说说,那几个空白是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崔洝辰却轻轻提了下眉,小太监嗓音并不陌生,稍稍一顿他便想起那晚跟季陵在城墙上听到的动静,于是把目光锁定在了这个谷公公身上。

此人挂的是繁花银牌:直殿监典薄谷已。

看似管洒扫的,职位不算低,正六品。

谷已对目光似有所感,垫在脸下的双掌渐渐回抠,既没有打算跟人对峙也没有表现得想要挣扎,很是冷静。

那个被点了名的小临子跪地上掰着手指头正在细数空档中的经历,桩桩件件清晰明了,连当时在场的人员都记得明明白白。

“往时李都......李道林三令五申,叫咱们跟紧谷公公,”小临子边拭泪边说,“那是一步都不敢溜的啊!在司里,上下皆知谷公公是李道林跟前的大红人,平素连出门都有婢子给贴地搓鞋,他指东,咱们是望不了西的!他......”

崔洝辰打断小临子的话,缓声道:“抬起头来。”

紧跟着,崔洝辰见到了张伤痕遍布地脸,只有那双眼睛能猜出大概的年纪。伤不是新的,早就已经结痂脱落了,满脸都是去不掉的印疤,视觉冲击很大。

御前是最注重仪容脸面的,谷已以这样的容貌能在直殿监做典薄,已经是官职上的极限了。

崔洝辰负手问:“什么时候受的伤?”

谷已几不可闻地清了清嗓,说:“回理郡王的话,是半年前为救东暖阁走水弄的。”

“因此你便从都知所退到了直殿监?”崔洝辰微微扬首说,“他很疼你。”

谷已随即轻哼一气,他的脊背迅速抖动了下,然而没有接话。

“他那么看中你,”崔洝辰把腰牌往谷已跟前一丢,只听哐啷一声响,“想来,你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传唤的太医院副手此刻到了,那人对着堂上跪礼,等待吩咐。

谷已在崔洝辰下令之前骤然狂笑,斑驳地疤痕格外狰狞,立在后边的侍卫登时拔刀。

崔洝辰抬手制止了,用极其温润的嗓音说:“我无意叫人难堪,但也算不得什么仁慈之辈。如今你已经是弃子,这一脉,已经到头了。”

“你羞辱不了我!”谷已止住笑,语气低沉,“自我一张口,你马上就听出不对劲了。没错!我净身得晚,还来不及变嗓。很可惜,那老混蛋到死都还在做儿孙满堂地春秋大梦!就这模样,有什么必要苟活于世?!倒不如彻底来个痛快!”

崔台敬翘着腿慵懒地喝着茶,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好啊!”崔洝辰摊手,示意侍卫奉刀,他将刀丢在谷已的面前,“动手吧!”

谷已哆嗦着俯身握住刀柄,只觉那东西有万斤重,他费劲地提起来,又瞬间坠下去。

“我不能就这样死......”谷已拼命摇头,嘴里反复念叨,“我不能......不能就这样......”

“是啊!你比他聪明,更知进退,不该这么死的。”崔洝辰垂眸看着他,轻言细语地说,“做人不求千古扬名,但求一世清白。你是你,他是他,你不姓李,就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又何必背着污秽难听的骂名,脏不溜丢就去了呢?何况,你也不想替他背这个锅吧?”

谷已愤然丢刀:“生就本非我意愿,落在李道林的屋檐下,我没得选!可他干的事,不能算我头上!”

崔洝辰挥退侍卫,凑进谷已问:“李道林死了,没有人肯信死无对证的说辞,你们几个很清楚皇上为什么一直缠绵病榻。不算你头上,那算谁头上?”

屋外刮起大风,天色变为暗沉,不多时就该下雨了。

谷已闻到了潮气,他有种要溺水窒息的感觉,他不能思考,甚至失去了争辩的能力,只能囫囵支吾:“我...我......”

“还可以算在叛贼的头上!”崔洝辰拿户册拍了拍他的肩膀,循循善诱道,“这些空白的记档便是老天替你安排好的后路,如果你不好好利用,那就只能自食其果。话往回说,错的原本就是李道林,不是你谷已,倘若你能弃暗投明,眼下,还来得及。”

谷已眼珠几转,陡然叩首道:“理郡王明鉴,小人甘为犬马,听凭差使!”

剩下的三人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一片茫然,见谷已伏低,赶紧照猫画虎。

崔洝辰露出浅笑,唤人进来将他们带下去,吃喝不短,用度不减,除了禁足,其他全不苛待。

堂上一干净,崔台敬开了口:“皇家档册严谨是众所周知的,每篇各司的印章环环相扣,盖得明明白白,这要是发出去,便是如山铁证,加上人证无数,稳赚!咱们正愁握着‘说不清’,天上倒是掉了这么大个馅饼,真有你的!”

“坐实崔元叛变,咱们就省了许多麻烦,”崔洝辰落座端茶,“骐睿再上来,会轻松不少。一会儿,儿子就不同您一道用饭了,有点事急着办。”

崔台敬狠狠地‘呲’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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