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观风台上,君非和步惊堂喝着茶看着下面锻炼身体的几人,颇为悠闲。
步惊堂放下茶盏,见君非神色还是关切的,道:“我还以为你会亲自去监督呢。”
君非笑笑摇头:“小七和小九足以。”而且,现在他还是和轩折璧拉开距离比较好。
下面,七弦依着树,尽职尽责:“不可懈怠,这可是爹爹交代的,你要是懈怠一刻,就是对爹爹的辜负,明白吗……”
少有的严厉,不过在轩折璧眼里就是小人得志。
虽然讨厌这个态度,但是有一点没错,云生肯定希望自己认真坚持。
瞥了一眼远处的人影,轩折璧深呼一口气,继续绕圈子走,不能动内力,全靠本来体力,所以轩折璧额间已经有了细汗。
七弦见人真的听话,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无关的话。
“今日来就是让我看轩折璧的?”步惊堂有几分无聊。
“非也。”君非看向人,道:“关于常赐你如何看?”
说起这人步惊堂也有点犹疑,问道:“她今日没来找你?”
见君非点头,继续道:“我不甚了解,怎么?你也对她有意?”
这是步惊堂少有的幽默时刻。
君非好笑:“你想多了,她和常佑没有问题。”
步惊堂不解:“那你想说什么?”
“她有一半的可能是我们的姊妹。”
君非平静地给人抛个炸弹。
步惊堂动作一顿,见君非不是玩笑,语气低了下来:“另一半的可能呢?”
这个时间点,很微妙,事情基本上都结束了,也是打入内部的好机会。
风吹起人的发,凉快了不少。
“这段时间还没见到他们与其他人通气。”
步惊堂跟着人起身,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栏杆前:“你知道多少?”
“他们的确是孤儿,被之前的盗圣收养,后来盗圣死,他们便继承了他的衣钵,到目前为止,还未有过其他奇怪的事。”
沉默片刻,步惊堂道:“你如何认出的?”
君非简单道:“她认出的。”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香囊递给了人:“这是母亲给我缝制的,里面是我的半块玉佩,那天她特意把这从暗室带出来交给了我。”
如此特意行为,加上这几天常赐的行为,君非的推测十有**。
步惊堂没接,与人对视:“你想如何?”
他对兄弟姐妹责任更大于情谊,尤其到现在都是成年人。
君非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想认,那便认,她不认,也好。你欲如何?”
步惊堂眼神移向远处,声音平静:“与你一般。”然后想到这几日常赐对于这人的接近,心里不解:“为什么她没有来找我?”
君非:“……可能是你之前吓到人了。”
步惊堂想到这人把什么事都扔给自己做,冷笑一声:“若是她看到你动手岂不是转头就跑?”
君非不在意道:“腿在她身上,她想跑我还能拘着她?”
步惊堂选择结束这个话题:“她若跑了不必给我说。”
君非颔首,继而正色道:“步惊堂。”
步惊堂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嗯。”
“我们在外还有几个兄弟姐妹?”
步惊堂沉默了,虽然有点好笑,但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查到这玉佩是一对,若一个一分为二,那么就有四块,所以应该还有一人。”
君非继续道:“当初我查到步鸿他们只有两个孩子,至于另外两个,应该是落意夫妻的孩子。”
步惊堂也知道一些真相,闻言并未有多惊讶:“看来我之前猜想的不错,不过至于谁是一家我可不确定。”
君非和步惊堂的玉佩并不完全契合,很明显,他们与另外的两个各自契合。
“这不重要,若是没有意外,我们四个或是一起长大,兄弟姐妹一般,现在也无须追究。”
步惊堂也觉得如此,笑了一声,至于最后一个没有丝毫线索的人,不太放在心上:“当初那么乱,第四个指不定是死了。”
君非听着步惊堂这样自我安慰,觉得有道理:“说的也是。”
“若是没死,就是找上门也算不得什么,怎么?开始杞人忧天了?”
君非失笑:“非也,只是玉佩还是值钱的,凑齐也好。”要是人死了,他的任务估计得推后了。
步惊堂眼神复杂地看着财迷样子的人:“你——你的钱可都给你了。”
君非动作一顿,刚想说什么,就见步惊堂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他手里东西可不算少,凭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说不定可以弄一点。”
君非满头问号看向步惊堂,他又不需要,再说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想多了。”
下一秒,轩折璧许是初次锻炼不适,没能坚持到最后,磕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步惊堂眼前一晃人就没了,看着人飞身落到那边蹲下,步惊堂呵了一声,不再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走了。
这边,君非确定人没有磕伤,看着额间的汗滴下,拿出了帕子,本想递给人,就见轩折璧往自己这边倾了倾身子。
君非看着人苍白的唇色还是没有说什么,给人擦了擦:“小七,可到时间了?”
七弦憋着心中气,微笑:“还有半个时辰。”
君非扶着人起身,松手:“也好,你们在这仔细点,我有事先走了。”
然后衣袖又被拉住了,轩折璧捏着帕子,低声道:“云生可是有比我这边还重要的事?”
君非一看人这个神色,头疼,想了想道:“我去和小九给你准备一会儿的药浴。”说完快速拉出自己的衣摆,转身就走。
轩折璧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周身气息一下子阴郁了起来。
七弦凉凉道:“爹爹一番苦心给你治病,你在这浪费时间?快点,继续。”
轩折璧收回视线,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七弦都习惯了,重新坐下,嚣张地道:“想杀我?尽快试试。”
不是七弦自傲,若是轩折璧杀了自己,爹爹能立刻为他报仇雪恨!
轩折璧笑了一声,让人后背发凉:“我倒没有听说儿子能阻止爹的。”
说完就继续锻炼。
七弦脸色一变,被戳到痛处了,一个是若君非决定,他还真改变不了,还有一个就是轩折璧在明晃晃地表明要当自己小爹!
看着人努力的样子,七弦怒着怒着冷静了下来,他要尽快让爹爹知道这人的样子。
午时,轩折璧药浴结束草草披上衣服就去了隔壁房间。
君非见人过来衣服被水渍浸透了一片,头发还滴着水,赶紧给人拿了毯子擦水迹:“怎么没有擦干?”
轩折璧颇为体贴道:“让你空等着也不好。”
君非现在还真没有听出这份清新的意思:“你身子才是最主要,好了,以后记得擦干。”
“嗯。”轩折璧把外裳直接往下褪了褪,露出了胸膛的一片白,君非皱眉,赶紧把毯子给人围上:“不可受凉。”
轩折璧抬眼:“衣服湿着弄脏了你的床铺就不好了。我不冷。”细听最后三个字有些咬牙发出的意味。
君非不解这人这时候的贴心,只得道:“这都是小事,好了,来吧。”
在床上坐好,轩折璧感觉道手臂开始泛麻,睁开了眼,入目就是眼前人低着眼认真给自己输送内力的样子,可能这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盯着他看。
真好看啊!
这人若是与人对视,他是知道有多温柔的,不含情意,客气疏离,威严沉静,可是偏偏又有一分独特,当被特备对待时,总是动人心弦。
更别说这人对人坦荡荡的好,好到甚至有点神秘。
这人对自己有意吗?可是——轩折璧眼神暗了暗,为什么刚才这人没有一点反应?
他知道自己容貌算是可以,但是每个的口味不同,这人喜欢什么样的呢?
若说没有一点意?他不信!
就这样眼不眨地看着人,直到与人对上视线,结束了。
君非收回手,看着人脸上的笑,少有的清澈不带算计,起身下床给人随手找了一件衣服:“还是小心点为好,着凉了总归受罪。”
轩折璧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多谢云生。”明显在等人给自己穿。
与人对视几秒,君非无奈,给人仔细穿好:“回去吧,注意按时吃药。”
轩折璧潦草地系上腰带,看向人:“自是不会忘,云生为我做了什么药?汤药我可不想喝,太难喝了。”
君非发现这人有闹腾的苗头:“想说什么?”
轩折璧拉住人的衣袖礼貌一笑:“我服药的时候心里总不安,若是云生在身边就好些。”
君非笑了,看着人:“以前你怎么吃药的?”
轩折璧嘟囔了一句:“以前不吃药的,没效。”
君非拒绝的话卡在了口中,沉默一秒后还是妥协了:“晚上我给你把药送过去。”这个世界,他总是不忍心拒绝这人,一再纵容。
轩折璧勾起了嘴角,然后极为自然地抱了人一下:“大恩不言谢。”
抱完就松开,然后立刻告退。
君非没有送人,坐在桌前揉额,他觉得有点不妙。
门外,轩折璧并没有回自己屋。
“落七在哪?”
务风心里默数三个数,然后道:“你面前。”话音落,七弦上了楼。
然后七弦就看到衣衫不太整的轩折璧,一眼认出了这人身上的衣服是君非的,脸上瞬间不嘻嘻了:“你做了什么!”
轩折璧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袖:“我可什么都没做。”但是眼底的得意明显在说我就是耍了手段,你能耐我何!
七弦深呼一口气,翻了白眼就进了人身后的屋子,他更信君非的说词。
轩折璧感觉到人压制的怒气,心情格外愉悦,笑出声:“务风,走,去吃饭。”下了楼,很明显就是要去别人眼皮子底下晃一圈。
务风沉默,但是他觉得主子这样很容易讨打,而且他很确定落七是个记仇的。
屋内,七弦一屁股坐到了君非旁边:“爹爹爹爹!”
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君非抬手止住了人声音:“说。”
七弦眨巴眨巴眼:“轩折璧衣衫不整地向我炫耀你给他穿衣服。”
君非动作一顿,解释道:“他刚才衣服湿了,我随手给他拿了一件衣服,没其他的。”
七弦嬉笑道:“那他在污蔑你的名誉,爹爹,我给你报仇怎么样?”
君非扶额:“他还病着,别闹。”见七弦情绪一下子低了下来,道:“等他病好了你们再玩。”
七弦一下子眉开眼笑:“我知道了!爹爹你放心我肯定有分寸!”
听到这句话,君非心里突然有点不放心了。
本来君非还以为常赐要挑明,但是后来几天人又恢复之前的态度,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也随人去了。
冬天来临前,常赐二人提出了告辞,君非和步惊堂为人践了行。
然后就是修生养息。
冬去春来,轩折璧身体终于好了不少,九隐的医术也有了进步,可以取出体内的制衡了。
咽下药丸,轩折璧心里腻歪感陡增,有种反胃的感觉。
九隐观察着人脸色道:“别吐。”
轩折璧咽了下喉头,向一旁的人伸手,下一秒被握住了。
君非安慰人:“忍忍,很快就好,之后你身子就再无大碍了。”
轩折璧点头,握住人的手忍不住紧了。
十分钟后,轩折璧疼得汗不住地流,君非给人擦了擦汗,轻拍人的肩,算是安抚。
九隐见人唇色,道:“吐。”指了指一旁的盆。
轩折璧弯腰,顷刻间,盆里满是血色,甚至有种红得发黑的感觉,君非明知道是正常流程,却还是心疼。
等轩折璧不再想吐了,刚直起身,九隐就道:“大人。”
君非瞬间出手点了一下人的背,轩折璧的腰又弯了下去,吐了一口极为艳色的血,九隐眼疾手快地用一个小碗接住,飞快撒药盖住,小心地放在桌上,然后搭上了轩折璧的脉。
片刻后,道:“休养半个月即刻。”
同时在空间里道:“再用能量修补半个月就行。”
君非点头。
九隐嘱咐完后续就拿着刚才的小碗出去了,估计有得一番研究,下人进来把其余东西利索地收拾出去了。
门关上,君非递给人一杯茶:“清清口?”
轩折璧褪去心口的疼,那种连呼吸都顺畅的轻松感开始席卷开来,轩折璧有些恍惚。
借着身边人的力,轩折璧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咽了下去。
君非乐了,难得见人这样失神,道:“不腥气?”
轩折璧回过身点点头,然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放下后看着人:“现在不腥气了。”
君非知道人现在还处于半信半喜的状态,笑道:“那就好,你——”
轩折璧直接倾身抱住了人,搂住人的腰身按紧了,两人头颈交错,无比温情暧昧。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有种莫名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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