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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同餐

大祁有个出名的软饭男,不过他也是凭本事吃到的软饭——太师晏骈。

晏骈少时风光,出身于东闾晏氏。东闾氏族多,晏氏是排得上号的清贵名流,本人俊杰,永乐三年高中状元,为永乐年间第三位出身于东闾的状元。

东闾氏族往上数,其实年年出状元,所以东闾又有“状举”的美名。晏骈生得风流倜傥,永乐帝特将亲姊容福帝姬配给晏骈,同年完婚后又封为太子少师。

事实证明,晏骈确实是一个善用权谋,私德不修,为祸不浅的男人,利用容福帝姬驸马这层身份,即使不能为实官,也很快在京中发展出自己的势力,为悦皇帝,他对帝姬极好,一时有“东闾赐夫”的佳话流颂。

这个男人好不好,是不是在做戏,容福自然清明,不过驸马得势,对帝姬来论不是坏事,帝姬在默许配合的同时,又掌握晏骈的大半势力,势力之广,也是朝野侧目,惮其威权。旁人心大的不会觉得如何,可晏骈偏又是个自尊的男子,他将这种掌控理解为一种深入骨髓的**裸的羞辱,所以他用郑明秋来作报复?

在沈之君看来,是的,以背叛来进行反叛,会得到心灵上的快感。只可惜当事人却不清明,反倒当作天赐良缘该经历的辛苦。

沈之君不明白他是怎么同郑明秋勾搭上的,只看着眼前惊慌煞白着小脸儿的郑明秋,他心中难言滋味,语重心长地说道:“表妹,望你好自为知,不要等到容福帝姬找上门,晏骈为推托责任而将你抛弃的时候你才醒悟,他只当你是玩意,你又何必为他这般牵肠挂肚,生儿育女。趁孩子月份还小,落掉罢。兄长会再为你找个好人家,以后日子会过的很好的。”

明秋才听出味来,原来自己就同那冯后一样,沉溺放纵,失了自己,忘记世俗规矩,晏骈无情,只想护着自己的面子。沈之君是在同她说,她以自己昨日的目光去看待情爱,而忘记去看那隐匿在距离之中的人性。

郑明秋盯着那肚子,应在思索,叹了口气道:“兄长,我知你说的都是为我好,你容我再想想。”

子秧心疼道:“女公子…”

郑明秋从前优娴贞静,如今倒只是寡言少语,眼睛网满红血丝,脸上残留着不调和的夜脂粉。

沈之君叹道:“明秋,你自己做决定,无论如何,兄长都护你这世安稳。”

郑明秋泪眼朦胧,残着斑斑驳驳的苦痕,轻声道:“兄长有心,表妹感激不尽。”

沈之君从倚玉轩处出来,也不知向哪处去。这夜寂寥,他的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慌来,走在这夜里,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足音。

天一大亮,自有一份澄明如水的气氛,妇人婴今日梳洗完,径直往女君卧房去。

“女君!日上三竿了,还不起身么?”婴两只手掀起帘帐,说道,“主君才回,昨夜又去那郑表妹的卧房了!”

白闻眼上一阵刺痛,转身不耐道:“婴,把帘拉上!日头太刺眼睛,不舒服!”

白闻身上的亵衣轻薄,隐现肌骨,脸有潮红,看来睡得香甜。婴真是怒其不争,直拉白闻起,说道:“女君,去用早膳,奴今日给您蒸了油酥饼。”

白闻一听便来劲,睁圆着那双媚眼,问道:“婴可没骗我?”

油酥饼工序复杂,又蒸又煎又烙又煮,婴向来不愿煮,说大早上吃这油腻物什对身体不好,白闻却觉得是婴在躲懒,况她自己不也很爱吃么?

婴扶白闻下榻,见女君全无半点起床起是十分难得,可这份难得只是为那油酥饼,颇无奈道:女君烧病,连心也烧糊涂了,这样心大,主君宠那倚玉轩的小贱妇,您竟半点也不着急。”

白闻却笑道:“从前我不也这样?”

婴道:“那奴以为女君想明白了,结果还是这个鬼样!叫人眼气。”

白闻却抓住不同寻常的味道,疑惑道:“倚玉轩?”

婴这咬牙切齿道:“女君,您连倚玉轩那小贱妇都不记得了么?亏她有那么忠全的阿父阿母,主君本来觉着也是亲表妹,才容她入府。奴当初觉得她人不错,女君却厌她,奴还劝您待她好些…可奴没料到她是这狐媚样!竟与主君有了苟且!女君的眼光果然不会错!小贱妇就是高贵不到哪去!”

坐在镜台前的白闻却觉着过于惊骇,听婴说是亲表妹,近亲结婚?!本以为沈之君是个颇有风度的君子,如今看来也不同那些酒色之徒一样,亲表妹都敢直接染指。哎,白闻觉着这高门大院,家家有自己的一部兴衰史、哀乐账,竟连难念经也大同小异么?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男人也惊人地相似!

白闻更有不明之处:一个朝代的大将军和其夫人,竟也历史上无名么?还是她自己学识浅陋,没有听过?若是知道这历史上的平南将军,便也知道结局,她现在是历史上的古人,自然万分好奇,当然也是对自己命运的堪忧。

婴见白闻这般讳莫如深,劝慰道:“女君不忧,那小贱妇终究只是妾,越不到女君头上。”

白闻示意婴停手,她接过那把木檀梳子,挑起络青丝梳起来,淡道:“婴,这侯府里的女娘都是可怜人,我的心又不在主君身上,何必争风吃醋,斗得你死我活。”

白闻是真这样想的,他沈之君的宠爱算什么,没有这份宠爱,她照样活得好好的,她对现下的生活已知足,没有更高的盼望。

过吧,随便活着,反正怎么样这辈子都会走完的,所有人到最后的结局不都是个死么?高贵的、低贱的、讨人厌的、不讨人厌的,都一样。

白闻坐在镜台前,瞧着白淞敏的原貌,只叹可惜,白叫她便宜了去。虽说白闻长的也不差,但稍嫌呆板滞重,而这白氏女君就刚好,又不寡淡又不艳俗,就是叫人心怜欢喜的明媚。这些日子将养的好,脸颊已有血色,稚嫩柔美,不会叫人觉着心郁了。

白闻忽地对白氏好奇,便问道:“白氏…我当初有写日记的习惯么?”

婴却犹豫地说道:“女君向来不喜欢做这些的,您当初还说这是无用之事。”

白闻心头一凉,得!唯一了解女君的线索也没了。她又思索一番,问道:“婴,你觉得我如今性子同以前有没有很大的不同?”

婴却抹抹眼泪,神情凄楚,说道:“自是不一样,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都是奴没有照顾周全,有负夫人之托。”

白闻安慰道:“我只是对以前许多事不记得而已,婴又何必自责。”婴这才好了神色,却又道:“女君,我们去用饭罢,主君还等着。”

白闻吓一跳,问道:“沈之君在等我?”

婴淡淡一笑,“是啊,婚后女君从不愿与主君用膳,主君也没勉强过,婴劝女君要珍惜,这般的男君就真的比不上宫里那人么?”

白闻不知该去还是不去,婴见白闻这般别扭,只道:“奴去外头秉主君,叫主君再等等女君。”

说罢,妇人婴便急步而走,让白闻是想不去也不能不去。

刚从后头出来,便直往前院用饭。宣化侯府这座砖木结构的宅院,有石台石桌,又设鱼池,又置盆景,将丘壑林泉浓缩于壶天之中,藉以营造梦境般的绮丽空间。

白闻走到东边小院,再拐处回廊便可直抵前院。她瞧到这翠竹丛生,帘几隐净,而前院槐树颇多,所以这府里的哀乐都由槐树见证,融进了槐枝槐花槐叶之中。

白闻没见过这么多的槐树,只慨叹宣化侯府的阔气,穿到这府,莫名地白闻觉着自己是几分不幸上带着几分有幸,她都不敢说自己前世是积德了还是没积德,上天的用意,无论如何细究也不明白。

白闻进了院内,先见到三间屋子,花格木窗,中间雕花红木门,似乎一推门就是一明两暗,第三间屋子相当大,筑得风雅,剩下的两间许是做其他作用,总是紧闭着门。

吱呀——

入目便是沈之君,他依旧没什么别的表情,只是今天换下春日袷衫,换件更深色调的衣袍,他的头发一如既往地冠得齐整,有俊雅飘逸之态,同时隐着点战场血气的压迫感。

若不是白闻对他有点偏见,她定会想上去亲亲摸摸脸,古代男子都这般秀雅的么?历史书上的名人可没一个是这样姿容的啊,若放在现代不是个男明星也是个男模,顶红的那种,大把富婆追的那种。

见她直盯着自己,沈之君咳了两声,道:“烧病烧傻了么?今日不是为同你吃饭,有事同你说。”

白闻听他这话便没再看他,视线一移,落到那黑檀木桌上摆的多样吃食上:小米粥,肉包子,油酥饼…跟现代人的早食也并无不同,白闻有些失落,慢慢地坐到沈之君对面。

清香拂来,白闻才发觉红木门两边各摆了一盆玉兰,刚好对着窗杦,风一飘过便挟着玉兰香,香气能盈满全屋。

旁边侍侯的婢子端了新的餐具,仔细地规整好,这套碗具十分精致,款式如宋代的青瓷,端雅至极。白闻心中不免惊奇,只是这样简略早食,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白闻正用筷子夹油酥饼吃,沈之君却沉声道:“明日同我进宫面圣。”

白闻不明,道:“你面圣我是理解的,你是大将军,但我为何要去?”

沈之君见白闻吃态可笑,不如以往的那般病恹又故作端庄,有些愣神,但更多的还是怒气,面露讥讽地说道:“需要说的那么明白?不就是寻个由头见你,说什么我领胜而归,你又大病初愈…”

白闻此时对永恩帝还是有点好感的,倒并不是因为原身爱慕永恩帝,而是在历史上永恩帝是大祁王朝继太和帝周逸之后文治武功及世界影响力成就最高的帝王。

他本是秉亲王的第四个儿子,而秉亲王和太和帝一母同胞,生父母都是祁国文太祖与吕后。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因为太和帝是嫡长子,所以自然立为太子,秉亲王自愿退出储位之争。

太和帝曾年幼时中毒,没有了生育能力,便过继这个亲弟弟的儿子为太子,永恩帝其时最为聪慧,颇有天姿,便立其为太子,同时过继到许皇后名下。

虽然这对兄弟看似如此和睦,但太和帝生性多疑,临终时觉得不放心,派人赐死秉亲王和他其他的三个儿子,引起历史上的“白登反叛”,秉亲王字白登。

反叛很快被剿灭,领兵的正是当时还为太子身份的永恩帝,不得不说,这位永恩帝的确适合做皇帝,狠辣、果决有能力,有城府。不多时,太和帝便安心闭上眼,驾鹤西去,许皇后被尊为“光德太后”。

永恩帝也听从朝野,立吕氏后人的支脉嫡长女吕华为后。这些白闻都知道,但是祁朝历史上没有所谓的平南大将军和白氏女啊?!

沈之君见白氏这般委顿,但还是说道:“从前你与圣人如何,我倒未再提,嫁入我沈府,就谨着做新妇的本分,明日只是叙话,你不要肖想其它,失了本分,丢了颜面。”

白闻觉得冤,若放在现代,她定是一巴掌呼过去的,但她现在成了侯府女君,自是不能这样做。饶是如此,白闻以不应声来反抗,他也不能怎么样。

沈之君顺带又提了件事:后日白淞敏的生母何氏来探望。

白闻面色一滞,关于白氏一家的事情她是半点也不知道,婴是知道,那今夜又得听这些世族之事,难免略有烦愁。

沈之君睨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只身离去。半个时辰后,婴倒是满脸喜气地进来,只不过一瞬,脸便垮下来,只道:“主君不在么?”

白闻摇头,道:“主君又不待见我,对了,婴,今夜来我房中。”婴面色一滞,灿灿地笑,道:“女君要做什么?”

白闻叹道:“临时抱佛脚,迎接期未考。”说罢,白闻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哎,婴,这油酥饼好吃,明日也做。”

婴一听只觉得天塌,颇委屈道:“女君…明日不做?”

白闻手上一停,抬眼瞧婴,笑道:“不能!”谁叫你自做主张将主君请来!

婴微白着脸欲哭无泪地出去,白闻摇摇头,婴太不禁逗。不过,这油酥饼真是美味,做法却麻烦,妇人婴做四个时辰才做好,这种饼层次多,以油和椒盐调味,食之外脆内软并略咸,是婴同平媪学到的吃食,倒不是她教的。

记得母亲也会烙饼,做出来又脆又烫,香甜入口,滋味特别。

她再拿起饼时,两眼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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