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清明,楝花开得正盛,盛大得像一场雪,热烈地与春天道别。
符浔坐在苦楝树下画完了楝花的最后一笔,在纸页旁用铅笔写下一行小字:
“梅花为首,楝花为终。”
画上句号的时候恰好有一滴雨落在了那个没画圆的圈里。
“欸,下雨了?”符浔奇怪地仰起头,下一秒,雨点密密匝匝地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
像被人猝不及防暴揍了一顿,符浔骂骂咧咧地收好凳子,将画画的本子护在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草坪,想去教学楼的屋檐下避雨,却猝不及防撞到了一个人。
“谁啊?!”符浔一抬头,看见一个被雨迷了眼睛的男孩子,头发被淋湿了软软地垂在额前,堪堪挡去了眉眼,只能看清轮廓。
哎,这雨真帅,啊不是,这人真大,呃,这雨真大!
正当符浔脑子高速运转的时候对面的人似乎也愣了,也许是雨太大模糊了视线,没由来地有些不真切。
“同,同学?”符浔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顾及自己怀里的本子,“雨太大了,你快找个地方避雨吧。”
说完就往教学楼跑过去了。
顾不上自己正在滴水的头发,俞浔先翻看了自己怀里的本子,“幸好,只有边缘被浸湿了。”
“同学,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我也是学美术的。”刚才在路上被俞浔撞了的岑昼也跑进了教学楼,薅了下滴水的头发就掏出手机来搭讪他。
“可是我是学生物的。”符浔有点懵。
“啊,啊,说,说错了,我以前是学美术的,后面转专业了,现在也学生物。”岑昼连忙找补。
“那什么,艺术生不能转专业。”符浔更懵了。
“我的意思是,我高中,高中学过一点美术。”岑昼感觉自己一定是被雨浇懵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数学老师代课的美术?”符浔觉得眼前这个人脑子和给食堂装电梯的校领导似的,有病,“我说,你们导师是孙悟空吗?”
“什么意思?”这回轮到岑昼反应不过来了。
“独家传授七十二变?”符浔默默白了岑昼一眼,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接近我干嘛?看我好骗,老了找我卖保险?”
“我就是觉得你长得眼熟,想认识一下。”岑昼有点生硬地说道。
“啊……行,吧。”符浔虽然觉得奇怪,但想着加个微信也不能干嘛,也就同意了,刚打开手机,对面的人就马上把二维码送到了眼前。
“合着你是来我们学校化缘的?”
“啊?”意识到符浔看见了自己左手上的手串,岑昼不自觉地将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
“加你微信还要先交钱?”
岑昼一看,完蛋,点成了收款码。
“啊,不好意思,点错了,这个。”
符浔一脸懵地加上了岑昼的微信,他的头像是一只手握着一朵栀子花的照片,手上戴着苦楝子手串,符浔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岑昼的手腕。
是同一个手串,看来是他自己的手,骨节明显,白皙修长,像芦苇梗子。
甚至放大了能隐隐看见照片中那只手的中指内侧有一颗黑痣。
还挺好看……
呸呸呸,这都什么跟什么,符浔晃了晃脑子,估计是刚淋了雨进水了。
那边发来了一条消息:岑昼。
“我的名字。”岑昼朝他晃了晃手机。
“符浔,符咒的符,浔江的浔。”符浔淡淡地回应,退出了和岑昼的聊天界面,点进了寝室群。
我真符了:你们谁在寝室啊?能来帮我送个伞吗?
郁平:我在,刚好准备去食堂,你在哪儿?
我真符了:我在二教门口,我伞就搁在架子上,谢了。
郁平:没事,反正也顺路。
符浔顿了几秒,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那有两把伞,帮我一起拿过来吧。
郁平:干嘛要拿两把。
我真符了:我脑门大,一把遮不住。
郁平:。。。
虽然很无语,但郁平很快就给符浔把伞捎来了。
“喏,给你。”
“麻烦你跑一趟,谢了。”符浔接过伞,烦躁地甩了甩头发。
“没事,不过你干嘛要在寝室放那么多伞。”
“那你要问问我们学校怎么那么多眼睛长脚底板的孙子,老拿错别人的伞,我上学期都丢了两把了,这不只能多买几把备着了。”
“哦。”郁平应了一声,看见旁边还杵着一个湿漉漉的大帅哥,“这你朋友,帮他捎的?”
“不是我朋友,来我们学校化缘的。”符浔把手中的伞扔了一把给岑昼,“刚好多的,给你了。”
“啊?”郁平没反应过来。
“走了。”符浔撑着伞拉着郁平一起走了,“怎么,你也想积攒点功德?”
“没,没,走吧,你要不要先回去洗个澡,我帮你带饭回去。”郁平看他湿得厉害,有些担心他感冒。
“那行,谢谢。”
“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说完,符浔先一步撑着伞走进雨幕,郁平也跟着走了。
岑昼隔着雨看逐渐走远的符浔,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把伞:淡绿色的,伞面上还有一些竹子等草木元素。
很有他的风格……
等到风再次从外面灌进来,浸湿的衣衫紧贴着脊背,凉意从尾椎漫上来,岑昼才撑开伞走进雨里。
学校里植被茂盛,气候湿润,下雨的时候雨滴砸下来,碎了满地,然后氲开一片水雾,白蒙蒙的,隔着雨看什么都不太真切,更让岑昼觉得这次猝不及防的相遇就像在梦里。
回寝室洗完澡,岑昼用毛巾吸掉了发丝上的水就直接将毛巾顶在头顶,又点开微信去看他和符浔的对话框。
划拉几下之后又去点他的头像。
符浔头像是一张自己拍的照片,照片正中间是一棵栾树,枝头缀满了小红灯笼,远远看去像绿色画布上燃起的一团团火星子,背后是砖红色墙面的教学楼,阳光照在光滑的栅栏上反射出橙黄色的光,温暖得晃人眼。
应该是他在高中拍的照片。
岑昼又点进他的朋友圈,内容不算多,大部分是他画的植物图,节假日偶尔会发一些生活照。朋友圈没有时间限制,最早一条是四年前,一张画着栾树果的图,旁边写着日期:20170901。
岑昼思考了一下,2017,那就是,符浔的高二,刚开学那一天,笔迹和他最近的一张照片相比,有着掩不去的青涩。
破碎的回忆和今天突然撞入怀中的少年一样来得突然,岑昼是2017年春节刚结束搬离的云城,自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符浔,对他的所有了解也就停在了那个时候,停在了那个16岁的年纪尚轻的男孩子身上,以至于他今天会误以为他学了美术。
其实这也是当时一紧张没过脑子的猜测,符浔从小喜欢画植物,但重点不是画,而是植物,他大概是会学植物学的,本科阶段就应该修读生物专业。
靠,岑昼长腿一蹬,懊恼起来,应该和他说自己也是学生物的,不然白天的搭讪也不会如此尴尬。
不过……好歹也算是加上微信了。
岑昼退出去在聊天框里敲敲打打半天,却只发出了一句话:
同学,什么时候还你伞?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
我真符了:不用还,送你了。
我真符了:加你微信没付钱用伞抵了。
岑昼没想到自己加好友点错收款码能被符浔损这么多次,无声地勾了勾唇。
可好巧不巧,大抵是蓝牙和设备完成了第一次配对之后再连上就变得很容易,第二天岑昼去食堂的时候远远发现了符浔的背影。
岑昼端着早餐自来熟地坐到了符浔旁边。
“同学你好。”
符浔早上有些神志不清,眼神空洞地反应了几秒才开口,“怎么又是你?”
“哦,我认识你,你是昨天符浔送伞的那个帅哥。”郁平眨了眨眼开口道。
“对,你好,我叫岑昼。”
“你好,郁平。”
符浔一边机械似的往嘴里填东西,一边用他还没睡醒的脑子缓慢处理着听到的话,“你们怎么就聊上了?还有,什么,什么叫我给他送伞,我那是顺便!”
“好好好,顺便顺便。”郁平顺着符浔的话应和着,转头对岑昼说,“符浔他就这样,特别能睡,永远睡不醒,早八更是神志不清,到了教室脑子都还没开机完毕。”
“你找我干嘛?”终于意识虽然发出的声音像从天外传来,但大活人就坐在自己旁边,符浔问道,问完咬了一口包子,猝不及防被包子里的汤汁烫了一下,“嘶!”
“哎,慢点吃,没烫着吧?”郁平看着符浔,有点好笑,岑昼也勾了勾唇角。
“还好。”符浔含含糊糊地回应。
“嚯,这下好了,强制提前开机。”郁平幸灾乐祸。
“嗯?你还没说找我干嘛。”符浔懒得里贱嗖嗖的郁平,转头看向岑昼。
“我来还你伞。”岑昼说着从包里拿出那把绿色的伞。
“哦,给我吧,不都说了不用还。”符浔嘀嘀咕咕地说着。
“欸,同学,你和符浔是朋友吗?哪一届的,学什么专业。”郁平对眼前这个眼睛像碎琉璃,五官清朗气质柔和的帅哥很感兴趣,豌豆射手似的吐出一连串问题。
“问问问,人口管理局怎么没请你去上班?”没等郁平叭叭完,符浔先开口了。
“没事,不是朋友,就刚好碰上了,18级的,学汉语言。”岑昼一一回答了。
“人都没说什么,你倒先损上我了。”郁平愤愤不平,随即又换了个语气对岑昼说道,“那我们加个好友?我看你还怪有眼缘的。”
“你眼珠子开了圆形光圈?看谁都有圆。”符浔默默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放了餐盘,回来见两人又聊上了。
“自来熟,还是俩。”符浔无语,转身拍了拍郁平,“走了,去上课,你又想在老师慈祥的目光里走进教室?”
“哦哦,对,岑同学,我们先走了,拜拜。”
“好。”岑昼应了一声,也准备走了。
这天中午,符浔拖着被高数摧残的身心走进食堂,谁知上一秒还在嚎啕自己快死了的郁平下一秒眼睛一亮,脚底抹油似的溜进了食堂。
“欸,你干嘛呢?”符浔看着郁平的背影,正纳闷呢,视线一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瞬间明白这人想干嘛了,虽说符浔对岑昼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这人脑子不太好,但被一个自来熟总领着往人跟前凑也太怪了。
“符浔,这里这里。”正当符浔犹豫要不要转身离开食堂的时候,郁平却回头找他,怕他看不见,手挥得快扇出风来了。
“啊,看见了,来了。”不得已符浔只好走过去了。
同桌的还有一个岑昼的朋友,在符浔走过去的时间内,郁平已经成功和对方聊上了。
自来熟简直就和章鱼触角一样可怕,扒上了甩都甩不掉。符浔在心里默默想着,摇了摇头。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符浔。”郁平兴致勃勃地指着符浔给那位面生的帅哥介绍着,“这是岑昼的朋友,陈斯衍。”
“你好。”符浔尴尬地笑了笑,打完招呼也坐下了。
“你们吃什么,我去买吧。”陈斯衍说完起身了。
“啊,我也去。”郁平完全没注意到冲他挤眉弄眼的符浔,巴巴地跟着陈斯衍跑了。
“那天……”岑昼转过头看符浔,主动挑起了话题,“找你要微信,主要觉得,你真的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像。”
“啊,真的吗?”符浔似乎有点不信,“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橙子。”岑昼没想到符浔会突然问他名字,有点慌张。
丞子?诚子?符浔刚准备随口哦一声,刚买饭回来的陈斯衍闻言加入了这场对话。
“橙子?怎么突然聊到它身上了?”
“哦,就,就随口说说。”岑昼眼神挪开了,似乎有点不自在。
“说起这个,橙子今年年纪也大了,看着精神大不如前了。”陈斯衍顺着他的话接道。
啊?什么意思,符浔有点懵,讽刺我年纪大?!
“哎呦岑昼你小心点儿,你踩到我了。”陈斯衍抱怨岑昼,“而且越来越秃了。”
讽刺我秃头?!符浔表情抽搐,还抽空悄悄薅了一下自己头顶。
“脾气也越来越坏了。”
讽刺我脾气坏?!
陈斯衍丝毫没察觉到对面两人交战的眼神,自顾自地吐槽,“不过狗狗嘛,这么多年了……”
“狗狗?”符浔咬牙切齿,“岑昼你说我和狗长得像?!”
符浔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理解岑昼这脑回路,跟学校全是减速带的坡一样坎坷,噌地一下站起身,“不吃了,我回寝室了!”
“欸,符浔你去哪儿呢?”刚回来的郁平没搞明白现状。
“回寝室啃狗粮!”说完,符浔又转过头恨恨地补充了一句,“防,脱,毛,的那种。”
“我是不是,说,说错什么话了。”陈斯衍心虚地问。
“没,吃饭吧。”岑昼面上表情不显,淡定地埋头吃饭。
其实心已经被坎坷的脑回路颠碎了……
第二天早上,岑昼迷迷糊糊地下了床,一晃眼看见了旁边顶着黑眼圈的陈斯衍。
“靠,你干嘛呢,吓我一跳。”岑昼一下子清醒了,“你这是一夜没睡么?”
“嗯,起这么早啊?”陈斯衍打了个哈欠,“要我说啊,哥们你要学汉语言该高中就去学文科的,干嘛来学理科呢?怎么,你难道高中就暗恋我想和我同班?”
“滚。”岑昼表情冷漠地把滚字砸在了他脸上。
陈斯衍和岑昼是高中同学,一起考入了这所大学,本来和岑昼是同一个专业,都学的计算机,可谁知岑昼脑子一抽转专业去了汉语言,校区没变也就没换宿舍了。
“你看你一个理科生转了专业要赶课程,学业压力多大啊。”陈斯衍一边捣鼓,一边和岑昼搭话。
岑昼不理,洗漱完正收拾东西,又看见陈斯衍在捣鼓什么,“你这是在干嘛呢?”
“哦,我正在为我的爱情努力着。”陈斯衍头也不抬。
“努力cos大熊猫?”岑昼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调侃道。
“啧,说什么呢。”陈斯衍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设计了一个程序,只要我把这个小东西带上,然后去我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晃悠晃悠收集点数据,录入程序然后就能模拟出如果我和她在16岁相遇会发生什么故事。”
“真的假的。”
“不信?不信我借你试试?”陈斯衍平时难得见岑昼对自己捣鼓的东西感兴趣,一下子来了精神。
“模拟了,然后呢?”
“然后就能把我们的故事投放进我的梦里了。”陈斯衍吊儿郎当地冲岑昼挑了下眉。
“哦,合着大费周章给自己找了点做梦素材?”岑昼有点想笑,“这种事我不需要借用你的程序也能用脑子模拟出来。”
“你懂什么,放过我们这些脑子被教授榨干了的工科男吧。”
“你这样,那个女孩子不会受影响吗?”
“不会啊,就只是收集她一些数据而已,而且我们这个程序很纯洁的,是16岁的故事,我只是想弥补一点遇见她太晚的遗憾而已。”
“噫,看不出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岑昼无语,随即又想到什么,“不过,你刚不是说你要把这东西借我用一下?”
“啊?我说了吗?”陈斯衍装不知道,却被岑昼一记眼刀击中,“说了,说了,你感兴趣借你用一下好了。”
陈斯衍刚准备把收集器交到岑昼手里,又把手一缩,突然想到了什么,“欸,不对,岑昼,你,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没,我就好奇。”说完眼疾手快从陈斯衍手中把收集器拿了过来,“我走了啊,早八要迟到了。”接着就飞快溜出了寝室。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符浔就像遇上了鬼打墙,吃饭总能恰好遇见岑昼,走在路上也会时不时撞见他,在操场打球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岑昼正坐在不远处。
符浔看见那张脸一个踉跄,差点失手扒掉对面球员的裤子。
“真是见了鬼了,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什么得道高僧,在我身上下了符咒?”符浔自顾自地嘀咕着,一转头看见他还站起身了。
我靠,怎么还走过来了!
符浔表情有些抽搐,“你怎么在这?”
“水。”岑昼很自然地递过来一瓶水,“那天,说你像狗的事对不起,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哦哦,没事。”原来是来道歉的,俞浔松了口气,接过那瓶水,“我除了觉得你这人脑子不太好使之外倒也没特别介意。”
不对,这样当面蛐蛐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啊,我的意思是,你的大脑运作超凡脱俗,夸你呢。”符浔赶紧找补,说完还干笑了两声。
不过岑昼倒也没计较,随口答了几句就离开了。
符浔默默看了看他的背影,白鞋,棕色风衣,身形颀长,露出一截带着手串的腕子,垂着时能看见手背的青筋。
虽然脑子像被球砸了个坑似的有病,外形上倒确实好看……
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水有毒吧!
送完水,岑昼回到寝室,想把收集器拿出来,一摸口袋……
空的!
岑昼一下子慌了心神,将全身上下翻了个遍……
什么都没有!
完了……
岑昼跌坐在椅子上,开始回想今天去了哪些地方干了什么……
破案了!他应该是下午给俞浔送水,起身的时候东西从风衣口袋里掉出来了!
不会被谁捡到吧?!
岑昼一下子弹了起来,准备去操场看一眼,这时候恰好遇到陈斯衍从外面回来。
“欸,岑昼,你干嘛去。”陈斯衍看岑昼着急忙慌的,“出什么事了吗?”
“那个……”岑昼有点心虚,“我把你的那个收集器好像弄丢了。”
“卧槽?弄丢了?!”
“你别生气,我马上去给你找回来。”岑昼说着就要出门。
“欸欸欸,别,明天去吧,不就一个收集器,大不了我再做一个。”陈斯衍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重做一个也不费事。
“万一被别人捡到……”
“没事,被捡到也没事,别人又不知道干嘛的,又不是什么生化武器。”
没事才怪!系统会向离这个收集器最近的人投放梦境,今天已经第三天,被无关人捡到数据不足投放不了,但如果是被岑昼喜欢那个人捡到,那岑昼应该这几天收集了足够的数据了,今晚就可以开始运作了,这不就是试探岑昼喜欢那个人的心意的好机会?!
陈斯衍在心里默默想着,觉得自己真是红娘再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为岑昼的感情进展助推了。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都不着急,大不了我再做一个收集器重新借你就好了。”陈斯衍把岑昼推回他自己的椅子上,“快去洗漱吧。”
另一边,符浔正望着手中的小玩意发呆,这个是他傍晚在岑昼坐过的长凳旁边发现的。
这到底是干嘛的?是岑昼的东西吗?符浔摸不着头脑。
算了,不管了,累死了,先洗澡睡觉,明天再发微信问问他好了。
晚上,符浔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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