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门在闻希月眼前徐徐打开,她知道此时再躲已经来不及。
她站在原地屏住呼吸,当门后那张无比熟悉的伟大俊脸展露在眼前时,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
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刚刚分开就又遇到了。
今天遇灾星的频率也太高了吧!得挑个黄道吉日去庙里拜拜了。
闻希月想马上立刻掉头就走,可见都见到了,这时候走显得有那么点不礼貌。
于是,闻希月整理了一下她那个见了鬼的表情,硬倒腾出一个比苦瓜还要难看的笑脸,对着隔间内正一脸阴沉看着她的谢宣打了个招呼:“嗨,真巧,又见面了。”
谢宣冷笑一声,拿过隔间里被他刚才换下来的衣服,语气阴阳怪气地道:“是挺巧的,到哪都能遇到你。”
闻希月:“……”你当我愿意啊?
闻希月此时就差没翻白眼了,不过,从这隔间中出来的人是谢宣倒的确在她意料之外。
难道是谢宣想在这里跟她发生点什么,所以叫人把她引到了这里?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成型,她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什么呢?
谢宣是谁?那个会一脸臭屁地说出“别以为你战胜了这些护卫,本宫就会同意你我之间的婚事。”的七皇子殿下,怎么可能想要跟她发生点什么?
怕是就算她拿绳子把他捆到了床上,他也会抵死不从吧!
那……
“你怎么会在这里?”闻希月问出心中疑惑。
谢宣斜睨了她一眼,“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闻希月:“……”
好像是哦!谢宣可是比她先来的,她这算是闯入了别人的地盘,要问也应该是谢宣这个先来的人问。
闻希月有些心虚地道:“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来找你的,我衣服弄脏了,在这里等我家丫鬟给我拿换洗的衣服来。”
谢宣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我信你个鬼”。
闻希月:“……”
这特么还解释不清了啊!
也是,她从绿翡那里听了一些关于原主和这位七皇子之间的事。
知道原主当初为了追这位七皇子还做出买通七皇子府的下人,打探七皇子行踪,强行制造偶遇,然后死缠烂打的事。
有这种前科在,也不怪人家不信她。
不过,她倒也懒得解释了。
这种时候,解释就等于掩饰,只会越描越黑。
最好的做法就是赶紧离开,这样才能自证清白。
闻希月不再跟谢宣废话,她转身就走。
可谢宣却在这时叫住了她,“去哪?不换衣裳了?”
闻希月头也不回,语气生硬地道:“跟你有关系吗?”
谢宣被堵得愣了愣,他刚才看到了闻希月身上的污渍,知道她说来换衣服不假。
至于弄脏衣服这件事是不是她自己预谋的,就为了来这里跟他偶遇,那就不好说了,毕竟这种事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不过,既然衣服脏成那样,就这么跑出去也不是个事儿,总得先换过才行。
他也不是什么魔鬼,虽然对闻希月没好感,但也不至于让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就这么一身脏污地跑出去。
其实他想说的是自己离开,她可以留在这里换衣服。
但话一出口就不自觉地带了些讽刺意味,听起来像是在找茬儿。
这才使得闻希月说话也带了些情绪。
只是,这样的情绪让从没在她这里吃过瘪的谢宣很是诧异。
以前她对他不是这样的态度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之前把他推下水,现在又是这个态度,莫非,这是决定放弃他了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宣的心情突然就变得美妙起来。
人一高兴,也便会多些善心,他看着闻希月的背影提醒道:“宫里不安全,尽量不要落单,换完衣衫赶紧走吧!”
他没说是什么不安全,能够给出这样的提示已经是看在这女人终于知趣的份儿上,再多的好心那就没有了。
至于这女人听不听得进劝,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了。
谢宣越过闻希月,撩开门帘,正要走出里间。
这时,闻希月却突然问道:“香炉你的迷香是你用茶水浇灭的?”
谢宣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闻希月,“迷香?”
看样子,神情还有几分迷茫。
闻希月疑惑地道:“不是你?”
那就奇怪了,不是谢宣会是谁呢?
难道在他们来这里之前还有人来过?
或者……
真就是她最初的那个设想,那宫女和她背后指使之人都太蠢……
emmmmm……
就在闻希月蹙眉思索的时候,谢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怎么知道香炉里是迷香?”
香炉确实是被他浇灭的,但他浇灭香炉的动机并不是因为发现里面装的是迷香,而是因为他小时候的一段经历让他对于香炉这种特别容易被人利用来下毒的东西格外敏感。
他住的地方从来不用熏香,去到陌生的地方也会第一时间找找有没有香炉,如果有,就会随手熄灭,这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种习惯。
只是没想到,今天似乎歪打正着,化解了一次危机。
那么,这次是谁想害他?
闻希月又是怎么知道香炉里放的是迷香的?
看她说话的神情,似乎还非常笃定,难道她懂用毒?以前也没听说这位定安王府的小郡主学过用毒啊!
闻希月抬手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污渍,道:“你当我这是自己弄的,就为了来缠着你?”
谢宣顿了顿。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听她这么一说,谢宣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闻希月故意把他推下水,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湿着出宫,必定会找地方换衣服。
而离湖边最近的宫院只有这里,在这里做手脚最有可能算计到他。
到时候等他被迷晕了,她再对他……
那他就可以直接履行婚约,娶她过门了。
这么想来,没听说过会用毒的闻希月能一口说出香炉里装的是迷香也得到了解释。
毕竟,那迷香就是她自己放的,她能不知道吗?
真是好算计啊!
看到谢宣面上那恍然大悟又满含谴责的表情,闻希月险些要被气乐了,她凉凉地笑道:“你从湖边离开时有告诉我你去哪儿吗?你当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随时都能监测你的位置啊!”
谢宣眼睛眯了眯,“装定位”和“监测位置”的意思他能理解,大概就是在他身上放了可以便于追踪他的东西,例如蛊虫或只有特定的人或动物才能嗅到的香粉之类的。
不过闻希月这种说法很新颖,是他以前没听过的。
“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以前我那是不懂事,不知道世间除了爱情还有更美好的事物,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天天想着嫁给你,但现在不一样了,遭遇过爱情的毒打之后,我突然就大彻大悟了,何必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呢?凭我这样的家世背景,要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并不是非你不可。”
谢宣听得眉毛高高挑起,这女人在说什么?
爱情的毒打指得应该是上次她突然跑到自己名下的别院,跟自己的护卫大战一场受伤的事吧!
事发当天,他正独自在他的七皇子府里喝着闷酒,突然有只箭矢送来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写着长乐郡主打上了闲云庄,声称要战胜他所有的护卫,直接逼他履行婚约。
虽然知道这信中内容可能并非事情真相,但闻希月打上闲云庄这事儿却一定是真的,不然冒着被他身边影卫抓到的风险跑来送这么一封信也着实没有必要。
闻希月那个脑子有毛病的这是一天也不能消停,谢宣气得当场就把那封信撕得粉碎,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当年,闻家先祖随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创下谢氏王朝,可谓功高盖世。
太祖皇帝念其功劳,赐封王位,世袭罔替,允其掌管兵权,并予其封驳皇帝诏令、谏诤之权,对废立新君、皇储也有决定性的话语权。
至今为止,定安王位已传三代,权势却丝毫没有消减,还隐隐有压过皇家的趋势。
现任皇帝永泰帝能顺利坐上皇位,也是因为有闻家的支持,所以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拿闻家没什么办法。
朝中现已默认,只要是跟闻家亲近的皇子,便能成为将来的储君。
他那些兄弟们为了讨好定安王,可谓是用尽手段。
自从闻希月从他父皇那里求来了与他之间的婚约那日开始,他便成了众矢之的。
他那些好兄弟们似乎觉得只要除掉了他,就能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甚至没有一个人问过他同不同意这桩婚事,似乎他的感受和意愿都不在任何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倒不是有多讨厌闻希月,他只是非常厌恶这种人生被别人操控的感觉,也曾去求过他父皇收回成命。
可他父皇以一句这样的好事他其他的兄弟求都求不来,就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为由将他的请求无情驳回。
他一个人喝酒,只是想借酒浇愁,没想到,却在这时收到了这种消息。
当时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
都来找他不痛快是吧!那他也要让那些找他不痛快的人跟他一样不痛快。
他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带上了所有影卫就杀到了闲云庄。
当他赶到时,那里已经打完了,他闲云庄的护卫倒了一地,闻希月也伤得不轻。
事情跟他想得不一样,没有王府护卫,没有家丁打手,闻希月居然是一个人打上门来的,连平时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也被留在了外面,这情形一看就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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