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平静地说出荒谬之言,步惊堂冷笑一声:“你失心疯了?”
七弦瞬间站起身,一边飞快给人打手语,一边在空间让君非给他解开禁言,君非被吵得头疼,给人解开了。
这一解开不要紧,房间里如同多了十来个人一样:“你才失心疯了!我爹爹的话很清楚,他是你大哥,你是他弟。”
君非无奈:“小七,坐下。”
七弦嘟囔了一声坐下,步惊堂青筋暴起,他随便信了落云生的话才是个傻子!
知道人不会轻易相信,尤其是两人之间还有隔阂,君非直接问关键点:“这些年你可查到当初步鸿遇难时有几个孩子?”
“废话!”反驳完步惊堂没了声音,定睛看了一眼落云生的脸,下意识和自己手里的那副画对比,嘴巴很像,不!不是!这只是巧合!
步惊堂推翻自己脑中荒唐的想法,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能让我对你手下留情吗?”
君非笑笑,摇了摇头:“我要是从这里出去,你拦不住。”
这不止是对自己功夫有信心,更是对七弦和九隐有信心。
七弦附和点头,满是自豪,九隐往君非身边走了一步,没有说话,却是表态。
步惊堂嗤笑一身:“试试再说大话也不迟!”作势就要动手。
七弦喝了一声:“慢着!”
步惊堂还真停住了,他想看看落云生还能耍什么花招!
“你也知道之前不止你一人追杀爹爹?其他的人你不熟悉吗?他们和这几十年来要查的人可是同根同源!”七弦可不管步惊堂什么心情,他要把所有实情都告知。
管他或悲伤或难过,知道情况后还一意孤行那就再说。
步惊堂手里的刀没有抬起来,看着面前正色的几人,思绪一转,冷哼一声,步子一迈在君非对面坐了下来,他倒想看看这人还能编出什么胡话。
“证据。”
君非看着人幽暗的眼,心里叹了口气,把当初步鸿的事前后大致说了一遍,说到玉佩的时候,步惊堂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心口。
“……这些年我在查那把刀,可惜只有一二贼人,未有那把刀的下落。”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君非给人片刻的缓冲时间。
一盏茶后,七弦忍不住了,拿过一杯子,里面还有半杯温水,道:“要不给你来个滴血认亲?”
步惊堂本想说荒唐,他知道滴血认亲也有不准的,但是看着微波晃荡的茶水,步惊堂渐渐冷静下来了。
他以为当年只有自己活下来了,所以这些年他只想报仇不想其他,更没有去寻过其他可能,面前这个人自己结下了仇,没想到!
扯了侧嘴角,步惊堂问自己,这算什么?若这人真被自己杀了,算什么?
“纳百楼已是你的地方,我不会因此生波澜,你也可以不认兄弟身份,我亦无妨,只一件事,当初的仇要报,那把刀你要拿回来。”
这话带着一种大哥对兄弟谆谆教导的态度,步惊堂感到怪异极了。
看着人熟悉又陌生的脸和神色,步惊堂舌尖的话蹦出:“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人当初差点被纳百楼的杀掉都没告诉自己身份,为什么这个时候特意回来告诉自己。
君非给个解释:“你太冲动了,我不会让你坏了计划,你想引蛇出洞,却容易打草惊蛇。”
步惊堂眉眼一厉:“我自有万全打算。”
“你能确保当初下手的跑不掉一个,那把刀完好无损地回到这里?”君非看向人:“你引众人来此,可有想过如何压下他们的脾气?”
敢对那把刀有争夺的必是对自己有自信的,高手林立,就算是步惊堂再胆大,纳百楼人再多,估计也有后患,要是目标之人逃脱一两个,后患无穷。
步惊堂露出了一个笑:“为何要压下?本来就是有去无回的事。”他早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
君非皱眉:“不行!”起码现在不行。
“你管不了!”步惊堂对于突然转变身份的人根本不会好好言谈,他不继续下手是想确定这人话中真假,不是让人来破坏自己计划的。
君非看着人疯狂的神色,思考如何让人冷静下来。
一旁的七弦在步惊堂身边坐了下来:“二叔,你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话剩下的钱能不能留给我?”
甜甜的声音说着不贴心的话,步惊堂面色难看:“不能!”
七弦不放弃:“你不喜欢女孩?那留给他怎么样?”说着指了一下九隐。
九隐抬眼恰好与步惊堂对视,神色淡淡:“不要。”
步惊堂竟是听出了嫌弃的感觉,心中火气瞬起:“谁都不给!我到时候一把火点了!”说完一挥袖起身离开了房间。
七弦赶紧跟上:“哎!二叔!别呀!你留给我我还会给你去上个坟,到时候你在地下也不会为钱财烦忧,二叔……”
君非扶额,对九隐道:“小九,去拦着点。”他真觉得小七能把步惊堂气得杀人。
九隐抬头:“我能动手吗?”
君非捏了捏眼角:“注意分寸。”
话音刚落,屋内就剩君非一人了,君非端起已经凉的茶,叹了口气,总觉得孩子叛逆期到了。
纳百楼的人都以为要见血了,然后等了又等,就见步惊堂面色带着怒气出了屋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一口一个二叔,仔细听,说的却不是什么好话。
哪有当着人面惦记人死后的钱财的,要惦记也得背着点人咳!不是!这小姑娘是什么人?楼主对她真是能容忍!
不多时就收到各回各位的命令,众人还有点懵,但上面不说,也只能暗暗猜测。
有的知道是落云生回来了,但是能不见血,两人坐下来商谈并且成功了的情况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晚上,步惊堂一脚踹开了落云生的屋子,几步走到人面前,指着身后的人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不跟着我?”
步惊堂也不是好说闲话的人,都是行动派,有什么矛盾能商量就一两句说完,不能商量就直接打,哪有被人用废话磨耳朵的!
偏偏躲又躲不开,落云生在楼里,他自是不放心离开,而且这小姑娘实在诡异,他竟是甩不开一刻!
君非看了眼乖巧的七弦,道:“没有其他想玩的了?”
七弦不好意思一笑:“有,只是二叔比较有意思。”
步惊堂一个下午就对‘二叔’这个称呼厌恶至极,闻言简直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不要胡闹,去练字。”
七弦瞬间焉了:“好。”
步惊堂见此神情气爽,心中竟是比功力长进还畅快:“谢了!”
等走出房门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僵,游神般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短短几天,整个纳百楼都知道自家楼主多了个侄女,长相甜美,声音好听,就是话多,让楼主不胜其烦。
最主要的一点是:小姑娘武功非常好,好到离谱的程度,不在内力深厚,而在招数奇绝。
还有一点,她是落云生的女儿,这个身份让人实在忍不住探究,忽略年龄上的不可能,众人对其中的八卦非常关注。
在被烦了几天后,步惊堂脸色是越发的令人望而生畏,年惜都不敢上前汇报工作。
看着亭子里独自一人的步惊堂,年惜对身边的露出了一个谦逊的笑:“温闲,不如你先?”
温闲小声呸了人一声:“想让我去做出头鸟,想得美!”说罢扭腰就欲走,她并不急着说手里的事。
年惜连忙拉住人:“哎哎别别!你冤枉了我,我这不是想着你手里的事比较急嘛?”
温闲白了人一样,一掌拍开人手:“你到底去不去?”
年惜叹了口气:“当然要去,只是……”未尽之言很明显。
温闲嗔怪了一声:“可真没种!这般扭捏!又不是要你求送死!”
不过她能理解这人的止步不前,楼主心情不好,若是事情不顺被迁怒也是无妄之灾。
被人这般说,年惜也不恼,只得道:“若你去——”
“什么事?”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步惊堂现在没被七弦骚扰,心里却是怀疑人在暗中作妖,这几天他对人的恶作剧很有感受。
在喝完杯中茶后还是平平静静,步惊堂有点不真实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想到这,猛地僵住了,手里的杯子瞬间碎成了末。
远处的声音不大不小,步惊堂直接让人过来。
二人俱是一顿,向亭子近了几步,抱拳:“楼主。”
看着两人,步惊堂压下心中的气,声音却是比往常更加冷一些:“什么事?”
年惜拿出一张纸:“这是暂定要来参加拍卖的人,您过目。”
年惜可是知道步惊堂有多看重这件事情。
步惊堂拿过,看到上面的名字,确定无误,收起:“按原来的去准备。”
“是。”
察觉到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温闲开口:“楼主,轩折璧后日要到我们这里,帖子在今日午时送到,人三天后到。”
说完,温闲低下了头。
轩折璧向来不爱凑热闹,加上身子不好,别人办事十次要求能有两次出来就算是好的了,这次却是积极提前来此,还正式的递了帖子,肯定有不同。
步惊堂思忖片刻,吩咐道:“好好接待。”
年惜想起之前追人追到轩折璧那里的事,于是一并说了。
听完当时落云生当时可能在轩折璧的庄园里藏身过,步惊堂勾起了嘴角,改了主意:“把最好的房间安排给轩折璧。”
谁不知轩折璧记仇,不喜外人不请自来,若是落云生当时躲在庄园里,那轩折璧必定知道,虽然不清楚人是怎么脱身离开的,但是彼此再见见面也好。
就凭不到一个时辰轩折璧给年惜递了话就可以知道轩折璧与落云生没有达到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纳百楼的住宿自是从上到下的,当初步惊堂躲位后并未住进落云生的院子,而是选择离得最远的一间。
现在落云生在他原本的房间住着,旁边的房间也正好空着,熟人见面不是很好吗?
说完事,二人就欲离开,步惊堂止住了人:“她在干什么?”
不问清人踪迹,步惊堂有种自己正在被更大的阴谋算计的感觉。
年惜迷茫了一下,而后道:“回楼主,落公子这几日均在楼内,未有可疑之处。”
步惊堂心中一滞,气到了:“温闲!”
温闲脑子转得飞快:“回楼主,落七姑娘在比试台。”还好年惜排除了一个错误回答。
年惜低下的眼满是惊讶:楼主不是厌烦落七姑娘吗?
步惊堂皱起了眉:“她在那里作什么?”
温闲解释道:“她在和楼里的人切磋。”
“胡闹!”步惊堂一甩袖离开了这里,离去的方向正是比试台。
看着人生气的背影,年惜脚步放慢,小声道:“楼主这是?”
温闲微微一笑:“侧卧有人难安眠,正是如此。”
落七姑娘的功夫可不俗,还说与另一位那般关系,自是大患。虽不知为什么不行动,想必其中有楼主更为注重的事情。
年惜想到陶启这几天对自己阴恻恻的笑,突然理解了,面色惆怅。
纳百楼里会武的人九成之数,比试台刚开始只是意外,后来就成了习俗并留了下来。
步惊堂到时,台上的比试正是激烈的时候,这个时间刚用晚饭不久,闲着的人都在此,难得一见的热闹。
四周的人甚至都没发现步惊堂在身后。
看着台上躲闪的人,步惊堂作为局外人才发觉落七身法有多妙,别人或许只是以为落七躲开了,却不知落七控制的多么精准。
少一寸刀尖伤到皮,多一寸若出击就少一寸的力,这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比那些武字榜上的人都厉害的多。
怪不得前几天自己与人交手总觉得对方收着劲,看着的确收着不少力。
在看过两场短暂的切磋后,步惊堂对身后的年惜道:“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训练加倍。”说完没了身影。
年惜看着喧嚣笑着的众人,陡然有些恨铁不成钢,还笑,楼主都看不下去了。
然后一转眼,和笑眯眯的陶启对上了视线,年惜笑容虚假了许多,尽管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但是陶启的算计仍然让他敬谢不敏。
陶启看着台上侠气满满的落七,眼里笑容十分真挚,小姐啊不——公子可真是个佳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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