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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快逃,危险

“令仪,令仪,快去暗道!”

“跑快些,再跑快些!永远不要回来了!”

京城的天全然暗了下去,黑压压的一片,生生给人压抑之感。这时偏偏狂风乱作,高大的榕树枝叶碰撞,张牙舞爪恍若鬼魅。

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徐令仪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她身上还穿着象征福气的掐丝碧色外袍,脚踝却已经被树枝顶端刮得鲜血淋漓。

跟福气毫不搭边。

阿父安抚她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哪知道转眼就是阿母催促她出逃的歇斯底里。

她只能从暗道出逃,朝着远方奋力地跑。

往日华丽的裙摆已然沾了脏污,往日陪同的丫鬟婆子也不见踪影,这一切,她都来不及在意。

现在……

她逃出来了吗?

抄家人会跟着她吗?

霎时间,狂风大作起来,榕树枝丫相互交缠碰撞发出“沙沙”声音,脚踝处的伤口不断提醒徐令仪这是现实,狂风卷过细沙,徐令仪眼眶忍不住发酸。

在抄家发生之前,她还是尚书府徐家的千金大小姐。徐家孩子众多,但是独独只有徐令仪这一位女眷。偏偏徐令仪长得又是粉雕玉琢的芙蓉面,尚书府众人无不对她疼爱。

因着她出生尚书府,所以不像寻常小女儿那般娇养不识诗书,徐令仪自小进私塾读书,逐渐掌握了四书五经,凭着一支笔,靠着书卷语,在京城女眷中独得“第一才女”之称号。

在今天之前,徐令仪心里想的左不过一个词牌名,挂念的也不过是那些阳春白雪。可是,抄家人的到来彻底扯破了尚书府面上的宁静。

刀,血,喊叫。

接连不断地袭来。

徐令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

满地的血红得心口发颤。

她想叫阿父,阿父却不见踪影。她想叫阿母,阿母却捂着她的嘴,两人躲在岩石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尚书府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竟然惹得皇帝大怒,抄家人所过之处,连花花草草都垂了首。搜到这里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伴随抄家者脚步声的逼近,阿母起身。

在徐令仪惊异地目光中,阿母将她推进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简易暗道,随后走出岩石后,为徐令仪夺得逃跑生机。

“令仪!令仪!快跑!”

阿母低低的嘱咐似乎还响彻在耳边,徐令仪耳膜嗡嗡作响,她专门拐着弯跑,如今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夜幕低垂,黑漆漆的夜空连星星都不见踪影。徐令仪看着自己已经刮坏的衣服,滞后的后怕和饥饿感一并涌上心口。

她……

她如今还能去哪?

耳边隐隐有蝉鸣,风声交杂着树叶沙沙声,更显得环境幽静。徐令仪跑到如今这个地方早就已经是筋疲力尽,她坐下来,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出路,却始终分辨不清楚到底该去哪。

夜色实在浓厚,徐令仪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不知是不是经历太多变故,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

她好像,不太对劲。

“吱呀……”

她听到有人踩住树杈的声音。

一瞬间,徐令仪调动自己的神经,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来人。

谁?

是谁会来这里?

是……

是追兵追上来了吗?

徐令仪心慌意乱,她想站起来躲藏,却因为脚踝的伤痕无法动弹。

当徐令仪几乎要战栗之时,面前却出现一个带着茶篮的中年女人,女人蓦然见到丛林里有个娇俏俏的姑娘也是大惊:“居然在这个时间遇到,这……这莫不是山间的精怪?戏本说的都是真的?”

山间精怪?

戏本?

她并没有认出自己来。

一阵又一阵的头疼占满整个意识,徐令仪觉得自己额间满是细汗。

这是她唯一能得救的机会了。

徐令仪并不觉得自己身在陌生树林里能够活下去,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慢慢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几乎用气音道:

“拜托您,救救我吧。”

-

刀刃,鲜血,阿母对她的呢喃。

一帧又一帧的画面接连不断地在徐令仪脑海中盘旋。

快跑……

快跑!

徐令仪眉头紧锁,感觉浑身湿透,她蓦然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打湿。她来不及思考这些,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与尚书府,山林截然不同。

徐令仪躺在木床上,在这木屋内,着眼可见的不过是一面桌案,和摆在桌案上的文竹。微风吹过罗窗,文竹轻轻摇晃,阳光正好,跳跃着正巧落在文竹身上,莫名带了些生命力。

这……

这是哪?

徐令仪蓦然想到她意识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位中年妇女,心头升起感慨来:

真的是她救了她?

正值清晨,在此刻徐令仪的耳边却传来打快板和桌椅摇晃的声音。

好奇怪的声音。

她到底把她带到了哪里?

徐令仪对快板声并不熟悉,但是听家里的父兄闲聊时也知道,快板是勾栏瓦舍书肆茶楼逗趣的东西,要是徐令仪看过还好,但是这些事偏偏女儿家家看不得的。

徐令仪才从死里逃生还心有余悸,这厢听到快板声心口的大石又高高吊起。

如果当真是勾栏之地,她该如何自处?

出了抄家那样的事,徐令仪不得不下意识将自己的处境往坏处想,如果自己当真身在勾栏之中,那岂不是刚出狼口又入虎坑?

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

“吱呀——”

木质门推开产生的特别的声音传入徐令仪耳朵里,徐令仪心口一颤。

“谁?是谁?”

“昨天看你憔悴成那个样子,还以为活不成了,这下到底是精神些。”柳三娘徐徐走到徐令仪身边,她手里端着搪瓷碗,见到徐令仪起身忙递给她,“喝点水吧,你如今嘴唇都发白了。”

“多谢。”

从尚书府逃出到现在,徐令仪的确滴水未进,喉咙干涩得厉害。她接过搪瓷碗,这与常日里用的青瓷碗质感截然不同,略带沉重的陶器质感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无不提示她境况流转。

“这位娘子,如今我是在什么地方?”徐令仪到底是喝了水,朝着柳三娘慢慢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那还敢让我救你?你真是胆子大。”柳三娘是个爽朗性子,她见徐令仪周身上下看不出什么情绪,想到初见时徐令仪浑身上下狼狈的模样,到底是叹了口气,继续道,“这里是雍阳宛的书肆,我是书肆掌柜柳三娘。”

“多谢掌柜相救,令仪无以为报。”

徐到底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令仪心中稍定,至少目前她身处书肆,而非勾栏之地,到底是松了口气。

“我日常行善,遇到你也是缘分,这点小事不你不必放在心上。”柳三娘仍是笑着,只是看着徐令仪那张脸,到底是对她的出现有些好奇,“我瞧着你周身气质,只觉得金尊玉贵,不像是出生乡野的人,你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金尊玉贵。

明明才离抄家不远,徐令仪却对这个词语格外陌生。

她真的金尊玉贵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会被抄家,怎么会沦落至此?

徐令仪忍不住苦笑。

“这……”

面对柳三娘的问题,徐令仪不得不答,但是她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尚书府抄家的事搞得声势浩大,如果她将此时托盘而出,保不齐再次得难,想到这里,徐令仪红了眼眶,慢慢道:

“掌柜有所不知,我是从庄子上来寻亲的,未曾想亲戚没找到,反倒在山林失了脚,迷了路。最后幸得掌柜相救。”

徐令仪双眼绯红,更衬得她肤白似雪貌若桃李。

谁人见到都觉心疼。

柳三娘也不例外,她看向徐令仪的目光到底是有恻隐之心。

徐令仪整合了自己的思维,细细思忖现下的处境:

先前她未听说过雍阳宛这个地名,所以想必是离京都距离较远,官兵追查到这里也需要些时日,若是她隐姓埋名的住在这,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好去处。

“掌柜,我……我如今无处可去,能否在您这书肆暂且容身几日?待我寻得去处,定当离去,绝不拖累您。”徐令仪言辞恳切,眼中满是祈求。

柳三娘闻言只是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姑娘,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这书肆位置不好,这戏本也少,所以来的人少得可怜,盘缠银子实在没多少,真的容不得外人久留。”

“我……我能烹茶。”

“不成不成,我这书肆拢共就三人,烹茶这种东西简单得很,我自己来就行。”

徐令仪并没有因柳三娘的拒绝退缩,反倒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我能作诗作词,想必定能为掌柜提供歌赋题材。”

要知道,徐令仪虽然身处尚书府,但是自小接触掌家之法,世面上的规矩自然是通晓大半。

若是想要旁人帮助你,那必须得要让旁人看到你的价值。

徐令仪旁的不会,但是写诗作词还是略知一二,她实在没想到,日常消遣的东西没想到会成为她最后生存的关键。

柳三娘并不怀疑徐令仪会不会作诗,毕竟初次见到她时,即使是说话,周身也带着书卷气质。但是书肆毕竟是盈利场所,戏本说书才是第一选择,来的人多是下九流的人,诗词歌赋这种阳春白雪的东西实在是不符合书肆的定位。

柳三娘书肆因为戏本短缺生意一落千丈,现下哪里还需要诗词歌赋之类的阳春白雪呢?

“不是我不喜欢诗词,而是如今书肆里紧缺的是戏本,诗词这类东西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柳三娘朝着徐令仪定定说道。

徐令仪并不是容易放弃的性子,相反,她敏感地捕捉到柳三娘口中的关键词——

书肆戏本少。

她突然想到自己虽然是管家小姐,读的写的也多是阳春白雪的诗词,但是自小入私塾读书认字,到底是能写些什么东西出来,既然现下书肆戏本少,或许可以用写戏本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让柳三娘留下她。

既是这样想着,徐令仪慢慢开口道:“掌柜,我虽是出生庄子上,但是好歹还认得几个字。掌柜不如让我试试写戏本,如果你满意的话,大可把我留下代笔。”

柳三娘救过不少人,大多数人都是口中表达谢意之后因为没有去处,要求在书肆当小厮跑腿之类的小伙计,可偏偏面前这位不一般,倒还是第一个毛遂自荐写戏本的。

戏本并不是简单就能写成的,节奏语言情节一一不可少。即使多年钻研戏本的人,也无法把握自己能否写好,可眼前这位……

柳三娘上下打量徐令仪,想到初见徐令仪时周身的气派,到底是有些好奇她到底会写出什么样的戏本故事来,点了点头:“行,那你便试试吧。”

听到柳三娘这句话,徐令仪这才真真松了口气:

那便是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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