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被**oss训斥了几句，连连说“是”，然后指挥手下继续砸门。
这个**oss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黎逸川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到底是哪里呢？
“现在怎么办？”何泌很关心现在怎么突围，打断了黎逸川的回想。
“给你苏姐打电话，求增援。”黎逸川就这么能屈能伸，打不过，不就得请救兵嘛。
“铛铛铛”外面砸门声越来越大。他们好像想破门而入。
“黎队，我们的时间不够了，撑不到苏队来的时候。”华程菲看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门，忧心忡忡地说。
“等他们进来的时候，我能打5个，你呢？”黎逸川问何泌。
“我？3个吧。”何泌对自己的战斗力认识不清，从警校毕业，他一直从事的都是文职。
“那个猫头鹰头头归我。”华程菲咬牙切齿，“敢顺便就把姑奶奶掳走，绑架都没有一点诚意。”
“铛铛铛”，声音越来越大。屋里紧张的情绪剑拔弩张。黎逸川想着，刚刚接了个拯救人类的活儿，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可有点惨。
“你向那个女人求救，和她说，让她利用折叠空间把你们传送到安全的地方。”32号冷静地说道。
孟琰琰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网络卡顿，她一直没有反应。
“冯妈妈，您能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吗？你这屋子有没有折叠暗道之类的？”黎逸川问道。他不懂什么折叠看空间，反正任务是她给的，她要是不帮忙，那他就不能帮她找什么艾先生的设计者了。
听到折叠空间，孟琰琰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想了一下，看了他们一眼，说道，“那边有块颜色不一样的光斑，你们站到那光斑上去。”
华程菲满心狐疑，跟着黎逸川还有何泌走了过去。然后，孟琰琰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虚拟的操作台，她按下三个按钮，输入不同的数字。在要按确定键时，孟琰琰最后看着黎逸川，说道，“黎逸川，人类的未来就靠你了。别让我们失望！”
32号突然觉得，那句话像是喊给他的。
按钮按下，时空转换。等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孟琰琰：我也不知道。我按照我在的地方编的数字。应该还在澄海吧？
何泌：冯妈妈，你害得我好惨！
“我靠！”黎逸川顶着一头稻草从柴堆里爬出来，嘴里还衔着一个草杆儿。他吐掉草杆后，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直在搜索何泌和华程菲。
“老大，这是哪儿啊？”一个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何泌被埋在稻草下面，正在做全身挣扎呢。黎逸川一把拽住何泌的肩膀，把他拉了出来。最后俩人在最下面的草垛里挖出华程菲。
“科技拯救人命啊！”黎逸川感叹道，看看周围的景象，这是一户小农院，瞧这样子他们应该在澄海县的郊外。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华程菲不满地摘着身上的稻草，吐槽道。
“嘘，小点声，我们好像私闯民宅了。”何泌说道。
他们三个的声音已经惊动了被私闯的民宅院里的大黄狗。
“汪汪！”大黄听到声音一跃而起，很是愤怒，这个时间还有贼来打扰主人，简直该死！
黎逸川忽略了大黄的愤怒。他在想上一秒还在疗养院，下一秒怎么就被送到这儿来了？这感觉，太帅了。
何泌解释说这有可能是科幻小说里说的折叠时空的技术。一想到未来的科技这么炫酷，何泌不禁伸手按了按放在兜里的孟琰琰科技笔记，真恨不得捧在手里，像捧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
三个人抓住大黄挣断绳子之前的逃跑黄金60秒，飞也似的翻墙跑了。临走，黎逸川还趴在墙头对大黄“温柔”地笑了一下，“再叫就抓你回去炖狗肉汤！”。
也许语气过于阴间，大黄不受控地打了个冷战，满腔悲愤只能咽在喉咙里，变成不服不忿的呜呜声。
“幼稚！”32号不屑道。
“要你管！”黎逸川心想，“不过还是感谢你，不然今天少不了一场恶战。”
其实和32号搞好关系，对黎逸川了解敌人是很有利的，只是现在他不清楚32号的立场。
何泌送华程菲回家，黎逸川想着自己就没必要去证明自己的瓦数有多么大了。反正过一会儿，天亮就又要在局里见面。
回到家里，黎逸川开始了和32号的谈心。
“你们那个时代，真的把人类圈养吗？”黎逸川对32号说，“难道你们不知道逃跑吗？”
“......”32号没有回应。他是矛盾的。即便来之前被做了“和谐”手术，但是那些记忆的碎片仍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偶尔遇到哪个刺激就会激活一部分。比如，孟琰琰的描述。
32号从小就是个标准的“营养液”，后来机缘巧合被借调到督察队帮忙抓那些不安分的人类。他以作风狠戾著称。做事标准唯艾先生马首是瞻。一切与规定不合的就一定是错的。但是随着他和犯人打交道越多，他脑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被唤醒了，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其实那些罪名都挺荒唐的”。
当时他吓坏了，以为自己要得“胡思乱想症”。
他整日忧心忡忡，被那个借调他的老督察队长（人类）发现了。幸运的是，队长没有向思想部举报他。他现在还记得那个画面，队长带着他找到一处没有监控的安全地带，递给他一根烟。他吓坏了。艾先生明确禁烟酒，因为要保证“营养液”的健康和纯粹。如果被发现抽烟喝酒，就会被关到“忏悔地”接受思想部的AI长时间的教育，直到你一听到“烟酒”两个字就会心理性呕吐。
“世界本来就是荒唐，无序，混乱的。如果一切都一丝不苟，那就快玩完了。”队长自己点燃了烟，浑身云雾缭绕，一双沧桑的眼睛盯着窗外。
就是那一次，队长的话被“思想巡逻者”逮到，抓去切除了记忆而后送到“忏悔地”。而32号被任命为新一任的督察队长。
32号对老队长有感恩之情，对于自己取代队长这一事总觉得理亏，他总觉得是他才导致老队长的这个下场。
直到有一回抓捕逃犯，那是一个负责给AI们培养艺术情操的人类，不知道他从哪儿整到的史前违规**《论自由》，他疯疯癫癫地对32号说，“我不是你，你不是我，那你有什么资格定义我？”他愣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一次，32号虽然完成了抓捕任务，但他知道，他的心理在老队长和艺术家的影响下，悄然发生了变化。
“怎么不说话？”黎逸川问32号。
“你怎么看待AI统治人类这件事？”32号有些懵懂地问，他需要一个人能够认同他的观点，这样他才觉得有安全感。
“怎么看待？那必须不能够啊！”黎逸川想道，“虽然我没读过那么多书，但是从小就听过一句话，叫做‘不自由，毋宁死’。自由是咱们人类最高的追求啊。”
“可是，你自由吗？你每天不也是愁赚的钱不够养家，每天奔忙于不同的犯罪现场吗？你要的自由，在哪里？”
“这你就不懂了吧，哥追求的的是精神上的自由。”黎逸川开启大忽悠模式，反正32号来的不久，就欺负他这种新来的也没啥。
“我倒是想经济自由呢，没那本事。精神和身体，总得有一个是自由的吧，不然这人生也忒没劲了。你看，我32岁，无牵无挂。生活呢想吃点啥就吃点啥，高兴了招呼几个好朋友喝点小酒，这日子过的不也有滋有味嘛。”
“至于和罪犯斗智斗勇，那是我的职责所在。没有我们这样的人，其他百姓的安定生活就得不到保障不是。想通这一点，我就不觉得上这个班有多么不自由了。”
32号被触动了。这种自己支配的人生，是他闻所未闻的。
“你说你们，虽然物质丰富了，但是精神领域一片空白。不说别的，就因为没按食谱吃饭就被定罪的事，咱人类社会还真没发生过。”黎逸川想到这就觉得离离原上谱，什么破规矩啊！
“还有，你们活着的价值就是给AI服务，这个我也不能忍。AI是什么？AI是人工智能，是人类创造的，怎么还倒反天罡，骑在人类脖子上拉屎呢？”
“你说什么？”32号激动了，“AI是人类制造的？”
“骗你干嘛！我们这个社会也有AI。”黎逸川心想，机会来了，“只不过我们的AI没你们发展的那么先进。但也可以帮着人类做很多工作了。像AI制图，AI写作，AI辅助教学等等。”说着说着，黎逸川突然想到，是不是人类过度依赖AI才导致最后被AI统治的结果？一方面，AI在飞速成长，甚至进化。另一方面。人类在不断偷懒，甚至退化。
若是这样，即便找到艾先生的设计者，又有多大用处呢？没有艾先生，还会有张先生，李先生等AI最终进化地超过人类，那结果岂不是一样？
“AI真的是人类制造的？？”32号的声音哽咽了，如果他是个实体，现在应该是满眼激动的泪水吧。
“先有人类，后有AI，你说谁创造谁？”黎逸川缓过神来，突然一惊，“不会你们一直以为是AI创造了人类吧？”想起孟琰琰的回忆中，一群小孩儿从小就看《AI之神创造世界》，黎逸川倒吸一口气，“这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手段不正是从人类这学去的嘛，真可笑啊！”
“可是，如果承认了这一切，那叛军就不是叛军，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我活成了一个笑话。”32号认清事实后，心情非常低落。
“那也不能为了你证明自己的意义，就助纣为虐吧？你以前的意义错了，换一个不就得了。多大点儿事！”黎逸川有点烦，说话语气也冲。
他真的觉得找艾先生设计者的意义不大，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孟琰琰，说话总得算话吧。至少不能让艾先生统治人类。至于怎么阻止其他AI的进化，等找到艾先生的设计者以后再说。
“比如利用你的知识，我们一起来寻找艾先生的设计者，从源头上堵住艾先生统治人类这件事的发生。你觉得算不算有意义？”黎逸川问道。
“这，要违背艾先生的想法，我不就和叛军一样了。”32号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大约不破不立都需要经历这个混乱阶段吧。
“没事儿，现在艾先生还没被设计出来呢。不算背叛。”黎逸川大大方方地骗32号。
要是有他的帮忙，那事情会好办很多，毕竟他是一个凭嗅觉就知道谁是未来人的警犬性能的意识。而且他来自未来，人熟好办事嘛。
“......”32号没有直接回答，黎逸川也不急。
“或者，你也可以帮我破破案什么的。像现在这个冯铭扬案的凶手就是一个你们的同类，来自未来的人。可我还没找到他。”黎逸川一想到密码大师，就觉得有一股气莫名浮躁起来。千算万算，谁能算出他是未来穿越回来的人！
不对啊，黎逸川忽然想到，那天华程菲递过来的报纸都是那种泛黄的旧报纸，还有他爱写字的习惯，不像是未来的，倒像是过去的老古董。
“你们学写字吗？”黎逸川问32号。
“字为什么要写？”果然，黎逸川说，“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案件的一个bug，就是漏洞。”
“我都听见了。”黎逸川捶了捶脑袋，忘了这货能听见他的所有心理活动。
过了不久，天就亮了。经历了昨夜的刺激，第二天上班的黎逸川有些恍惚感，要不是何泌拿出孟琰琰的笔记，他真会以为昨天是他的一场梦，那些东西太科幻了吧。
不过何泌和黎逸川心照不宣的选择了规避这件事。
而华程菲，虽然她尽力还原了昨天的经历，苏清言还是没懂她说的“倏”地一下从疗养院就到了城郊是怎么回事，甚至还觉得华程菲夸张手法用的过于夸张了。
“昨天在魁星楼有个人偷偷摸摸的，后来我去追没追着。应该是高考前那些祈福的吧？”苏清言说道，“这密码大师到现在还没动静，唉！”
“可别含糊，他说了抛尸地是东林公园，就一定会做。他不就爱看咱们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嘛！”黎逸川恨恨地说。
“叮铃铃”，座机一响，大师上场。大家忍不住一激灵，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的案子走来了。
“喂，你他妈还敢......”黎逸川接过电话破口大骂，“哦，对不起。110转接，什么？东林公园？！”
挂上电话，黎逸川表情阴冷地说道，“刚刚接到群众报案，东林公园里发现无名尸体。立即准备出现场！”
“是！”大家手忙脚乱地忙起来。
“何泌，你今天也得跟着去，带上你的小澄同学。”黎逸川特别叮嘱道。
“可是，小澄同学还没有这方面的程序开发。”何泌看着黎逸川阴沉的脸，主动把后半句咽了下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孟琰琰的科技学会，好好开发小澄同学。
“现场还发现一个女性，活的，她说她叫沈语迟。”苏清言这边接到了小赵的报信儿。
“？？？”黎逸川觉得32号可能又说对了，这个沈语迟有古怪！怎么哪哪都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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