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的阳光温度舒适，林瑾然趴在课桌上打着盹，鼻尖萦绕着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气息，是程澜的围巾，妥帖而舒适。
风吹起一页试卷的页脚，蹭到林瑾然熟睡的脸颊。程澜见状轻轻将其压下，一边用指尖轻轻描摹着林瑾然的眉眼轮廓。
刚才下课吃完午饭，二人回到程澜的教室百无聊赖。已经是高三，每天数不清的卷子和习题席卷而来，可对她们来说早就了无新意。
真题早就做了许多遍，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套路。于是程澜拿着刚发下来的文综卷子，要求和林瑾然交换理综模拟卷。
“你确定？我根本就没打算写。”林瑾然狐疑地看着程澜狡黠的笑脸。理综的各个知识点她早就烂熟于心，她的成绩更是稳居理科班的高位，就算不写作业老师也不会奈何她。
“无聊嘛，我也天天写那些都写吐了……”程澜目光扫视着空白的卷子，同样在文科班名列前茅的她显然对此兴致缺缺。
“那好，你随便写写吧。”林瑾然也笑了笑，接过程澜的卷子就坐下开始写了。
只是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程澜本来在东写写物理，西写写化学，察觉到林瑾然那边没了动静，转头发现了这个人睡熟了。她怕林瑾然着凉，给她围上了自己的围巾。
冬日正午柔和的暖阳，为林瑾然脸颊的轮廓勾勒出一层细绒毛的形状，看起来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程澜不禁伸出手抚摸。
林瑾然在睡梦中察觉到程澜的气息，可是午后的阳光过于舒适，再加上程澜的气息让她安心，她并不想醒来。于是只是意识模糊地喃喃低语：“程澜，你的卷子太催眠了……”
“林瑾然？”下一刻，程澜的声音实实在在地在耳畔响起。
“嗯……”林瑾然抚上那只手，茫然地睁开眼。
她们一同居住的房间内，程澜倚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疑惑。
“你……梦见什么了？”
今夕是何年。
程澜指尖有着冰凉的泪，那是刚才林瑾然在睡梦中流下的痕迹。
林瑾然终于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遥远得像上辈子的学生时代，眼前人仍是心上人，但早已物是人非。
腕间冰凉的触感，是程澜为她加上的镣铐，将她束缚在床头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她水米未进。
“程澜……你放了我吧……”林瑾然的声音低哑，眼神涣散，她已然没有多余的气力说太多的话。
“放了你，然后让你再去自首吗？”程澜皱起眉头，语气变得严厉。林瑾然去自首实在是令她意想不到，幸亏她发现及时将其半路截胡。
为什么不肯乖乖呆在她身边？
“我不会再去了。”林瑾然无力地垂下头，做出保证。
程澜对她的掌控欲与日俱增，她原本以为只要顺从，程澜就会放心。可是她低估了程澜隐秘的执念，就像会吸食掉所有养分的猛兽一样，其身躯只会越来越巨大。
“你现在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信用可言了。”程澜不理会她的保证，语调像冰一样冷。“你休想离开我身边。”
冰凉的液体渡进干裂的唇，程澜终究还是不忍，一只手捏住林瑾然的下颌，迫使对方抬起头，接着她含住林瑾然苍白干裂的唇，将一天一夜以来第一杯水渡了进去。
林瑾然贪婪地吮吸着水，程澜的气息连同着甘霖让她的身体没那么无力了，意识逐渐清明之际，她问程澜：“为什么，在知道我做了那些事情之后还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在知道她是个跟踪狂，收集程澜烟头的人，还是个极端的sha人犯后，依然选择留在她身边？
程澜闻言歪了歪头，一边长眉挑起，似是有些疑惑。
“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呀，我很喜欢。”
放学后，程澜瞥见不远处不起眼的身影，有些瘦削，戴着兜帽，看不太清脸。那个明明和她不同班，但是每天放学都会跟着她的人，还会偷偷捡起她抽过的烟。
只是时间久了，那人的面容也渐渐被她勾勒了出来。
明明长得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啊，为什么要躲起来？是穷到买不起烟吗，要捡自己的烟抽？
于是烟她也经常抽不到一半就扔掉了，这样留存下来的长度更多。
她掏出口红，在自己的双唇上又润了一遍，这才叼着烟点着。
有我唇印的烟头，你会更喜欢，对吧？
期末颁奖典礼上，她在台下与一群准备上台领奖的学生一同等候。学生们按照念到名字的顺序列队上台领奖。念到林瑾然的名字时，那道身影与程澜擦身而过却目不斜视。程澜第一次近距离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是淡淡的，不知道是哪一种花香，没有半点烟味。
是哪个牌子的沐浴露吗……程澜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出神地想着。
原来你根本就不抽烟嘛。
叫林瑾然，是和我同一个楼层的理科班的……明明天天都跟踪我，现在还假装不认识我吗？
为什么不主动过来认识我呢？
看到我和别人接吻，你不会吃醋吗？
程澜和其他学校的女生吻别，眼角余光撇向那一道身影，可是对方每一次都不为所动，只是有时候会将兜帽再往下拉一拉。
真是个胆小鬼。
于是某一次午后的课间，她拿着数学题“不经意”经过理科班，教室里只有稀松几个打盹的学生，林瑾然正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
她“不经意”地大方走进教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径自在林瑾然的身边落了座。
“同学，这道题我不大会，你能教教我吗？”程澜笑颜绽放，手指着一道空白的压轴题问道。
程澜的声音很轻，教室里的同学依旧在打盹，安静的教室内，林瑾然只能听见心跳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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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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