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臻不闪不避,只是唇角的笑容越扯越大,最后凝固成一个带着恶意的讽刺笑容。“何必呢,你的主人早就抛弃你了,亲爱的。”怀斯特的目光骤然缩成一线,紧紧凝视着身下人的脸,那双绿眼睛里漾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在地牢火把的光亮下,已然蜕去了他曾经见过的神色,变得危险而迷人。
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却还是扣住许庭臻的脖子,一字一句的逼问:“什么意思。”双手收紧,眼睛里已经带了一线杀意。
许庭臻被他扼住喉管,神情却并未有什么波动。
“你杀了我也没用,你已经是王的一步废棋,跟在我身边,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怀斯特的眼皮微合:“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是他的亲弟弟,他想铲除异己,让这个腐烂的国家重生,你得到多少他的信任?”许庭臻的声音压低了“又或者说,在颠覆整个国家的动乱里,一个不是王后所生的王子,死了,也并不罕见吧。”
扣在他颈侧的手指骤然收紧了,许庭臻被勒的呛咳几声,气流艰难的在喉管里流动,却还是强撑支离破碎的吐出一句话:“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帮你…王位。”
喉管被越扼越紧,血腥气和失去氧气的窒息感一起上涌,几乎要把他拖入死亡的深渊。
弹幕飞速滚动:
“玩过了,死了吧。”
“我刚关注的主播,这就死了?“
“招惹怀斯特这个狼崽子,他不死谁死。”
“还以为是什么呢,散了吧散了吧。”
意识沉入迷蒙的冰点,氧气被一寸寸剥夺,指尖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脸色发青,再也无力维系脸上的笑容,连瞳孔都缓慢的缩小了。濒死的感觉如此清晰,就连眼前滚动的弹幕都变得模糊,系统警告的声音响成一片,红色的弹窗布满视野。
扣在脖颈上的那双手却在这时突然松开,身上的人站了起来,氧气从喉管涌入肺部,许庭臻撑着地面剧烈的咳嗽起来,口鼻里尽是血腥气。金色的长发上沾了地牢的泥泞和血迹,连白袍上都是脏污,眼角眉梢都带着剧烈的潮红,鬓角湿润着,强烈的窒息感甚至带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怀斯特默默的站着看他喘息,身影遮挡了火把投射的光亮,他蹲下身,握住许庭臻的圣袍的领口,脸颊几乎和他紧贴在一起。话语一字一顿:“记住你说的话。”然后他站起身,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地牢里只有许庭臻一个人,他坐起来,仍然在大口喘息,脖子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不用看都知道一定青紫了,他却几乎想笑出声。
触底反弹。
这次,是他赌赢了。
赌赢了怀斯特对王的忌惮,赌赢了他想要坐上王位的心,赌赢了他缺少助力,赌赢了他在这个世界里的地位。赌赢了怀斯特会需要他在民间的影响力。
然后,就是静待好戏开场。
他站起身,长发垂落盖到眼前,直播间已经哗然一片,老公我舔舔和竞技党的这样也行飘的漫天都是,许庭臻撩了撩头发,笑的漫不经心。
这才哪到哪啊。
他已经开始期待起颠覆整个王朝的动乱,和明天就要开幕的仪式了,他深深吸气,气管的疼痛让大脑更加清明,他招了招手,神使从地牢门口走进来。
“替我更衣。”
今天是祈福日,这个国家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日子往往都是那么铺张而糜烂,金子和珠宝随意的堆放在高台上,木板和地面上一早铺上来自东方的名贵丝绸,台下簇拥着的民众穿着早已破烂的麻布衣服,却争先恐后的朝着铺设了丝绸的大陆上扔着金币,流水一样的金币在丝绸上相互碰撞,发出昂贵而华美的流光。卫兵沉默的拱卫在街道两侧。
拉着许庭臻的车马从路面上驶过,他支着头,转动着手中用来泼洒圣水的圣杯。
上一世就是在他登上高台祈福的时刻,王带领着叛军冲了进来,伪造了他的死亡,他被监禁起来,早已被许庭臻洗脑荼毒的民众们哗变,席卷整个国家的战火从此拉开序幕。
许庭臻随意的在指尖转着圣杯,怀斯特就坐在他对面。
他并未做什么谋划,如果怀斯特中途反水,他还是会面临上一世的结局,但他早已不是谨慎到一步步的许庭臻了,他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安危都置之度外。
他抬起一只脚懒洋洋的搭在怀斯特大腿上,看见他突然紧绷的脸色突然很古怪的笑了笑。
他靠过去,半依半坐在怀斯特大腿上。
许庭臻呢今天穿的是为祈福特意准备的衣服,丝绸制成,看着圣洁禁欲不染尘埃,却会在行走间露出大片肌肤。圣洁中有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妩媚,不像祭司,却和他帝国恶之花的身份格外符合。他就这样施施然的坐下,还变本加厉的伸出手搂住怀斯特的脖子,用情人间亲昵的耳畔厮磨:“你不会抛下我,对吧。”
他的嗓音含着几分委屈,仿佛拒绝他就是犯了天大的罪孽。
怀斯特垂目看着怀里贴近他的许庭臻。
他从前觉得给一个男人安上帝国之花的名号太过言过其实,男人能够多好看,怎么能担的上帝国之花的美誉。
可当他真正和许庭臻面对面的这一刻,在那种堪称侵略性的美貌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帝国之花的名号没有落在皇室的公主或是贵族小姐身上,却偏偏落在在他的身上。
他的确有一张绝艳的面庞,所以连拒绝的话都不能对他吐露出口,这样的美人,只适合被囚禁在高塔上用锁链捆绑,或是为他打造一个纯金的牢笼,让他只能为自己指摘,不然时刻都会失去他的踪迹。
怀斯特的手半搂住他,心绪紊乱,却还是看着他强撑着说了一句。
“我不会扔下你的。“
许庭臻靠在他的胸膛上闷笑了两声,并未对这句话发表任何意见。
他站起身来从马车里走出来,外面呼喊他名字的音浪一阵高过一阵,怀斯特的手指莫名紧了紧,他站起身来扣住许庭臻的肩膀。
“你相信我!”
许庭臻迈步走出去,一半被光覆盖的侧脸美的令人心头一震,他睨了怀斯特一眼,又带上那种令怀斯特感到恼火的笑意:“是吗。”
手里纤细的肩膀灵巧的一扭,从马车里踱步出去,怀斯特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祭司,心头突然卷上了无尽的怒火,他的眼睛烧的赤红。
“到现在他也没有信任过他一点!”
他的手猛然握紧,甩袖想走。
却又生生留下脚步,满脸郁郁站了回去。
嗓音一字一顿,饱含着怒火。
“你可千万别死了,许庭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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